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之江晚吟 第99章 再见师父师娘

婚礼前夜，金凌在房中辗转反侧，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床榻上，映得他眼底满是期待与忐忑。忽听窗外传来轻响，推窗望去，笛飞声正攀着屋檐，手中捧着一束沾着夜露的白梅。

“阿凌，”笛飞声翻身跃进屋内，耳尖泛红，“明日你若紧张，想家人都在你身边陪着你，我会尽快来接你。”

他将白梅别在金凌发间，指尖残留的温度烫得金凌脸颊发烫。

两人倚着窗棂，看月光将湖面染成碎银，金凌轻声哼起从前听过的曲调，笛飞声的目光始终落在他侧脸，仿佛要将这一刻刻进心里。

大婚当日，眉山虞氏被朝霞染成喜庆的赤色。笛飞声骑着通体雪白的骏马，身后迎亲队伍浩浩荡荡，锣鼓声惊起林间飞鸟。金凌身披绣着九凤朝阳的喜服，发冠上镶嵌的明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

江晚吟握着他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阿凌，虽然你以后还是在眉山生活，但舅舅还是想祝你以后生活美满幸福。”

金凌喉头哽咽，反手紧紧握住江晚吟的手，声音带着鼻音：“舅舅，谢谢你。”

正说着，外头传来愈发响亮的锣鼓声，李相夷笑着拍了拍金凌的肩：“阿飞的迎亲队伍到了，咱们可不能让新郎官等急了。”

金凌深吸一口气，在江晚吟和李相夷的陪伴下缓缓走出房门。庭院中，笛飞声身着玄色金边喜服，身姿挺拔如松，见金凌出现，眼中瞬间盛满温柔与惊艳。

按照习俗，迎亲需过重重关卡。虞氏弟子们早已设下“刁难”，薛洋站在最前头，笑嘻嘻地举着写满难题的红绸：“笛飞声，想接走金凌，先说说你们第一次见面时，他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裳？”

笛飞声唇角微扬，目光始终锁在金凌身上：“浅蓝色，腰间还挂着个铃铛，走路时会发出清脆声响。”

众人一阵哄笑，金凌耳尖泛红，小声嘟囔：“没想到你还记得。”

关卡顺利通过，笛飞声终于走到金凌面前，单膝跪地，伸手握住金凌的手，轻声道：“阿凌，我来接你了。”

金凌伸手将他扶起，两人相视而笑，眼中只有彼此。

喜堂之上，老家主和虞紫鸢端坐高位，蓝曦臣、聂明玦等仙门好友皆到场祝贺。随着司仪高喊：“一拜天地——”笛飞声与金凌恭敬地对着天地叩拜；“二拜高堂——”他们转身向江晚吟、李相夷和虞紫鸢行礼；“夫妻对拜——”两人缓缓弯腰，动作默契十足。

在笛飞声与金凌夫妻对拜完毕的刹那，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天空中形成一道漩涡，将金凌笛飞声李相夷江晚吟等人一起吸了进去。

片刻之后，众人从此处消失来到了。

李相夷和江晚吟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待稳住身形，抬眼望去，只见四周云雾缭绕，山林间古木参天，让人看着陌生又熟悉的环境。

笛飞声与金凌则被送到了金鸳盟，笛飞声落地之后， 首先寻找金凌，找到金凌后，才仔细打量环境，发现这正是自己之前所建立的金鸳盟。

金凌警惕观察这周围无比陌生的建筑，低声道：“阿飞，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在举行婚礼吗？”

笛飞声将他护在怀里认真道:“不用害怕，我们这是回到了我之前的世界，这里是我建立的势力。”

金凌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四周，“你的意思是，我们穿越了？而且还来到了你曾经的世界？”他下意识地抓紧笛飞声的衣袖，心中既忐忑又好奇。

笛飞声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道：“别怕，有我在。虽然不知为何会突然来到这里，但以我们的能力，定能安然无恙。”他眼神坚定，环顾四周，发现金鸳盟内的弟子们看到他出现后，皆是满脸震惊，随即纷纷上前行礼。

