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圣战 第78章 暴雨前夕

米瓦尔要塞的第一次毁灭标志着第二次圣战进入了第二阶段，也直接改变了索菲亚联邦的走向，甚至改变了索菲亚大陆的格局，而为了应对这样的改变，也将大陆军队推上了新的改革。

——《后戈登史诗·异族战争》

罗伊多日以来首次走出了营帐，因为他听到外面的声音，似乎是杰斯特来了，他仿佛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冲出了杰斯特，当他找到圣骑士的时候，却和圣骑士一样，被眼前米瓦尔要塞遗址那可怕的景象所吸引。

得益于要塞范围失控的魔法元素，魔族没有马上入侵，而且根据米卡尔的估计，这次大爆炸中魔族损失应该也不小，此时他们暂时没法确定联邦军是不是还在废墟中挖了坑等他们去跳。

杰斯特也看到了罗伊，他忙走了过去，只不过罗伊立刻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进的样子，让他顿了顿。

“罗伊，这次你怎么看？”

罗伊摇了摇头，“教父在哪里？”

“席下已经到了精灵之森了，所以我才抽空过来一趟，”杰斯特叹了一口气，他感觉到了罗伊的疏离，不过到底还是没什么办法，“参谋部这边现在对目前状况有什么指示吗？”

“不好意思，伊字营目前还是民间军事组织，不受联邦军部管辖，”罗伊面无表情地回道，“所以参谋部会议我没有列席，如果杰斯特统领阁下有什么疑问，我看还是直接找军部参谋部吧。”

杰斯特身体颤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圣骑士很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对于后续的应对，米瓦尔要塞已经失去了，纵使现在立刻发兵夺回，在魔族有意的骚扰下，恐怕要重建要塞至少也要花上好几年的时间，而人力物力更是无法言表的。

此时的参谋部内一片凌乱，托尔克在清醒后第一时间带着禁卫军离开前线返回了帝都，所幸的是他吧魔法炮留了下来，在见过魔法炮失控爆炸之后，他也不敢把这东西带回家里。

开玩笑，这要是在帝都来一下子，那大家直接打开家门放魔族进来等死就好了，或者直接投降还能留条命。

罗伊并没有管他们的纷纷扰扰，他确实现在有些慌了神，站在自己的营帐中，深呼吸几次，才逐渐平复自己的心情。这段时间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多了，丽莎重伤失踪，教皇帕德罗升天，米瓦尔要塞沦陷，一时之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以前那个无助的男孩，失去了头绪。

忽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让他不由一惊，猛地跳开回过头，却发现是西莉亚，在她身后还跟着灭三和灭五，还有一个人头戴着兜帽，在几人的簇拥下，匆匆地挤了进来。

“主人。”西莉亚向罗伊微微躬身。

“怎么样了？”罗伊活动了一下手腕，之前他让西莉亚亲自带人去搜索丽莎的下落，“有线索吗？”

西莉亚张了张口，但还是摇了摇头，“目前没有任何线索，我们已经找到了之前丽莎会长的藏身处，但是丽莎会长并不在那边，也没有迹象表明会长受伤后回过这个地方。”

罗伊叹了一口气，然后他才注意到那个全身包裹在斗篷的人，扬了扬下巴，看向了西莉亚，他知道西莉亚不会平白无故带人过来。

“是我，”那人掀开了兜帽，竟然是嫣静，看着罗伊的表情，嫣静微微一笑，“先别急，还有人呢。”

不多时，一个个身影从外面鱼贯而入，罗伊那原本空荡荡的营帐瞬间变得有些拥挤，罗伊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顿时有些热血上涌。

安塔瑞斯，乌拉尔，忆，古雷，蕾菲娜，吉利德，弗吉尼亚，最后进来的还有杰斯特，曾经一同冒险的同伴此刻再次重聚，让罗伊的眼眶有些泛红，只是，看着杰斯特，他皱了皱眉，晃了晃头，又恢复了淡漠的表情。

嫣静看着罗伊的样子，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不过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她向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很抱歉，我没能预知到如今的局面，导致联邦失去的要塞，如果不是罗伊发现异常，恐怕整个要塞内的驻军都……”

