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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谋 十一 纵横捭阖

作者:南北制糖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0-10 01:46:29

酒楼赁在以治觞闻名的醉觚里,与鹤市只有一河之隔,之前那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又停在了千秋堂门前。

涟水肆只是小试,堂门内外张灯结彩,在翻飞的彩丝内,木漪换了盛装,水仙儿一般从寝堂内行了出来。

这四年她与魑魅魍魉并行,在宫内宫外,纵横捭阖,身后从空无一人到已然成伍。千秋路这段路虽然不长,但每一步都似闪过某些面孔:宋内侍、张镜、江磐.......

她踩着这些过去女人的尸体登高远眺,一步步的,夺得那株最名贵的莲花。

木漪行至马车前,眼不移地昂着下巴,傲然抬空了手,一旁的春笙见此,忙上去扶住她手臂,搀送她上了马车,坐进这堆繁华空洞的金窟里。

木漪端正坐好向下望。

低处众人都在朝她弯腰弓身敬送。

她抚了一遍高髻上四只金钗,手叠于腿,直脊正膝,高声道:“我们走!”

马车行去,宋寄与众人跟上,威风凛凛的陈军都在替千秋堂守门,木漪活了二十几年,假善扬恶,颠倒是非,终于等来了这样扬眉吐气,春风得意,与大国重器共饮洛阳水的一日。

她身心舒畅。

也无比快意。

食时,醉觚里就要揭匾了,马车行进坊间,宽敞的里间大路种满杨榆,树荫下能通四车,可到了楼前便堵了。

几个铺里的伙计还在店内忙碌,门前显见的已经聚了一些人。

虽说洛阳人见多识广,但拔地而起一个奢张酒肆,听闻还是个女主家,便多了不少好奇,得知他们家自称酿了武陵春,正在分发试饮,周围无事有事的,一时间全跑去了门前打酒处凑热闹,生生叫四车的路给堵了,来往车难行,自然命家奴去人前打听。

这一打听。

不得了了。

武陵春可是千金难求,何曾有随街分发之例?

于是便形了这门庭若市的盛况,一声“让让,我们主家到了!”又叫人纷纷转了头。

四周内,也只有那一辆桂殿兰宫的马车鹤立鸡群,常人想轻易看不见都难。秦二与四个武婢开路,疏通出一条道来,让马车慢悠悠驾到酒楼正门门前。

腰挂短匕的春笙,上前掀帘。

众人看去。

先出的是一双青蓝堆云方履,她身上藏蓝的锦锻绉纱若浮水也若流银,宽衣褒带,领口绣了桃花纹,两边张开,露两片白茶瓣般的肩头,两履垂髫挂下,头上梳的也是堆云的高髻,高低起伏插了四只璎珞蝴蝶,正中间佩戴的,是当下时兴的并蒂莲花金步摇冠。

春笙接过木漪的手。

她执了一柄华丽的雀羽扇,却并未欲盖弥彰地挡脸,一张粉白的雪面不含柔情蜜意,只有一双稍经修饰过的眼睛,里头烈火灼灼,藏着作为老板娘的傲意,谁敢不怀好意地窥看打量她,她便要秦二上去扇他一掌。

一人被扇得鼻青脸肿,摊在地上嚎叫,秦二叫人拖去树下绑了送官,那些无所事事也无钱买酒的流氓之徒,见此也不敢再围着,边骂娘边悻悻走了。

木漪站去门前,朝酒楼管家轻一颔首。

揭头匾的绦带便交到了木漪手中,她四周眺望一眼,并未看见什么可疑面孔,抬手扯绦揭下了匾。

“莲花楼”三字,飞檐走势,柔中方圆。真若花瓣自春寒里迸开,与水向东流去,绵绵不尽一般。

应是出自书法大士,七贤之一:金平僧。

众人击节高喝,木漪抬手请他们稍安勿躁,又高声道:“今日是我莲花楼初生之日,为求个公子小姐们捧场,三日内凡进店饮食的贵客,小店皆送一盏武陵春,若吃喝满五百钱,便折十钱,满一千钱,便折五十钱!还请各位好酒、爱酒、惜酒的风流高士,多为小店宣言!”

“好啊,好!”

木漪让身,“各位请!”

风风光光,风风火火,二三十人涌了进去,木漪也跟着一并进去忙碌待客,她的酒肆这便算成了吗?

斜对莲花楼的也是幢老茶楼,自元稹帝起便一直在,皇帝换了它都没换,自藏乾坤,不说几间外表不扬,用来密会的清谈小室,就连茶楼内随便一件拿来的东西,也都大有来头。

武陵春的酒香扑了窗子内陈擅的鼻头,他登时觉得手中茶水如同嚼蜡,“真想就这么下去,直接跟她讨一杯喝,哦,不,很多杯,直到醉到忘怀为止。”

木漪方才未曾发觉,是因这窗纸用禅布与蜻蜓羽翼混合制成,从外糊上一层薄薄的油浆,里面的人能看得见外头,外头的人,却看不见里头,最适合拿来岸上观火。

与他一道来的表兄陈渊问:“不如我去讨一罐?”

