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赛博，上学和上班我选上坟 第468章 坏兆头

冯洛彬闻言，他的手指顿时有一瞬间的僵硬住了。

短暂的停顿后，冯洛彬握紧了拳，再度看向了画面中的场景。

然而，因为画面不够清晰的缘故，那多出来的两个人的具体存在，乍一眼看过去，实在是难以辨别……

好在，SAd-4号和冯洛彬配合的默契是非常靠谱的，在冯洛彬的视线重回刚刚拍摄下来的监控画面之后，SAd-4号便在那虚幻缥缈的画面中，每一个人的头顶上都加了一个数字。

如此一来，数出来的结果便是，全副武装所以投影看起来也很板正的清理者中数量是正确的，而没有穿着那些武器装备、衣着相对简单的学生中，平白无故的多出了两个人影。

发现清理者这边没有出现问题的时候，冯洛彬的第一反应其实是松了口气。

而后，他便直接朝着SAd-4号示意道：“把照片放出来吧！”

SAd-4号立时会意。

这个超级人工智能略过了之前出现在走廊里的那两个陌生的人影，以及关译心走动时留下的影像，直接将第三个画面用三维立体投影的方式，清晰的呈现在了空荡荡的走廊之中。

——当然了，这个三维立体投影，也是头顶带编号的风格。

“几位同学，你们直接对号入座吧！”冯洛彬看向了在场的学生，说话时也是命令的语气，态度干脆极了。

几个学生见状，先是一片哗然。

而后，面对调查部负责人冯洛彬提出的这一明确要求，他们虽然还有些搞不明白情况，还是立刻便不打折扣的逐一照做了。

季沉烽自然也是一样。

几个学生根据自己的高矮胖瘦、行为动作，以及身上带的书包一类的额外物品，很快便找到了和自己对应的那个人影，并且站在了SAd-4号投影出的对应人像以及数字下面。

片刻之后，在所有人都已经站定位置之后，就那么直白的空出来的两个人影，便显得极其突兀了。

霎时间，几个学生的背后的冷汗也都下来了。

“这是、怎、怎么回事。”说话的那个学生声音磕磕巴巴的，明显已经被吓蒙了。

“我们不知不觉间就少了两个人！？”另一个说话的学生则是脸色刷白。

季沉烽：“……”

他本来没想说话的，但是偏偏，冯洛彬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于是，季沉烽只能保持着曾经被调查部抓进去审讯时的沉稳，尽量不崩人设的开口道：“应该没有少人，我们的人数是正常的，和之前在图书馆的时候，人数都一模一样——除非，我们的记忆全都一起发生错乱了。”

不得不说，在情绪紧张地开始无法思考的时候，如果有人给出了一个明确肯定的答案，那么，其他人总是会下意识的盲从。

在众人的注视下，季沉烽只能继续说道：“如果我们的记忆没有集体发生错乱，那么，就只能是这个画面中多出了两个人的投影才对。”

说话间，季沉烽还直接看向了多出来的那两道人影，仔细斟酌比对之后，他有些不确定的和那个大三女生说道：“学姐，其中一个人，好像也是你……”

虽然身上的衣服投影发生了变化，但是，发型和身形高度、以及身影的整体轮廓，的确是相似的。

被季沉烽点名的大三女生脸色有些苍白。

另外几个学生也顺着季沉烽的提示，视线开始反复在那个大三女生和多出来的一个投影之间来回逡巡。

“确实很像她啊……”

“好奇怪，不知道怎么回事……”

另外几个学生免不了开始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同时，大家都默不作声却又默契十足的稍稍和那个大三女生拉开了一点距离。

“至于另一个多出来的人影——”季沉烽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又扫了一遍身边的同学，终于还是摇了摇头：“看不出来，不认识。”

这时候，SAd-4号冷静地接上话茬道：“是上次带你从这里走过的那个人吧，同学？”

说这话的时候，SAd-4号还直接投影出了一个人的证件照——正是在中央大学就职的一位教授。

季沉烽刚巧上过这位教授的课程。当然了，他会选择这节课，也是冲着对方和研究院有关的身份去的……

大三女生的身体几乎有些摇摇欲坠。

SAd-4号不解的追问道：“咦，你害怕什么？”

