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圣战 第133章 第二个脉轮

米拉娜有些吃惊地看着罗伊，她没想到罗伊就直接动手了，要知道，此刻站在会议厅的这些人，可是同盟国西境的中流砥柱，即便是她，在动这些人之前也要思量再三。就好像她这次，虽然打算好要调兵支援卢迪乌斯，但还是得提前和首辅大臣商量好演一场戏，确保所有的行动都在掌控之中，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政治动荡。

只是没想到的是，她和首辅大臣精心策划的戏码还没来得及上演，就被罗伊的一个巴掌生生给打破了。这一巴掌不仅打在了将军的脸上，更是在同盟国的政坛上掀起了轩然大波，让米拉娜不得不重新评估当前的局势和罗伊的行动可能带来的连锁反应。

“狂妄！”果然，整个大殿一瞬间就躁动了，那些原本还保持着冷静和克制的官员将领们，此刻脸上都露出了怒容。他们身为同盟国西境的中流砥柱，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

米拉娜捂着自己的脸，心中暗自焦急却又无奈。她深知，罗伊的举动已经引起了众怒，如果处理不当，那可能不用魔族打过来，他们就将面临着政治危机。

反倒是罗伊，此时仿佛没有感受到周围愤怒的目光，依然云淡风轻地看着被他打的那名将军。

“大人！”一名武将抢在首辅大臣之前跨上一步，单膝跪地，“这人来路不明，而且狂妄至极，我建议将他抓起来扣下，交给我等审问后再行定夺！”

“哦？”罗伊轻笑一声，目光扫过那名武将，似乎对他说的话并不感到意外，“究竟狂妄的人是谁？魔族和帝国联军眼看就要达到家门口了，你却还在这里要审问我？你又想审问什么？还是说，你只是想抓住王储殿下？”

众人一愣，那武将也一时语塞，他没想到罗伊会如此镇定自若地反问自己，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罗伊缓缓转身，背对着会议厅的众人，看着米拉娜，声音平静却有力，“我们来此，是为了共同抵御魔族，是为了人类的未来，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奸细，难道不是为了活捉尤西斯王储殿下，以此来威胁王国？”

他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上。会议厅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那些原本还忿忿的官员将领们，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米拉娜看着罗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确实，即使是她，在见到尤西斯的那一瞬间，也曾有过那样的恶念，而罗伊，竟然在这样的场合，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却又那样冷静，又或者说，是淡漠……

这让她不禁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经历，尤其是看到他的双眸，那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眸子，让她也不寒而栗。

“蒙多斯阁下说的没错，”米拉娜终于还是开口打破了沉默，她走到了罗伊的身边，此刻，她已经做出了决定，“今天我将各位聚集到此，是为了商议如何抵御魔族的，这不仅仅是罗德卡同盟国的存亡，更是为了人类的未来。”

“是！”首辅大臣带头单膝下跪，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身后的官员也跟着跪了下来。

那些将领们看着跪下的官员，顿时陷入了犹豫中，他们本也是一群热血的武官，当他们听说了魔族和帝国入侵的时候，他们也曾想着出兵与同盟国东境军共同抵御魔族，只是，与帕琉斯特王国的仇恨犹如诅咒一般，让他们知道身为王国王储的尤西斯就在他们领土的时候，他们陷入魔障般想要杀死他……

罗伊抬手，一道传送门在他身边打开，尤西斯缓缓从传送门中走出。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他们惊讶于罗伊竟然不用任何准备就打开传送门，更疑惑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罗伊将一个孩童召出是什么用意，就连首辅大臣也一脸疑惑地看向了米拉娜。

米拉娜看到尤西斯的一瞬间，脸色立刻苍白，心中暗自焦急。她让罗伊独自来参加议事的目的就是担心当尤西斯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会出现不可控的事件。但罗伊却在此时让尤西斯走了出来，如果处理不当，一但引发冲突，那可能引发更大的危机。

“这位……”而罗伊，仿佛没有感受到米拉娜的目光，依然保持着冷静和镇定，看着众人，“就是帕琉斯特王国王储，尤西斯殿下！”

