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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谋 五 与我何干

作者:南北制糖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0-10 01:46:29

黄构听了此话,手指蜷起忽而向前匍匐而去,硬生生将沾地的指上肌肤搓了出血,拖出十道阴湿的血痕:“我知道错了!”

一个执刑的牢卒手上事刚结束,提着刑具从内室里推开了门。

“廷尉监,他招了。”

“劳苦了,先下去。”

逼窒的室内因洞开的门而起了一些风,有一阵,没一阵地翻起谢春深身上的层层衣料,由浅至深,蓝绿交染,像春山下激流拍来的浪。

这中间,黄构能清晰地听到,那刑具上的血,一滴一滴吹落于地的声音。

上一瞬,它还埋在某个人的皮肉里。

黄构的牙齿在磕碰,汗水浸湿了他的宦帽。

上面俯瞰他的人,再度问:“既没有仇,你对她,可有有旁的心思?”

地生惊雷,猛扎猛打要破土而出,从黄构的胸膛里钻出。

黄构被他剖中了心,只好自己将这颗心主动剜去,让胸膛成空方能保全性命:“没有了,以后也不会有!”

谢春深吐出一口浊气:“好!你与她的私人恩怨,就在我这里一笔勾销!日后你只管专心助我,我会飞黄腾达,也定会让你扶摇直上!永远不要忘记,你该走的那条路。”

风渐止。

黄构魂不守舍地出了廷尉府,回到于有闻身边时,于有闻在车里待得闷了,正停在一株光秃秃的杏树下观望。

他招黄构过去,指了指树:“你看见了什么?”

初春已至,千秋堂外的那株杏树被发现冒了不少绿芽,春笙转身便回堂内禀报。

堂内也是一片热闹,因让黄构栽了这一记大跟头,放了他的心头血,木漪心情正晴朗,眼见各地河面解了冻,立即命人卷了裤腿,在池塘内风风火火地埋莲藕,要种出一片芙蓉池。

水花四溅。

木漪数了数这一帮子人,为了和宋寄对抗,她之后陆续还添了几个宅中奴婢,一人擅窥听,用来监视宋寄,一人擅言辨,专去跟田庄里的农夫收债吵架,每日一睁眼,便是十口人等着她喂。

一开始她只想清净,省钱,挣钱,然后长命百岁。

发展到如今这样子,千秋堂男女老少全都有,成了一个听起来就廉贱的收容所。

这不是木漪初衷。

但她也只能将错就错。

于是更不甘心让底下人闲着,除了宋寄她不能硬来,吃她一口饭的无不身兼数职,从早忙碌到晚。

偶尔刘玉霖看不过去,会劝木漪放他们休憩。

栽种莲藕,刘玉霖没有见过,本还好奇,特意站在池塘边上看了一会儿,很快便起不忍之意:“现下池水还寒冷,你看他们冻的,腿根又红又肿......不如晚些——”

“晚不了一天,就得今日做完。”

木漪从手里翻过的账本抬起头,“陈军募的将军庙和伽蓝寺修缮,四日后便要正式上工勾兑,这三天里我要将‘涟水肆’开张,又要将那些工匠一一找来,在肆内签校工契。

这其中,肯定会有中途反悔的,生了病的,家里白事的,要成婚的,这些缺掉的人手还得他们另外去找,所以种芙蓉,已经是最轻松的活计了。”

说罢,又将眼睛埋入账簿里预支的细则勾点批注。

刘玉霖根本没接触过这些,仅是听着都受不了,“他们也是人啊,你这样,跟对待棚下牲畜无异。”

木漪不解:“牲畜为鱼肉,我为刀俎,还需要我日日管饭,月月给工钱吗?”

刘玉霖一时哑语。

她不知木漪张牙舞爪的市侩陋俗,究竟从何养来,但经过洛阳宫一夜,却也知道不能一概而论,说她这样做就是错的。

难过地叹了气。

“你这样......他们都会逃跑的,就像......就像我们当初在皇后——”

“刘玉霖!”

木漪大声打断她。

池子里的人什么也没听清,只知主家发怒,忙将动作放得更快以表勤劳。

刘玉霖知自己失言,抬手撑着腰要缓步入屋,木漪将身上的披风扯下,披盖在她身上,“我性格暴躁,你不要动气。”

她摇摇头。

一转身,见了来人,喊声:“宋先生?”

宋寄向刘玉霖尊礼。

木漪闻声转头,凝了宋寄几息光景,指了指池塘内背面朝天的众人,含笑:“你是来帮我种莲藕的吗?”

宋寄一愣。

摇了摇头。

木漪气不打一处来,两手重重拍闭账本,冲他横眉冷对:

“你已在我家中白吃白住三四个月,日日窝在我给你置的书房和寝堂,从不在千秋堂干活。

一不上交伙食钱,二不给租银。

我从未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赖子!

你要是还懂些人情,此时就该卷起你的裤腿,下池塘种莲藕,如此勉强抵些你在我这的开支用度!”