冯洛彬此时了然道：“所以，你刚刚看到的内容，其实是，另一个自己和当时带着你的那个研究院的人，从通道里行走？不过，你是怎么看到的？”

季沉烽在旁边动了动嘴唇。

不过，不需要他的提醒，冯洛彬在微微挑着眉，仔细观察了那个大三女生的眼睛一会儿之后，便突然就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判断出来，若有所思道：“你的眼睛里，有功能性晶体植入？所以，在正常人都无法看到异常的时候，你已经看到了通道里出现了奇怪的人影？”

说到这里，冯洛彬顿时也领会到了SAd-4号言语中的不解。

“这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你刚刚居然还故意不说？”冯洛彬皱了皱眉，对于这种不配合他们调查部工作的人，显然没有丝毫的好感。

那个大三女生的情绪大概是已经濒临崩溃了，语无伦次的开口试图解释：“我、我……”

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出来。

季沉烽倒是很能理解这件事。

他直接开口解释了那个女生试图隐瞒的原因：“对于想要加入研究院的人，有一个隐形的潜规则要求，是不允许进行身体改造的。”除非，是在加入研究院之后，为了进行针对性的研究，然后才通过研究院内部对身体进行改造。

这个大三女生显然已经距离研究院一步之遥了，所以她不想暴露自己。

至于季沉烽？

他的身体问题更大。

只不过，他赌研究院这边检查不出他的问题——毕竟，大概是因为有更大量的“人体实验”的缘故，“巴别塔”那边一些生物科技方面的技术，还是挺管用的。

至于这类“生物科技”靠谱不靠谱的就要另说了。

毕竟在“巴别塔”的内部，渐渐失去了人形的东西，数量的确也有很多……

冯洛彬略有些意外的看向了季沉烽，直接出言开口询问道：“嗯？竟然还有这种潜规则？”

季沉烽点了点头，实话实说：“我一直梦想加入研究院，所以，专门找人了解过这方面的资料。不过，今天的事情之后，我们大概都没有机会了……”

季沉烽虽然没有把话说明白，但是，都处在这里了，言外之意也就很明确了——他们现在的行为，原本还可以说是误闯研究院。

可是，搭配上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调查部，研究院那边于情于理，应该都会将他们彻底拒之门外了……

一时间，在场的几个学生全都面露难色。

刚刚那个试图隐瞒却直接被冯洛彬叫破原因的大三女生更是如遭雷劈、如丧考妣。

比起季沉烽的“目标和梦想”，已经距离研究院只有一步之遥的人骤然失去这个机会，的确会更难过一些……

对于这群刚刚解除封锁，可以出门了就立刻大晚上直接冲去了电子阅览馆开始卷的卷王学生来说，被中央大学的研究院拒绝，那是真的挺难过的。

尤其是他们又没有什么“公司”的背景，都只是普通出身的公民而已。

比起进入各大公司工作，能留在中央大学的研究院里，对于这群普通背景的学生来说，的确是更好的选择。

冯洛彬顿时“噢”了一声。

他对于中央大学那个神神秘秘的研究院可没有什么好印象，对于这几个学生的失落和绝望，也不太能感同身受。

不过，冯洛彬虽然平素作风强势冷漠，但是，对于真的无辜的普通人，他的攻击性倒是没有那么强，而且，他也不至于和几个梦想加入研究院的穷学生过不去。

于是，想了想之后，冯洛彬甚至安慰了这几个倒霉的卷王学生一句：“你们可以想点好的，没准，还没等你们找到机会申请加入研究院，他们的项目就直接终止了呢？”

冯洛彬说的是真的。

因为76号岗哨那边的废墟突然又出事的缘故，冯洛彬的心情除了烦躁和担忧之外，对中央大学这边乱七八糟事情的耐心也是即将告罄。

他现在只想快刀斩乱麻、尽快将中央大学这边的乱局处理掉，等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之后，他还得抽出更多的精力去处理另一起很可能更加严重的“污染”事故。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中央大学这边的研究院内部的研究，有一丁点的危险、或者濒临失控的迹象，那么，调查部这边都不打算给“曙光科技”和“生命序列”留面子了。

