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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谋 五 你更重要

作者:南北制糖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0-10 02:27:14

两士兵掀帐,带谢春深步入主帐,谢春深临进时远眺,见帐外的雪丘在夜里反光,几只乌鸦正在云中旋飞啼叫。

他盯紧了那些山坡,背后被人推了一把:“不要磨蹭,快点进去!”

谢春深进去之后不久,骑兵,步兵等各兵阵都在武官的命令下分挪,重新摆阵。

俯看,营军已从“回”字阵,转成了更为灵活也更具攻击性的“工”字阵。

哨所不断,紧盯远处,但夤夜灰影重重,还是难免疏漏。

山蔍下有几处猎人的茅屋,还有晒干的二十余处干草垛,是这里的猎人冬日用来作烤肉的燃料的,此时草堆正渐渐挪动。

哨兵一听见草垛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动静,警戒起来将火把扬去,也只依稀看见堆料上边角的杂草在风里摇拽。

扬起火把的哨兵额头上堆了雪花,一皱眉,几片雪花就夹在眉心的沟壑中:“我听着心慌,要不要去看一看?”

他身旁人个子高些,踮脚上前:“你还真是草木皆兵?不妥,那些草堆少说离这里有半里地,咱们过去就是擅离职守……”

之后,自己也竖起耳朵听了听,走了回来。

“就是草料而已,跟白天一样,一有风就响,已经吹了一天一夜了,今天雪大,所以动静也大了。”

那人将火把捎低,但仍心存疑虑,时不时便举目望一眼,可不知是他紧张过度产生了错觉,他总觉得,那草垛越离越近。

似乎自己能够走动一般,又时不时有乌鸦悲鸣,氛围实在吊诡。

想到今夜上头下的令,还是不放心:“不行,我必须要去看上一眼,”说着将剑装背好,火把插在背上,冒雪疾步去牵了一匹马骑上。

那旁边人叹声:“一人不成伍,我跟你一起。”

百米开外还有三人,监的是山麓另一方向,见状也奔过来,递给他们一根骨笛,“速去速回。”

*

谢春深走后,木漪去了趟自己的帐中,箱子全翻完了,也不见一件紧身能跑动的衣物,全都华而不实。

她起初跟着他来,只想在后方做个富贵闲人,并未考虑过有一天,还要跟着军队亡命奔逃。

武婢提道,“女郎不嫌弃,我那里有多——”

“下人的衣裳不保暖。”

武婢一下不说话了。

木漪又跑去谢春深的帐中偷他的衣服穿。

她知道他奢于享受,衣袍也全都是缝了皮毛的绸料,又防风又轻便,先翻了一件他官服的墨色窄袖里衣套在身上,用腰带束紧腰身,临走前总撇见从他的盔甲,上手剥了无袖软甲,套在身上,登时感觉肩膀和呼吸都有些重,但心里更踏实了。

出来时见武婢有些惊讶,她无所谓,顺手将青丝编成一根长辫:

“你给我一双靴子即可。”

一更二更都未曾有事,只听得帐外不断调兵,到三更天,她都熬的有些困了,坐在榻上熏起一枝冷松香,强打精神。

却神思飘渺,望着那香,眼皮下沉,渐渐昏昏然……

一声尖锐的哨笛响起,将她睡虫惊散,她一个打挺站了起来,武婢已经先一步为她掀开了帘。

“女郎听到了?”

“你也听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颔首。

二人死死瞧着帐外,但短促的一声过后,再无后续,附近同样听见的守军犹疑过后,还是决定去了大半的人。

武婢神情紧张:“会不会误传?”

木漪眸中寒冰凛冽,手揪住了帘子眺望守军远去的方向:

“除了误传,也可能是已经灭口。”

山麓处的守军有八百多人,闻笛先遣八十先锋,八十人赶去哨所处时,见已有自己人和敌兵交锋。

草垛乱陈其间,血腥气扑鼻,领军校尉一眼便看出他们借着草垛悄悄前进而后对哨处进行偷袭。

立刻下令拔火举枪,击杀敌军,这伙人马不算多,也就百人左右,打不过便向后奔逃,领军怕他们泄露军情,情急之下命人追杀。

帐子里,陈蔍陈萍等人也听得这声骨笛,尖锐断亡,姓宋的中领军回来告诉他们,“这股敌军人不多,只有二百余人,借着草垛过来,半路溃逃的,阮校尉已经带人追去了。”

“叫他们回来。”

一句话插进来,中领军看清声音来源惊讶,疯子怎么突然恢复理智了,不打算理他。

陈蔍却说,“按他的话快去!”

