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求你不要放过我 第2609章 万法渊

天火秘境的余温仍在血脉中流淌，林默站在万法渊的入口前，紫金色的混沌火种在掌心静静燃烧。

经过混沌火源淬炼的肉身，此刻每一寸肌肤都流转着暗金色的道纹，骨骼如玉，血液如汞，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焚天煮海的力量。

万法渊的入口是一道横亘于两座神山之间的裂谷，两侧山体上刻满了古老的先天道纹，每一笔划都蕴含着开天辟地的伟力。

渊口蒸腾着七彩霞光，那些光芒如有生命般交织变幻。

时而化作凌厉剑芒斩裂虚空，时而凝为玄奥符文演化万物，更有甚者直接显化出日月星辰、山川河岳的虚影。

林默摊开手掌，火种跃动着映照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他能感觉到体内原初种子的变化，那株嫩芽已经舒展开完整的叶子，根系也变得更加粗壮，在丹田内构筑起复杂的脉络。

“万法渊...”幽给予的信息在脑海中浮现。

此地乃洪荒万法起源，内藏三千大道真解。

若能参悟，可掌天地法则。

深吸一口气，林默纵身跃入深渊。

下坠的过程中，七彩霞光如流水般拂过身体，每一缕光芒都在试图解析他体内的秘密。

天火本源自动护主，在体表形成紫金色的光膜，将那些窥探隔绝在外。

当双脚终于触地时，眼前景象让林默瞳孔骤然收缩。

无数巨大的石碑悬浮在虚空中，最小的也有百丈高，最大的堪比山岳。

更令人震撼的是这些石碑的运动轨迹。

时而碰撞迸发出大道真音，时而分离演化诸天万象……

最诡异的是空间本身。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林默感觉自己可以踏着虚空任意行走。

当催动力量时，运转比外界顺畅十倍不止。

“来者何人？”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默猛然转身，看到一名麻衣老者盘坐在最近的石碑上。

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枯槁得如同风干的树皮，但那双眼睛却如同包含整片星河，深邃得令人心悸。

“晚辈林默，前来参悟大道。”林默抱拳行礼，暗中戒备。

这老者能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身后，实力绝对深不可测。

老者没有回应，浑浊的眼珠转动着打量林默。

突然，抬手一指：“看好了。”

“轰！”

一块通体赤红的石碑突然加速撞来！

林默本能地想要闪避，却发现周围虚空凝固，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分毫。

石碑结结实实撞在胸口，却没有预想中的剧痛。

相反，海量信息如天河倒灌般涌入识海。

“天罡三十六变”的奥义如画卷展开，从最简单的腾云驾雾到最玄妙的斡旋造化；

“地煞七十二术”的精要纷至沓来，通幽、驱神、担山、禁水...每一样都详细无比；

“周天星斗运转之理”在意识中重演，三百六十五颗主星的运动轨迹清晰可见；

“阴阳五行生克之道”化作实质，在经脉中自行运转...

这些玄奥的知识疯狂冲击着神魂，林默七窍渗出鲜血，眼前阵阵发黑。

识海几乎要被撑爆，每一瞬都如同千年般漫长。

就在意识即将崩溃时，原初种子的嫩芽突然剧烈摇曳，那些海量信息顿时被尽数吸收，在叶片上凝结成细密的道纹。

“咦？”老者第一次露出惊讶之色，枯树皮般的脸上皱纹舒展，“竟能承受万法碑的直接灌输？”

凝固的虚空恢复如常，林默单膝跪地，大口喘息。

就这么一瞬间的灌输，他感觉像是经历了千万次轮回，每一种大道都在神魂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你身上有天火的气息。”老者飘然而下，枯瘦如鸡爪的手指按在林默眉心，“天火秘境的火种...还有原初的波动...有趣。”

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黑牙：“既然如此，老夫便给你一个机会。”

袖袍一挥，无数石碑突然停止运转，排列成一条通往深渊更底部的七彩阶梯。

那些阶梯并非实体，而是由浓缩的道韵构成，每一步都闪烁着不同的大道真意。

“万法渊共分九层，你现在所处不过是最外围。”老者转身踏上阶梯，“若能走到最底层，可得道源真解。”

林默擦去脸上血迹，毫不犹豫地跟上。

随着深入，周围的石碑越来越稀少，但蕴含的道韵却越发深邃恐怖。

到第五层时，偌大空间仅剩七块石碑，表面流转着实质化的大道真力。

“这一层开始，需以道破道。”老者停在阶梯尽头，浑浊的双眼突然清明如镜，“选一块石碑参悟，悟透方可继续下行。”

林默环视七碑，目光最终落在最左侧那块通体漆黑的存在上。

其他石碑或多或少都有光芒流转，唯有这块漆黑如墨，连周围的光线都被吞噬。

碑面上只有一个字——灭。

指尖刚触及碑面，眼前景象骤变。

林默站在一片虚无中，前方是无穷无尽的星辰长河。

突然，一只遮天巨手从黑暗中探出，五指张开轻轻一抹，万千星辰同时熄灭！

那不是简单的毁灭，而是从存在层面被彻底抹除。

灭世之景循环往复，每一次重演，林默都能感受到更深一层的毁灭真意。

最初只是单纯的破坏，后来渐渐领悟到“灭”中的轮回之意。

唯有旧灭，方有新生的天地至理。

不知过了多久，林默缓缓睁眼，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已化作漆黑，皮肤上布满与石碑同源的灭之道纹。

轻轻握拳时，周围虚空都出现细微的裂痕。

“灭之道，在于归墟。”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你悟了几分？”

林默凝视着漆黑的手掌，感受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三成。”

“够用了。”老者指向下一段阶梯，“第六层。”

……

第六层空间更加玄妙，三块石碑呈天地人三才之位排列，分别呈现青、白、赤三色。

“天地人三才之道。”老者介绍道，“选一个。”

林默目光在三碑间游移，最终选择了白色的人碑。

触碰瞬间，他感觉自己化作一缕无形清风，飘荡在洪荒天地间。

第一世，他是山间樵夫，看尽王朝更迭。

第二世，化为书院学子，参透圣贤经典。

第三世，成为沙场将领，体验生死无常。

......