平时的一些事情敷衍过去也就罢了。

在中央大学接连爆发出“污染”事故的前提下，冯洛彬已经受够了这边天天给他找事的情况。

所以这一次，如果他查出来中央大学的研究院内部，他们的研究真的存在问题，那么，就算是“曙光科技”的陆流深、乃至于“生命序列”现如今的掌门人徐不非亲自出面过来阻拦他，冯洛彬都不可能会再让步分毫的。

刚刚都没多少情绪的季沉烽愣是被冯洛彬这一句“好言相劝”给噎得有些语塞：“……”

而对于冯洛彬的“友好安慰”，旁边的另外几个学生，也是一脸人都麻了的无语和绝望。

季沉烽闭了闭眼，脸上是和另外几个同学如出一辙的完蛋表情。

不过他心里就又是另一番考量了——虽然形势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之前的预料，但是，如果混在调查部这边，能够接触到研究院内部的秘密，也未尝不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当然了，季沉烽的脸上依旧还是表现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仿佛完全不想继续参与这糟心的话题了，转而看向那个神色间还有些恍惚的大三女生，开口问道：“其实，我一直想说……我们都在这里绕了这么久了，研究院那边的工作人员，都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吗？”

说着，季沉烽抬头，在周围满是银白金属的空旷通道中来回张望了两下，一边试图寻找监控摄像头的位置，一边继续说道：“这里都没有监控的吗？”

他的语气稍稍停顿了一瞬，给在场的其他人留足了想象空间，然后才疑惑不解的表示道：“如果有的话，这里面的工作人员，不管是过来找我们，阻止我们继续到处转悠，还是直接就把我们赶出去，他们总得有个反应吧？”

冯洛彬闻言，眼神顿时微微游移了一下。

季沉烽他们这群学生在这里面游荡的具体时间不好说。

不过，他们调查部这边的工作人员越过EdU-7号强行闯进来的时候，SAd-4号那边可是把能切断的警报全部切断了。

——本来就是打着突然袭击的主意刺探中央大学的研究院的，还能给他们留下反应的时间吗？

冯洛彬他们这边一路上之所以动作缓慢、并不着急，本质上其实也是因为，他们把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了各种准备工作、以及对研究院内部信号的阻断和拦截上。

当然了，这里面的确也有学生活动中心的地下结构建筑确实足够复杂的原因就是了……

只不过，这些调查部的工作机密，就没必要告诉这几个面色灰败的倒霉学生了。

所以，对于季沉烽提出的疑问，冯洛彬直接就轻飘飘的略过不提。

再然后，两边都忙得焦头烂额的SAd-4号便忍无可忍的打断了这毫无异议的对话，这个超级人工智能在冯洛彬的耳机里突然开口说道：“76号岗哨那边，也有了一个新发现。”

冯洛彬顿时提起心来，也没心思继续搭理季沉烽他们这几个学生了，“怎么说？”

SAd-4号：“我刚刚也根据这边的情况，直接对76号岗哨中内部部署的那些监控摄像头进行了调整。”

冯洛彬闻言，顿时微微错愕的睁大了眼睛。

他当然知道SAd-4号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么一句话。

SAd-4号会给出这么一个前提，只能证明，76号岗哨那边，发生了和中央大学这边的地下通道里相似的情况！

果不其然！

下一秒，SAd-4号已经沉声向冯洛彬告诉道：“切换成高速摄像机的拍摄模式之后，我发现，76号岗哨的废墟中，出现了更加大面积的虚假投影。”

中央大学的地下通道这边，还只是拍摄到了过去曾经有人走过时的场景。

并且，不出意外的话，结合关译心本人的行踪，她刚刚在影像中那个一闪而过的反复走动的镜头，应该就发生在不久之前。

那个大三女生被一位研究院的教授带领着走动的影象，同样发生在过去，并且，刚好和他们这一群人刚刚行走时的影像发生了重合，所以才导致了画面中的人影平白无故的多出来了两个这件事。