饶是宋寄这种王公御用的剑客,历经两朝,听风见雨,山崩地裂不变面色的人物,居于这妇人之宅,也必须受着木漪的冷眼、刻薄和吝啬,在千秋堂,她叱咤风云,她指点江山,无疑是这里的赫赫主人。

宋寄也有些受不了她,尴尬辩解,“是两个月,不是三四月......”又正色道,“门外来客。”

什么客要宋寄传话?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木漪一脸晦气地问了一句,“是哪个不长眼的,没看我正忙着?”

宋寄抱手,竟也意味不明地驳了一句:“是女郎的债主。”

木漪闻言。

将笔一抛,砸入池中。

千秋堂门前,停了一辆墨锦的双窗单门红漆穗车,单两匹马,不见车夫。

她想上车却无车凳。

不再忍耐,抬手用力捶窗框,低声喊道:“摆官架?要么你下车,要么我体面地上去!”

话丢进去。

也只穗帘煽动几下。

车内有卧一美人,风起手,如掀美衣,如临华帐,吹动之间,帘内露出一截雪色外凸的喉结,往下是一段墨绿色、仙鹿纹的交领。

木漪喜爱墨绿,它似蛰伏的春山。

默了默,绕到车前抱臂,再给他一次机会:“三,二,一......君不见我,我亦避君,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扭头就走,视线朝向堂内。

那些家奴和宅工,正来往搬运袋中莲藕,在门前穿梭来去她皱着眉,方要喊他们不许将地弄湿,袖被扯住。

木漪不解回头,以为被车钩拉却见袖端末尾有五根修长指头。

“......”他人不肯出帘,只伸出半截绿袖手臂。

木漪试图强行拽回自己的衣袖,反被他往后一拉,转了身面对门前。

“你有毛病?”

那手换成箍住她手腕。

一抬力,将她牵引入了车里。

因为惯力,木漪不得不扑在他身上,手撑在他大腿两侧。

她抬起头。

手掌蓄力,要朝他脸上招呼,被谢春深预料着拿下,单手控住她手腕细骨:

“你宅子里人,已经太多了。”

这是在说,是她的错?

她复又气笑:“还不是拜你所赐?!剑悬房梁直指我眉心,我不防不行。”

“你是说用那些人防?那你也太看轻宋先生了。”

他甩开她的手,摸过她的指尖在车内案上的帕搓了,丢到一旁。

“这里说话不方便。”低声嘱咐外头,“宋先生,驾马去庐江茶田。”

宋寄披了一顶遮阳蓑帽,跳到车前,亲自驾马。

随一声“驾”起,不大宽敞的马车开始颠簸不平,左右摇移。

木漪撑着身体往离他远的地方走,却被一股调转车身的转力,猛得推了回去,两手撑车壁,扑在谢春深眼前。

鼻子碰着鼻子,因冲力弹了回去,咫尺距离,她几乎以这个意外的姿势,将谢春深诡异地圈在怀中。

有谁的呼吸微乱。

谢春深面不改色,斜起睫毛卷长是眼,在她要翻身逃脱时,用力捏住她的肩膀:

“你暗算黄构,连我也是你付诸行动的一环,木漪,我们之间,没有这个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人定胜天。”

她的肩膀很痛,骨头像是要碎了。

她知道这个男人对身旁人的忍耐度有多低,掌控欲又有多高。

他不允许任何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也不允许任何人去窥探他的内心和不堪的过去。

也因此孤绝至极,自卑自负。

因为,她也是一样。

“我是想要夺下皇标,可惜,我太了解人性。

你不让我杀黄构,我便只拿他当个猴耍,也是因为他自己不想当人,非要上钩,所以错的不是我,是他,也是你。”

他笑起来,一声声笑,像砍杀的锋芒:“原来是我错了?先别急着推责,这件事里,你还犯了一个大忌。”

木漪浑身反骨,偏偏不信:“出生入死,拿命挣钱,能有什么忌?我死过几回了,我已经百无禁忌!”

她说罢,挣扎着要躲。

剧烈抖动的车厢内,谢春深忍无可忍,怒气已经蓄积到一触即发的地步。

终是另一手也过来,将她整个人拖拽,扭转,钉在了身后一方车壁上。

她要打掐,他就将她双手拿住,背过身后。

木漪被迫掐腰仰身,一下将整个人送到了他怀里。

他的五官在她眼前不断放大。

她眼底清晰地燃烧起怒火,近乎咬牙切齿。

他脸上也满是积压的乌云,用气音,又恨又憎地告诉她:“你找了陈擅!”

这便是他怒极所在?

可木漪不觉有碍,冷哼:“我就是找了,怎样,你又要有意见了?

我是与你结盟,可不代表我只能与你结盟!我们之间的约定,可从未提及这一点。”

谢春深歪头,以凛冽的寒光和迸发的火光,在水火里,矛盾看她。

“他与我,是宿敌。”

木漪听完,只是露齿一笑。

朝着他的脸,一字一句,缓慢劈来:“与、我、何、干。”

马车行去庐江,两岸春水缓流,远处春山上有伽蓝,阴云连绵,看不清晰。

宋寄眼望着远处,手下挥缰绳,耳却往脑后长钻。

忽而,听得一声痛苦的呻吟。

——来自木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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