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才学她是京城第一才女,论容貌,她自不敢言第一,但也敢说算是前三。
论权势,她父亲是户部尚书,外祖父是当朝太傅。
“你娶了我,不说仕途高升,也能平步青云。”
"若是日后你有喜欢人,我自愿退出,在外我是你的贤内助,在内,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厉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记录,同情的目光快要把裴夏刺穿,那眼神里全是:你完蛋了。
裴夏也觉得完蛋了。
今天这话若是让燕序听见,恐怕要闹翻天。
他问:“为何是我?”
在京城中青年才俊众多,裴夏自知他不是最佳选择。
宋清悦苦笑:“我想去看荒北落日、塞外孤雁、江南烟雨,不愿自囚蜗居于这小小宅院争风吃醋,明明只是普通的愿望,可这偌大的京城只有裴公子能帮我。”
这样的想法,她曾试探的问过许多人,可那些人在听见这些话时,只会满脸讥讽,大肆嘲笑说:“女人就该循规蹈矩,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一个女子,不好好在家绣嫁衣准备嫁给本公子,整天想这些有点没的做什么?”
裴夏沉默了。
“宋姑娘,抱歉。”
宋清悦眼底的情绪努力拼凑后还是碎裂了,努力的扬起笑容却难以维持,苦涩道:“今日打扰了。”
裴夏想安慰,却觉得此时开口显得虚伪,最终只能望着人疲惫走远。
厉焰本来站在一边看戏一边记录,再次抬头却瞧见远处轮椅上的人面色阴沉的望着裴夏,见裴夏还在瞄着人小姑娘,他不得不感叹裴夏的运气是真的差。
多年同伴,厉焰还是有点道义,拍了拍裴夏肩膀,对他使眼色,并且低声提醒:“你完蛋了。”
轮椅声在身后缓缓移动靠近,轮子转动缓慢悠闲,恍若死神漫步而来,每一步都踩在人心尖上。
燕序语调轻飘飘的在身后问:“看这么久是觉得她很好看吗?”
这要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回答好看。
裴夏麻利摇头。
燕序轻笑一声,伸出白皙消瘦的手指拿走厉焰手上的记录本,学着宋清悦的清透委屈的语调一字一句复述道。
本是春日复苏,却觉冬日来临。
裴夏去扶住轮椅推着燕序回府,一边解释道:“我是无辜的。”
虽然他同情宋姑娘的处境,但娶妻这件事情就算了。
轮椅缓慢滚动,燕序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你刚才去哪了?”
裴夏推轮椅的手一顿,下一秒却面色如常的调笑道:“我刚才去街上给你买炒糖栗子去了呀。”
燕序嗤笑,“炒糖栗子?”
“那东西呢?”
裴夏自然的往腰上摸索,随后嘴角笑容僵住。
他刚才买的炒糖栗子呢?怎么不见了?
燕序对身后招手,厉焰将手上的栗子交给燕序。
裴夏绝对不会认错,这包炒糖栗子绝对是他买的。
眼看着炒糖栗子被那双白皙的手指捏碎爆开露出饱满的果实,裴夏道:“其实我——”
燕序将修长的手指抵在没有血色的薄唇上,做出了嘘的动作。
“你不必解释。”
那双漆黑的眸子了无生气的注视着裴夏那张俊朗的脸,眼底阴沉浓郁弥漫,脸上却笑得灿然,笑中带着几分森冷。
“我知道你背着我有了秘密,是想走?还是有了喜欢的人?”
厉焰握紧手中长剑,随时准备动手,来时主子吩咐过,若是裴夏想走或者起反抗心思,暗地里埋伏的暗卫立刻动手,但不许伤害到人。
裴夏从小出入军营,对于杀气颇为敏感,瞅了眼厉焰,藏在背后的手疯狂挥动。
滚。
厉焰不为所动。
燕序道:“ 这么些年都是我强留你,若是你想走,现在给你一次机会,走了就不许回来,也别让我见到你,否则,我死也不会放你走。”
裴夏和燕序相处了十二年,若说这王府中谁最了解他,那必定非裴夏莫属,从小最倔强的是燕序,最嘴软心硬的也是燕序,他的话只能信三分。
更何况燕序现在的情绪明显不对,裴夏就算是傻子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顺着燕序的话来,再三保证不会离开。
燕序眼神微眯,“现在不走,你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不走。”
听到裴夏的回答,燕序垂眸继续问:“那若是你以后喜欢别人怎么办?”
“不会喜欢别人。”
燕序满意的抬眸,“这些都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要求的。”
裴夏:“我自愿。”
燕序一把拽住裴夏衣领,不费力气的迫使他弯腰,凑在裴夏耳边语气幽冷的低语:“日后若是你喜欢别人,我就去死好不好?”
裴夏给厉焰丢了个滚蛋的眼神,这才配合的弯腰将轮椅上的让抱起来。
一边走一边道:“不走,不喜欢别人。”
有时候裴夏觉得燕序很好哄,几句随意的保证就可以让他满意不再打破砂锅问到底。
夜幕降临。
燕序的书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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