“盟主！您终于回来了！这些日子您究竟去了何处？金鸳盟群龙无首，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一位长老模样的人急切地问道。

笛飞声微微颔首，沉声道：“此事说来话长，稍后再与你们详谈。先吩咐下去，加强戒备，莫要让外人知晓我已归来。”待众人领命退下后，他带着金凌往盟主府走去，一路上，向金凌介绍着金鸳盟的大致情况。

另一边，李相夷和江晚吟发现他们来了云隐山。

李相夷高兴的道:“我们回来了。我们可以去见师娘师父还有妮妮了。”

江晚吟还未从穿越的震惊中缓过神，便被李相夷拉着往云隐山深处奔去。熟悉的青石阶在脚下飞掠而过，山道旁的翠竹沙沙作响，空气中浮动着记忆里的松香气息。

转过山道的瞬间，李相夷突然刹住脚步，江晚吟顺着他发怔的目光望去——山道尽头的竹舍前，一位白发青衣女子正背身晾晒药材，发间银簪折射出细碎的光。

“师娘！”李相夷的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女子闻声转身，手中的药筐“啪嗒”落地，当归与茯苓洒落一地。

她踉跄着扑过来，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抚上李相夷的脸，浑浊的泪水滴在他手背：“夷儿？真的是夷儿......你不是......”

江晚吟看着眼前重逢的场景，喉头泛起酸涩。记忆里意气风发的李相夷，此刻红着眼圈任由师娘擦拭泪水，像极了失而复得的孩童。

直到竹舍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拄着拐杖的白发老者跌跌撞撞冲出来，拐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逆徒！你还敢回来！”

老者手中的拐杖高高扬起，却在触及李相夷发梢时猛地停住。

他枯槁的手剧烈颤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眼前失而复得的身影，突然老泪纵横，重重一跺脚，转身颤巍巍地往竹舍走去：“回来也不知带些好酒，我都好久没有沾酒了！”

师娘破涕为笑，拉着李相夷和江晚吟往屋内走，嘴里念叨着：“快进来，你师父嘴上硬，这些年总在你房里枯坐，把你小时候，用的那把断剑擦得锃亮......”话音未落，屋内突然传来孩童清脆的嘲笑声：“爷爷又生气了！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竹帘被掀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童探出头来，杏眼圆睁，好奇地打量着突然出现的两人。她穿着鹅黄色的襦裙，腰间系着个歪歪扭扭的香囊，活像只毛茸茸的小雀儿。

“妮妮！”李相夷蹲下身张开双臂，声音里带着哽咽的笑意。女童先是一愣，随即像只小兔子般蹦跳着扑进他怀里，带着奶香的气息混着山花的清甜：“相夷哥哥！你去哪儿了？妮妮每天都在山上等你和大哥哥回来。大哥哥呢？”

江晚吟蹲在李相夷身旁，伸手轻轻捏了捏妮妮肉嘟嘟的小脸，眼眶微红却笑着逗她：“大哥哥在这儿呢！妮妮有没有乖乖吃饭？怎么感觉又长高了？”

妮妮搂着李相夷的脖子，歪头认真道：“有乖乖吃饭！还帮爷爷去后山采药了呢！大哥哥，你和相夷哥哥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

女童天真的话语让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师娘手中摆弄药材的动作一顿，师父背对着众人，肩膀微微颤抖。

李相夷与江晚吟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痛，他们不知该如何向这个满心期待的孩子解释。

就在气氛有些沉重时，李相夷突然爽朗地笑起来，将妮妮高高举起：“当然不走了！妮妮不是喜欢听相夷哥哥讲故事吗？这次啊，相夷哥哥把一路上遇到的神仙鬼怪、奇花异草都编成故事，每天讲给你听！”

妮妮兴奋得直拍手，银铃般的笑声驱散了屋内的阴霾。

师娘擦了擦眼角的泪，连忙起身去灶台忙碌：“夷儿、晚吟，快坐下歇歇。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肯定饿坏了，师娘给你们做些拿手好菜！”

