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杰顿幼体，进化从环太平洋起 第248章 应对

USS萨拉托加号的简报室，厚重的金属舱门紧闭，隔绝了舰岛外战机引擎的咆哮和太平洋的风浪。

里面只剩下空调的嗡鸣、大型电子海图低沉的运行声，以及一种比钢铁更沉重的压力……

正是关于昨夜横扫日本海岸的巨兽风暴。

会议就在航母上召开着。

而参与者泾渭分明。

海军制服笔挺、肩章闪耀的高级军官们；穿着白大褂、难掩疲惫的帝王组织科学家们，以芹泽博士为首；以及刚刚经历浩劫、一身烟尘与伤痕的布罗迪父子。

老布罗迪脸上的悲痛与茫然交织，少年福特则盯着海图上那两个微弱的移动光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会议伊始，芹泽博士在史坦顿上将冷峻目光的示意下，代表帝王组织开始分享信息。

墙上的屏幕上显示出哥斯拉古老的复原图、模糊的声纳轨迹，以及标注着机密印记的文档。

“……帝王组织，”

芹泽的声音带着学者特有的平静：

“其成立伊始，便与这种被称为‘哥斯拉’的生物密不可分。最初的目标，就是追踪它、研究它，竭尽所能理解它。”

“我们的基本认知是——它是……某种意义上的‘平衡者’。古老的顶级掠食者，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它所在原始生态系统的……神。”

他斟酌了一下词语，最终选择了这个在常人听来极具冲击力的称谓。

“‘神’?”

一位少将忍不住发出了声音，语气带着无法掩饰的荒谬感，他旁边的同僚紧锁眉头。

布罗迪父子更是瞳孔微缩，情感上本能地抗拒着将夺走亲人的力量冠以如此至高名讳。

史坦顿上将手指敲击着金属桌面，锐利的眼神扫过众人：

“生物就是生物，博士。哪怕体型巨大。我们现在乘坐的USS萨拉托加长达三百余米，她所搭载的每一枚鱼叉导弹、每一架‘大黄蜂’，都代表着人类力量的巅峰。区区巨兽，在钢铁洪流面前……”

他没说下去，但那未尽之意如同冰冷的刀锋。

芹泽并未争辩，平静地切换了内容：

“接下来，是昨夜事件的直接源头——穆托。”

屏幕转到了十五年前菲律宾矿坑的照片：巨大的、已被化石化的哥斯拉肋骨结构，上面附着的怪异孢子囊。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个孵化后的空囊，以及一个虽然近乎化石化，内部却仍存有生命迹象的休眠囊体。那个孵化的个体，我们虽未直接目击，但其留下的痕迹，从被洞穿的山体一路延伸，最终指向了……日本的占几拉核电站。”

老布罗迪的身体猛然绷直。

画面跳转到封锁的占几拉废墟内部照片：

“……它在那里，依靠核反应堆泄露的放射性物质滋养自身，如同一个巨大的生物蛹，孕育了……整整十五年。”

芹泽的语气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复杂：

“就在不久前，它完成了蜕变，正如你们所看到的巨型飞虫形态。它的习性，与哥斯拉一样，与核辐射息息相关……”

“砰！”

一声巨响让整个简报室瞬间死寂。

老乔·布罗迪的拳头狠狠砸在了金属桌面上，他那张饱经沧桑的脸因极度痛苦与暴怒而扭曲涨红。

“你他妈的说什么？！”

他猛地站了起来，声音撕裂般嘶吼，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泣血的重量，“这么说，你们！你们这帮穿着白大褂的混账！十五年前就知道！就知道有个鬼东西在我老婆工作的地方出来了？！”

他的咆哮如同闷雷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震得连史坦顿上将都皱紧了眉头。

芹泽和他身边的助手们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回答我！为什么？！为什么不趁它还小，还是颗‘蛋’的时候就干掉它！？”

老布罗迪指着芹泽，手指颤抖，“为什么让它长了十五年！长到能飞出来把半个城市踩平！你们在养虎为患！？”

空气凝固了。

军方高层们交换着眼神，虽未发声，但那目光中流露出对帝王组织决策的明显质疑——纵容一个潜在威胁成长为灭顶之灾。

芹泽深吸一口气，试图解释：“布罗迪先生，当年的风险难以评估。那个休眠囊体极度危险，而且他本身在吸收着附近逸散的辐射，对于当地的生态而言，这个囊体就像是个‘过滤器’！我们担心强行摧毁会引发不可控的放射性泄漏，那将……”

“够了！别再给我扯那些该死的借口！”

老布罗迪粗暴地打断他，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滚落：

“你们一直说！说占几拉是地震！是反应堆事故！是一片死亡禁地！你们在撒谎！”

他怒吼着，积压了十五年的悲愤如岩浆般喷发：

“真相是！它在里面！它是凶手！十五年前它就杀了人！我妻子就是死在它引发的灾难里！就在那个地方！然后，你们做了什么？把它当宠物养了起来？！指望它能变成你们驯服的看门狗？！”