千万次轮回，亿万种人生。

林默最终明悟。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当他从顿悟中醒来时，白发已垂至腰间，眸中流转着看破红尘的沧桑。

“第七层。”老者似乎很满意，继续引路。

这一层唯有一块透明石碑，内部封印着一团不断变幻的光雾。

“这是......”

“命运。”老者难得严肃起来，“能否参悟，全看造化。”

林默深吸一口气，将漆黑右手按在碑上。

意识瞬间被拉入一条奔腾不息的长河，河水中每一滴水珠都是一个生灵的命运轨迹。

林默试图改变某滴水的流向，却引发整条长河的暴动！

无数命运丝线反噬而来，要将他同化为河水中微不足道的一滴。

“噗——”

现实中，林默猛地喷出一口金血，神魂几乎碎裂。

原初种子疯狂摇曳，才勉强稳住伤势。

更可怕的是，他触碰命运的右手已经半透明化，像是要融入那条长河。

“命运不可轻触。”老者摇头叹息，“你过关了，但最好别碰第八层。”

林默却笑了，露出染血的牙齿：“来都来了。”

第八层的景象出人意料。

没有石碑，没有道韵，只有一面镜子。

镜框上盘绕着九条形态各异的真龙，每一条龙的眼睛都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林默走近，发现镜中倒映的不是自己现在的模样，而是无数种可能的未来。

有手持十二祖器与天道决战，枪尖挑破苍穹的英姿。

有安若澜和月朵在血海中微笑，身后是崩塌的洪荒大陆。

有洪荒万物归墟的末日景象，连天道都在哀鸣。

......

最震撼的是，在某条时间线里，他竟与幽兵戈相向！

画面中，幽的银发染血，星眸含泪，而他手中的弑神枪已经贯穿她的心脏......

“过去不变，未来无定。”老者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这一关，问心。”

林默死死盯着那些未来画面，尤其是与幽对决的场景。

画面不断放大，他看到了更多细节。

幽破碎的黑袍下露出星族特有的星纹，而自己眼中...竟流淌着与天道同源的金光！

“如何？”老者幽幽问道，“可还坚持己道？”

林默闭目良久，突然一拳击碎镜子：“我之道，不在镜中！”

破碎的镜片化作流光融入体内，每一片都带着一种未来的可能性。

“善。”老者抚掌大笑，笑声震得虚空颤动，“第九层，请！”

最后一段阶梯尽头，是一团混沌未开的雾气。

老者止步于此，“老夫只能陪你到这了。”

“提醒一句，道源之心会根据悟道者显现不同形态，莫要执着表象。”

林默独自踏入雾中，眼前豁然开朗。

一颗晶莹剔透的心脏悬浮在虚空中央，每一下搏动都引发三千大道共鸣。

心脏表面有无数道纹流转，细看之下，那些道纹竟是由更微小的世界构成，每一个世界都在演绎不同的文明兴衰。

这就是万法渊的核心：道源之心！

当林默伸手触碰时，心脏突然化作流光没入体内。

原初种子的嫩芽疯狂生长，瞬间抽出新的叶子。

这片叶子透明如水晶，内部有无数道纹流转。

“原来如此...”林默恍然大悟，“万法归一，一即是一切。”

深渊开始剧烈震动，整个世界都像是在颤抖。

所有刻着古老符文的石碑，突然间光芒四射，化作一道道流光，纷纷向林默的身体汇聚而去。

当林默终于从深渊的深处回到入口处时，看到了麻衣老者面含微笑，目光中透露出赞许和欣慰：“恭喜小友，得证己道。”

林默心中充满了疑惑，望着老者，“前辈，您究竟是……”

老者的身形渐渐淡去，轻声回答：“我？不过是万法渊的一缕执念罢了，一个守护者，一个见证者。”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林默心中一惊，立刻冲出深渊，只见天空中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无数燃烧的陨石如同暴雨一般倾泻而下，带着炽热的火焰和毁灭的气息。

更令人恐惧的是，在那道巨大缝隙的深处，隐约可见一只冰冷的眼睛，正注视着洪荒大地。

“天道之眼？！”麻衣老者的虚影在林默身后失声惊呼，“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苏醒！”

林默紧握着拳头，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

经过深渊的试炼，他已不再是那个初入洪荒的他，已经初步具备了在洪荒立足的资本。

然而，面对那道冰冷的目光，依然感到自己如同蝼蚁般渺小。

“魂葬域……”林默望向北方，“最后一处秘境。”

就在此时，一道星光突然从天而降，化作幽的身影。

她比上次见面更加虚弱，银发间夹杂着刺目的血迹。

“快走！”她一把抓住林默，“帝俊联合十二妖圣布下周天大阵，正在搜寻你的下落！”

“等等！”林默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你究竟在谋划什么？为什么帮我？”

幽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因为原初种子选择的……从来不止你一人。”

说话间撕开空间裂缝，将林默推了进去：“魂葬域见，如果你能活着走到最后的话。”

裂缝闭合的瞬间，林默看到那只天道之眼突然转向幽的方向，一道灭世神光轰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