太虚彼岸 第48章 问心

“你，还敢吗？”小白龙的话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却在凌夜的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变成傻子吗？变成一个废物吗？

凌云呆呆底盯着面对的银黑色刀刃，看似普通柔顿，却散发着冷冷的寒气。

凌夜抖得止不住，此时他似乎也变得呆了，颤颤巍巍的伸手。

刚刚触碰到那刀柄，他便感到寒意上身，整个人犹如在冰天雪地中。

动作停顿了片刻，凌夜没有缩手，反而一点点握上刀柄。

小白龙见此，眼神微眯，继续开口了:“五行灵根，每种属性都是上品，在这问皇时代，天赋难有人比及你。若资源足够，你很大可能成为一代新皇，焚山蒸海，霸绝天下。若是没了，那就连废灵根也不如，一辈子难有寸进，任人宰割。”

凌夜闻言心里一惊，刚握在手中的刀落了下来。

小白龙见话似乎有效，声音冷了些，接着道:“修灵，无非就是弱肉强食，感情，是最不堪的东西，力量，才是拥有一切的前提。”

可令他诧异的是，凌夜仿佛没听到的话般，再一次拿起了破魂刃，尽管他还在颤抖。

凌夜语气努力的平淡:“我震惊的，不是拥有这灵根的利处，是你一眼看出我的天赋，或许你实力冠绝于世，或许你看此世之人皆如蝼蚁。

“可那又如何，我所追求的，从来不是力量。只是……完成一个诺言，报一个血仇罢了。”

小白龙闻言，嘲讽地笑了笑，毫不留情地抨击道:“完成诺言和报仇，最需要的就是力量啊，你口口声声说不追求力量，不过是假借这种名义，为自己内心的对力量的贪恋遮掩罢了！”

“那女子是传说中的净灵之体吧，堪比五行圣物，能够净化灵根杂质。若是你拿了她的元阴，得到净灵本源气，至少有两种属性的灵根能升为无垢，那种潜质，可是接近传说中的境界，灵尊。”

“你的目的，还不显然吗?野心之大，远胜自己天赋。不然，你留个需要大量资源修炼的累赘在身边做什么?”

凌夜低着头，手中握着的破魂刃已经到了肩膀处。

他突然抬头对白龙惨然一笑:“对啊，我最需要的还是力量，我真是个虚伪之人，又当，又立！”

说完，他毫不犹豫，刃锋对准肩头，狠狠落下！

那破魂刃遇到凌夜的灵魂，仿佛活了般，隐隐发光，似开了锋！

一刃划下，凌夜的魂臂随着刀刃落到身旁，刃尖指着断臂。

一阵刻骨铭心的痛苦袭来，凌夜仿佛失了志，思绪便得混乱不清，一头栽倒地上，蜷缩成一团，紧紧抱着自己的断臂处。

刚才还一直在凌夜耳旁言语的白龙，此刻却突然不说话了。

凌夜努力地睁开眼看他，声音苍白:“我不要天赋了，放了她，好吗？”

整片空间寂静了，随后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忽然，天空的某处，一道道裂缝出现，似乎下一刻便会全部破碎掉。

小白龙又一眼看向凌夜，看向他那断在一处的魂臂，透露出的目光中竟藏着满意之色。

“你过关了。”

白龙的充满叹息之感的声音在摇摇欲坠的空间响起，凌夜已昏迷过去，听不到了。

……

凌夜艰难地睁开眼，脑中还是一片混乱时，震撼的场景已映入眼帘。

这是一片白玉砌成的空间，顶部潺潺水流轻动，却没有流下一丝。三座巨大的黑色石柱斜插在底部的白玉之中，围成碗口状。中间是一块高大的冰块，里面竟是一条巨龙！

巨龙通体被蓝色鳞片零零散散地覆盖，有些变成了黑色。没有蓝鳞的地方露出了红色的血肉，渗人至极，其背部有一对残缺的青色飞翼，生机不存几分。

这龙，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突然，凌夜瞳孔一缩，顾不得头疼，连忙起身向前跑去。

琉璃正闭着双眼，躺在冰中巨龙的旁边。

没有任何阻碍，凌夜很快到了她身边，轻轻将她抱在怀中，感受到鼻息的正常。

凌夜深深地吐了口气，轻唤了声她的名字，琉璃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张开了眼。

可下一刻她忽然想起什么，有些挣扎着起来，对着凌夜，语气急促:“湖底，危险！”

凌夜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别担心，没事了。”

说着，他忽然紧紧地抱住琉璃，琉璃刚才还焦躁的心随着这简单的一抱安静下来，望着周围诡异的环境，心却安定许多。

“真的……没事了吗？”想起在湖边被突如其来的漩涡吸入湖底，琉璃再问了一次。与问话不相符，她已平静下来。不因其他，因为她相信面前这个人。

或许，他是个“胆小鬼”。这个“胆小鬼”胆子小，行动却无不勇敢着。

凌夜嗯了一声，望了望那冰中巨龙。

那巨龙似有所感，眼睛竟然动了！

凌夜的心又被提到嗓子眼，起身挡在琉璃身前，小心地打量着。

凌夜的举动被琉璃收在眼里，顺着看去，巨龙的眼睛还在动弹，琉璃也被吓了一跳。

“这是……龙吗？”

“应该是吧。”

凌夜摇了摇头，心里同样惊骇，凡俗间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今天真实见到，如何不让他们震惊。

凌夜脑海中的那条白龙缓缓与这条巨龙重合，这应该是那条白龙的躯体了吧。

不禁运转灵气，凌夜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对灵气的亲和于吸收速度，并不弱于之前，甚至更强了些许！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神志没有出现异常，天赋也没有受到影响。可他明明断了一条魂臂啊，凌夜怀疑刚才自己是否做了个梦。

“我们先想办法上去吧。”凌夜收起心绪，不管怎样，现在赶快离开这里才是正确的选择。

琉璃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正当两人寻找出去之法时，那巨冰猛地颤动了一下，接着，在两人惊诧的目光中，一道若有若无的虚影，从其中走了出来。

正是白龙！

不过此时，他的气息明显虚弱了不少，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其身形也缩小的与琉璃一般大小。

他对着凌夜温和开口道:“想让她变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