忆打断了她，温柔地将她扶正，轻抚着她的背，“这不是你的责任，那种情况下，即使你有了预知，也不一定能有更好的局面。”

罗伊瞥了一眼忆，又看了看嫣静紧张的神情，最终还是只笑了笑，忆说得也没有错，魔王级别直接参战，那种情况下，即使没有魔法炮，恐怕要塞即使保住也会受到重创。

“谁也没想到，魔族四魔王中最弱的存在，竟然能挡住魔法炮的威力，”杰斯特也走上前，虽然他没有亲身在这边的战场，不过萨巴尔那巨大的身躯出现在战场抵挡魔法炮的场面纵使在西部战线这边也能清楚看到，“不是说最强的东魔王也在魔法炮的轰击下身受重伤吗？怎么……”

“你们一直对魔族的战力有错误的估计，”古雷此时走了出来，“魔族是脱离众神的存在，所以，借助神之意志存在的先知者也无法准确判断魔族的动向，这是无可厚非的，魔王级别的实力绝不仅止于此。”

“所以，”罗伊嗤笑一声，坐到了属于他自己的座位上，看着众人，“所谓魔法炮能撼动众神，也不过是个笑话。”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罗伊，他们心底都产生了同一个想法，如果魔法炮的力量都不能撼动魔族，那究竟魔族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啊。

而罗伊，忽然又想起了北魔王兰斯洛特，如今的四魔王中，他已经全部见过了，但是包括东魔王在内，并没有给他无法战胜的感觉，冥冥之中，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四魔王的实力排名是什么样的？”

“按照之前的情报，最强的是东魔王黑骑士雷蒙德·卡雷瓦尔，传闻他的实力仅次于大魔王，”说到情报的事儿，当然是西莉亚发挥的空间，不过这些倒也谈不上什么机密情报了，“其次是西魔王傀儡师迦楼尔·吉尔斯，关于他的情报应该是最少的，他也是四魔王中唯一一个没有直属军队却可以一人抵一军。”

“排名第三的是北魔王海魔王兰斯洛特·哈萨尔，魔族海军统领，最后就是南魔王萨巴尔·巴鲁，深渊魔族的王者，他的手下军队由深渊魔族组成。”

众人陷入短暂的沉默，西莉亚虽然说得很详细，不过终究仅限于此。

“等等，”罗伊扶着下巴，闭起双眼，“你刚才说，东魔王叫什么名字？”

“啊？”西莉亚愣了一下，“东魔王雷蒙德·卡雷瓦尔？”

罗伊的手不自觉地颤了颤，他忽然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只是如今，他还有一个更加大的问题，“我记得，那个黑骑士自称是……”

“马格露斯，”杰斯特立刻想到了什么，“马格露斯·卡雷瓦尔。”

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忆首先反应了过来，“你们的意思是，我们面对的黑骑士，不是东魔王，至少不是我们知道的东魔王？”

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传闻中的东魔王是一名黑骑士，所以他们一直以来都下意识地认为马格露斯就是东魔王。

“那真正的东魔王，现在在哪里？”

罗伊双手支在桌上，嘴巴埋在双手之中，眯了眯双眼，他此时在想另一个问题，为什么魔王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却始终不出手？按照目前的战力，如果魔王级别的存在直接出手，恐怕人类的军队早已溃不成军。

“如果魔王级别的实力这么强大，”蕾菲娜忽然转头看向了吉利德，小声地发问，“那西魔王是怎么死的？”

虽然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只是此时营帐内一片寂静，她的声音却变得特别明显，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黑精灵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看向罗伊，吐了吐舌头，露出俏皮的表情。

“是别的什么存在吗？”乌拉尔也开始沉思，他们都已经见过迦楼尔，很明显，他已经死了，但究竟是怎么死的呢？也没有人问过，“我记得我当初召唤出亡翼火蝠的时候就是以那种形态出现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罗伊看向了古雷，这里古雷的年龄应该是最大的，他下意识地去询问，“西魔王就是这种形态的？”

古雷摇了摇头，“龙族在这之前一直是封闭状态，我们所熟悉的初代四魔王早已在当初第一次圣战中销声匿迹，而且按照龙神大人的说法，四魔王为了支撑起面临破碎的魔界已经以身化为支柱了。”

