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圣战 第82章 喋血

精灵古树，是索菲亚大陆精灵族至高的机密，但是，古树在众神时代并不存在，根据记载，精灵古树是龙族统治末期，精灵王国与龙族一同消失后才出现的，其中蕴含的秘密只有精灵王族才知道，但是，似乎古树的秘密不止于此。

——《戈登史诗·精灵纪》

森林里，一名中年精灵正在专注施法，他脚下冒出无数粗壮的藤条向前方涌去，将突破防护罩的魔族卷起，再次抛向结界之外，他根本没有注意，在他的身后，有两道黑影缓缓靠近。

“小心！”一道金光闪过，一个身影疾驰而来，重重撞在那两个人影身上，正是杰斯特，他此刻举着塔盾，而在他身下，竟然是不知什么时候潜入的黑精灵，圣骑士果断结束了两个张牙舞爪的黑精灵，看向了中年精灵，“摄政王阁下，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塔尼斯看了一眼跟着杰斯特一起出现的弗吉尼亚，叹了一口气，“似乎森林已经完全被魔族军队包围了，我们派出去求援的人都石沉大海。”

“恐怕魔族已经部署了很久了，”杰斯特也担忧地看着结界外不停冲击的深渊魔族，他们不畏生死，不知疲倦地用身体冲击着精灵古树的屏障，虽然屏障有着自我修复的能力，但还是不断有魔族突破进来，“这个屏障……”

“精灵古树和女王陛下有着天生的感应，现在陛下不在森林，使古树的实力大打折扣，”塔尼斯又叹了一声，“也许魔族抓走温妮思就是这个打算。”

杰斯特看了一眼情绪很差的弗吉尼亚，再次看向了屏障外，虽然屏障还能撑住，突破的魔族始终还是少数，但对方根本不知疲倦，没日没夜地冲击，而且数量实在太多了，将整片森林团团围住，银月军和精灵们只好完全散开分布，只要有魔族突破就地解决，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如果再拖几天恐怕无论是人类还是精灵都很快就要被拖垮。

其实要解决现在困局很容易，只要联邦军从外围以进攻，瞬间就可以很精灵之森的部队形成反包围，将魔族围歼，不过很显然，魔族也作出了部署，因为至今为止联邦军都没有发现精灵一族的困境。

“又或者他们其实已经发现了，”这是最近在精灵之间流传的很危险的传言，因为已经有人认为联邦已经放弃了他们，米瓦尔要塞被破之前，和精灵之森连成一片，形成了一个强大的盾牌，而如今，要塞没了，精灵之森就成为了鸡肋，自然而然就要放弃了。

虽然塔尼斯强势出面辟谣过了，但架不住银月军一部分士兵也开始了动摇，总而言之现在精灵之森的情况已经很差了。

“小子，实在不行我突破出去求援吧，”**着上身的古雷缓缓从森林深处悠闲地走了出来，龙族在精灵之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更何况眼前的古雷是上位的神圣光明巨龙，“我能感觉到那个叫罗伊的小子气息离这里很近。”

杰斯特一阵意动，不过他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暂时还是不要了，之前派出去的这么多人都没了回音，我担心魔族有别的部署，前辈的实力强大，我觉得还是留下来比较靠谱。”

弗吉尼亚看了一眼杰斯特，她知道其实圣骑士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如果真的出去却没有把援军带回来，那对精灵之森所有守军的打击将是致命的。

虽然他自以为自己的信念很坚定，但到底也只是个人类。

一行人在森林边缘绕了一圈，安抚了坚守的人类和精灵后一同回到了森林深处，他们并没有回到属于自己的树屋，而是都来到了精灵古树的树屋，曾经那里是精灵女王的居所，是精灵一族的禁地，但如今森林面临灭顶之灾，女王不知所踪，塔尼斯也大方地将这个地方让了出来。

一个一脸倦容的老人从树屋中走了出来，迎接众人，正是大主教尼古拉斯，自从帕德罗离世后，他就来到了精灵之森，甚至信任教皇登位他也没有回去，并不是他对新任教皇不尊重，而是他很清楚，他还有更重要的使命。