“你?”陈擅一哂,“她又不认得你。任你巧舌如簧,说到口干舌燥,也别想从她手中榨来一滴武陵春。”

“她怎么如此......”陈渊叹口气,“二郎,亏你还为她三顾茅庐,讨来金平僧的提字,要我说,等刘女君生产之后,你将大郎的子嗣带回,再将刘女君接出,与她再别来往。”

“此言差矣。”陈擅衣领松乱,伸手挠了挠胸膛,“我每日都要守这个规矩,遵那个法度,我去竹林,你们不让我去,说擅离职守,我想云游,你们也不让,说我走了家族无望。那我在洛阳交几个不正经的朋友怎么了?”

“她可未必将你当朋友。”

“不是朋友就不能来往了?我还跟政敌来往呢!”说着手上一歪,吊儿郎当地洒了一桌茶,就拢衣起身朝外走去,也不提门边的布履,陈渊怕他闹事,方想跟着,陈擅就摆摆手,“你在这待着,不肖一刻我就回来!不会有什么事。”

陈渊担忧:“你要干什么去?讨武陵春么?......如今你已是宫中干将,风声鹤唳,不宜随便露面。想喝,不如跟陛下要罢。”

“酒之后再说嘛,”陈擅抬手轻摆,“我先去会会政敌。”

前者听了,一知半解。

茶楼的内廊是回字型,四通八达,陈擅从茶间内出来,从回字角落走至回字中间,猛叩房门:“给本将军开门。”

门内无人回应。

陈擅咂嘴:“谢戎,你再不开门,我就要闹了。”

门内仍无人来应。

陈擅觉谢戎这种性子,真是硬到地底下去了,舍命救他不认,对他留情也不认,能有比这更白眼狼的人吗?

好在茶楼老板上楼来续茶,解了陈擅的尴尬。

里头松了闩。

他跟着茶楼老板大喇喇地闯了进去。

与门边的谢春深对望一眼,走到案边低头去睇,视野正对莲花楼,比他那间的视野更近,“你挺有钱啊,这间视野最好,也是最贵的,她要是知道你这么浪费她的钱,肯定要跳脚。”

那月姓老板知道他们的身份,不闻、不问,不看。只茶接二盏,铺上一张新席,无声为他二人关好门。

陈擅不客气地坐下,啜一口热茶:“果真是别家的茶香......这地方,是你给她选的?”

谢春深不答。

陈擅抬手敲案,虽不粗鲁,却惹人心烦:“你再不开口,我又要闹了。”

谢春深不耐道:“不关你事,喝完了就走。”

陈擅想,自己确实不应该救他,“送你回去废了我半只马,我操心完你,又跟着操心她,你们两口子好处占尽,我说几句不行?”

两道冰刃一般的寒光,戳向陈擅脑门。

陈擅轻笑:“我哪个字点着了你。”

“......”

“两口子?”

谢春深:“闭嘴。”

陈擅挪了个地,面朝窗外,将自己放松地置于人间景色,也不接着胡扯了,“除了朝堂上,我们两个也难得相坐一室,你既来此地,那心情与我略同,也是关切这酒楼的,何必避而不答?”

“因为,没有必要回答。”

“你们两个都是千古奇人啊......肯放她一马不是你谢戎的作风,你对她有没有感情?”陈擅不厌其烦地,抛出一个又一个丸弹。

谢春深这次回应了,却是问:“如果我要除掉她,你要插手?”

他正襟危坐,脊背挺直,陈擅却抬手撑额,虽没有喝酒,也似醉了一大半,总没个正经体态,“等刘女郎母子平安,我的人就会从千秋堂撤完,之后你要干什么,那都是你的事,我不会管。”

谢春深闻言,将已经喝空的茶盏在手里转了一圈,“是该如此。”

这个细小的动作也落在了陈擅眼中,如迟运所解,陈家子弟无不猛虎蔷薇,粗中有细,他怎会看不出,这是下棋之人,对棋子何去何从的一点犹豫与动摇。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动摇。

这盘棋局的输赢,就再也不能轻易下定论了。

陈擅想及此问他:“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谢春深的性子着实讨人厌。

仍旧是一句:“关你何事。”

陈擅“哦“了一声,“其实你们真像两口子。对方腹中那点黑心肠,摸得是一清二楚。我这个局外人,就等着看看,你们谁输谁赢喽。”

虽然他口上公平,高高挂起,事不关己。

但内侍省毕覆这一条线,确实是他给木漪牵的,谢春深他是强些,可无非强在权上,他就是想看看,若木漪也能争得这一条升天的路,究竟能不能与谢春深,旗鼓相当,打个平手。

女子争权,总是更艰难。

陈擅祝她能赢下这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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