罗伊的脸上表情忽然变得怪异起来，凶残的魔族竟然会为了族群而主动牺牲自己的？忽然，他又想起了自己和兰斯洛特在海上的对话。

青年优雅地端着酒杯在手中轻轻的晃动，眼神忧郁而伤感。

“如果我告诉你，在过去，这人间界，我们才是这里的主宰呢？”

“你们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你要记住，我们不叫魔族，我们叫摩多尔人。”

罗伊的眼皮跳了跳，立刻摇了摇头，试图将一些荒诞的想法驱逐出脑子中，他扶着额头，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古雷，初代魔王是……”

“东魔王黑骑士阿尔扎·卡雷瓦尔，四魔王首领，魔族军队的总指挥官。”

“西魔王死灵阿尔加雷德·吉尔斯，四魔王中最阴暗的存在，擅长亡灵法术和精神控制法术。”

“南魔王深渊魔主贝利亚鲁·巴鲁，四魔王中最弱的，深渊魔族曾经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北魔王先知兰斯洛特·哈萨尔……”

“等等，”罗伊打断了古雷，“兰斯洛特·哈萨尔？”

古雷点了点头，罗伊低着头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随着情报越多，却越发的混乱，“这个兰斯洛特和二代北魔王兰斯洛特是同一个人吗？”

古雷耸了耸肩，两任北魔王他都没有见过，倒是忆上前一步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其实当初在海妖岛上我就有疑问，北魔王兰斯洛特，和我族记录中的北魔王很像，只是似乎力量要弱很多，我当时认为是历任北魔王都叫这个名字。”

罗伊没有说话，看着忆，他知道忆一定还有什么发现。

“直到最近我开始怀疑，这也去就是北魔王，”忆忽然抬手，一本古书出现在她手中，她摊开放在桌上，罗伊看了过去，却只看到一行行奇怪的符号，忆忽然温柔地对罗伊笑了笑，在罗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抓起罗伊的手双指一划，罗伊只感觉疼了一下，一滴血就从他手掌中飞出，血滴到了书页上，符号开始变得扭曲，变形，最后变成了联邦的文字，忆无视罗伊幽怨的眼神，指着其中一行，“根据我族的记载，四魔王柱是由四魔王的**化成，其中封存了四魔王的意志和力量。”

“然后是这里，”忆又翻了几页，指着另外的一行，“其中北魔王柱中只是封存了兰斯洛特的力量，但是似乎没有北魔王意志，而这里有记载，北魔王的能力中有一项是通过魔王印记转生。”

“转生……”罗伊沉吟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就是夺舍？”

“有这个可能性，”忆合上书，轻轻一挥，书籍又消失了，“我的猜测是，现在的北魔王就是本人，只是因为力量大部分都被封存在魔王柱中，所以可能现在并不是巅峰的北魔王。”

众人都抽了一口气，关于魔族，他们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那么回到之前的问题，如果二代东魔王是雷蒙德，那现在的马格露斯又是谁？”罗伊轻轻地扣着桌子。

“如果是这样，我觉得有两种猜测，”吉利德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二代东魔王因为我们不知道的关系已经陨落，现在的这个黑骑士是三代东魔王。”

罗伊点了点头，无疑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是，却又出现了一个问题，西魔王和东魔王都出现了陨落的情况，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会让魔族顶尖的战力死亡呢？还有，东魔王陨落出现了后继者，那么西魔王的后继者为什么迟迟没有出现？这些问题让魔族的情况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现任的东魔王只是暂代的，又或者是假冒的，四魔王是如何选择的，到目前还是一个谜。”

“假冒的可能性不大，”杰斯特摇了摇头，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当年天云山的死战之中，我远远看到过东魔王，那……应该不是马格露斯，当时东魔王突然失踪，导致魔族大军出现混乱，才在最后被全歼。”

“这么说来，也是自那之后东魔王再出现就是马格露斯了。”

罗伊吐出一口浊气，轻轻地靠在椅背上，“大家都站着干吗？坐吧，估计还要讨论很久呢。”

