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似乎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晴儿...”敖乌喉咙滚动,声音有些沙哑。
敖晴却是忽然拔高了声音,满眼怨恨道:“别叫我!当年你把我们像垃圾一样扔下,现在又来做什么?”
敖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哽咽道:“我...我没有...”
他想要辩解,可话到嘴边却无法吐出,因为这一切已经太迟了。
“没有?”敖晴凄然一笑,痛苦道,“母亲已死,我亦龙元破碎,余生只得苟活,你可满意了?”
龙元破碎!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敖乌耳边炸响,他猛地睁开眼,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步,大手瞬间伸出,死死抓住了敖晴的手臂。
他并非有意用多大力气,只是想确认,想亲手触摸到这残酷现实的证据。
然而,他指尖传来的触感却让他浑身一颤。
那龙鳞之下不再有龙族特有的温润能量流动,只有一种虚弱、近乎衰败的生命力在微弱地搏动。
敖乌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破碎的、混乱的气息从敖晴体内散发出来,那绝不是健康的龙族该有的状态,哪怕对方是半妖。
“放开我!”敖晴力量尽失,又如何能挣脱敖乌的大手。
敖乌感受到对方吃痛,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与心痛,立刻松开了手,但也已经确认了敖晴此时的状况。
此刻敖乌已无心去化解敖晴心中的怨恨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大手,眼中却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与普通妖族不同,它们想要晋升大妖,就必须承受那九天之上降下的、足以毁灭凡躯的天地雷劫。
只有在那灭顶之灾中苦苦支撑,甚至主动引雷淬体,才能在劫后余生中凝聚出一颗蕴含无尽力量的妖丹,从此脱胎换骨,寿元大增,实力飙升。
而龙元,就相当于龙族生来就拥有的“妖丹”。
这并非后天苦修所得,而是血脉之中与生俱来的天赋。
它为龙族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潜力,是它们力量、寿命、乃至龙族骄傲的根本所在。
可以说,龙族本身就是得天独厚的存在,因为龙元,他们生来就站在了众多修炼种族的顶端。
他们甚至可以通过不断地修行、感悟天地,来提升自身龙元的品质与力量,从而让实力迅速增长。
龙元是龙族的根本,一旦破碎,重则立即毙命,轻则力量尽失寿元大损,从此只能像凡人一样苟延残喘,甚至可能连凡人都不如。
敖晴乃半妖之身,又有龙元加持,天赋本就不弱,甚至比之敖烈要更胜上一筹。
不然敖晴也无法在失去龙族的庇护后,在人族的地盘之中成就真武,甚至创立半妖盟这样的组织。
她用自己的努力和天赋,在异乡证明了自己,即使没有龙族支持,她也能凭借自身的天赋和坚韧,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然而,龙元破碎,这一切都如同镜花水月,瞬间化为泡影。
那支撑她走到今天的根本,那让她能在人族强者中立足、能凝聚龙族力量的核心,彻底消失了。
破碎的龙元不仅带走了她的力量,更带走了她未来的可能性,令她再也无法修炼,彻底沦为凡人。
曾为沧海难为水,这对于曾经站在云端、睥睨同侪的天才来说,是何等沉重、何等绝望的打击?
可敖晴,她没有死。
她选择了苟活,这背后,是何等惊人的意志力在支撑?
又是何等深重的执念和恨意,让她宁愿承受这生不如死的痛苦,也不愿彻底了结这残破的生命?
看着眼前这倔强的少女,敖乌终于明白了。
敖乌忽然欣慰且洒脱地大笑起来:“天意,都是天意!”
这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疲惫,却又奇异地透着一股明悟的意味。
敖晴冷冷地注视着他,眼中依旧有恨意,但那恨意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搅动,变得有些复杂。
她从这笑声中,并未听出任何针对自己的嘲讽,反而捕捉到了一丝的解脱。
她微微蹙眉,心中疑惑丛生。
正当敖晴满心疑惑之际,敖乌却忽然停止了笑声。
敖乌目光落在却并非落在敖晴的脸上,缓缓伸出了手指,指向了她粉颈上挂着的水晶挂坠。
这是破虚子所赠予她的见面礼,挂坠不大,通体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淡蓝色。
表面并非光滑如镜,而是布满了极其细微、如同泪痕般蜿蜒的冰纹。
这些冰纹并非静止,而是会随着温度和环境能量极其缓慢地、若有若无地流动,如同冻结的泪滴在无声滑落。
触摸时,会感受到一种极致的、能穿透骨髓的寒意,仿佛直接触碰了冰渊之底。
贴近肌肤,传来的冰凉之意,会令敖晴心情放松,变得专注,甚至能从其中感受到一股特殊却又说不清的感觉。
而敖晴也一直佩戴着它,早已习惯它的存在。
“你所戴的,”敖乌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甚至可以说是激动,“正是龙族传承至宝,龙泣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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