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求你不要放过我 第2282章 虚空棋局

“老不死？”林默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体内力量如火山喷发般轰然涌动，暗金长剑上的道纹瞬间亮起刺目光芒，“竟然是你！”

那是个看似普通的老者，灰白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发丝间隐约可见点点星辉流转。

老不死面容平和得像是看透了世间一切悲欢离合。

他就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不存在的感觉。

明明近在咫尺，却像是隔了无数个世界那么遥远。

林默的真解之瞳能清晰看见，老者周身环绕着七层空间褶皱，每一层都折射出不同的时空景象。

“好久不见，林公子。”老不死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林默熟悉的、那种洞察一切的光芒。

林默收起暗金长剑，真解之瞳却仍在缓缓旋转，冷冷问道：“是你把我引到这个大世界的？”

老不死摇摇头，袖袍轻挥间带起一片星河倒卷的幻象。

周围的虚无突然扭曲变幻，无数细小的光粒从裂缝中渗出，在虚空中勾勒出复杂到极致的纹路。

“引？”他的声音忽然变得飘渺不定，“我只是在你命途中放了块绊脚石，是你自己选择踢开它走上这条路的。”

话音未落，无数光点在他们周围浮现，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完整的世界。

这些光点之间，隐约可见一张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网络，每根连线都是由因果法则具现而成，闪烁着命运特有的淡金色光芒。

“观测者组织...”林默凝视着这张网络，真解之瞳急速分析着其中的规律。

某些光点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随后迅速暗淡下去，被周围的连线吸收殆尽。

那是整个世界的彻底消亡，亿万生灵在瞬间化为虚无。

“不错。”老不死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你刚才消灭的，不过是其中一个节点。”

伸手轻点网络某处，顿时有数百个光点同时亮起，“真正的观测者组织，根系遍布万界，掌控着亿兆生灵的命运。”

林默注意到网络中某些区域突然出现诡异的扭曲，那些地方的因果连线开始自行重组。

创生之力突然躁动不安，在经脉中奔涌如雷。

“所以你的目的是让我对付他们？”林默转向老不死，金甲上的道纹自动组合成防御阵型，“为什么选我？”

老不死笑了，“观测者当你是变数，但只有你我知道，你是个异数。”

“在亿万条既定命运线中，你是唯一一个不在他们计算内的存在。”

林默沉吟片刻，眼中真解之瞳的转速减缓，“只因我的来历？”

老不死轻轻点头，“果然聪明，不过也不尽然。”

说着，抬手点向林默的胸口，那里融合了两种对立的本源力量。

“观测者能够预测一切基于现有法则的事物，但他们无法理解对立法则的融合，这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框架。”

虚无中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波动，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靠近。

老不死神色一凛，眼中爆射出精光，迅速挥手抹去了空中的网络图像。

“他们开始注意这里了，我们得换个地方说话。”

说话之时，老不死枯瘦如柴的手抓住林默的手臂。

刹那间，天旋地转，林默感到自己像是被拉长成一条无限延伸的线，穿过无数世界的屏障。

当他重新站稳时，已经置身于一个奇特的空间。

这是一座漂浮在混沌中的草庐，四壁由某种闪烁着星光的芦苇编织而成，每一根芦苇上都刻满了微型阵法。

中央一尊青铜鼎缓缓旋转，鼎中燃烧着七彩火焰，火焰中不时浮现出各种神兽的虚影。

“我的隐庐。”老不死走向草庐中央，脚步落下时在地面激起一圈圈空间涟漪，“位于三千维度夹缝中，暂时安全。”

林默环顾四周，金甲上的道纹自动调整着，发出细微的嗡鸣声适应这个新环境。

“别告诉我，你一直躲在这里观察观测者。”林默淡淡道。

“观察？”老不死轻笑一声，袖中飞出七枚棋子悬浮在青铜鼎上方，“我是在和他们下棋，只不过棋子是一个个世界，棋盘是整个天地。”

紧接着，他指了指草庐墙壁，那些芦苇间突然浮现出无数微缩的世界景象，每个景象都在演绎着不同的命运轨迹。

青铜鼎中的火焰突然剧烈摇晃起来，七彩火焰化作龙形直冲屋顶。

草庐外传来某种庞然大物游过的声响。

老不死眉头一皱：“来得比预计的快。”

快速结出数个法印，草庐四周亮起层层叠叠的防护阵法。

“谁？”林默眼中锋芒闪烁。

“观测者的爪牙，名为斥候军。”老不死迅速在虚空中画出几个上古符文，每个符文都蕴含着强大的空间法则，“我们只剩不到一刻钟了。”

林默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正在逼近，那感觉就像整个天地都在排斥他的存在。

真解之瞳自动运转到极致，穿透草庐墙壁看见外界景象。

三条由纯粹法则构成的巨蟒正在混沌中游弋，身上的每一片鳞片都是一个微缩的命盘。

“接下来怎么做？”林默轻描淡写的说道，但体内力量已经运转到巅峰状态，“观测者组织如此庞大，正面对抗似乎胜算不大。”

“聪明的问题。”老不死赞许地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棋子。

棋子出现的瞬间，整个草庐内的时空都为之凝固了一瞬。

“我们需要找到他们的命网核心，控制整个系统的枢纽。”

“但要找到它，你得先融入他们。”

林默接过棋子，顿时感到一股奇异的法则流入体内。

这法则既不属于创生也不属于毁灭，而是一种他从未接触过的“虚无”属性。

“星枢？”老不死说道，“能暂时蒙蔽观测者的感知，让你看起来与他们无异。”