这句话犹如在平静的湖面中丢下一颗炸弹，会议厅内又是一片哗然，众人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们没有想到，罗伊竟然真的将尤西斯带到了这里，而且还是在这样一个形势未明的时刻。

尤西斯从传送门中走出，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和紧张，他环顾四周，看到了那些愤怒和惊讶的脸庞，不禁有些紧张地往罗伊身边靠了靠。

罗伊轻轻拍了拍尤西斯的肩膀在，转身看着众人，“他是帕琉斯特王国的王储，却也是这次抵御魔族的关键，他就站在你们面前，如果你们想要杀他，相信我也不一定能护他周全，但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他死在罗德卡同盟国境内，那么，同盟国将面对魔族和王国的两面夹击。”

米拉娜吞了一口唾沫，她知道，罗伊说的是事实，这也正是她所担心的。

“你们好好想想，与王国的仇恨，真的高于人类的存亡吗？”罗伊的目光坚定，声音铿锵有力，“你们还只是让仇恨蒙蔽着双眼，那么就等着亡国灭种吧！”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无人开口反驳，因为他们意识到，罗伊说的是事实。可是，要他们就这么放下仇恨，他们却又有些不甘心。

“各位，请听我说几句，”尤西斯深吸一口气，他和罗伊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缓缓上前，“我是帕琉斯特王国的王储，我国和贵国之间确实有着很深的矛盾，但那始终都是人类国家之间的矛盾，现在，我们面对的魔族，他们的目的是人间界，是奴役全部人间界种族，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放下成见，绝对不能让内讧毁了人类，乃至整个人间界共同的未来！”

米拉娜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没想到，尤西斯的出现，反而在无声无息中化解了这场危机。这让她不由有些担忧，无论是尤西斯还是他身边的蒙多斯，如今在魔族的侵略下他们能够同仇敌忾，那一但魔族被击退，可能又会成为一个劲敌。

“我会回国恳求父王，后撤边境军，同时，开放边境，接纳同盟国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平民，并向同盟国提供补给……”

米拉娜被尤西斯的声音惊醒，她看向了那仍然带着一些稚气的孩童，竟生出了一丝愧疚，她刚才在想什么？

“殿下说的没错，”首辅大臣率先打破了沉寂，“我们不能让仇恨自毁根基，这时候，我们更应该团结一致，共同抵御魔族。”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罗伊默默地舒了一口气，他让尤西斯出来并不是一开始计划好的，事实上，他有着另外的打算。

“可是……我们又怎么相信帕琉斯特会不会背后捅刀子？”那最开始被罗伊扇巴掌的将领小声地嘀咕着，不过，他的声音却让众人脸色都沉了下来。

是啊，虽然尤西斯是王储，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他们又怎么能相信，这样一个孩子能够左右王国的动向，就算是帕琉斯特王，面对如此重大的决定，也不是随心所欲的。

尤西斯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我会即刻启程回国，等我边境军后撤时，我会和蒙多斯老师一同回到贵国，与贵国大军一同前往前线。”

众人吸了一口气，他们没想到，眼前的孩童竟然有如此胆色，说得好听，是他与大家一同前往前线抵御魔族，其实明眼人都知道，他在自请成为人质。直到此时，众人才将眼前那个稚气未脱的孩童和一国王储联想到一起。

米拉娜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她明白，这场博弈已经尘埃落定。她未曾预料到，这场戏竟会以这样的结局落幕……

“就这样结束了吗？”那位被罗伊打了耳光的将领低声自语，声音逐渐减弱，直至几乎听不见，在罗伊的注视下，他低下了头。

米拉娜瞥了一眼那位将军，轻轻摇头。尽管与王国处于战争状态，但这些在后方的将领似乎早已失去了战斗的激情，他们空有职位，却早已没了战场上的那份坚毅和血性，面对真正的危机，他们的反应甚至不如一个孩子。

想到这里，她不由看向了尤西斯，这个孩子虽然稚嫩，尚且缺乏历练，但他所展现出来的果敢却让她心生敬佩，那是一种不畏艰难、勇于担当的精神，也正是身为未来王者所必须的品质。