“回来啦，”尼古拉斯目光柔和地看着杰斯特，“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你是教廷中最有前途的孩子，但每个人对的成长都是要遇到坎坷的，只要坚守住，那么一定见到雨后的彩虹。”

杰斯特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他刚想说什么，古雷却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头之间，尼古拉斯已经转身回了内室。

“他这段时间一直用圣华力在维护着精灵古树，否则那你以为那个摇摇欲坠的屏障能支撑这么久吗？”古雷淡淡地说道，“这种程度的输出，即使是我在这种状态下也很难维持，如果不是我在，恐怕他也支撑不下去了。”

杰斯特在弗吉尼亚的帮助下褪下了铠甲，此时的他也已经疲惫不堪，事实上，虽然只有短短数日，但整个精灵之森早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康德尔回来了吗？”这声他是朝外面问的，很快就有一个士兵跑了进来，向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统领大人，副统领今天还没回来。”

杰斯特点了点头，和塔尼斯等人都坐了下来，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也没再客气，毕竟现在这个样子谁还有心情文绉绉的。

“今天情况怎么样？”

“大人，现在魔族还是由深渊魔族日夜不断进攻，”士兵站在边上，掏出怀里的本子，慢慢地讲解着，“森林南边的攻势现在比较强烈，今天中午开始更是加强了攻势，东边和北边的攻势要弱，估计还是魔族不想布太多的兵力引起主战场那边的注意。”

“北边的攻势今天突然有了点变化，结合看的话应该是北边的友军有了什么动态，迫使魔族一边防御北方，南方加强进攻试图早日攻破森林。”

杰斯特不动声色地灌了一口水，盯着那个士兵，“是康德尔今天回来过了吗？”

“回统领大人，副统领今天还没有回来过。”

杰斯特轻轻放下了杯子，活动了一下肩膀，“你是影的人？”

士兵身体一颤，低下头，“回大人，是的。”

“罗伊安插人都安插到我这里来了，”杰斯特淡然地笑了笑。

“大人，主上的本意是方便传递信息，并不是……”

“行了，”杰斯特打断了士兵的话，“我认识罗伊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干嘛呢，我还不知道他想干嘛，回头和康德尔说一声，你调到我的亲卫里面，也省的两头传递消息不方便了。”

“谢大人！”

“罗伊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回大人，很抱歉，魔族的封锁圈太严密了，即使影的消息也无法进出。”

杰斯特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他离开了，他低着头，手指下意识地扣着桌子，“如果说影的消息都无法进出的话，我们还是不用派人出去求援了，肯定出不去，别派人冒险送死了。”

塔尼斯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只能在这里的等着吗？”

杰斯特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确实感觉到很无力，转头看向了倚在树屋门上的古雷，“前辈有什么想法吗？”

“别总是前辈长前辈短的，叫我古雷就好了，”古雷注视着杰斯特，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对了，我记得你是教廷的？”

“嗯，是的。”

“他有没有和你们说过关于教廷的龙岛试炼？”

“他？”杰斯特瞬间明白过来，古雷说的是在内室休息的大主教尼古拉斯，不过他很快被另一件事儿所吸引，“龙岛试炼？”

古雷点了点头，“过去，教廷和龙岛有着协议，每年教廷会挑选一部分实力和心性符合条件的圣骑士，打开前往龙岛的通道，参加龙族的试炼，如果通过试炼，将会和龙族签订契约，成为龙骑士。”

杰斯特吃了一惊，不过回想起来，前任教皇在世的时候确实谈到过这个问题，原本打算将他和一批圣骑士送到龙岛参加试炼的，只不过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儿，所以也就耽搁了下来。

“你的意识是龙岛现在还有龙骑士？”

“怎么可能？”古雷无奈地笑了笑，“即使有龙骑士部队，联邦和人类也不可能让龙族控制这股力量的。”

“那……”

“告诉你这件事儿，是想向你阐述两个问题，”古雷一只手搭在杰斯特肩膀上，一瞬间，圣骑士感受到了来自北方的一股强大的压力，仅仅一瞬间就让他冷汗直冒，“从昨天开始，我就感觉到了这股力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压力应该来自于魔族的龙骑士。”

