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修真十万年 第1530章 天狱裂虹·冬之圣女

提丰历1848年7月，时钟塔魔术师协会总部上下议论纷纷，时隔一千两百多年，星见塔再次作出末世预言。

祭司们声称，2000年的千禧年，提丰将迎来真正的终结。

时钟塔魔术基盘枢纽，魔术会长办公室中，白发苍苍的基修亚·泽尔里奇用裁纸刀拆开火漆，从信笺中抽出一张阴刻圣堂花纹、参杂玫瑰花瓣的白纸。他嗤笑一声，如今只有圣堂教会还在坚持这些不知所谓的传统，指尖凝聚魔力抹过加密信纸，片刻之后空白的纸张表面浮现文字：

七根石柱迸裂时

青铜王座沉入血海

星辰的孩子被脐带绞死

锁链化作飞鸟坠向永夜

沙漏的肠衣已被蛀空

珍珠仍在牡蛎中吟唱

最后的潮汐将携带全部墓碑

涌向外来的庭院

这首名为《千禧终章》的末世预言诗已经在社会上广为传唱，最初的预言来自星见塔，原文肯定没有这么花哨。后来一位诗人用浮夸的修辞将其装饰，变成现在这副颓废的模样。时代就是如此，巴洛克文化盛行，现在是1800年，这是最好的年代，这是最坏的年代。时代洪流中的魔术师也不能免俗，即使魔术会长基修亚·泽尔里奇，这位活了上千年的传奇，也不得不套上笨重的正装和斗篷，脚穿马靴头顶礼帽手持文明杖，一步三晃，做足体面绅士的派头。个人很难与时代逆行。

这首预言诗本身不是秘密，特别之处在于圣堂教会用正式的信函送到时钟塔的魔术会长手中，这本身代表了对方的态度：

圣堂教会认可了预言的内容，至少是认可了去掉修辞文法的部分。

那么这封信，应该是教会对魔术协会的合作请求，这封信是一个提心或者预告，身负使命的人应该很快赶到。

果不其然，在信笺拆开五分钟后，胡桃木的桌面上一台机械忽然转动，精巧的轴承带动撞锤敲打在簧片上，发出悦耳的声响，至少它的制造者觉得悦耳。

基修亚皱着眉头，一手拿起听筒，里面传来大弟子兼首席秘书远坂永人的声音：

“老师，羽斯提撒·里姿莱茵·冯·爱因兹贝伦求见，她带着教会的信物。”

基修亚眉头皱的更深，犹豫许久这才另一手拿起话筒：

“让她进来，还有永人，你也进来。”

羽斯提撒·里姿莱茵，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当代传人，圣堂教会的“冬之圣女”，所有施法者所倾慕的豪门大族。传说这个家族受过神明的祝福，不但事事逢凶化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且家族传人各个俊男美女。

羽斯提撒·爱因兹贝伦也是如此，她身着价值连城的魔术礼装，她有着少女的青涩，古老贵族的眼高于顶，以及圣女对人间苦难的怜悯，种种矛盾堆砌出独属于羽斯提撒的个人魅力。这种魅力一定很惊人，魔术会长意外的发现，平日里从容不迫性格深沉的大弟子，第一次乱了方寸。

“尊贵的魔术会长、魔道元帅、第二魔法使、宝石翁泽尔里奇阁下，圣堂教会及爱因兹贝伦家族向您问好。”

“爱因兹贝伦家的传人、冬之圣女，欢迎到访时钟塔。”

一番寒暄，双方落座，冬之圣女羽斯提撒说明来意。

目前圣堂教会已经可以确认星见塔末日预言的真实性，只是在末日的形式上还有争议，枢机主教们吵成一团。

一方认为，因为世界越来越堕落，盖亚将发动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洪水毁灭世界。

另一方认为，因为人类一直在窃取神明的力量，阿赖耶将以一场瘟疫杀掉所有人。

“我不太理解。”基修亚耐着性子听完教会的家庭琐事，“既然都是死，怎么死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冬之圣女优雅的品茶，“这涉及到教会两大派系的此消彼长。”

圣堂教会分为盖亚和阿赖耶两个派别，这两派信众的矛盾可以追溯到史前，总之表面和谐实际从来没有消停过。

好在除了争执，枢机主教们这一次终于决定联合起来做一点人事，他们派出冬之圣女，向老对头魔术协会提出联盟请求。一千多年前，教会、魔术师和炼金学院通力合作，成功化解型月坠地的末世危机。这一次他们路径依赖，再次向魔术协会提出联合。

对于这一提议，基修亚·泽尔里奇兴趣缺缺，他拿出刚刚的预言诗，指着结尾的最后一句念起来：

“潮汐携带墓碑，涌向外来的庭院。”

“圣女阁下，实际上我并不认为这是末日，而是某种……开放。”

宝石剑的持有者，第二魔法使基修亚·泽尔里奇拥有穿梭平行位面的神奇能力。在位面旅行的过程中，基修亚大致明白到轮回宇宙是个怎么回事。他知道有许多气泡一般的世界漂浮其中，每个世界形态迥异，他甚至知道冒险者的存在，可惜从来没有真的见过。

基修亚凭借直觉，隐约感到所谓千禧末世，是冒险者降临提丰世界的事件。不过冒险者来到这里有什么目的，劳鲁又会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这些问题尚未有合理的答案，也许到时候亲手抓一人是个不错的选择。

魔术会长对末世的见解令冬之圣女感到惊讶，但她也没法反驳，这个世界上只有第二魔法使去过其他世界，所以他说什么别人也无法验证真伪。

“无论如何，我们应该有所准备。”圣女小姐语带担忧，“提丰世界已经够遭了。”

一千多年前，月之民入侵，战争的余波到现在都尚未平息。现在即将到来一群所谓的“冒险者”，还不知道会带来怎样的灾难。

圣女小姐怜悯世人，她说：“对于普通人来说，战争和末日没有什么区别，我们总不能冷眼旁观。”

基修亚沉默不语，他的大弟子忽然变得很积极，远坂永人站出来为圣女小姐站台：“老师，既然预言是真实的，我们确实应该采取一些预防措施。”

圣女小姐微笑着看了他一眼。

大弟子远坂永人的殷勤，勾起宝石翁的一些不愉快回忆，他的态度忽然变得非常恶劣。

“够了！爱因兹贝伦，我知道你的打算。听着，枢机主教团都是一群卑鄙无耻的混蛋，他们派你来就是让你送死。听我说，不要尝试建造天之杯！那不是神明的恩赐，而是神明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