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阳光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温柔,不似盛夏那般灼人,透过香樟浓密的枝叶,筛下满地晃动的光斑,落在梨落素色的裙摆上。
梨落将一束白菊轻轻放在墓碑前,花瓣上还凝着晨间的露水,在光线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墓碑上女人的笑容依旧温和,照片边缘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就像那些日渐遥远的记忆。
她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石面,温度顺着指腹蔓延上来。
“妈,我现在很好。”她的声音很轻,混在风里,被树叶的沙沙声温柔地接住,“有几个平时不靠谱但真的很好的朋友陪伴我,我并不孤单。
“下次……下次我再带他们来见见你。”
不远处,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跑车无声地停在路旁。
驾驶座的车窗降下,露出一张轮廓分明、俊美得极具攻击性的脸,是玖壹。
“好梨上车!”
他戴着墨镜,看不清眼神,但紧抿的薄唇和下颌线透着一股肆意的朝气。
副驾驶上,坐着玖贰,男人一身熨帖的深灰色西装,膝上摊着一份文件,似乎正在审阅。
感受到视线,他抬起头,隔着阳光望向梨落,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深邃难辨,唇角却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柔的笑意。
梨落脚步未停,径直走向跑车,拉开车门坐上去,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个高大的身影。
“几个大忙人,今天倒是舍得回来了。”
“黎大小姐需要,肯定是要到的。”
玖贰话音刚落,黑色迈巴赫平稳停在他们身侧。
车窗降下,露出玖柒轮廓分明的侧脸,他指尖夹着一份病历,目光深不见底:“诊断结果出来了,手续齐全,她这辈子都别想踏出这里。”
他将病历递给梨落,语气添了几分温和,“后续的‘治疗’方案,我已经和院长打好招呼了。”
梨落接过病历,指尖划过“苏清清”三个字,眼神淡漠无波。
“还没见识过以前的酷刑,要不试试?”玖叁想一出是一出的说道。
玖壹嗤笑一声:“叁,收起你那套变态把戏,梨落要的是让他们清醒着赎罪,不是让你把人玩死。”
两辆车在道路上疾驰而过,朝着远离市区的郊区而去。
很快车辆停在占地面积极大的青山精神病停车场。
四个帅哥一个美女的奇特组合,引得走廊尽头值班室里的小护士们偷偷探头,又立刻被那无形的压力逼得缩了回去,大气不敢出。
最终,梨落在一扇编号为709的病房门前停下。
门上是窄小的观察窗,嵌着坚固的金属栅栏。
病房不大,陈设简单到几乎简陋。
一张固定在地上的铁床,一个塑料桌椅,窗户被封死,只留一扇透气的高窗。
阳光费力地挤进来,在地上投下几块模糊的光斑。
旁边的精密的仪器倒显得与房间格格不入。
房间里,苏清清被几个穿着白色护工服、面无表情的壮硕女人死死按在冰冷的约束床上,手腕脚踝都被皮革束带勒出深红的印痕。
她头发散乱,昔日纯真无辜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癫狂的恐惧,拼命挣扎着,像一条离水的鱼。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拿着记录板冷漠地记录着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门外的视线,他抬起头,目光与梨落隔着小窗相遇,眼神锐利而平静,没有任何多余的询问。
他是沈知节,这家“精神病院”名义上的负责人,也算是……她的“合作者”之一。
梨落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
沈知节收回目光,对旁边的护工做了个手势。
护工会意,拿起一支准备好的针剂,毫不犹豫地扎进苏清清不断扭动的手臂,她挣扎间打碎了一旁的玻璃杯。
苏清清被束缚带牢牢固定在电击床上。
梨落打开门,踩着高跟鞋,鞋跟碾过碎裂的玻璃残渣,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停在苏清清面前的床尾处。
看到梨落的时候,苏清清差点被吓到,不是因为恐惧,是被梨落身上散发的怨念给惊到了。
用网上的话说就是,养活十个邪剑仙都不在话下。
可苏清清却在这时笑了,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头发散乱地黏在汗湿的额前,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带着一种濒临疯狂的得意。
“梨落,”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破音,却又刻意放轻,像是要分享一个秘密,“你猜……阿姨临终前,为什么一直喊你的名字?一声一声的,可真可怜啊……”
梨落站在床尾,指尖刚刚优雅地拂过电流调节旋钮,闻言,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惹怒我对你没有半点好处,苏清清我还真以为你那么处事不惊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苏清清笑容一僵,她是人,是人就会有弱点,有七情六欲。
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比她预期的还要快罢了。
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却是另一回事。
活着生不如死,死本能的让她排斥恐惧,她不想死,也不想苟延残喘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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