“而且我能感知到，那里面有一条龙和我的实力应该差不多，也就是说对方至少有一位黑暗巨龙骑士，而魔龙骑士有多少我也不知道。”

杰斯特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无疑是个很不好的消息，即使是现在的情况精灵之森已经很难支撑，如果龙骑士这种高级战力参加进来，那对精灵之森来说是雪上加霜，圣骑士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的精灵摄政王塔尼斯。

“显示魔王级别参战，米瓦尔要塞毁灭，现在如果再有龙骑士这种高位战力加入战争，那……”

听着塔尼斯失魂落魄般的呢喃，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一直以来，我们都太低估魔族了。”

是啊，一直以来，他们将魔族挡在米瓦尔要塞以南，自认为凭借着这座巨大的要塞，完全可以保证魔族无法入侵，甚至魔法炮的诞生，让他们看到了驱逐魔族的希望。陈然，米瓦尔要塞毁灭是魔法炮失控造成的，但看着萨巴尔硬撼魔法炮集火的场景，任谁都知道，魔族可以轻易打破要塞那早已摇摇欲坠的城墙，这时候，人们才想起来，魔族是可以和众神抗衡的存在。

“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弗吉尼亚脸色煞白，双手抱胸不住地颤抖着，“难道精灵一族就这样等死吗？”

看着逐渐面临崩溃的弗吉尼亚，杰斯特身体向她靠了靠，轻轻揽着她的肩膀，试图安抚她。

“或许不一定，我们可以集中所有精灵，放弃森林，向南突围，那样……”

“不可能，”塔尼斯摇了摇头，打断了杰斯特，他起身，抚摩着树屋的墙壁，这里曾经是他爱人的住所，也是现在他女儿的居所，更是……“精灵一族的力量源自精灵古树，一但离开了森林，失去了古树的庇护，很快就会因为力量匮乏而耗尽生命。”

说到这里，塔尼斯深深地看着杰斯特，“这是精灵一族最大的秘密，精灵古树绝对不能交给魔族，他是我们力量的源泉，更是精灵一族誓死也要守卫的存在，这也就是精灵王族存在的意义。”

“普通精灵离开森林超过一年，就会出现生命衰竭，唯有精灵王族，因为体内拥有古树的血脉，所以可以长时间离开森林。”

杰斯特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原本他打算如果能守的话坚持住，守不住的话就带着精灵一族逃离森林，但现在看来这个打算恐怕要落空了。

“而且，一但魔族腐化了与古树连接的女王陛下，或者直接腐化古树，所有精灵，都会成为魔族的奴仆，”塔尼斯回过头，眼神中透露着悲伤，“精灵古树，是精灵一族的力量，也是一族的责任，更……更是我们的诅咒。”

弗吉尼亚的泪水划过了脸颊，曾几何时，她也认为精灵代表着自由，然而，上一任女王去世以后，她接触到了精灵族核心的机密，她才知道了一切。

这一下，树屋内的气氛又变得沉闷，这对于众人而言无疑是个死局。

“倒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古雷忽然开口道，“根据龙族的记载，精灵古树应该还留有秘法吧？”

塔尼斯的身体微微一颤，他艰难地回头看着古雷。

“殿下，还有什么办法？”

“确实，正如圣龙殿下所言，精灵一族留有秘法，而这，也是大祭司一脉存在的意义，”塔尼斯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做着心理斗争，“但是一但用了秘法，那就没有一丝退路了。”

杰斯特在一旁急的站起了身，他看着塔尼斯，“殿下，究竟是什么？”

塔尼斯回头看了一眼弗吉尼亚，又看了看杰斯特，最终似乎下定决心一般，走到杰斯特身前，“统领阁下，如圣龙殿下所言，恐怕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我想最后请求您一件事儿。”

杰斯特感觉到了什么，他注视着塔尼斯清澈的双眸，重重地点了点头……

而在此时，精灵之森的北方，罗伊带领着伊字营正不断冲击着魔族的防线，他们已经能远远望到正在不断撞击着精灵之森屏障的深渊魔族，然而，不管他们怎么不畏生死地攻击，却始终无法将魔族的防线撕开。

