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圣战 第70章 战场

战场是瞬息万变的，我们永远不能低估任何一个士兵，也不能忽略敌人哪怕一个看似很愚蠢的举动。

——佚名

直到站在要塞的城墙上，罗伊才发现，自己之前经历的那些战斗都是小打小闹，甚至杰斯特身在精灵之森发出的指令到达自己手中的都要过去好几天，看着手中的密令，罗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坐在一边的忆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到罗伊的身边，接过银月军的军令，饶有兴趣地读了起来。几天前，她赶到斯奥尔城的时候，杰斯特已经带着其他人先行赶往精灵之森，只剩下罗伊一个人在酒店内等待。

杰斯特的想法倒也简单，罗伊虽然善于谋划，实力也不错，但魔恋佣兵团终究是第一次上战场，而且又是最为残酷的边境战场，精灵之森虽然有精灵古树结界，但终究没有要塞有着高墙保护那么更适合，精灵之森虽然也有着森林天险，不过杰斯特也担心佣兵会和精灵有什么冲突。

所以罗伊和伊字营带着银月军的令牌进入了要塞，要塞的气氛显然要比往日紧张很多，城内已经执行了宵禁，很多平民也离开了要塞，常年生活在这城中的百姓倒也习惯了，每年年末的时候，他们都会居家搬迁等到自己准备的其他住处，等待着黑潮结束，再回到城里。

城里此时的防务由第二集团军负责，不过罗伊没有见到塔罗德，黑潮可不是米瓦尔要塞攻防战，整个边境需要布置的防务可不止这一点，所以作为第二集团军的统领，塔罗德此时也必然很忙。

“杰斯特让我们暂时按兵不动，”忆将那军令递还给罗伊，“对了，我这次带来了五头巨龙和一头神圣巨龙，只不过目前可能暂时没人能和他们签订契约，恐怕也只能以人类形态参加战斗了。”

罗伊摇了摇头，他并不觉得有龙族的参与会让战局更好，事实上他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南面那魔族军阵便知道，这次和以往都不同，他心里也没底，更何况他认为再这样的阵仗中，恐怕忆带来的这些战力作用非常鸡肋，即使能变成巨龙形态，恐怕刚飞上天也会瞬间变成魔族的移动靶子。

不过，罗伊也知道，自己也没什么好多想的，要塞可不比斐特城和基尔城，这里本来他就说不上话，更何况这次还有魔法炮的存在，连一向镇守后方的禁卫军都被派出来，这次可以说是倾巢出动。

更何况，如果说魔法炮真的成功，那么说不定真的可以击退魔族，甚至反攻过去收复魔统区。

天月历12年11月3日凌晨，魔族黑潮的第一波进攻开始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魔族有了关于魔法炮的情报，所以一开始魔族大军始终没有大动作，不断试探性地进攻，反而要比往年的黑潮要平和得多。

罗伊在接到通报后第一时间登上了城头，他没有带任何人，伊字营本身被安排在要塞内的单独驻地，在进要塞前罗伊已经将界塔内伊字营的人员都放了出来，要塞内现在所有的战斗编制人员都是要登记造册的，他也不好突然将在要塞内把人放出来。

魔族部队在记录要塞城墙几百米处停了下来，罗伊大概看了一眼，魔族这边出动了大约一万人，这点人马对于要塞而言真的算不上什么，即使不动用魔法炮也构不成任何威胁。

塔罗德穿着战甲姗姗来迟，倒也不是他迟到，他半夜才完成魔法炮运送的保障工作，带着卫兵回到了要塞，在魔族进攻前他才褪下战甲躺下。

“师傅，”罗伊头也不回打了个招呼，他的目光还停留在下方的魔族军阵，此时的魔族正整装待发，“他们趁晚上过来不发动突袭却在要塞前面列阵是什么意思？”

