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残火 第42章 诸多隐秘

卢安平看着对方那副毫无顾忌的表情，平静问道：“无上存在陨落之后，你们这些得其恩惠的家伙，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毁掉他创立的道统，重现旧史之事？”

“无上存在啊！”听到卢安平提到这个名字，高族古祖的神色晦暗莫名，一阵变幻之后，最后变为彻骨的愤恨，“我曾经信仰过他，甚至在那一场动乱之中不惜沾染鲜血去追求他所求的真相，原本以为他会将未来交给我们，可最终他将本该交由我们的权与力，予以了卑贱者，将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分给了那些蝼蚁，我们所得到的只有谎言与欺骗，若非那位至高的大人拨乱反正，怕我们要永远的被那些蝼蚁踩在脚下。”

提及到无上存在，经历过过往一切的高族古祖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身在天地棋局之中，他怕是早已经扑杀向卢安平将他碾碎。

“将天地气运反哺苍生，让轮回路断永生无望，不过就是如此。”面对高族的古祖，卢安平冷笑了一声：“可反哺苍生，总有那种天赋强过你们这些九天英雄二世的子弟。轮回路断，断了你们父辈的永生之路，自此再无庇护你们胡作非为之人。哦，忘了在轮回路断之前，你们的父辈就已经死在了那场祸乱之中了。”

卢安平毫无顾忌的讽刺着对方，那场所谓的祸乱之中，看似无辜的人，或许上一刻还是加害他人的罪魁祸首，看似被蒙蔽的无辜者，又有多少是心怀不轨之人？

极度的混乱之下，无上存在所求的或许只是打破已经固化的僵局，旧世的规则潜移默化的附生在了新世秩序之内，本该消失的长生大族，祖辈荫封以一种心照不宣的方式再现。得利的大多是那些善于钻营之辈，默默无闻者大多隐没尘烟。

在旧史即将再现之时，无上存在掀起了一场可控的动乱，他本想借此打碎秩序将旧世的规则打碎，最终如愿，却未能根除，打碎了轮回；断绝永恒之路，却未曾想旧世规则会如此激烈的反扑。

断去轮回，所求的也不过是断去某些人想要永恒不灭的念头，维系灵魂不灭的黄泉轮回池，最终也只是便宜了极少数一部分人而已，九天之上的无论再怎么轮回，依旧是九天之上的强者，那些不属于九天的，再怎么样也走不上去，岂能让这些无关紧要之人夺了九天的位份？

轮回断绝之后，哪怕是至高，也有寿元耗尽的那一日，永生已成绝路。这也是有些人不想要卢安平死的原因，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复现轮回的人。

这些道理卢安平都清楚，或者说这些事情他很熟悉，正因为熟悉，他才不会让轮回复现于九天之间，毕竟他可不是九天之上的那些人，也并非叙事角度中的一员。

“你竟知道这些？”在天地棋盘上再度落下一子的高族古祖，忽地冷静了下来，混乱的思绪一瞬清明，他知道了很多事情，“哦，你是那个人。”

高族古祖的眼底深处，带着一丝狂热，因为他将眼前之人与当年那个冲上九天的那个人联系到了一起。哪能冒出来这么多修行星火燎原有所成就的家伙？若眼前之人是当年那个从星火燎原之中感悟轮回的家伙，那一切都合理了。

“是啊，怎么我在九天很有名吗？”卢安平并没有掩饰什么，散去了遮掩自身的另一副模样，展现出了本我的姿态，落子招架。

有些事他有所猜测，但未能确定，刚好眼前有着一个九天之上降临的家伙，借此可以确定一些事情。

棋盘上的搏杀仍是焦灼的姿态，高祖古祖完全没有给卢安平一点机会，可以说到目前为止，高族古祖是必杀卢安平的。

“以剑气冲上九天，你是第一人。即便那剑气玄妙无比，可若是想要抹杀你，怎么可能劳动至高存在出手。无非是因为你身负轮回，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高族古祖又是一子落在天地棋盘上，却是没有继续咬着卢安平，留了一丝余地。

轮回事关重大，若是能得到重回九天不在话下，这种尚在掌控之中的筹码，高族古祖自然心动了，也因为心动，他不会让卢安平死在天地棋局之中。

“也不怎么样，那些身着金甲的家伙，若是现在的我，将之抹杀，不在话下。”没有将轮回的话题延续下去，卢安平问起了他所遭遇的那些人。

“邓少主的一些低阶部曲而已，对付你这种人，如何用得上真正的神将？”高族古祖一脸不屑的神情，“即便是征战那个异世的人手，也没有动用九天之上真正部众。七族，三百六十一道，万尊仙宗，九天之上何其广阔，即便是如今的你，也是不值一提。”

……

彼此之间落子交流，期间诸多隐秘从两人口中说出，在天地棋盘的引导之下，卢安平从对方之中套取了相当一部分有用的情报，也是完全知悉了覆灭业国、葬送北域的两个幕后之人。

覆灭业国的那个人是刘子瑜背后的师傅：邓玉华，他也降下金甲神将的人，高族古祖那个恭敬的态度，难说他是什么身份。葬送北域的阵东玄，高族古祖尊敬程度上来说，身份也是不简单的家伙。

套取了这两人的情报，大致了解到了九天在两百年之前的诸多动向，却仍是不曾知晓九天征伐暮元大世，乃至于之后封闭的原因，不过这对卢安平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就在卢安平即将结束掉天地棋盘对高族古祖动手之际，他冷不丁的再度开口依旧是引诱卢安平交出轮回，只是他这次说出了一个让卢安平意外的讯息。

“交出轮回，我可以保证不杀你，在你神魂之中种下一道禁制，届时万仙征战之时，我会带上你一同征伐，到时候你未必不能突破金仙境界。”

对方没来由的开口，不知道何为万仙盛会的卢安平有些疑惑，可他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将这件事放在心里。

“所以，你没有更多可以说的事情了？”卢安平没有落子，只是看着对方，眼中带着疑惑。

这一局已至收官，卢安平完全没有什么优势，即便先前高族古祖让了一子，依旧没有什么翻盘的希望，最好的结局是妥协之下高祖古祖打和俘虏他。在这种情况下，卢安平完全没有紧张，反而一脸疑惑的样子。

高族古祖看在眼中，有些犯嘀咕：“这局棋有什么我注意不到的地方吗，为何这小子如此自信？他的底气源于何处？这可是天地棋盘，即便是道祖身入其中也只能等这一局结束才能脱离，他的底气到底是什么。”

高族古祖心中满是疑惑，他完全没有去考虑卢安平会不会有后手，因为这完全不可能，天地棋盘，这是规则的一部分，为天地所制约，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够摆脱？

想到了这里，高族古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个一直被他所刻意忽略的东西，他猛地抬起头，看着卢安平，“你修的是天道？”

“众生天道？”见到对方洞悉了自己的底牌，卢安平索性不再遮掩，大大方方的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