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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颠簸、令人作呕的空间乱流感在杰顿强大的自我调节能力下迅速退去。
钢铁丛林般的摩天大楼，扭曲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夕阳余晖。
悬浮的汽车，掀翻的地砖，混乱的重力场……典型的城市战场废墟。
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尘埃、还有着负能量的逸散。
嗡——！！！
刺耳的、高频震动的撕裂声，带着纯粹的、充满秩序感的毁灭意志，猛地从斜下方炸响！
一道璀璨的、高速旋转的光之圆轮，边缘锋利如宇宙最薄的刀锋，切割开黄昏的暮色，正朝着他的胸膛——狠狠劈来！
八分光轮啊……
好经典的形象。
还好是投掷过来的，而不是被某个肉联厂分尸狂魔抡在手里。
杰顿的思维在八分光轮接触到自己的千分之一秒内运转，冰冷而清晰，摒弃了所有数据化的冗余，只剩下最本质的认知和判断。
第一眼：先确定了攻击者。
光轮袭来的方向，一个红银相间的巨人保持着发射姿势，胸口的彩色计时器叮咚叮咚的闪着红光。
怪兽退治专家，初代奥特曼。
杰顿瞬间确认。
光之国最早的战士之一，招牌技能就是这切割万物的八分光轮。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看起来……能量消耗很大？
随后，感知到了身后的异样。
因为杰顿无时不刻发出的超声波感知网无声扩散，在刚刚进入这个世界时，就已经捕捉到身后不远处瘫软在废墟中的一个东西——一个巨大的、布满如同藤壶状孔洞的球体，周身还残留着剧烈空间波动的余韵。
布鲁顿？
杰顿的有点疑惑。
四次元马桶……怪兽布鲁顿？这玩意儿怎么会出现在城市中心？
即使是剧中那几次登场，也就泽塔剧情里，才有在城市登场啊。
嗯，就是斗法的那只。
即使不提原剧情，在他对于奥特世界观的印象里，布鲁顿这种能扭曲空间、制造混乱的怪物，通常只会在宇宙裂缝、异次元边缘或者某些特定的能量节点出现。
城市？这不符合常理。
这玩意也不热衷破坏啊。
布鲁顿出现在人口密集区，就像把鲨鱼扔进了游泳池，除了制造灾难，毫无意义。而且，它看起来刚被狠狠揍过。
而且，这个场景多少有点奇怪。
初代奥特曼大战布鲁顿……在东京新宿区？
杰顿的思维瞬间链接到一个人类记忆尘封的碎片——一个游戏界面，进度条就是一个滚动的布鲁顿球体。
奥特曼格斗进化重生。
第一关，“新的侵略”。
这下看懂了！
场景完美吻合。
再回忆起塔尔塔罗斯提到过卡欧斯病毒在这个宇宙……
也开始杰顿还以为是高斯宇宙呢……
看起来自己的猜想是错误的了……
不过，格斗进化世界……似乎是一个比较混乱的世界线啊。
杰顿记得里面有许多设定与后来的版本有着些许出入。
难道这就是塔尔塔罗斯坐标指向的“舞台”？
那，谁把布鲁顿弄到这里的？
美菲拉斯星人吗？
杰顿知道这家伙，一个喜欢玩弄阴谋、自诩为绅士的恶劣宇宙人。
他有能力召唤或控制怪兽，但布鲁顿……这玩意儿太危险了。
布鲁顿的空间扭曲能力一旦失控，或者被某些存在恶意引导，极有可能撕裂时空屏障，释放出那个纯粹的“无”——格利扎。
那东西连光之国都头疼，美菲拉斯敢玩这么大？
倒是塔尔塔罗斯？
他倒是有这个技术和动机，但把布鲁顿丢在这里，就为了给初代奥特曼“热身”？收集战斗数据？
这代价和风险也太不成比例了。
动机不明，逻辑存疑。
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杰顿很清楚，某些地方的不合理一定在更深层次的地方存在着隐秘。
思绪万千，但只在转瞬之间。
接下来，则是要应对当下。
光轮已近在咫尺！
切割空间的锋锐气息扑面而来。无论这局面多么诡异，布鲁顿是谁弄来的，塔尔塔罗斯打的什么算盘……都得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这个八分光轮，威力不俗，但还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
时间流速在杰顿的感知中恢复正常。
那高速旋转、边缘流淌着液态光般能量的光轮，已切至胸前！
杰顿甚至没有摆出防御姿态。
覆盖着甲壳的右臂，带着一种近乎慵懒的精准，随意地抬起。
精准无比地、如同拍苍蝇般，一掌拍在光轮旋转的侧面轴心上！
“铿——！！！”
一声刺耳到撕裂灵魂的金铁交鸣！
没有能量爆炸，没有炫目的光芒对撞。
纯粹是用力量。
这个足以斩断大部分物质的光轮，在接触杰顿掌心的瞬间，旋转的动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强行扼制！
随后，在不可抗力的偏转下，光轮的轨道变了。
那失控的光轮，带着被强行扭转的轨迹和残留的切割之力，如同一个被狠狠抽飞的陀螺，斜斜地砸向下方狼藉的街道！
轰隆——！！！
光轮狠狠嵌入柏油路面，却没有立刻消失。它像一个失控的、巨大无比的圆形电锯，在惯性和残余能量的驱动下，疯狂地旋转着、切割着！