林默皱眉问道：“代价是什么？”

“每次使用都会消耗你的存在感。”老不死严肃地说，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用多了，天地都会忘记你曾存在过。”

“最多三次，切记。”

草庐的芦苇墙壁突然出现蛛网般的裂痕，外面的混沌物质如活物般渗透进来。

老不死快速说道：“去找玄道人，他是观测者中的异类，对你有帮助。”

“在哪找他？”林默问道。

“第七重虚界的星陨之地，但你必须先...”老不死的话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

整个草庐突然被撕开一道巨大的裂口，一只由纯粹法则构成的巨眼出现在裂缝外，瞳孔中倒映着无数世界的生灭景象。

“走！”老不死一掌拍在林默后背，将他送入一条突然出现的空间通道。

在最后瞬间，林默看见老不死的身形突然暴涨，化作一尊头顶苍穹脚踏九幽的巨人，与那只巨眼对峙。

“记住，不要相信任何既定的命运！”

林默在维度乱流中翻滚，狂暴的空间风暴撕扯着他的身体。

金甲上的道纹疯狂闪烁，在体表形成一层保护罩。

暗金长剑自动飞出，在前方劈开一条通路。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终于稳住身形时，发现自己漂浮在一片奇特的虚空中。

这里到处漂浮着巨大的星体残骸，有些还在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有些已经冷却成漆黑的巨石。

更远处，一条由破碎世界组成的河流缓缓流淌，河水中沉浮着无数文明的遗迹。

有高达万丈的破碎神像，有覆盖着神秘符文的金属巨构，还有散发着恐怖波动的未知生物残骸。

“第七重虚界...”林默激活真解之瞳，搜寻着任何可能是星陨之地的迹象。

体内的创生之树突然摇曳起来，枝条延伸向某个方向。

林默循着感应飞去，穿过一片由破碎月亮组成的陨石带。

那些月亮残骸上还保留着古老的宫殿遗迹，偶尔闪过诡异的影子。

眼前突然出现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孤岛，岛上矗立着一座由星辰碎片搭建的塔楼。

塔身布满裂痕，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塔顶闪烁着诡异的蓝光，让林默的真解之瞳都感到刺痛。

刚接近孤岛，就感到一股强大的神识扫过全身。

“又一个来送死的。”一个苍老的声音直接在他识海中响起，声音中带着历经万古的沧桑。

“晚辈求见玄道人。”林默抱拳道，暗中运转创生之力护住神魂。

“哼，老不死介绍来的？”声音中带着讥讽，塔楼的门无声开启，“那老东西自己不敢来，倒会支使别人。”

塔楼内部空间远比外表看起来要大，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无数悬浮的水晶球中封印着各种奇异的景象。

有正在崩塌的世界，有被锁链束缚的巨人，还有流淌着黑色血液的星河。

有些景象甚至让真解之瞳都感到刺痛，不得不移开视线。

一个佝偻的身影坐在房间中央，面前漂浮着一幅由星光构成的立体地图。

老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星辰纹路的脸。

那些纹路竟然是活的，在不断移动重组，偶尔组成星座图案。

“你能找到这里，说明确实有点本事。”玄道人眯起眼睛，瞳孔中倒映出林默的命运线，“但对抗观测者？”

他嗤笑一声，脸上的星纹突然变成血色，“还差得远呢。”

林默不卑不亢：“请前辈指教。”

玄道人突然挥手，顿时整个房间变成了微缩的万界星图。

无数光点组成七个层次的结构，最底层是数不清的细小光点，越往上光点越少，最顶端只有七个璀璨如太阳的星辰。

“七阶体系。”玄道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庄严，“最下层的观测者负责标记成熟的世界；往上是收割者、编织者，直到最高层的命主。”

顿了顿，他指向顶端七星，“这七位命主共同掌控着整个命网，每个都拥有改写现实的能力。”

林默仔细观察，发现光点之间存在着特殊的因果连线。

当他凝视这些连线时，耳边突然响起亿万生灵的祈祷声。

“这些是...”

“世界之间的因果链。”玄道人露出诡异的笑容，脸上的星纹组成一个骷髅图案，“观测者最强大的不是力量，而是他们通过命网操纵万物命运的能力。”

说话间突然凑近，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要打败他们，你必须斩断这些因果链。”

林默目光一闪，体内两种力量开始交融：“如何斩断？”

玄道人脸上的星纹突然全部消失，变成一片空白：“制造绝对意外，那种连命网都无法预测的变数。”

“就像你体内的力量融合，以及你能找到这里，这些都是命网无法计算的变数。”

房间外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塔楼开始摇晃。

玄道人脸色大变：“他们找到这里了！快走！”

紧接着，快速将星图压缩成一枚晶石塞给林默，“去混沌海找无命之人，他能教你如何隐藏自己的命运线！”

塔顶被一道金光击穿，一个全身笼罩在金色火焰中的身影缓缓降下。

那身影没有五官，只有额头上镶嵌着一个旋转的命盘。

玄道人怒吼一声，整个塔楼突然爆炸开来。

在最后的瞬间，林默看见玄道人化作无数星光，与那金色身影纠缠在一起。

爆炸的冲击波将林默推向虚空深处，他握紧星图晶石，借着这股力量急速远离。

创生之树在体内剧烈震动，指引着“混沌海”的方向。

林默轻轻吐出了口气，这场跨越维度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观测者组织的阴影笼罩着天地万界，而他，将成为那个打乱一切命数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