“魔法炮，”塔罗德沉声道，“他们现在还不知道魔法炮到底是不是真的，又或者说他们不了解魔法炮真正的威力到底有多大，所以想要试探。”

罗伊没有作声，不过他却持有不同看法，因为正常人都知道，只出动这点兵力进攻要塞是不可能迫使联邦使用魔法炮的，毕竟魔法炮每一次发射的成本也是非常高昂的。

只不过，任凭罗伊怎么想也想不到魔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在他们不远处，联邦军参谋部此时此刻也是焦头烂额，托尔克此时此刻也亲自坐镇参谋部，所有参谋部都在紧锣密鼓地分析着魔族奇怪动向的各种可能性。但得到的结果都只有一个——魔族现在的指挥官疯了。

魔族指挥官有没有疯罗伊不知道，不过他只知道塔罗德已经派出了一个团出城列阵，随着太阳缓缓升起，双方就这样在要塞无声地对峙着。

“要我说，把炮推出来一炮把他们轰了得了，”罗伊撇了撇嘴，看着下面那些一动不动静立着的魔族士兵，忽然，他眯起了双眼，“师傅，我怎么感觉着魔族军队有什么不对？”

塔罗德也看着魔族军列，从刚上城墙开始他就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一个师的魔族就这样站在要塞之下，四周一片旷野，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埋伏，更何况，只要联邦军队不出城，那埋伏再多都没有用。

当清晨的阳光洒下来的时候，两军仍然在要塞下对峙着，这个时候要塞内的很多高级将领已经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

“总长殿下，”在参谋处，一名官员焦急地在托尔克面前踱来踱去，“魔族一定有所图谋，我们还是将魔法炮推出去将那支部队给……”

“够了，”托尔克此时也紧紧地握着拳头，他也没有想到，离开帝都的时候信心满满，他认为只要掌握着魔法炮的力量，黑潮只需弹指间便可覆灭，但没想到，才赶到要塞没多久，竟然就被魔族一个师的兵马就逼得如此。毕竟这些人常年待在帝都后方，本身前线要塞压抑的气氛就让他们已经很难受了，如今还战局刚开始就陷入了被动，这让托尔克也有些开始慌了。

如果罗伊在这里，他肯定相信魔族的目的就是这个，让联邦军队的指挥体系陷入混乱，最终他到底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师傅，是我的误会还是黑潮前线和以往不一样？”罗伊终于将目光从要塞前的魔族军队那边挪开，揉了揉眼角。

“怎么了？”塔罗德也转过头。

“这些魔族军队是中阶魔族……”

塔罗德并不傻，他是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他也清楚一直以来的违和感是哪里来的了，眼前的魔族军队竟然是清一色的中阶魔族，中阶魔族是介于高级魔族和低阶魔族之间的存在，他们的形态更加接近于人类，但是和几乎与人类身形一模一样的高阶魔族不同，中阶魔族身形要更加高大魁梧，而且身上还保留这一部分低阶魔族的特征。

“他们没有派魔化兽人和黑精灵当做炮灰！”塔罗德总算是明白了过来，那么魔族的目的就已经昭然若揭了，他忽然快步向一边跑去，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叫喊着，“进攻！冲锋！”

传令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塔罗德一把抢过了巨大号角，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吹响了进攻号角。

战斗终于打响了，只是谁也没想到，天月历12年的黑潮竟然会以联邦军队先行进攻打开序幕，五千人类骑兵统一高喊着口号，驱动战马，整齐地冲了出向了魔族的军阵。

“弓箭手！瞄准敌军中军！抛射一轮！”

城墙上的传令兵愣了一下，罗伊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凑到他的耳边大声重复了一边，“给我传令！弓箭手瞄准敌军中军抛射一轮！”

“是……是！”传令兵如梦初醒，跑到了传令高台上，高台上的旗官在听到传令兵的指令后，忙不迭挥动手中的旗子，城墙上的士兵立刻收到了指令，弓箭手在军官的指挥下立刻搭弓上箭。