米拉娜暗自思量着，或许，未来尤西斯成为国王的时候，可以改变同盟国与王国那紧张的局势。她揉了揉太阳穴，思绪逐渐清明。

“好了，大家的疑虑已经解决了，”她轻轻扣了扣座位的扶手，目光变得坚定，“但我相信尤西斯殿下的话，也相信，只要我们足够团结，就能够抵御魔族。”

“那么，接下来，就来商讨一下具体的计划吧，”米拉娜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些许急促，“我们必须尽快行动起来，各将领会后立刻出发，前往所属军团现行进行动员，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最后一句显然是问罗伊和尤西斯的。

尤西斯看了一眼罗伊，后者微微点了点头，他也长出一口气，似乎已经有了决定。“我们即刻出发，蒙多斯老师会留一份传送定位卷轴，我们一解决帕琉斯特的事儿就会利用传送魔法追上大部队。”

米拉娜微微颔首，算是认同了尤西斯的决断，她知道，时间紧迫，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不能有丝毫延误。她转向首辅大臣，“罗文老师，还麻烦您即刻草拟一份声明，同时准备一份正式的国书，派遣使者和卫队与尤西斯殿下一同前往王国，以表达我们的诚意和决心。”

罗文点了点头，转身带着手下人往殿外走，忽的又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了米拉娜，“公爵大人，我将亲自前往王国王都，如今是人类生死存亡的时刻，如果战事不利，我建议……”

“报——”罗文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士兵忽然从殿外匆匆跑了进来，单膝跪在米拉娜面前，“城外有大军集结，我们……被围城了！”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魔族来得这么快吗？”

“不……不是魔族，”士兵吞吞吐吐的样子令罗伊皱了皱眉头，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虽然心里有所准备，史塔德尔在和他们分别的时候曾经和他长谈过，也探讨过这个可能性，“是边防军。”

米拉娜脸色一冷。

“难道魔族已经渗透了边防军吗？”

罗伊转过身，大步走向殿外，“去看看不就行了。”

很快，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城墙上，米拉娜褪去了华丽的宫服，换了一身银色的战甲，衬得她英姿飒爽，银色的长发高高束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如果不知道的人一定想到这是一个已经步入中年的女子。

她云淡风轻地来到城墙边，看着城下就地驻扎的军队，面无表情。不过罗伊还是注意到她的右手一直握着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米拉娜大人！”城下，一身银甲的将领显然注意到了城墙上的来人，他只身上前，走到城下，声音冷得像冰，“我们本不想以这种形式，但军中有人听说，王国王储尤西斯殿下现在就在理贝尔城，我等特请大人将人交给我们。”

“班宁斯……”米拉娜认出了来人，她沉吟着，却没有再说下去。

“班宁斯，你们不守着边境，却大举围城，你们可是要造反！？”劳拉上前一步，满脸煞气地质问着城下的将领，“关于王国王储的事儿，公爵大人自有决断，不是你们边境军该插手的事儿！”

班宁斯仰着头，眸光闪烁，“大人，是我僭越了，但我国与帕琉斯特王国处于敌对状态，边境军在与王国战事中死伤无数，如今敌国王储却在我都城招摇过市，我等不得不管，我也要向战死的弟兄们一个交代！”

米拉娜眯了眯眼睛，招了招手，让劳拉退到一边，向前踏了一步，身后的文官想去阻止，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

“班宁斯，是谁告诉你们尤西斯殿下在理贝尔的？”

“回大人，边境军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班宁斯单膝下跪，“此事是我的错，但军中群情激愤，如果大人不交出尤西斯，恐怕我也无法约束部下。”

米拉娜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剑鞘上镶嵌的蓝宝石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从班宁斯的话中她已经听出，这次弃守围城并不是他的本意，应该是被军中大部分人裹挟，很显然，如果他不带兵回来，那么很有可能发生哗变。

“大人，请交出尤西斯，我们即刻退兵，臣交代完边防事宜后，自会领死谢罪！”

