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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谋 二十 再见玉霖

作者:南北制糖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0-10 01:46:29

木漪领命。

这是她第一次到谢府,下了车,谢氏管家执一把红柄白伞,接她入府。

府中,细雪在脚下,人影在身后,一切都静悄悄的,“谢大郎君在府养伤,那谢小郎君不在家吗?”

“唉……难啊。老爷没回来,我们小郎君如今也顶去了军中。”

木漪其实知道,但颔了颔首。因是以皇后名义前来,谢春深不能懒躺着,她被人带进去,就见寝屋内隔了一层青灰色的纱帐。

纱帐之后,跪坐在案后的人影,发丝披散,映成一道狐妖般的轮廓,可纱帐上绣的是君子兰。

“木女郎,替臣谢过皇后。”

他作势要起身跪拜,木漪淡声:“皇后娘娘说了,你在养病,无需拘礼。”

“好。”

几月前从他房中出来,确实传了一阵他们的流言蜚语,后面事情太急,这些桃色也就翻了篇去。

江磐要借此抓住他,可没料到他直接退出了这场对弈。

“我也略懂医术,若大郎君不嫌,不如我来替大郎君把个脉,轻重缓急,也好向皇后娘娘禀告,娘娘正关切您呢。”

一干人等肃立周围,垂首恭候。

管家闻言抬了半个头,见影子抬手挥了挥,伸手让在场人都退去房外。

只有秋元留在房中没有离去。木漪不怕他监视,打开医药箱,让谢春深隔着帐伸出手,陈在那张案上。

谢春深伸出手,手指修长,骨节泛脂红。

木漪两指摁在他脉上,一时分不清,是谁的手更莹润白皙。

她能听见谢春深喷洒的呼吸声,摁的力度忽重,脉搏跳入她指尖。

他很康健。

木漪默不作声收起手枕,“娘娘带来好些药材,都用得上了,我按大郎君之前的方子加入几味,大郎君要按时服用,好生休养。”

他还是一个“好。”

她去抄方,他理衣裳。本以为就此闭语,他却在她写字时,主动在帐后与她聊起了天,“臣没能截住陈擅,本该负荆请罪,承蒙娘娘不弃,也想对娘娘道一句关切,听闻娘娘生了头痛,娘娘如今可还安好?”

“安的,偶尔有些小疾,于娘娘无碍。”

说了些官话,秋元一直在一旁听着,这会笑着过来,主动替木漪镇纸,实则是要问谢春深,“谢将军也困在西平许久了,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啊。”

谢春深抱拳抵唇,咳嗽几声,“家父不曾寄家书,说起消息,想必还是军驿那边更快。”

秋元叹气颔首,手上磨墨,这举动看得木漪生疑,他何时肯下场为自己做这种小事,必然还憋着招。

果不其然,秋元再道:

“是有军驿信一封,这天高路远,西平又是陈王的老巢,大司马要破围可不容易。

好在大司马有开凿山道的经验,一行人马半月前已经战胜了二王,出了西平,往荆州追叛军而去了,不日,也可到洛阳。所以啊,谢大郎君,要快些好起来才是。”

木漪手顿,勾划处,晕开一滴黑墨。

是的,江磐从未真正相信过谢春深,她运气也很不错,又等到了一个忠心耿耿的谢征来抗敌。

二王一败,谢、曹与陈便成了二对一。

屋外雪花漫天,尘埃迫净,埋藏住世人各异的心思。

木漪接上断开的笔划,不动声色地想:冬至快要到了,谢春深跟他背后的那些人,会同意吗?

不会。

十二月中,陈军和其他起义军形成的千军万马,抵至洛阳郊外五百里处河原扎营,之后曹凭和赶来的谢征前后包抄,对陈澈等人起了夜袭。

火光烧了一夜,之后陈澈与谢征都在这次夜袭里重伤,不治而亡。

陈澈上洛阳前,将刘玉霖送去了西平,她父亲死后,她便跟着陈澈,陈澈欲寻机会送她去西平陈王手下安置,可中途被谢征“救”了回来。

在谢征眼中,她是陛下宫妇,怎可一直混迹敌方阵中?刘玉霖考虑到自身身份,不能不顾家中安危私逃,当下也不敢告诉谢征实情,只跟着他北上。

现在谢征死了,谢春深腰间吊孝,一身素白,将她丢到了椒房殿,交给木漪。

两人都忙的焦头烂额。

不说谢春深,就连木漪都已经要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谢春深言简意赅:“陛下也病了,太春宫没地方收她,你回头照料一番。”

说罢离去。

已有宫奴陆续逃离洛阳宫。

江磐自身难保,曾经布下的细枝末节她抓不住。

而刘玉霖就是这样一个细枝末节的卑棋,是矣,木漪想不到还能再见刘玉霖。

一路的波折让她瘦成了皮包骨。

初见时,她身上那种养于小家,纯粹优柔的碧玉光彩,已经不见任何踪影。

她是这般疲倦,瘦弱,惊恐,对着木漪,只敢垂首自怜,扶着腹部泪水不断。

木漪盯了她良久,最后冷言:

“我说过了,你会因为这个姓陈的男人倒血霉的。

你不该为情所困,更不该随陈擅出宫。可惜当时的你,笃定我在害你,并不肯听。”

刘玉霖越哭越喘,一下体力不支,晕倒在了地上。

木漪抱臂皱眉,掐了掐她人中,她没有反应。

想要喊人,殿前无人。

她只得俯身搭过她手,将人扛起,一步步,艰难地挪到了朝华堂去安置。

刘玉霖昏了没多久,被饥饿逼着醒来,周围昏暗,不知是明还是夜。

“醒了?”