师父背着手，装作不在意地嘟囔：“哼，回来就知道添麻烦，厨房的柴火还没劈呢！”话虽如此，却还是慢慢挪到门口，悄悄打量着两人身上的衣衫，见布料虽华贵却沾着尘土，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江晚吟站起身，恭敬地向师父师娘行礼：“这些年让二老担心了。此次回来，便想好好陪陪你们。”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里面装着眉山虞氏秘制的疗伤丹药，“这是晚辈带来的丹药，对陈年旧伤很有疗效，师父的腿疾，或许能缓解些。”

师父别过脸，伸手接过药盒，低声道：“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但颤抖的手指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夜幕降临，竹舍内亮起昏黄的油灯。师娘端上热气腾腾的饭菜，都是李相夷儿时最爱吃的家常菜——梅菜扣肉、酸辣土豆丝，还有一锅鲜美的菌菇汤。

妮妮坐在李相夷和江晚吟中间，小嘴塞得鼓鼓囊囊，还不忘将自己碗里的肉夹给两人：“大哥哥、相夷哥哥多吃点！”

饭桌上，李相夷和江晚吟简单讲述了这些年在外的经历，当然隐去了那些太过凶险的部分，只说他们四处游历，行侠仗义，还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师父喝着酒，不时冷哼一声，却又不自觉地侧耳倾听，生怕错过一个字；师娘则红着眼眶，时而为他们的奇遇惊叹，时而又为他们的安危揪心。

饭后，妮妮缠着李相夷讲故事，三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头顶是漫天繁星。

李相夷揽着妮妮，开始讲述他们在眉山虞氏的故事，讲蓝氏兄弟的雅正，讲聂明玦的豪爽，讲金凌和笛飞声的甜蜜爱情。江晚吟在一旁时不时补充几句，逗得妮妮咯咯直笑。

“那金凌哥哥和笛飞声哥哥现在在哪里呀？我可以见见他们吗？”妮妮突然问道，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两人。

李相夷和江晚吟对视一眼，心中一阵怅然。他们也不知道金凌和笛飞声是来到这个世界还是在那个世界？

李相夷轻轻摸了摸妮妮的头，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妮妮，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暂时还不能来见你呢。不过等有机会，一定带你去认识他们。”

妮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有些失望，但很快又被李相夷新讲的故事吸引了注意力。

夜深了，妮妮在李相夷怀中沉沉睡去，江晚吟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进房间安置好。回到院子里，李相夷正望着天空发呆，江晚吟走到他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在想金凌和笛飞声？”

李相夷轻叹一声：“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转头看向江晚吟，眼中满是担忧，“我们现在回到这个世界，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去。眉山虞氏还有那么多事务，孟瑶和薛洋虽然能干，但我始终放心不下。”

江晚吟将头靠在李相夷肩上：“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先好好陪陪师父师娘和妮妮。至于回去的事，说不定哪天就有转机了。而且孟瑶和薛洋，我相信他们能把虞氏打理好。”

与此同时，在金鸳盟内，笛飞声正坐在盟主大殿中，听着长老们汇报这些日子盟内的情况。

金凌坐在一旁，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虽然有些紧张，但有笛飞声在身边，他心里踏实了许多。

“盟主，自从您失踪后，不少势力都在打我们金鸳盟的主意。尤其是血刀门，最近动作频繁，似乎想吞并我们。”一位长老忧心忡忡地说道。

笛飞声眼神一凛：“血刀门？看来他们是觉得我不在，有机可乘。传令下去，加强戒备，密切监视血刀门的一举一动。另外，把盟内的精锐弟子召集起来，我要亲自训练他们。”

“是！”长老们领命而去。

金凌走到笛飞声身边：“阿飞，你是要与血刀门开战吗？”

笛飞声握住他的手：“阿凌，我并不打算主动迎战。我只是想训练些人，稳固金鸳盟根基。血刀门若敢轻举妄动，我们便以雷霆之势反击。”

他指尖摩挲着金凌手背上的薄茧，那是练剑留下的印记，“只是委屈你，刚与我成亲，就要陪我应对这些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