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这个大明还有救 第554章 谈心

朱由哲瘫坐在椅子上，不住的喘着粗气。

冯铨跪在一旁，疼的呲牙咧嘴，但不敢出声。他感觉崇祯皇帝这个时候不会杀他，但打着是真疼啊！

过了不知多久，朱由哲气息逐渐恢复平稳，“冯铨，有茶吗？渴了。”

冯铨愣了一下，随即连忙道：“有，有，有，微臣这就去煮。”

说完，瘸着腿的冯铨竟然一阵风似的跑了。

冯铨捻了几片茶叶放入茶杯中，倾倒入沸水。等了片刻，端起来双手呈给崇祯皇帝，“陛下，请！”

朱由哲接过，打开盖子，顿时一股浓郁的香味弥漫开来，让人感觉心旷神怡。他轻轻呷了一小口，茶水甘甜，带着无穷的回味，忍不住称赞，“好茶！”

冯铨陪着笑，“上好的西湖龙井。”

朱由哲点头，又饮了一小口，“上次朕在涿州和你见面时，你招待朕的还是雨前毛尖。怎么，换口味了？”

“陛下，清明前后，雨前毛尖饮着最好。但这个季节，还是西湖龙井最好。臣历来只要最好的东西。”

“还得是你冯振鹭啊！”

朱由哲点头感叹，看冯铨还蹲在那里，便招手示意他坐下。

冯铨眼神微动，“陛下，那臣……”

朱由哲点头，“坐吧！谋害朕这样的事都敢做，此刻还害怕坐个椅子不成？”

冯铨脸色憋的通红，但还是坐了，蹲在那里太难受了。“陛下，您错怪臣了，那里面有误会。”

朱由哲掂起茶壶给冯铨倒了一杯，“是不是误会，你自己心里清楚。但说实话，朕不在乎。”

看冯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朱由哲淡淡说道：“皇帝本就是孤家寡人，坐上那个位置就是和天下人作对。真正想他好的人少，想他坏的人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朕来这里，除了真的很想揍你一顿外，也想听你说说心里话。此刻，所有人都被朕赶了出去，只有你我二人。今夜的话，出你口，进我耳，不经第三人。”

冯铨勾了勾嘴角，带着讨好的笑，“陛下，臣一直和你说的都是心里话。”

朱由哲晃动了一下手腕，“看来，还是打的不够狠，还把朕当笨蛋。”

冯铨看着又要站起来活动的朱由哲，顿时变了脸色，“陛下，陛下，您坐着，您千万坐着。”

朱由哲笑了笑，“这是打算说些什么了？”

冯铨脸色变的凝重，浑身气质好像也为之一变，“陛下，您想知道什么？”

朱由哲也不再客气，直接问道：“朕不想知道你和其他人是什么关系，也不想知道你私下里谋划了什么，甚至不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做？朕只要一个理由，你这么做的理由？”

冯铨皱眉，沉默了好半晌才道：“陛下，骆养性曾对臣说，他说他从陛下的眼神里感觉您将来一定会找他秋后算账。”

朱由哲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你也担心朕对你也是用完即丢？”

冯铨轻轻点头，“陛下，臣名声不好，而且臣做事不择手段，不算好人。陛下比着以前改变了很多，不再眼睛里融不进任何沙子，但陛下始终算个有底线的人。这样的陛下，这样的臣，可能因为局势一起走一段路，但不能永远走下去。”

朱由哲笑了笑，“你说的对，你的某些作为朕真的看不上，而对于你这个人，朕也十分讨厌。”

冯铨脸色微变，“陛下，您也不用这么直白吧！”

朱由哲摇头道：“对你冯振鹭，太多的客套话，你反而不信。所以，今夜，朕便只说实话。”

冯铨咧了咧嘴，“陛下，您这样倒显的微臣更小人了。”

朱由哲眼神示意冯铨。

冯铨端起小案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朱由哲又给他倒了满杯，“冯铨，对于如何用你，朕考虑了很久。”

冯铨眉头轻挑，“那陛下考虑好了没？”

朱由哲点头道：“你不算是好人，别人称你奸臣也一点不冤枉你。但你有才，有大才。乱世，你的才能显的尤为重要。就像此次，要不是你，短时间内如何筹集到那么多钱粮？”

冯铨嘿嘿一笑，“臣只当陛下这是在夸赞臣了。但臣帮陛下筹集钱粮的同时，恐怕弹劾臣的奏疏也有几尺高了吧！”

朱由哲点了点头，“弹劾你的奏疏的确不少，但朕知道他们弹劾你，只是因为你触及了他们的利益。所以，朕没看，直接全部烧了。”

“当然，你也别以为自己受了多大委屈。在你为朝廷筹措钱粮的时候，你是如何区别对待，结党营私？又如何假公济私，从中中饱私囊了多少？朕不说，不代表朕不知道。”

“最好的茶叶，最华贵的衣服，最大的宅院，最美的歌姬等等这一切。试问，你冯铨真的禁得住查吗？”

冯铨蹙了蹙眉头，这次没有说话。

朱由哲继续道：“但朕没追究，甚至你明知道你参与谋逆之事，朕也只是揍了你一顿，并不打算重惩你。”

冯铨连忙道：“陛下，这谋逆之事，臣真的没参与。最多，臣最多算是没有阻止而已。”

朱由哲摆手制止了往下说，“没参与，谋逆之心总有吧！想坐看朕被赵之龙弄死的心总有吧！你就说吧！有这样的心，朕杀你到底过不过分？”

冯铨垂着头，“从陛下角度当然没错，但臣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朱由哲点头便是理解，“也是，你一个平时做了太多亏心事的事，坏到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人。当然，你做什么都是合理的。要是不做点什么，反而不是你这个坏种的作风了。”

冯铨脸色变红，“陛下，您能不能收敛点？臣脸皮是厚，但也耐不住您一直用刀戳啊！”

朱由哲“哈哈“大笑，“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但问题是，朕不是你爹，为什么要处处为你考虑？你做的那些事，朕杀你三次五次算轻的，杀你七次八次算合适，杀你十次以上同样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