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相府嫡女，我带头造反了 第三十七章 挑衅

虽然回马峰距离北境地界已经不远了，但实际走到那里还需要一些时日。

谢徽带着众人在风雪之中缓慢行进。

北境的天气变化极快，这就导致上京的信鸽抵达这里也耗费了更多时日。

乔一接下信鸽，取下小笺后再度将鸽子放飞。

他打开小笺看了看，本是没太多表情的他一瞬间脸色大变。

谢徽见乔一脸色不对，“怎么一副天塌的表情？”

乔一抬眸看向谢徽，顿了顿，才说道：“主子，上京传信说，常小姐在新婚当日葬身于火海，常相悲痛欲绝，在她的灵前哭晕了几次。”

谢徽没有说话而是将拍了拍马儿，给马喂了一把草料。

而在场的众人无一人敢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她，是自杀还是被害？”良久，谢徽才问道。

乔一如实回答：“信上没说。只是在被发现时，常小姐的闺房已经燃起熊熊大火，再救也来不及了。”

谢徽喂完最后一把草料，“那估计是有人想了结了她。也对，她常尽欢怎么可能会自杀？”

说完这话，谢徽自顾自地继续向前走，跟没事人一样。

就好像，离去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都说帝王家只是无情，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格塞尔小声地对布尔格德说道。

布尔格德眼神示意格塞尔不要乱说话，乔一瞪了她一眼便追上谢徽。

而孟叶则是忧心忡忡地看着那个孤寂的身影。

夜里，他们一行人停顿休息。

谢徽看见远处亮着点点火光，他便走了过去。

靠近了才发现，是孟叶点着一小堆木火在烧些什么。

“孟小姐在干什么？”

孟叶听见声音，惊慌地回头，有些手足无措，“殿下，行军途中我知道我不该随意点火，只是就容我一会儿，烧了这些东西就可以。”

谢徽走到她身边，看见她正在烧的是一堆衣服。

“这些看起来都是新衣服，你烧它干什么？”

孟叶垂着头，眼神哀伤，“这些都是尽欢在我离开大周前帮我置办的。现在她不在了，我想着要祭奠她，但是也没什么东西，就给她烧些衣物。”

谢徽眼里映着火光，仿佛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也被点燃。

“七殿下，您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我知道，您比我们任何人都要伤心。”孟叶蹲下身，将一件小衫点燃，“您对尽欢，是有情的。”

谢徽看着孟叶，“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因为关注。你们的情绪都会被对方的一言一行所牵动。殿下，您没发现吗？你的喜怒哀乐逐渐与尽欢相关联，这就是喜欢。”

谢徽眼神里有一丝黯然，“可如果，我本就有喜欢的人呢？一个人怎么可能钟情于两人？”

孟叶没想到谢徽竟是如此回答，有些尴尬，但还是温柔礼貌地笑道：“我很佩服殿下竟有此生只钟情于一人的想法。只是，您有没有想过，或许是因为尽欢与您有意之人有相似之处？”

或许是觉得僭越了，孟叶起身行礼：“殿下恕臣女妄言。如今斯人已逝，其他的事情都该随风而去了。臣女告退。”

谢徽看着渐渐熄灭的火光，喃喃自语：“是因为相像，所以有感觉，是吗？”他从怀里拿出阿泠的同心结看着，自嘲一笑，“反正人已经死了，无论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边塞的风是无情的，将所有的灰烬全部带走，不留一丝痕迹。

一行人经历了好几日终于翻过回马峰，抵达北境地界。进入不久，王宫就派人来接应。

但是，布尔格德的脸色并不太好。

“可是有事？”谢徽问。

布尔格德笑着摇头，反倒是格塞尔开口：“来接应的人是阿尔斯楞的。阿尔斯楞是我们北境王宫的主臣，也就是对应你们大周的丞相。他当初并不赞成我们去向大周求救。”

孟叶点点头，“政见不合倒也正常。”

格塞尔摇头，“并不是这样，阿尔斯楞他是有自己的打算……”

布尔格德打住格塞尔，“我们还是赶快进宫吧。”

说着，就带领众人前行。

入了宫进了正殿，布尔格德和格塞尔下跪行礼。

谢徽看向正殿上坐着的，竟是一个半大点的小娃娃，正自顾自地玩着小木马。

小王君当然是没有理会他们，而是阿尔斯楞代为向众人问好。

“七殿下一路舟车劳顿，听说路上还遇到了阿拉诺。这家伙当时打得布尔格德是节节败退，但七殿下神勇，三下两下就让他丢了左眼。实在佩服。果然大周的将士就是比我们这群散兵有用。”阿尔斯楞笑道。

谢徽礼貌一笑，“丞相过誉了。”

“哎，怎么是过誉呢？您初来乍到，不熟悉环境的情况下还能用兵如神，比起布尔格德训练了三两年的士兵强太多了。”

谢徽知道这人在给他戴高帽，略带安抚地看了一眼布尔格德夫妇，“在下来此，就是为了协助北境作战，并培养出一批优秀的士兵。所以，弱也好，强也罢，在我们的带领下，必会更为勇猛，守北境平安。”

阿尔斯楞脸色不太好，但还是佯装开心地说道：“那是当然，有七殿下在我们安心。”接着，他转头行礼，“陛下，可否请大周诸位回去休整？”

小王君刚刚一直没抬头，此时听到阿尔斯楞的话，立刻回应：“听……听丞相舅舅的……”

眼神懵懂，小嘴微张，两行鼻涕挂着，看起来滑稽异常。

谢徽皱了皱眉，没说什么也就带着人离开。

不久，布尔格德夫妇从正殿回来，忧愁满面地告诉谢徽：“刚刚，国君决定放弃作战，要与伊斯族议和，群臣……同意。”

“那这样，你们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孟叶说道。

“何止白费，我们还白来一趟！”乔一看起来颇为气愤。

布尔格德很歉疚，他看向谢徽：“七殿下，我和格塞尔到大周请援兵一事是由老王君定下的。后来，老王君病重，将王位传给他的小儿子，由他的舅舅也就是丞相阿尔斯楞辅助。但阿尔斯楞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家伙，是主和派。小王君年幼，只听这个舅舅的话，所以……”

“所以，就有了现在的决定。”谢徽看着布尔格德，“不要管他们的决定，我就问你，你作为北境的臣子，你认为到底是战还是不战？”

“当然是战。这次战争是伊斯族发起的，我们北境此前并未与其冲突。如若不战，对方只会以为我们害怕，日后必是得寸进尺，那么北境将永无宁日。”

“好！”谢徽将茶杯一放，“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既已来，便一定会护北境安宁。至于你们内政……”

谢徽勾唇一笑，“闲暇时帮你对付一下这些无为贪心的佞臣，就当换换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