“这……唉……”

谢春深没让他走,“裘真在武治上素有贤名,他帮陛下北上江山,陛下忌惮梁王,派他南下压制,不管此人因为什么原因倒戈,其智谋不会低下。

引君入瓮,还是瓮中捉鳖?

叫他们赶紧回来,是一个保命之举,另外,查查草垛里,已经受伤的人马。”

中领军不服:“干什么,你要我怀疑自己人?”

谢春深突然一笑,之后脸上寒若冰霜,变脸之快,让中领军不自觉咽了口唾液。

“你就不怕,这些受伤的人里混进来一两个梁王兵,然后一把火烧了军营?会不会,这才是他们打了又撤的真正目的。”

中领军这才恍然大悟,脸色一沉甩袍向外跑。

谢春深又转向陈蔍说:

“裘夷喜欢将人逼上绝路,我们围住郡外并没有用,兵已经挪出来了。

他们在哪里,不知道。

若与这些先遣兵里应外合,最有可能先毁坏的就是我们的军备。

粮草,食物,陈军军中没有带女人,也就不能烹女人食之,没了食物和粮药,只能先撤退了,不是吗?”

陈萍有些愤怒:“不管你是对是错,既然你知道,为何一早不说!”

“诸葛亮尚且临城谈琴,狐假虎威,我又不知,裘夷是否已经叛变,怎么判?你们真当我是神仙么。”

“你!”

陈萍拍案而起,陈蔍拦住陈萍,“你怎么跟个粗人一样,回去。”又说,“那我们要尽快转移粮草,还有那些能熬过冬的药。”

“还有。”

谢春深说,“后方,帐子里的那些女人。”

陈蔍颔首,命人抽兵快点去办,可兵临城下,终究是晚了一步。

军令在军营里由口传口,有一定的时间延误,追出去的领军没来得及接到命令,已经中了裘夷布下的陷阱,在山麓峡谷中被击杀,大片翻山埋伏的人马踏了尸体,正往这边过来!

哨处的武校将受伤的人马驮带了回来,但他也觉哪里不对。

转眼一看。

那些人虽穿着陈军的军服,但挂剑鞘的方向……

“停一下。”

众人疑惑停下,武校走至驮他的马下,再次确认他挂鞘的方向。以往也有敌军冒充之先例,陈军便想出一个办法,每逢半年调换一次军武佩戴方式,或帽,或腰带,或护膝。

这一次,是刀鞘由腰间第二勾至第三勾……站立时,刀鞘会略向下沉。

而此人身上的刀鞘平躺时向上,显然是挂在第二勾上的,“退后,全部松手退后!”

他方开口,那还将死的士兵便从掌心抬起一把短匕,插入他的脖颈,被他以腕抵挡,插在脖下的肩上。

领军发出惨叫,“他们是冒充的!”

一时之间都慌了神,来不及拔刀已有不少人被这些“伤兵”奋起抹了脖。

领军捂肩要吹骨笛,口刚含哨,身上却已经被从后穿膛,他双目大睁,死不瞑目半跪倒下。

雪掩人声,风却将气味四散,木漪闻到那一丝丝若隐若现的血腥味,又往腰间多掺了一把匕首。

“我们跑。”

武婢问:“跑去哪里?”

“去主帐!”

她说完就跑,武婢跟上,谁知身前突然出现一伙人马,看样子是守军装束,为首的将她们逼停了下来,“大将军让我们接你们过去。”

木漪松了一口气,微微颔首,但血腥气更浓,就来自他们身上。

她的身体下意识后带着她后退了一步。

此人眼神阴寒,又说:“粮草和药都在后山,也都已经运走了吗?”

木漪小声回答:“好像,没有。”

那人眼里精光一闪,“陈将军说了,粮草和药也一并运,我们没有来过,你给我们带个路。”

木漪和武婢的身体却明显僵硬了一下。

她只管药,不管粮,所谓军机不可泄露,运送粮草这种大事,怎么可能来问她一个女人?