“主上！”卡恩一路杀到罗伊身边，看着浑身沾满魔族鲜血的罗伊，他感觉不寒而栗，此时的罗伊处于灵铠全身甲的状态，凶恶的面颊上还留有魔族紫色的血迹，显得格外诡异，“这样下去不行，魔族已经从侧翼包抄过来了，如果我们再不撤，恐怕连自己都危险了。”

罗伊一个横斩，数道斗气斩如同孔雀开屏般向前方散去，直奔前方的魔族，几个魔族还未有反应，就被斗气轰成碎肉，瞬间，那些魔族四散而开，罗伊的实力虽然并没有到顶尖战力，但单纯对付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也许他们一拥而上可以轻易围杀罗伊，但是谁也不想出这个头，更何况之前的战斗他们都看到了，罗伊就好像是一台杀戮机器一般，一剑下来，魔族被腰斩，飞出的肠子挂在罗伊的肩甲上，而他却毫不在意似的，用噬光挑下来往边上一甩，这场景即使是魔族看了也不由胆寒。

现在的魔族士兵倒是想尽快收拾掉簇拥在罗伊身边的人类，就算罗伊的实力再强，那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了。

罗伊看了一眼四周，他带来的四千多人已经折损近半，这其中还有不少伊字营直属人马，罗伊可以不在意这些人死活，不过现在确实不能再耗下去了。

“咻——”一个信号弹飞向空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这是撤退的信号弹，罗伊扔掉了手中的发射器，看了一眼仍然蜂拥而来的魔族，转身离开。

一直到离开了魔族的攻击范围，众人才如释重负，有的人也不管什么军不军规了，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罗伊也将耀炎和噬光插在地上，褪去了全身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环顾四周，忽然发现活着回来的人竟然要比之前在战场上看到的更多，他躺了下来，看着渐暗的天空，忽然放声大笑。

不多时，卡恩就带着剩下的伊字营士兵追上了他们，刚才撤离的时候，他带着一个大队负责断后，只不过魔族显然没有追出多远，见联邦军逃远了，也就回过头收拾战场了。

罗伊又坐起了身，看向卡恩。

“魔族得到的指令应该就是坚守阵地，”卡恩从马上跳了下来，把缰绳递给一旁的士兵，走到罗伊身边也是一屁股坐了下来，他铠甲下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马上要入夏了，魔族究竟想干嘛？”

“伤亡怎么样？”罗伊淡淡地问道。

“克雷已经去统计了，初步估计联邦军可能伤亡比较惨重。”

罗伊点了点头，躺了下来，看着天空，目光忽然变得锐利，“统计好了把联邦的部队集结起来，我有事儿。”

卡恩还想说什么，却发现罗伊已经沉沉地睡去，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很多却肩负着太多的少年，他一阵唏嘘，从上次的遗迹风波开始，自己就一直跟随着眼前的少年，短短的时间内，罗伊变化非常大，从一个热血的佣兵团长，变成一个坚毅的统帅者。

但是，卡恩很清楚，罗伊的变化不仅仅是这些，熟睡中的罗伊一脸恬静，干净的脸庞宛如少女一般，恐怕没人想得到，眼前这个少年刚才审批战甲，斩杀不知多少魔族。

想着想着，卡恩也倒在一边沉沉睡去，他也实在太累了，连身上的战甲都没有力气脱下来。

一夜无话，克雷统计完伤亡又安排了就地安营扎寨，众人草草对付了晚饭后便都沉沉睡去了，甚至连值夜的人都没有，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如果真的魔族来袭击的话，罗伊一定会有所察觉的。

第二天一早，罗伊便醒了过来，看着身边穿着战甲毫无形象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卡恩，罗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克雷在营帐门口探头探脑很久，发现罗伊醒了，才钻了进来，不过动静很大，一下子惊醒了还在熟睡的卡恩。

“谁！？”卡恩猛地惊坐而起，下意识摸到了自己的佩剑，发现是克雷，才又躺了下来，只是这会儿他才感觉到，身上的铠甲膈得自己生疼，于是还是坐了起来，看了看营帐外，“天亮了吗？”

克雷点了点头，看向罗伊。

“怎么样了？”

“魔族还是那样，他们列阵在草原外，看样子是要把我们挡在外面。”

“我们的人呢？”

