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朝鲜上下仿佛迎来了一场罕见的严寒,汉城宫阙里文定王后因忧思过度一病不起,明宗李峘依旧沉默寡言对国政漠不关心,尹派官员则在朝堂上争权夺利将国家安危全然抛之脑后。宗室勋贵与士林派儒生虽然对尹派的**无能感到极为不满,却依旧选择躺平,不愿出手相助。
朝鲜国就像一个即将崩塌的大厦,内部支柱早已腐朽,外部风雨却不断袭来。没有人知道,这个王朝未来将会走向何方。明宗李峘虽然在隐忍中等待机会,可他到底能否在朝鲜彻底沉沦之前,重新掌控朝政,终究还是一个未知数?只知道,文定王后的病情确实日益严重,尹派的**愈发猖獗,宗室勋贵与士林派儒生的躺平何时才能结束?
这些问题都像一团团迷雾,笼罩在朝鲜的上空。
而在这些问题解决之前,便是南北两面尽情肆意的时刻。尤其是北方建州女真的王杲在尝到甜头后,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常态化的袭扰已然给咸镜道的百姓带来了沉重的灾难。不过他也明白,若是不给咸镜道恢复生产的时间,以后掳掠所得将会越来越少。
就在这个时候,林巨正通过裴智彬与阿苏惟将建立联系,也许商路可以再延伸的长一些。
浑江流域寒意已浸透草木,王杲站在古勒城上望着部落中忙碌的身影。女真人正将从朝鲜咸镜道掳来的粮食布匹堆满仓库,被俘的朝鲜平民则被绳索捆绑着,在值守的看管下修建城墙。
可即便如此,王杲的眉头依旧紧锁,手中的马鞭无意识的敲击着面前的木栏。明朝的边境封锁像一张无形的网,正一点点收紧,而朝鲜咸镜道的收获,终究只是暂时的缓解,绝非长久之计。
“额真,建州卫和建州左卫的使者到了,就在城下等候。”亲卫的声音打断了王杲的思绪,他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两家虽在他的号召下一同劫掠朝鲜,却也和他一样被明朝的封锁逼得走投无路。如今他们前来恐怕不只是为了分赃,更是为了商议后续的生路。
自去年袭杀辽东副总兵黑春后,明朝对建州女真的封锁便愈发严苛。原本在开原、抚顺等地开设的马市彻底关闭,铁器布匹等关键物资严禁流入建州。辽东明军更是加强了边境巡逻,一旦发现女真部落靠近,便会毫不犹豫发起攻击。这对以游牧、狩猎为生,手工业相对落后的建州女真而言,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王杲统领的建州右卫,虽通过先前两次突袭朝鲜咸镜道,掳掠了数千石粮食、数百布匹以及近千名平民,暂时缓解了物资短缺的危机,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种打秋风的日子无法长久持续下去。
“额真,仓库里的铁器只够修补兵器,再过两个月,怕是连箭头都不够用了。”负责管理物资的家仆忧心忡忡的向王杲禀报,“而且从朝鲜掳来的平民大多是农夫,都不会冶炼铁器,修建城墙还能勉强胜任,要想让他们制造兵器,根本不可能。”
王杲沉默着走到仓库前,看着里面堆积如山的粮食和寥寥无几的铁器,心中涌起一阵焦虑。他知道,建州女真的生存离不开明朝的物资,如今通道被断,只能依赖朝鲜。可朝鲜咸镜道本就贫瘠,经过两次劫掠,当地府库早已空虚,百姓也大多逃离,下次再去,恐怕连粮食都抢不到多少。
“额真,建州卫那边也说,他们部落的粮食只够支撑这季的了,希望能尽快想办法,找到长久的物资来源。”亲卫再次上前禀报。
王杲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让他们进来,我倒要听听,他们有什么好主意。”
建州卫和建州左卫的使者走进议事厅,脸上满是急切。建州卫的使者率先开口:“王杲贝勒,明朝的封锁一日不解除,我们就一日不得安宁。朝鲜那边虽然好抢,可再抢几次,恐怕就没什么可抢的了。您得拿个主意,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建州左卫的使者也附和道:“是啊,贝勒。我们部落底下已经开始抱怨,说再这样下去,还不如冒险去闯明朝的边境,说不定还能抢到些物资。”
王杲眉头一皱,厉声说道:“胡闹!明朝的边军虽然比不上我们骁勇,可他们人多势众,还有火器。贸然去闯边境,只会白白送死!”
一时间众人都陷入沉默,所有人都知道王杲说得对,可面对眼前的困境,他们却毫无办法。就在这时,亲卫突然闯了进来,有些奇怪的开口说道:“额真!朝鲜边境那边过来了一些人,带着酒肉,为首的说要见您!”
王杲愣住了,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朝鲜竟然会有人主动找上门来。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露出一丝冷笑:“哦?有意思。我倒要看看,这个朝鲜人想耍什么花样。让他进来!”
很快,一个身着粗布衣衫、面带风霜的中年男子,在亲卫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正是匆忙赶来的林巨正。林巨正走到王杲面前,没有丝毫畏惧,而是躬身行了一礼:“朝鲜林巨正,见过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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