魔族军队也立刻做出了反应，一阵鼓声响起，魔族也开始了冲锋！

一阵箭雨划过弧线，扑向了魔族冲锋中的军阵，魔族骑兵立刻举起了盾牌，抵挡着箭雨，一轮箭雨过后竟然只有寥寥几人被箭射翻，让城墙上的罗伊不得不感叹魔族军队的实力。

罗伊见塔罗德又跑了回来接掌指挥，他看向了那义无反顾扑向魔族阵列的那五千名骑兵，深吸一口气抽出耀炎翻墙而下，在空中，他的身体翻出有蓝色的光芒，紧接着，灵瞬间化为全身铠，当狰狞的面甲覆盖他的脸时，他已经稳稳地落在要塞下，城墙上的士兵看得啧啧称奇，毕竟在普通人眼里，从这么高的城墙跳下去那是必死无疑的。

罗伊没有迟疑，落地的一瞬间便双脚蹬地，像箭矢一般笔直地朝前方冲去，所过之处，即使是中阶魔族，只要挡住了他的去路，便连人带武器被斩成两半。

不一会儿，罗伊便已经冲到了那五千骑兵的最前沿，两军此时已然战成一团，人类骑兵接着冲势硬生生将魔族的阵列冲开，不过终究也就做到这一步了，单兵实力存在差距，数量又处于绝对的劣势，这种情况下其实这点兵力并不会对魔族造成威胁，不过军人就是如此，只要军官下令了，哪怕前方是悬崖也会义无反顾，更何况，他们现在所处正是米瓦尔要塞，要塞之上还有支援。

倒是罗伊的出现令骑兵们惊讶，虽然身处于混乱的战场，但人类骑兵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罗伊，此时的罗伊，正高举着耀炎，一剑斩下，轻松将一个魔族士兵连人带盾斩成两半，在灵的增持下，此时的罗伊宛如魔神一般，在魔族军阵中左挡右突。

当然，罗伊也没想以一己之力带着一个团对抗一个师，更何况对面还是个体实力要高很多的中阶魔族。所以他在斩杀了四五个魔族后便又高高跃起，战甲传来冰冷的感觉让他思绪异常冷静。

“嗖！”的几声破空声传进他的耳朵，他甚至不用回头，便在空中扭动身体，避开了魔族抛来的掷矛，手一伸，抓住其中一直矛翻身便丢了回去。掷矛以飞来时更快的速度飞了回去，将那魔族骑兵从坐骑上撞飞，钉在地上。

罗伊单脚落地，体内斗气再次喷涌，又高高跃起。他的身影刚飞起，数十个魔族冲了过来，见自己的攻击都落空了，魔族嗷嗷叫着再次扑向了其他人类。

人类骑兵们并没有被罗伊的英勇鼓舞，他们明显感觉到因为罗伊的缘故，魔族的攻势更加凶猛了……穿着厚重铠甲的魔族根本跟不上罗伊，连着被他杀了好几人，所以他们都只能将气撒到其他人类骑兵身上了。

罗伊几次跃起，瞬息收割了数十名魔族骑兵的生命，但他仍然向着魔族军阵的后方前进，全然没有支援那些人类骑兵的意思。

而在要塞之上，塔罗德已经下令停止射击了，这个时候骑兵已经和魔族战成一团，场面相当混乱，哪怕是精灵射手在这里也不一定能保证肯定不误伤自己人，更何况他相信罗伊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罗伊此时也有些急了，他不顾危险不断跃起是为了想寻找魔族的指挥官，但是几次下来，却始终没能找到，而另一边要塞的骑兵团已经快撑不住了，队列也已经被完全打散。

再次高高跃起，罗伊都斗气切换为魔力，“红莲的精灵啊，应吾召唤，喷涌出炎之气息，化为吾之长刃，斩灭眼前的敌人吧！”