木漪端来吃食,还有一碗未明的药水,吓得刘玉霖直往后退。

“你拿走,我,我不吃,这里的东西。”

木漪径直拿出两双银箸,自己夹菜吃了几口,撇她一眼,淡淡说:“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总要吃。”

刘玉霖瞠目,因着瘦,她脸颊凹陷,那双眼睛更大如铜铃。

她无力地抱住了自己,往床角缩:“你要告诉皇后吗。”

“不会,我不会告诉皇后。”她将鸡肉塞入口中细细咀嚼,“饭菜没有毒,我劝你还是吃一些,你如今这个身体,再饿几顿,就要见血。刘玉霖,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她下意识地点点头,惊觉自己身份,和孩子的来历,又敢做不敢当地摇摇头。

“等会儿再想,过来吃饭。”

木漪命令。

这回刘玉霖熬不住了,抱起碗,一顿狼吞虎咽。

之后,她还是抗拒喝药,“我不要当第二个张镜……”

“你死了没有意义,我不会让你死,”木漪抬碗向前,贴上她唇,“这里面只有益母草和人参,没有毒,对你跟孩子都好。

刘玉霖,我不仅不会害你,还会将你照顾周全,起码,得先养养你身上削掉的肉。”

她无措,“为何……呢……”

“因为我还要用你跟你的孩子,跟陈家要个好处。”

她逼着刘玉霖将药服下。

刘玉霖还不知道陈澈死了,木漪瞧着她喝药时汪海般汹涌的眼泪,保胎为上,一时,也没有再张口。

*

谢征与陈澈的死,让两边的军士都大受刺激,开始不分昼夜地疯狂厮杀。

谢家重创陈擅两位叔伯,还俘虏了几个军中校尉,自己军中的将领转眼也已杀残了一半,可即便如此,谢军还是在反军的逼迫中一步一步后退,一群伤将残兵直退到了洛阳关下歇战。

夕阳里,金红的霞光普照大道,可大道上,只有尸山血海。

谢镇胯下马儿久未进食,精疲力尽地低鸣,他亦然几天几夜未曾合过眼,此时双目炽灼,闭眼迎面沐浴着这朝霞,脸上的痂口与烧伤被朝阳一抚,火辣辣的刺痛。

再睁眼时,眼中早已蓄满了泪水。

他还记得,当初谢征是在这里领兵出关,也是如此遥望洛阳宫中方向。

当下紧咬腮帮,才勉强克制住那种从内而外,因绝望而钻心的颤抖。

一声叹息传来:“二郎君,别哭。”

谢镇抬起头。

副将领脖上与手臂也缠了纱布,脸上已被灰尘罩盖,沧桑至极。

谢镇摇头,痛恨起自己,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还有什么希望……”

“小郎君活下去,留存住将军的血脉,便是希望。”副将领抱拳劝他,“郎君带俘虏走吧。一门之隔内就是曹凭的兵马,我等,这就送小郎君入关避战。”

“不要,我不走!”

谢镇摇猛了头,两行憋住的泪水也在这动作中被甩了出来。

“而且这算什么?即便我躲一时,又能躲一世吗?他们要的是整个洛阳,遑论曹凭,是根本谁也躲不掉了,我是不擅战,可我是谢家子,大哥和父亲都在战中丧命我如何能当逃兵?我要与你们共进退!”

副将领也红了眼,还是忍住情绪,沉声道:“小郎君还不明白?曹军分文不予,两万大军都躲在城内养精蓄锐,连最好的火力,兵器和人马都被他夺去集中在城内,谢家因此被耗尽,可这是我们的命。

谢将军说过,‘享君食碌,为君亡命’,何况洛阳谢氏的尊荣已享三代,即便朝廷不仁,曹凭不义,皇后违天,陛下无眼,我们都不曾怨过。

早是看淡生死,随时马革裹尸了。

撑到今日,上无愧圣君,下无愧百姓!谢家是顶了曹凭的缺,当了替死鬼。这曹凭若还有一点良知,此时就该接小郎君你入城!”

谢镇抹掉脸上干涸水痕,蠕动唇瓣,摇动他肩:“我不想逃……是不是,是不是还有什么你没说…….”

副将展露出一种悲痛的神色:“曹凭要将城门浇铁焊死。”

谢镇听着,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将领赤红了双目,将谢镇一双手猛然抓下,推他去握紧缰绳,低吼:“快走!去找大郎君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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