一时间，现场陷入了沉寂。

罗伊轻声叹息，缓步向前，举起修长的手指指向东方，目光锐利如炬：“你们可知，魔族与帝国大军已大举入侵？就在我们在此对峙之际，魔族可能已攻破同盟国东境的城池，有多少人惨死于魔族联军的铁蹄之下？”

班宁斯浑身一震，他抬头凝视着那位陌生的年轻人。

“轰——”突然，一声巨响从班宁斯身后传来，大地似乎都在震动，他惊愕地转过头，只见身后升起了滚滚浓烟。

“是投石车！”城墙上，将领们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城下银色的军队正在推进，投石机已经架设，“疯了！边境军叛变了！他们要攻城了！”

米拉娜的瞳孔骤然紧缩。

“住手！”她向城下大声呼喊，但她的声音被震天的喊杀声所淹没，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城墙。

战斗一触即发，然而，米拉娜内心痛苦的是，交战双方都是她的部下。不论这场战斗的结果如何，对同盟国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一旦战事开启，东部军队将遭受重创，届时，无论是面对魔族还是王国，她都将无力抵抗。她的心在滴血。

罗伊叹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体内的血液仿佛在躁动，一只蝙蝠在空中盘旋着，忽然，它仿佛注意到了罗伊的异样，那对眼珠中闪过一丝疑惑，忽而又变得兴奋起来，猛地向下冲去，落到了罗伊的肩上。

罗伊的身后，脉轮自动张开，原本处于顶端的黑色图案忽然转到了一旁，一个原本黑白色的脉轮转到上方。忽然，图案出现了一道裂痕，血色的光芒从裂痕中透出，仿佛有什么要冲出来一般。

罗伊猛地睁开双眼，他的视野变得血红，一瞬间，他能清晰地看到在场所有人的动作，听到每一支箭矢破空的声音，甚至能感受到在场所有人血液的流动。

“够了！”罗伊的声音整个城池，一瞬间，天色暗了下来，一轮血红的圆月出现在当空，无论是城里的人还是城外的士兵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儿，不受控制地望向空中。城下的士兵们惊恐地发现，他们手中的武器也开始颤抖。

城墙之上，罗伊也发生了变化，他的双眼变得血红，獠牙从唇间探出，一旁的米拉娜有些惊恐地望着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分毫。

罗伊肩膀上的蝙蝠突然全身闪耀起耀眼的红光，光芒愈发强烈，仿佛要与天上的太阳争辉一般。紧接着，它发出一声悠长而深邃的啸叫，声音在战场的空中回荡，让人不禁感到一阵不寒而栗。啸声渐渐消散，蝙蝠的身体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化作无数细小的血珠，这些血珠在空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最终如同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纷纷融入罗伊的体内。

随着血珠的融入，罗伊的皮肤上开始显现出古老的暗红色纹路，这些纹路错综复杂，在罗伊的皮肤上蔓延开来，宛如古老图腾一般神秘莫测。随着纹路蔓延开，罗伊的样子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仿佛他血管中流淌的是炽热的熔岩，充满了神秘而又原始的力量。

“以该隐之血为证……”罗伊的声音变得截然不同，变得低沉而有力，还带着回响，仿佛从悠远的时空穿越而来，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力量，让城墙的砖石都簌簌震颤，“凡持兵刃者，皆当跪伏！”

他的声音诡异，仿佛能直接穿透人心，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仿佛这声音中蕴含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城墙之下突然传出一阵连绵不绝的金属撞击声，长矛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巨手折断，铁剑在剑鞘之中化为一滩铁水，弓箭手的弦也齐齐崩断，骑兵的坐骑在发出一阵嘶鸣声后全部前蹄跪地，眼眶中涌出与罗伊身上纹路同色的血泪。

即便是城墙之上，米拉娜的银甲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些经过专人镌刻的符文一个接着一个炸裂，她仿佛看到自己的影子在地上不断扭曲蠕动，身体竟然失去控制般，有一种跪地臣服的冲动。

罗伊一抬手，天地仿佛也失色一般，前一刻还是艳阳高照，转瞬之间，天地被血色笼罩，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一般，城下士兵的呼吸变得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带入那浓稠的血雾，胸膛传来火烧般炽热的疼痛。