“火焰斩！”魔力瞬间凝聚在耀炎之上，随着罗伊意见挥下，被增幅过的火焰刃向下方的魔族士兵扑去，而罗伊则借着反冲力，向更高处飞去，“小龙！帮忙！”

火焰席卷下方的魔族军团，而罗伊面甲下的眼眸也变成了银白色，这是时空界塔最近新开启的功能，能够在不显现本体的情况下将界塔空间之力散布到一定范围内，因为不是本体显形，所以没有什么实际威力，不过可以让罗伊在这个范围内能够感知到所有。

罗伊的实力还是不够，要不然这个范围可以更大，所以他只能冲锋进魔族军阵之中，尽可能接近目标。很快，他眼眸中的银色黯淡，而他也目光一凝望向了一个方向。

一个闪身，他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已经落在地上，他双手握住耀炎一个上斩，将一名魔族骑兵挑飞，随即夺过了他的坐骑，只不过魔族的坐骑显然不是他能在一瞬间驯服的，罗伊刚坐上去，那高大的角狼便开始剧烈挣扎，反而带着罗伊冲进了魔族的包围圈，罗伊也很是无奈，他没想到魔族的坐骑竟然如此凶猛，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身上的战甲忽然亮起一道蓝光，顺着他的腿钻进了角狼体内。

刚才还反应强烈的角狼瞬间停了下来，狼眼中失去了光彩，转身朝着罗伊想要的方向前去。罗伊只是迟疑了一下，脑海中便感觉到了角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眼下没时间细究，他只知道灵已经帮他驯服了胯下的角狼。

那些原本准备围杀罗伊的魔族看着他骑着角狼忽然一个掉头离开了他们的包围圈冲向了他们的后方，顿时愣了一下，紧接着他们明白了罗伊的目的，瞬间怒吼着跟着罗伊扑了过去。

这一下可热闹了，人类骑兵瞬间感觉到压力变轻，而魔族却已经乱作一团，前锋军跟着一个骑着角狼的人类忽然扑了回来，让魔族中军后后军的士兵都以为那些部队哗变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讲手中的掷矛扔了出去，等到中级军官发现的时候，那些追杀着罗伊的魔族已经被自己人杀得七七八八，而其他人虽然没有实在自己人手里，却是一脸懵，赶紧停止了追击，眼睁睁地看着罗伊一个人杀进了自己的后方军阵之中。

罗伊一个横斩，斗气斩如果切纸一般将挡在前面的魔族盾兵连人带盾斩成两节，鲜血四溅，罗伊驱动角狼没有丝毫停留，冒着那漫天血雨在魔族士兵反应过来将缺口补上之前冲了过去，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再次高高跃起，这次双手握着剑柄高举过头顶，胯下的角狼在他跃起的一瞬间就倒下了，而罗伊的气机已经死死锁定在那魔族师团长身上。

耀炎带着血红色的光芒斩下，那魔族师团长见避无可避，拔出长枪迎了上来，耀炎砍到枪柄的一刹那，枪柄就咔嚓一声。那魔族师团长也不是易于之辈，在发现不对的时候立刻弃枪后撤。

罗伊一剑斩空，一脚将一边的魔族小军官踹飞，刚想继续追击，几个魔族卫兵立刻围了上来，罗伊一咬牙，猛地跃起在空中一个转身，举着耀炎狠狠一剑斩在地上，强烈的气劲向四周扩散，将那些魔族卫兵掀翻在地。

那魔族师团长刚想逃，却发现自己的卫兵竟然连一息的时间都没能拖延住，眼皮颤了颤，无奈拔出了腰间的细剑，“吾乃东王军所属第三军第七师师长拉基斯……”

罗伊嘴角一撇，“不认识！”