“伊字营的伤亡还行，295人没回来，目前还剩2273人，其中只有1989人还有战斗力，”克雷偷偷看了一眼罗伊的脸色，“联邦军这边就……”

“还剩多少人？”罗伊面无表情地问道。

“联邦军还有战斗力的只剩872人。”

罗伊点了点头，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把他们都集合起来，我有话跟他们说，伊字营也集合，卡恩跟我过来。”

克雷点了点头便跑了出去，很快，联邦军仅剩的八百多人被集结到了营地外不远处，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疲惫，都还是站的笔直。

罗伊在卡恩的陪同下走到了他们面前，看着那一张张脸，罗伊忽然有一丝不忍。

“各位，很高兴我们还能活着相见，”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了前排士兵的跟前，拍了拍眼前一名士兵的肩膀，“也很可惜，有不少人已经倒在了魔族的屠刀下，非常抱歉，我连他们的尸首都没能带回来。”

“但是，战斗没有结束，昨天我们看到了，魔族正在围攻我们的精灵盟友，他们试图将我们挡在这里，让我们不能去救援。”

“接下来，我们将面对的是更残酷的战斗，我们所有人加起来只能算一个加强营，伊字营是我的直属部队，他们将跟随我，一同赴死，而你们，很感谢你们的付出，这是我作为你们代理指挥官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请你们后撤，将这里的情况带给友军，希望他们能尽快去增援精灵之森。”

罗伊说完，后退两步，对着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士兵们开始骚动，他们不解地看着罗伊，先前他们加起来有一个团的兵力，却无法突破魔族的封锁，甚至损兵折将，而如今，眼前的少年竟然还想用仅剩的兵力再次发动强袭。

“大人，您是什么意思？”一个老兵忽然站出来，目光灼灼地看着罗伊。

罗伊将目光投向了那名老兵，“接下来的战斗无异于送死，你们……没有必要陪着我一起……”

“大人，”另一名年轻的士兵愤愤地吼道，“我们是联邦正规军，我们的使命是守护联邦疆土，守护联邦的每一个人。”

“是啊大人！我们是士兵，我们的任务就是战斗！”

“我们不是孬种！我们不要当逃兵！”

“对！不当逃兵！”

越来越多的人大吼出声，他们怒视着罗伊，虽然罗伊的职级比他们高，但也不代表他们可以任由罗伊侮辱。

罗伊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只有卡恩看到，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

“我知道你们不畏生死，”罗伊淡淡地开口，“但是接下来的战斗很残酷，而且，这次的行动没有总指挥部的指令，属于私自行动，我和伊字营属于协防部队，你们不一样，如果你们参与进来，那么，接下来就是违抗军令了！”

现场忽然安静了下来，士兵们面面相觑，罗伊说得没错，伊字营和罗伊不受军部管制，他们是协防部队，但是自己等人都是正规军，按照军规，他们不能私自行动，但是……

“妈的，怂什么，”还是那名老兵站了出来，“我们的部队已经被魔族打没了，恐怕在军部花名册里面，我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怕什么？”

“是啊，去他的军法，老子加入伊字营，一起去干魔族，军部有本事把老子尸体抬到军事法庭上去！”

人就是这样，一但有人带头就什么也不怕，他们嚷嚷着，扯掉了自己身上联邦军的标志，纷纷要求加入伊字营一同战斗。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罗伊安排那些仍然犹豫不决的士兵带着伤员向后方撤，而剩下的人则到伊字营那边领了军装，齐刷刷地站在了一起。

真的加入伊字营以后，那些原来的联邦军忽然变得有些忐忑，又有些兴奋，他们看到，营地里面，一个马夫徒手按住了受惊的战马，硬生生将战马拖在原地动弹不得，这让那些老兵都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唾沫。

安排停当，罗伊下令午餐过后，一把火烧了营地，他这次没有骑上小雪，而是一身布衣站在众人面前。

“各位，也许你们会觉得接下来的行动是送死，但是，我告诉你们，既然留下来，那就是都是兄弟，我们毫无保留，而我也将向你们展示，伊字营的全部实力，我们一起去屠宰魔族！”

“屠宰魔族！”在索菲亚大陆中部西侧，伊字营发出振动世界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