班宁斯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试图张嘴说话，事实上，后方军队发起进攻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对劲，但此时，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每一寸肌肉都好像被无数细密的丝线拉扯着，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泥沼中一般迟缓无力。他的眼前开始泛红，耳畔回荡着低沉的呢喃，好像有无数亡魂在耳边低语。

罗伊身后地脉轮终于完成了蜕变，血红的符文冲破了禁锢，闪耀着红光。他身上的衣服无风自动，缓缓迈开了步子。然而，他的脚下仿佛有无形的阶梯一般，每向前一步都离地高出一寸。

每一步落下，脚下便浮现出暗红色的涟漪，仿佛他的脚下是一片血池。他微微侧首，目光扫过城墙下僵硬的军队，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你们以为这就是解决问题的方式吗？”他甚至连嘴巴都没有张开，声音也不再只是回荡在众人的耳畔，而是直接在现场每个人的脑海中炸开，如同冰冷的刀刃不断割划着众人的神经，“可悲的蝼蚁，你们现在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却又妄图用你们手中的武器来决定别人的生死。”

话音未落，忽然在城墙之下，有数百个士兵突然捂住喉咙，他们的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血丝，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们的血管中游走，紧接着，他们的铠甲隙缝中淌出暗红色的液体，唯一暴露在盔甲之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仿佛整个人被什么抽干了一般，缓缓跪倒，成为一具具干瘪的躯壳。

米拉娜的心脏剧烈跳动，她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力量，这个力量可怕诡异，根本不属于人类的力量。她的目光看向空中，在那里，一个宛如血月般的血红色球体缓缓上升着。

“你到底是什么？”米拉娜的目光回到悬浮于城墙前的罗伊身上，低声呢喃。

罗伊并没有听到身后米拉娜的呢喃，那双血红的眼眸中仿佛无尽的深渊，轻轻抬起手，指向了城墙之下那些已经失去生命的士兵，声音冷冽如冰窟，“看到了吗？这就是执迷不悟的下场。”

那些士兵惊恐万分，他们看着那些跪倒在地上的同伴，却无能为力，班宁斯的脸色苍白，心中不禁升起一股绝望。

随即，罗伊的双手一扬，空中那血球之中突然飞出无数血线，血线的另一端没入那些早已失去生命的士兵额头，下一刻，那些干枯的躯体立刻又变回了生前的模样，只是双眼中早已失去了光彩。

“说。”罗伊口中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数百个士兵倏地抬起头，随即开口，虽然声音不同，但他们的声音却出奇地统一，“我们是鲁尔鲁姆帝国埋藏在同盟国的暗子，原本我们的任务是尽可能在同盟国内建立军功，成为军官。”

那统一的话语却令众人毛骨悚然，然而，让他们震惊的还没有结束。

“但是，前不久，我们却接到了统一的指令，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怂恿同盟**队，不惜暴露也要在境内逼迫同盟国高层杀死王国王储，消耗同盟**力的同时扩大王国和同盟国的矛盾……”

米拉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看向罗伊，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只是，她很清楚，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看向了班宁斯，举起手高声喊道：“所有人，现在，立刻放弃武器！”

随着米拉娜的一声令下，城墙之下响起了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士兵们纷纷将手中的武器丢在地上，他们目光看向悬浮在空中的罗伊，眼中的恐惧仍未消散，他们很清楚，只要罗伊愿意，他们的生命在顷刻之间就将被收割。

罗伊飘回了城墙上，随着他双脚落地，空中那诡异的血球消失了，罗伊身上分裂出无数血点，这些血点在空中迅速飞舞、重新汇聚，眨眼间便化作一只只小蝙蝠的模样，振翅飞舞在半空之中。

而随着这一切，罗伊背后的脉轮骤然消散，脸上的血色也褪尽，个人显得极度虚弱且苍白，仿佛刚刚历经了一场极为艰难且凶险的生死之战。

“蒙多斯阁下……”米拉娜不知不觉中对罗伊的态度已经变了。

“接下来就交给您了，米拉娜大公……”说着，罗伊带着尤西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