这血泪控诉让帝王组织的成员们哑口无言。

这份直指核心的受害者之怒，将他们出于研究目的、带有某种理想化的“观察研究”策略，瞬间击得粉碎。

它不再是一个理论上的“泰坦管理”问题，而是生命被消除后的现实追责。

就连军方都暗地里对帝王组织的行径有所非议，只是出发点有所不同：这件事如果由军方来做，想必不至于让事态失控到如此地步。

实际上，这倒也不见得就是帝王组织的一贯政策。

只能说帝王计划的目标虽然是针对怪兽，但是不同人对于怪兽这样的存在态度却有所不同，这是理念的差异。

20世纪70年代登上骷髅岛的那位老先生兰达博士，在原剧情里，由于本身也是怪兽的受害者，曾经的战友同伴都死于泰坦生物之手，因此他的态度很明确，就是要杀死所有对于人类有所威胁的巨型怪兽。

不过因为几十年前杰顿化茧的存在，这位兰达并没有如同原剧情里一样，死在骷髅岛上。

自然经历过生死间大恐怖的兰达也在一朝顿悟了。

那一次的发现让兰达明白，人类们所面对的不仅仅是‘野兽’。

它们可能蕴含着超出人类理解范畴的生态位甚至……目的。

盲目倾泻火力，有时未必是解决之道，反而可能引发更恐怖的连锁反应，如同在黑暗森林中胡乱开枪。

并且也就是当年杰顿巨茧的存在，让他反而放下曾经对于怪兽的仇恨，选择加入研究这个方向。

也就让他使如今的帝王组织在美国高层乃至世界范围拥有更高的话语权。

——要知道，如果没有他对于骷髅岛的发现，当年陷入经费危机的帝王组织很可能早就解散了。

而在这几十年里，兰达活跃的时候就有意在培养着自己的学生芹泽来做自己的接班人

而如今，帝王组织可以说是进入了“芹泽时代”。

帝王组织转型也在这一时期，芹泽时代更侧重‘共存研究’的理念，某种意义上，也是基于骷髅岛的教训和兰达当时的坚持……

如今帝王组织更多是希望能找到理解它们的钥匙，而非仅仅制造毁灭。

不过，芹泽坦然面对老布罗迪的目光，说到：

“昨夜的事件证明，至少在穆托这个问题上，我们的判断出现了巨大的、并且已经带来惨痛代价的偏差。无论我们的理念是‘共存’还是‘研究’，‘控制’的失职是无可推卸的。”

他的话无形中分担了帝王组织其余人此刻承受的巨大压力，也将帝王组织内部的理念之争放到了台面上：

兰达代表了早期基于恐怖教训而产生的“谨慎干预”派，而芹泽则代表了后来由对核能复杂心态以及对哥斯拉意义解读而衍生的“生态平衡，观察研究”派。

老布罗迪看着芹泽，对方眼中的真诚和那深藏的、似乎同样经历过巨大失去的哀恸，让他狂暴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仍如即将爆发的火山。

“好了！诸位！”

史坦顿上将的声音如同重锤，猛地砸在几乎要凝固的空气中。

他锐利的目光扫视全场，那铁铸般的意志不容置疑地压下了所有涌动的情绪。

“沉溺于过去的责任归属和理念争吵，对当前局势毫无助益！”

他指向海图中央那两个已经不再移动（因为追踪不到了）、象征着巨大威胁的光点：

“它们在这里！在太平洋下面！其中一头还带着另一头的尸体！我们没有时间懊悔，没有时间争论对错！”

他猛地站起，高大的身躯仿佛要撑破顶棚，目光锁定在脸色依旧难看的芹泽和老布罗迪身上：

“史前巨兽也好，你们口中的神也罢，还是那头不知来历的怪兽，它们现在都是活生生的、游弋在我们家门口的炸弹！你们搞研究出篓子养大了麻烦，最后还得靠我的人来擦屁股！”

他点了点电子海图，屏幕上闪烁的区域放大，显示出数十条预测路径，甚至有几条预测这些泰坦将会在一些沿海大城市登陆。

“现在！给我最迫切的情报！”

史坦顿上将的声音冰冷而强硬。

“它们的目的是什么？它们在海底会去哪？它们……接下来还要干什么？！”

他的质问在沉重的气氛中劈开一条出路：

“芹泽博士，布罗迪先生……你们谁，现在能给我一个清晰的、可以行动的答案？！”

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科学家们身上，那里面没有任何原谅，只有紧迫到令人窒息的现实需求。

偌大的简报室里，只剩下电子设备运行的低鸣和人们沉重的呼吸声。

窗外是无垠的太平洋，而深蓝之下，一场决定性的追逐正在无声上演。

萨拉托加号这座钢铁堡垒的核心会议室，成了人类在这场巨兽风暴中第一个直面自身决策失误、理念冲突，并亟需找到应对之道的关键战场。

时间，正在冰冷的海水冲刷中，一分一秒地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