说着，他毫不犹豫一剑斩了过去，拉基斯是个土生土长的魔族人，长期一直是在南方部队任职的，所以他听不懂联邦语。而罗伊说的正是联邦语，所以当他听到罗伊在说什么的时候先是一阵错愕，不过看到罗伊攻了过来，还是举剑反抗，两柄不成正比的剑撞在一起，他手中的细剑毫不意外地再次断裂，这一次，他退的有些狼狈，耀炎划开了他胸口的胸甲，一个气劲透体而出，他刚落到地上便捂着胸口半跪到地上。

显然罗伊并不准备就这么放过他，在一个横劈将两个魔族卫兵砍死后再次欺身而进，拉基斯堪堪躲了过去，他爬起身看向罗伊，正好罗伊也抬起头，那狰狞的面甲上还流淌着魔族紫色的血液，顿时让拉基斯皱了皱眉头。

“你到底是什么人？”看着罗伊的样子，竟然让身为魔族的拉基斯一阵心悸，他不由地握紧了拳头。

罗伊刚准备有动作，忽然从他身后窜出一个身影，他轻轻一侧身，一道刀光闪过，竟然将罗伊的面颊挑飞起来，不过，罗伊也是反手一剑，在对方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深深地伤口。

“大人……”那名魔族捂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轻唤了一声此时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罗伊，“大人请先离开吧。”

“卡迪安副师长，”拉基斯看了一眼前来救援的魔族，吃力地回了一声，随后点了点头，他知道不能在这里多矫情，整个师团一万多人还需要他来指挥，所以他没有犹豫，蹒跚着准备转身离开，不过罗伊并不打算放过他，一个箭步再次冲了过去。

卡迪安刚想拿刀抵挡，罗伊一个滑铲，改成单手持剑，同时左手向前猛地伸出，一道闪电瞬间覆盖卡迪安，魔族痛呼一声，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麻痹，不能动分毫，他只能惊恐地看着罗伊的剑离自己越来越近。

拉基斯的脸色煞白，他看着脸颊挂着卡迪安鲜血的罗伊邪魅一笑，刚想喊什么，罗伊一个闪身已经到了他身前，紧接着，他的眼前一黑……

罗伊面无表情地走到一边，捡起被挑飞的面甲重新戴上，然后回到拉基斯的尸体旁，一剑割下了拉基斯的头，然后提着他的头，转向四周一脸惊恐地魔族，深吸一口气。

“魔族第三军第七师的士兵听着，你们的师长已经死了！”声音透过斗气增幅。罗伊高举起拉基斯的头颅。

魔族瞬间慌了，他们举着武器对着罗伊，却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

城墙上，塔罗德远远看到魔族的后方突然乱作一团，比刚才罗伊带着魔族前军冲击中军时还要乱，甚至有的魔族士兵开始逃跑，而魔族军法队一开始还试图收拢军队，到最后却发现完全是徒劳后自己也开始四处逃窜。

前面被魔族围攻的骑兵团瞬间重新掌握主动权，在追击了魔族数公里后才停了下来，他们看着落荒而逃的魔族高举着武器大声欢呼着，

这恐怕是人类与魔族的战争中为数不多的平原战的胜利，更别说是以少胜多了，虽然骑兵多五千多人最后只有两千多人回到要塞。

塔罗德亲自带着亲兵打开要塞城门接应，随后有一支队伍从一边的偏门鱼贯而出，他们要在魔族下次进攻之前收拾战场，将阵亡将士的尸首运回城里，如果时间充裕的话他们还要将魔族的尸体堆起来烧了。毕竟魔族中还有很多亡灵法师，如果放着那些尸体不管的话下次魔族进攻的时候，那些尸体就将成为魔族的先锋军。

罗伊虚弱地靠在一边，身上的灵已经收回，刚才的战斗他虽然看上去很轻松，但体内的斗气和魔力已经被消耗得七七八八了。为了尽快结束战斗，他可是没有丝毫的保留。

塔罗德在下达了指令后，来到了罗伊的身边，刚才在城墙上，他清楚地看到了罗伊的表现，如果不是罗伊深入敌阵斩杀魔族指挥官，那么这场战斗的结果会是另一种结果，到那时候……

