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一种诡异而紧绷的平静中流逝。
纪泽铭的伤渐渐好了,行动不再那么艰难,但项圈上的铭牌依旧冰冷地贴着他的皮肤。
程散为他制定了严格的康复计划日程。
清晨,程散起床,会穿着丝质睡袍,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他的豪华狗窝前。
用脚尖不轻不重地踢一下边缘,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和不容置疑的命令:“,吃早餐。”
一个精致的瓷碗会放在他面前,里面是散发着肉香的、昂贵的狗粮罐头。
纪泽铭从最初几天绝食抗议,用爪子打翻碗碟,得到的只是程散平静的注视和更长时间的饥饿。
当胃部灼烧般的饥饿感最终战胜了屈辱,他只能像真正的狗一样,低下头,囫囵地吞咽那些他曾经嗤之以鼻的狗食。
每一次咀嚼,都像是在啃噬自己的尊严。
程散坐在不远处的餐桌旁,慢条斯理地用着精致的早餐,翻看财经报纸。
偶尔,他的目光会扫过埋头苦吃的白色小身影。
“,去。”程散会指着玄关处那双柔软的皮质拖鞋,对吃饱后趴在地毯上的纪泽铭下令。
纪泽铭屁颠屁颠的去叼程散的拖鞋,低下头,用牙齿咬住拖鞋边缘,再一步一步拖到程散脚边放下。
程散是不允许其他人或许东西欺负他,但却不会纵容,迁就他。
纪泽铭也能理解,毕竟他现在只是一只宠物狗。
程散生气也从不情绪外露,也不动手。
他只是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深邃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纪泽铭,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带着一种无声的、沉重的压迫感。
每一次,都是纪泽铭先败下阵来。那无声的凝视比任何打骂都更具摧毁力。
程散满意地穿上拖鞋,伸出手,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姿态,揉揉他的头顶,语气平淡地夸一句:“宝贝真乖。”
这两字仿佛裹着蜜糖的砒霜,浸透纪泽铭的心脏,让纪泽铭明知程散并不是真的在乎,仍旧忍不住听从程散的命令讨他欢心。
当程散用那修长的手指,偶尔在他顺从地完成任务后,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姿态挠挠他的下巴或耳后。
那短暂的、生理性的舒适感,会让纪泽铭紧绷的身体出现一丝不受控制的松懈。
程散工作一天回来,公寓里只剩下纪泽铭一个,那种无边无际的寂静和孤独感席卷而来时。
他竟然……竟然在听到门口熟悉的脚步声时,心脏会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一下,身体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靠近的冲动!
纪泽铭发现自己开始下意识地关注程散的动向,程散在家时,他的视线会不由自主地追随那个身影。
程散心情不错,对他说话的语气稍微不那么冰冷时,他那颗被程散填满的心脏深处。
竟会诡异地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喜悦?
程散打开陆辞发过来的监控视频,随意的点开。
“橙子,没想到纪泽铭的出事,是纪震宇自导自演的戏码,我当初还真以为是意外呢?!”电话那头陆辞激动的跟程散分享。
“啧,你又去调自家医院的监控了?小心你家老爷子打断你的腿。”
程散挑了下眉,没想到还真有背锅侠给他背锅,只不过这背锅的还真是车祸的策划者。
而他这算是二次暴击吗?
“没事,这不是帮橙子你知己知彼嘛。”
“啧啧啧,纪泽铭这人缘也太差了,连亲叔叔都能对他下死手。”
“也怪那小子,风流花心不说还手段狠辣,有了新欢,扬了旧爱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
纪泽铭想生吞活剥了陆辞,造谣!哪来的新欢旧爱,他就是玩玩而已!她们的死活他当然不在意。
之前他最爱的是他自己,为新欢折磨旧爱也不过是觉得有趣。
“停,废话少说,我看你当狗仔挺有天分的,也算谋生的技能。”程散打断陆辞的喋喋不休。
陆辞一提到纪泽铭就是一连串的吐槽,要不是程散打断他根本停不下来。
“唉,橙子太无情了,也就是大少爷你,换作其他人还没资格听我唠叨呢。”
陆辞眉眼含笑,就算被打断也丝毫不生气,他也就在程散面前是个话唠,在其他人面前陆辞就跟沉默的微笑炸弹一样。
要么含笑不语,要么直接将人炸得粉碎碎骨,因此圈里人特别怕阴晴不定的陆辞。
当然如果程散在的话,陆辞是最好说话的,也是脾气最好的时候。
“少贫嘴,挂了。”
“晚安,我的大少爷。”(′-ω?`)
陆辞温柔的说完最后一句话,程散面无表情的直接挂断电话。
程散并不关注的视频,纪泽铭目眦欲裂的看着。
纪泽铭清晰的看到一个中年男人他的叔叔纪震宇的身影出现在了监控画面里。
纪震宇一脸悲恸,朝其他人微微颔首,低声回应着什么,表情沉痛而诚恳。
然而!
就在他微微侧身,避开大部分人的视线,只有隐蔽的监控镜头能捕捉到他侧脸的那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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