众人这才发现都已经站了好久了，纷纷自己找位置坐了下来。

“有点扯远了，”罗伊赶紧把刚才的话题终止掉，“四魔王不管是谁，现在的问题是他们的力量恐怕都不是我们目前可以抗衡的。”

杰斯特点了点头，“上层战力差距太大了。”

“那现在的问题我们应该要抓紧时间提升实力，”终于可以插上话的安塔瑞斯兴奋地说道，“我最近在学习更深层次的萨满之力，你们……”

无视牛头人的喋喋不休，罗伊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虽然魔法炮已经解决了一个南魔王，但是联邦这边却更加惨，教皇已经升天，新任教皇还不知道实力如何，教廷这边的顶层战力只剩下垂垂老矣的大主教，而军队这边，塔罗德算是比较顶尖的战力了，李维斯已经在魔族领土牺牲，米卡尔的实力算不上顶尖，而魔族这边，西魔王的态度不明，还剩东魔王和北魔王，这个战力差距确实很大，更别提军队的普遍实力了。

但是，现在再谈提升实力已经太晚了，米瓦尔要塞告破，使得联邦已经失去了主动权，一但魔族大规模入侵，恐怕很难维持战线。

“有没有一种可能，”嫣静轻柔的声音这时候响了起来，“虽然四魔王的实力很强，但是他们因为某些原因不能过度使用力量，甚至于他们的实力在人间界受到了压制？”

众人恍然，这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了，否则早在魔法炮研发出来之前，任何一个魔王亲自出手，都可能已经踏平米瓦尔要塞，又何必等到今天呢？

唯独罗伊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站起身，“那也就是说，纵使失去了米瓦尔要塞，因为魔族顶尖战力不能轻易出手，我们应该还是有的一战的。”

杰斯特用力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这么想了。

随后，众人又开始对魔王的资料进行了讨论，他们想更深入地了解魔王的战力，只有罗伊一言不发地坐了回去。

“那么，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杰斯特的问题却让营帐中再次陷入沉寂，众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好了，”罗伊再次起身走到营帐门口，轻轻掀开了营帐的一角，阳光洒了进来，让众人下意识地转移了视线，不知不觉中，他们都已经从深夜讨论到了天亮，“关于应对魔族军队应该是联邦高层和军部的统筹安排，我想也不适合在这里多做讨论了，忙了一夜了，大家还是快回去休息吧。”

杰斯特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他将目光投向罗伊，后者却波澜不惊地转过了头。见罗伊下了逐客令，众人也只好无奈地起身，往营帐外走去，唯独忆大大咧咧地走到罗伊的行军床边，躺了上去。

“我就在这儿休息一会儿。”

罗伊耸了耸肩，古雷刚想说什么，从营帐外走进来一名士兵，看了众人一眼，转向了杰斯特，这应该是他目前为止唯一认识的军官了，“统领大人，塔罗德统领命我来请诸位到主帐一叙。”

众人点了点头，即使罗伊也没有反对，毕竟塔罗德也是他的师傅，他也不好拒绝，唯独忆躺着一动不动，“你们去吧，我休息一下。”

说着，龙族少女翻了个身，背对着众人，将脸埋进了枕头中。罗伊上前将被子打开盖在女孩的身上，虽然他知道，女孩或许并不会感觉到寒冷，不过忆却拉了拉被子，这让罗伊不由脸上表情有些松了下来，只是，他转过头走出营帐的时候，又恢复了淡漠的样子。

主帐中，塔罗德和米卡尔似乎在说着什么，见到众人进去，一脸倦容的矮人似乎有了一些精神，忙迎了上来，“怎么样？你们讨论得如何了？”

杰斯特下意识地寻找罗伊，而罗伊也姗姗来迟，他走进营帐中，闪现看到的就是脸色很差的塔罗德和米卡尔，两人都带着一丝希冀看着他。

“怎么了？”

“我们想知道一下你们讨论的结果，”米卡尔走到了罗伊的身边，虽然按照备份他和罗伊等人是同辈的，不过终究年纪还是要大不少，“我看你们讨论了一夜，想看看你们有什么突破。”

罗伊叹了一声，看了看营帐中，发现没有别人了，“参谋部呢？”