她垂眸,见他握住腰柄的手上,有一点黑色印记,应该是血。

便先稳住气息,怯懦道:“我大概知道一点方向,我带你们去吧。”

木漪说罢转身时,间歇与武婢对视一眼,给了她一个随机应变的眼色,带着这些人走了几步,往右边拐去,指着远远几个木堆:

“我帮他们做饭的时候看见了,柴火后面堆着马草,说是给马吃的,还有备下的几个月粮食。”

为首的看了看,因身上衣服有些短小,他不自在地扭了扭肩颈,开始与下属交谈。

那人突然一转头,将木漪看了个激灵,“你,还有她,你们也跟着一起去,不要弄错了。”

木漪道:“可是我怕黑。”

“我们有火把。”

她勉为其难点点头,全然怯懦的模样,之后跟着他们往里走去。

柴火尽头,有不少支起的水横,挖坑用来取水用的,密密麻麻,不小心就会陷进去一脚。

那些人走至柴后泥软不能踩,自然摔了进去,口中骂咧,“你带我们来的什么地方!”

可抬眼哪里还有人?

那人从雪泥坑里拔出自己腿,只感觉半只腿都没知觉了:“妈的,她使诈,给我追回来!”

木漪却已带着武婢从柴后绕了出去,往主帐的方向跑,奈何后遣的梁王军队也已经从山麓处杀了进来,与真正来接应粮草和木漪的陈军打了起来。

很快,那些混了进来的人眼见找不到粮草在何处,干脆四处点火,有帐就燃,有余草就烧。

木漪见来去两路都被围住,四处皆是硝火,不禁一阵阵晕眩。

拜命运所赐,她又一次经历洛阳宫被攻那夜。

“我这一次,一定也能逃出生天。”拔出刀,让武婢跟上她,躲避这些兵马,在角落里猫腰穿梭。

经过一处高处帐房隐蔽时,她意识到,这是存着贵药的地方。

这处也渐渐燃起了火。

里面有一箱老灵芝,她开始犹豫,武婢问她:

“女郎怎么不走了?”

“那袋灵芝是宫里出来的,是御赐的东西,由我暂代保管。

如果这些东西都烧尽了,事后是我的责任,朝廷只会问责我。”

“女郎……”

木漪起身,只有她知道地方,这一次,她不能再找个替死鬼了,“你在这里不要动,我立刻去拿出来。”

这时候火势已经有些大了,帐子的顶棚蠢蠢欲坍。

一进去,火舌撩烧面部,她用袖捂住脸,在烟雾窒人的帐内摸索,很快碰到灵芝,将它背在身上要跑出去。

急至帐前,帐帘带着半个帐顶的木架砸下,将出路堵住。

木漪被呛得呼吸停滞,脸色涨饱,想起来帐子是软的,手伸出去,在昏烟中,摇摇晃晃摸索其他的出路。

找不到。

真的找不到。

突然,有一声似在喊她。

而后又是一声。

“木千龄!木千龄!”

她赶忙扯着嗓子回应,“我在这里!”

两人不约而同朝着彼此声音的方向靠近,在她无措不知方向时,一只手伸来,猛然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搂腰悬空拖了出去。

才出来,帐已经被火苗整个吞噬,化为废墟。

火起,陈蔍陈萍都意识到什么都晚了一步,还是被他们打进来了,便立即兵分两路,头系白巾作分辨,亲自领兵与敌交缠。

他们周围,两军打的不可开交,却因布阵的调整,渐渐占了上风。

谢春深额上亦然系了一条细白巾,眼前人是熟悉的,却也是陌生的。

因为她看见了他急得通红的眼,那里头怒火比火苗更甚,捏住她肩膀,力道几乎将她捏碎:

“为什么要进去送死?!”

木漪欲哭不能:“因为草药!烧没了,我要担责。”

他看见她身上乱穿着自己的衣服,心下一软,将语气轻柔了一些:

“那不重要。”

“我已经损失许多钱!”

谢春深无奈:“那不重要!”

她是一个人跑进去,他也是一个人跑过来找她的。

说罢,事不宜迟,拉着她就走。

木漪在后面犹豫了一会儿,随他扯着,也没有再像平时一般挣扎,良久,她低声问他:

“什么最重要呢。”

他也愣了一下。

在后面,她还能听见他明显不平的呼吸。

直到他缓了缓,语气带着凉意,凉丝丝地说:“你更重要。”

雪的方向随风变去,她的呼吸,便也变了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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