矮人不由回头望向了城内，他毫不怀疑城里那些官老爷会在第一时间将魔法炮推上个城墙，那正是魔族所要的，在明知道魔法炮存在的情况下，魔族仍然发动了黑潮，那说明魔族一定有应对措施。过早暴露魔法炮的位置必定会让魔族采取措施，在不知道魔族打算的前提下，那可是非常危险的。

黑潮第一天的战斗就这样结束了，第二天一早，前线的战报就汇总到了要塞之中，当然，要塞的战报也会分发到其他战线的指挥部，而罗伊，虽然没有参加军事会议，不过影却将一份更加完整的战报送到了罗伊的房间。

西莉亚快速坐着介绍着各路战线的战局，首先便是要塞，魔族这次的战略和以往完全不同，可能是因为魔法炮的存在的缘故，只派出了一个师进行试探性的进攻，虽然这样对的佯攻还存在其他的目的，但还是以联邦军以少胜多。

而另一边的精灵之森战线则并不乐观，魔族在首日便派出一个军三个整编师的兵力强攻，杰斯特率领银月军与敌军进行了几次拉扯，虽然在天黑之前将魔族军队挡在了精灵之森外面，但显然魔族并没有善罢甘休，战斗一直持续到深夜，最终银月军借助精灵之森的结界还是将魔族击退了。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要塞以东的战线，那里是一座小山丘，往年的黑潮联邦军据险而守，魔族也从未在这里浪费兵力。但显然今年魔法炮已经给魔族造成了很大的压力，魔族第一站竟然也在那边投入了一个军，好在联邦的准备还是比较充分的，堪堪当下了魔族好几轮的进攻，要塞也及时派出了援军，成功击退了魔族的攻势。

罗伊轻轻叩击着自己的额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还有什么不对的，但又说不上是什么，也只能看着一堆战报徒劳地抓着头发。

之后的好几天，魔族一反常态地没有进攻，米卡尔和杰斯特都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聚到了要塞内，三大军团统领齐聚一堂，拉着三个幕僚团从清晨讨论到深夜，却还是没有一个结果。

罗伊并没有参加那种讨论，在他眼里，这种讨论是毫无意义的，他循例到城墙上溜达了一圈，然后又去兵站看了一下伊字营的士兵，见天色不早了，便又肚子一人会住所去了。

走在街上，因为要塞里的平民都已经被遣出城，整个城里只有巡逻的士兵，不过因为是边境，平日里也不是很繁荣，所以倒也不显得很突兀。

忽然，罗伊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转向了一所屋门紧闭的房子，这家应该是有人的，因为城里除了士兵还是需要一些熟悉环境的当地居民来协助军队处理一些事务的，罗伊清楚记得，这家主人是负责阻止民众来处置阵亡将士尸体的，虽然这几天没有战斗，但大白天的门窗紧闭还是不由让人有些怀疑。

更重要的是……小龙的身影忽然浮现出来，罗伊先是愣了一下，赶紧环顾四周。

“放心吧，主人，我已经感知过了，这边没人，”小龙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屋子的房门，似乎那扇门后面有什么东西随时要出来似的，“主人，这里面……”

“到底怎么了？”罗伊沉声道，刚才正是小龙出声才让他注意到了这边，那户人家所处的位置比较偏僻，连城里巡逻的士兵都不怎么过来，“这里面有什么吗？”

小龙刚想靠近那件屋子，忽然，房门打开了，一脸倦容的男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罗伊，脸上多少有些惊诧，但还是礼貌地和罗伊打了个招呼，罗伊点了点头，拉着小龙便离开了。

“也许是错觉吧……”小龙回头看了眼男人，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