“军队参谋部还在研究方案中，不过没什么进展，”塔罗德摇了摇头，目前的局面确实比较混乱，没有人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丢失米瓦尔要塞这么重要的据点，“至于帝都参谋部，他们在了解了情况后已经自发地退到后方去了，他们作为联邦的大脑，不能轻易地暴露在危险下。”

听出了师傅话语中的讽刺，罗伊也不由失笑，“他们还是回到帝都运筹帷幄比较靠谱，前线真的不适合他们。”

米卡尔咳嗽一声，虽然他也对那些打着官腔纸上谈兵的人意见很大，不过现在终究是在部队中，先不说隔墙有耳如果他们这些话被传到联邦那些人耳中，那无论是对罗伊还是塔罗德都是很不利的，就算被军队里的人听到也难免会影响军心，这时候可不能再出乱子了。

“咳……咳……”塔罗德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干咳两声，又转向罗伊，“目前米瓦尔要塞已经废了，虽然因为魔法炮引起的魔法元素暴动导致魔族暂时无法越过，但是这也是早晚的事儿。”

罗伊没有接茬，只是看着他们，他在进来之前是打算好绝对不开口的，不过到底还是在塔罗德面前架不住，他轻叹一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确实如此，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塔罗德不言语，他突然看向了嫣静。

“师父，不用看她，”罗伊喝了一口茶，和他们谈了一夜，也确实有些口干舌燥的，“我觉得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后撤，收缩防线，同时扩军，联邦的军制也是时候做出些改变了，不过……”

“罗伊你在胡说什么？”塔罗德皱起了眉头，不过还有人比他更加着急，圣骑士走到罗伊的面前，“这个时候如果联邦主力军后撤，那精灵之森……”

“无聊的骑士精神……”罗伊嘟囔一句，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刚才最后那句不过就是这个意思，“现在的军队在平原上对上魔族完全不够看的，一但魔族上位战力进入战场，军队战败，我们还怎么打下去？”

“可是那也不能……”

“失去了米瓦尔要塞，联邦已经失去了阻挡魔族入侵的屏障，”罗伊走在主营帐的中央的沙盘前，拿起沙盘边上的木棍，指着最靠近要塞的几座城市的位置，“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有可能受到魔族的进攻，以前的军队模式已经不适合现在了。”

“那应该怎么办？”

“军队分部，设立军区，军区制防御，各部之间相互策应，”罗伊将几座城市连成线，“以城为据点，建立新的防御阵线。”

杰斯特最终闭上了嘴，即使他在不愿意，罗伊的话确实没有错，如果硬要争这一寸土，那恐怕会葬送整个军队，那到时候，就真的没有人能抵挡魔族的脚步了，但是这样的话，精灵之森将彻底变成孤地了，他下意识地看着身边那弗吉尼亚，“那样对精灵一族……”

弗吉尼亚此时也听明白了过来，她顿时捂着自己的嘴，不可置信地看着罗伊，此刻的精灵仿佛不认识眼前的少年一般。

罗伊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却没有低下头，他说的只是事实而已，“当务之急是要重新建立部队的补给线，现在要塞这里魔法风暴并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在撤离的时候应该已经放弃了所有的物资补给，这时候军队的补给必须抓紧跟上，另外我刚才说的也必须尽快向帝都汇报……”

听着罗伊侃侃而谈，弗吉尼亚瘫坐下来，杰斯特忙扶着她，怒视着罗伊，但后者根本不当回事儿，将自己的安排一股脑地全部说了出来。

听完他的话，无论是塔罗德还是米卡尔都仿佛听到了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久久不能言语，而其他在场的人也唯独只有不知何时已经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的嫣静样子要泰然自若一些了。

“其实……”塔罗德看向了身边的米卡尔，他倒不是想不到后撤这个办法，只是没有人敢于说出口而已，就像杰斯特所说，联邦军队一但后撤，那么等于是放弃了精灵之森，因为精灵和兽人还有矮人族不同，精灵无法离开精灵之森，所以老矮人也只好叹一声，“具体方案还是等总长府和军部的指示。”

米卡尔点了点头，其实他们此时也就是寻求一个慰藉，具体未来是如何走势，他们也只能建议，却没有决策权，想到这个，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