坚硬的沥青路面如同豆腐般被切开，深埋地下的水管、电缆、地铁隧道结构……
所有挡在它路径上的东西，都被无情地绞碎、撕裂。
一条深不见底、边缘光滑如镜的巨大沟壑，以光轮落点为中心，向着远方蔓延。
碎石飞溅，尘土漫天，地下水如同喷泉般涌出！破坏力比它作为飞行道具时更甚！
整个新宿区，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那失控光轮切割大地的、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在废墟间回荡。
讲真的，杰顿也有点惊讶。
这玩意的威力可比自己想象的强啊。
当然，前提是在八分光轮没有打歪的情况下。
……
……
初代奥特曼保持着发射的姿势，胸前的彩色计时器急促地闪烁着红光，如同他此刻剧烈波动的心绪。
他死死盯着那尊突然出现、轻描淡写拍飞了他必杀一击的漆黑魔神。
那覆盖全身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暗物质甲壳……那狰狞的头角……那冰冷无情的金色晶体……
杰顿……？
他认出来了，这轮廓，这压迫感，绝对是杰顿！
但……这绝不是他记忆中那些被制造出来的生物兵器！
眼前的这个存在，体型更加庞大，身形更加修长，甲壳更加深邃，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势！
这更像是一尊……进化到某个高级形态的宇宙恐龙！
更让初代心惊的是，他的奥特之眼穿透那层甲壳的阻隔，清晰地感知到一股极其矛盾却又浑然一体的能量波动！
好浓重的黑暗！
深邃、粘稠、如同宇宙深渊般纯粹的黑暗能量，带着吞噬与毁灭的本能，在魔神体内奔涌。
那气息让他本能地警惕。
但是……怎么还有光明？
不，不是光之国那种纯净的等离子火花之光。
而是一种……厚重、磅礴、带着星球脉动与生命气息的光芒！这光芒他有些熟悉……
像极了曾经在地球上并肩作战的战友——盖亚奥特曼！
那是大地之光，星球意志的体现！可为什么……会出现在一尊杰顿体内？！
黑暗与光明，毁灭与生机，两种截然相反、本该互相湮灭的力量，此刻却在这尊魔神的体内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动态的平衡！
它们并非对抗，而是如同阴阳鱼般纠缠、流转，形成了一种……更高级、更混沌、更难以理解的混沌本源！
这种矛盾的特质，完全颠覆了初代对能量本质的认知！
“你……是什么人？”
初代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胸前的红灯闪烁得更加急促，提醒着他剩余的时间不多了。
面对这样一尊前所未见、力量本质都难以理解的恐怖存在，他必须……速战速决！
哪怕拼尽最后一丝能量！
瘫软在废墟中的布鲁顿，似乎从死亡的恐惧中缓过神来，发出意义不明的“嘟噜噜”声，茫然地转动着，似乎也没搞明白自己情急之下拉出来的“盾牌”是个什么玩意儿。
emmm，要不要给他送走……
还是说本布鲁顿先逃了？
而在新宿区边缘，一栋未被完全破坏的高层建筑顶层。
空间微微扭曲，两个身影如同鬼魅般浮现。
美菲拉斯星人优雅的身姿僵在原地，眼眸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惊骇！
他死死盯着悬浮在空中的漆黑魔神，手中的能量监测仪发出刺耳的、代表能量读数爆表的蜂鸣！
“杰顿？！怎么来了个杰顿？”
美菲拉斯的声音有了一丝变化，不在如之前那般从容。
“紧急避险怎么会……怎么会把这种东西拉出来？！这是……什么形态的杰顿？！塔尔塔罗斯从未提及过这个坐标存在这种级别的生物！”
他身边的巴尔坦星人更是惊得复眼乱颤，龙虾钳般的手臂无意识地挥舞着：
“大人！我们的混沌种子传回异常数据！布鲁顿撕裂空间时，触碰到了一道……带有阿布索留特一族的印记，这个杰顿……它……它好像……是从塔尔塔罗斯大人的通道里被‘吐’出来的？！”
美菲拉斯星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塔尔塔罗斯的通道？
这个杰顿和那位究极生命体有关？
不是，你不是说好不掺和这个宇宙了吗？
怎么这个计划刚刚开始，你就给我这儿送人来了？
计划彻底失控了！
他精心布置的棋局，用来收集初代数据的“热身赛”，竟然引出了这样一尊煞神！
这已经不是收集数据的问题了，这是……
算了，与其抱怨不如研究接下来该如何调整！
美菲拉斯冷静下来。
……
战场中心，杰顿缓缓放下了手臂。
他仿佛没听见初代的质问，也没理会身后布鲁顿的嘟囔，更没在意远处那两个藏头露尾的观察者。
暗金的复眼，冰冷地扫过下方被光轮犁出的巨大沟壑，扫过初代胸前急促闪烁的红灯，最后，定格在初代那经典的身姿。
那目光，看起来，似乎是平静无波啊……
初代奥特曼调整姿态，双拳缓缓握紧。
彩色计时器的蜂鸣如同催命的鼓点，敲打在他的意识深处。
他摆出了标准的战斗姿态，能量在体内奔涌，准备发动最后的、倾尽全力的攻击！
无论对方是什么，他都必须战斗！为了脚下这片土地，为了身后可能存在的幸存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