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
……两年。
……三年。
祭台上的琥珀黯淡无光,一如往常,仿佛时间在此凝固。
“擦擦擦,我擦擦擦……”
迷一样的生物用钳子夹着一块布,努力地擦拭着那块琥珀。它的甲壳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金属般的蓝紫色光泽,六条细长的节肢在地面上敲打出焦躁的节奏。
它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来擦这东西不可,但是剪刀石头布输了就得干这活。钳子上的布料已经磨得发毛,可琥珀表面那层雾蒙蒙的灰垢似乎永远擦不干净。
“这破玩意儿到底有什么好擦的?”
它用左侧第二根节肢敲击祭台边缘,发出清脆的咔嗒声,“都三年了,连个颜色都没变过。”
“小十八,擦干净了吗?”
祭坛另一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另一只甲壳生物慢悠悠地爬过来。它的甲壳上布满螺旋状花纹,第三对足明显比其他足短一截。
小十八突然暴躁地挥舞起钳子,“你行你来擦!”
“我也很想擦呀,可谁让你连剪刀石头布都能输。”
“我只能出剪刀,你只能出石头,不都半斤八两!”
螺旋甲壳的生物慢悠悠地绕着祭台转了一圈,第三对短足在地面拖出细碎的划痕。“可你至少还能擦东西,我这钳子连布都夹不住。”
它用前肢敲了敲自己畸形的那对足,发出空心的咚咚声。小十八泄气地松开钳子,布料啪嗒掉在祭台上。
“叮——”
琥珀内部忽然闪过一丝微光,转瞬即逝。两只生物同时僵住,六只复眼死死盯着琥珀表面。
“刚才……”
“你也看见了?”
螺旋甲壳的生物突然用短足猛敲地面:“动了!绝对动了!你……你把它踩裂了!!”
“关我什么事?!”
“……你们。”琥珀里传出沙哑的声音,“能不能安静点……”
金光中浮现出模糊的人形轮廓,正在痛苦地揉着太阳穴。两只甲壳生物抱成一团,节肢不受控制地打颤。
人影打了个哈欠:“我睡了多久?”
琥珀表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细纹。
“一年还是两年?怎么感觉落枕了……”
人影从蛛网状的裂缝中探出手指,琥珀碎片像糖霜般簌簌剥落。小十八的复眼里倒映着逐渐清晰的人类面孔——那是个顶着鸡窝头的年轻男性,左脸颊还留着睡痕。
摸了摸胸口,确认了全新的心跳后,年轻人困惑地眨了眨眼:“看来时间确实过去挺久了。”
螺旋甲壳生物突然用短足戳了戳同伴:“快!快说欢迎词!”
小十八的钳子在空中胡乱比划:“欢……欢迎苏醒!那个……您要喝点什么吗?我们准备了……呃……”
它慌张地转头,“我们准备什么来着?”
螺旋甲壳生物急得原地转圈,短足把地面刮出几道白痕:“不是说好准备露水吗?!昨天刚收集的晨露呢?”
小十八的复眼疯狂闪烁:“我、我以为那是用来擦琥珀的!”
“用露水擦琥珀?!你脑子被甲虫啃了吗?!”
年轻人从琥珀碎片中站起身,活动着僵硬的关节,饶有兴趣地观察它们:“你们是……”
“十七!”
“十八!”
两只甲壳生物突然立正,异口同声报出编号。年轻人被它们突然拔高的音量吓得后退半步,差点踩碎最后一块琥珀残片。
“编号?”他弯腰捡起那块碎片,透过半透明的材质看到自己变形的倒影,“现在流行用数字当名字?”
“兄弟姐妹太多了,记不住嘛。”十七用短足挠了挠螺旋甲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话说我们为什么非得回答他?]
[不知道,只是感觉必须得回答他才行。]
触角发出电波进行心灵感应,年轻人捏着琥珀碎片,若有所思地转了个圈。十七和十八的触角突然绷直,复眼里闪过荧光。
“你们在用触角聊天?”他突然凑近,吓得两只甲壳生物同时后仰。
十七的螺旋甲壳发出咔咔的响声:“您、您能听见?”
年轻人捏着琥珀碎片轻轻一抛,碎片在半空折射出奇异的光斑:“听得见……原来如此,你们是蚁后的部下吧。”
十七的短足突然僵在半空,甲壳上的螺旋花纹剧烈收缩:“不不不!我们是独立个体!!”
它慌张地用钳子敲击十八的甲壳,“对吧对吧?”
他们两个只不过是工兵而已,哪有资格跟那位大人扯上关系?那位大人的部下哪个不是精锐中的精锐?
“不过看上去你应该是人类对吧?为什么能听得懂我们的语言?”
十八的钳子抖得像筛糠,把祭台边缘的灰都拍成了小型沙尘暴,“而且我、我也没见你张嘴啊!”
“我说人语你们也听不懂吧?所以我干脆直接借你们的频道。”
将地面上的“琥珀”碎片全部收集起来,留了两枚指甲大小的屈指弹向了两只甲壳生物,十七与十八同时伸手去接,碎片却像冰粒般钻入甲壳缝隙。一股滚烫的暖流顺着关节一路烧到翅根,其中蕴含着浓厚血气精华瞬间开始改造起这两只最低等级的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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