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幻想之万界使徒 第105章 迷局（下）

在艾薇儿去往奥格玛之时，古德里安已经从天玑号上下来回到了卢卡边上。

大魔导的话依然让他无法判断当下是处于现实还是梦境。

“你很奇怪。”卢卡低着头打量着瘫坐自己边上陷入沉思的少年。

“是吗。哪里奇怪了？”古德里安随口应道，双眼却毫无焦距。

“你在告诉我你刚刚的经历之前，我以为我只是在酸雾内飞了一圈后就一直在这里睡觉。”卢卡说着，伸着爪子凭空掏出一颗残破的巨龙头骨：“在得知你的经历之后，我的脑海里忽然多出这部分记忆，身上的伤口也与你说的同步上了。”

古德里安抬头盯着黑龙爪子上凭空掏出的巨龙头骨，有些悚然。而后，他下意识地往黑龙身上看去。果然，它的身上有着初愈的伤口痕迹。

之所以悚然，不是因为那巨龙头骨有多恐怖与可怕。而是黑龙的话！

他明明记得自己上天玑号之前，黑龙身上光洁饱满，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那会黑龙也对他说的一切感到莫名其妙。

而当下…黑龙已经完全同步到了他记忆里认知的…

“还有，为什么你会把烈阳剑挂在腰间？这段时日你并没有这样的习惯。”卢卡盯着少年的一双竖瞳渐渐带上了冰冷。

古德里安脑袋有些宕机…习惯？我有把烈阳剑挂在腰间吗？

他低头看了一眼，确实！烈阳剑就挂在自己腰间，自己一只手还搭在剑柄上。

“你是谁！？”黑龙狰狞的头颅低到了少年头顶，灼热的呼吸笼罩了少年全身上下。

“我是谁？”古德里安明显被黑龙的神情与问话吓到了，不自觉地重复了黑龙的问题，双眼的焦距再度失去。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这三个字在少年心底里不停回响的声音越来越大。

整个世界，在少年没有焦距的瞳孔里瞬间崩塌，而后又迅速恢复了过来。

很是魔幻与诡异。像是被打碎的玻璃已经散落一地的画面于一瞬之间倒放。

“卢卡？”古德里安看着自己腰间的长剑后又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黑龙头颅。

黑龙的双眼并非世界崩塌之前渐渐冰冷的模样，而是带着关切与焦虑。

“好了吧？”黑龙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什么好了吧？”古德里安站了起来，一边感知着自己的身体状况一边打量着周身一切。脑子里全是世界崩塌之前黑龙的那些话。

“我们，之前好像处在幻境里。你不是问我伤好了没有么？”黑龙把探在古德里安头顶的头颅收回，转向那一面横亘天地之间的酸雾墙。它的身上，初愈的伤口依然残留着些许血迹。它的身前，一堆骸骨叠得与它的躯体差不多高，上边两个残破的颅骨正是证明它们生前是巨龙。

古德里安愣了一下，之前他好像睡着了，醒来后确实问了黑龙伤好了没有。而后黑龙竟然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与相关记忆。于是他才上天玑号找大魔导…幻境吗？梦境吗？

古德里安拔出烈阳剑，似乎想要做些什么，又无奈地把烈阳剑归鞘：“刚刚，你问我，我是谁？还有，你问我之前都说了什么？”

黑龙诧异地低下眼帘：“我怎么知道你在自己的幻境里，遇见的是怎么样的我？”

然而，刚说完这句话，黑龙的双眼立马瞪得老大起来…它的脑海里立马出现了古德里安的世界崩塌前它所说的话与神态、动作。

“…记忆，又同步了。”黑龙怔了怔说道。令它惊奇与悚然的是，“又”这个字！

然后，一人一龙惊诧地发现，之前耸立于黑龙身前的骸骨堆不见了。而黑龙的一只爪子中，正提着一颗巨龙颅骨。

“醒来！”黑龙以龙语念了一个词。

然而，它与古德里安眼里的世界没有任何改变。

“梦中梦？”古德里安低喃了句，紧接着他撇下正在不知从何处不断掏出各种巨龙部位骸骨的黑龙，往天玑号上跑去。

大魔导不在，整个天玑号都没有她的踪迹。天玑号上的法师们也不知道大魔导的去向。

古德里安向法师们询问是否发现这个世界有什么异样，比如是不是正处于幻境、梦境之类，法师们都一致地对他契默不语。

找不到大魔导，法师们的契默又很奇怪，古德里安只好离开了天玑号，再度回到黑龙身边。

卢卡已经掏出了所有的骸骨，甚至把龙神奥尔维娅的颅骨也掏了出来。

它正虔诚地匍匐在龙神颅骨之前，低声念叨着什么。

有一层无以言语的“光辉”正从龙神那洁白颅骨上散发。

被卢卡掏出来堆在一边的灰白骸骨堆，在那“光辉”的渲染下，一部分渐渐化作了尘沙，一部分渐渐变成了或金黄或洁白。

古德里安没敢打断黑龙的仪式，默默等了数分钟之后，黑龙停止了念叨并从匍匐中起身，这才小心翼翼唤道：“卢卡？”

“母亲没有给我心灵上任何反馈…”黑龙有些低落地收起了龙神颅骨：“但是，她净化了这些死后被亡灵玷污的子民骸骨。”

那一堆原本与卢卡躯体一般大小的骸骨，只剩下十分之一不到。其中一半金黄一半洁白。

“这是金龙与青铜龙的骨骸。”黑龙收好龙神颅骨后，对着净化后的骸骨继续说道。

“你在向龙神祷告吗？”古德里安问道。

只要原生世界或者信仰源还在，原神、新神纵然陨落，依然会在往后的时间长河里重新归来。

只不过，重新归来的神灵大多会丧失陨落之前的记忆与情感，祂们的灵魂与新生的婴儿差别不大，都是一片白纸。

当然，一些神灵也有着某些强大的秘术，或许能让自己重生后保留有某些记忆与情感也说不定。

龙神奥尔维娅不知道陨落了多久，也不知道除了眼下的黑龙，祂的信仰源还在哪里。如果祂能回应黑龙的祷告，证明祂已经重生了，证明巨龙的族群依然存在于星界中的某个世界。

“不…母亲不需要我们的祷告…”黑龙低声说了句，而后默默收起净化后的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