冯洛彬深深的皱紧了眉头。

SAd-4号的声音还在继续。

通过耳机传递到冯洛彬脑海中的描述性信息，仿佛直接具有了清晰的画面感。

“曾经正常运行过程中的76号岗哨的画面，直接出现在了和如今的76号岗哨废墟重叠的位置。那就仿佛是过去投射下的幻影，一边有人在过去的影子里走动、忙碌，同时，又有很多人在如今的废墟中莫名其妙的‘复活’……”

作为亲历了76号岗哨覆灭全过程的超级人工智能，SAd-4号的数据中依旧保留着之前76号岗哨内部那些工作人员、以及当时恰好出现在岗哨之中进行交易的城市之外的幸存者的影像。

“并且，这种来自过去的映射，还在持续加剧中。”SAd-4号犹带几分性感男神风格声音里，此时却有种无比严肃的冰冷和凝重。

“就在刚刚，我在76号岗哨废墟的监控摄像头中，拍摄到了一阵十分密集的脚步声。”SAd-4号沉声说道：“另一个镜头的画面里，当时，根本没有任何人在走动。”

冯洛彬的喉咙微微动了动，终于还是没有使用SAd-4号之前曾经提过的，它已经对部分被深度“感染”、完全无法抢救的工作人员进行了处决的词汇，而是有意含糊了一句的说道：“那里的工作人员，刚刚就已经全部撤离掉了。”

SAd-4号：“是的，空无一人的画面中，有急促的脚步声跑过去，就仿佛是76号岗哨覆灭之前，那些匆忙的启动各项设施的工作人员跑过去时发出的动静。”

正在这个时候，中央大学地下的通道里，冷不防的也出现了一阵脚步声。

霎时间，所有人猛然间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一语不发，周围的环境安静到连每个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的程度。

季沉烽的眼神凝住，然而，当他在第一时间扭头看向传来脚步声的方向时，他的视野之中，依旧是空无一人。

然而，那密集的脚步声甚至并非是昙花一现。

在一片空寂的走廊中，那些人匆忙跑动的声音，竟然还在持续。

由高密度金属隔离板构成的银白色金属走廊之中，甚至还在轻轻的回荡着那些脚步声的回音。

在场的众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冯洛彬第一时间去检查了身上携带的对“污染”指数进行监测的设备。

——数值一切正常。

然而，正常的污染指数，搭配着如此诡谲的场景，显然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丝毫的安心。

SAd-4号的声音也同步出现在了冯洛彬的脑海中：“检查不到丝毫的异常波动，但是，异常已经发生了，并且，还在持续。”

冯洛彬站在原地静默了片刻。

他甚至觉得，如今的情况有些难以形容的荒谬。

那些犹自回荡在耳畔的、来自于空旷走廊中的急切脚步声，无比清晰的敲打在他的耳膜上，带着种极其虚幻的、不真实感。

若非在场的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惊疑不定的表情、SAd-4号那里的检测设备也直接就测量出了还在波动着的分贝数值，冯洛彬怕是都要怀疑，是否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某种幻觉之中。

而且，按照SAd-4号的描述，中央大学学生活动中心地下的通道里的异常，竟然和76号岗哨废墟中发生的意外，有着相同的情形。

明明隔着无比漫长的距离，但是，这两者之间的变动，却仿佛形成了某种奇特的呼应。

冯洛彬的心里飞快的闪过这个念头，一时间，他竟有些头皮发麻。

这显然不是一个什么好兆头。

并且，如果情形真的一致的话，之前发生在76号岗哨废墟中的突如其来的“污染”，也会如法炮制一般的降临到在场的这几个学生、自己麾下的那些清理者、以及冯洛彬自己头上。

到了那个时候，在场的所有人，无一能够幸免。

大概，也只有作为超级人工智能的SAd-4号，可以记录下这一刻的所有一切，并且，进一步处理好，那些死亡后留下的带着强烈“污染”的、需要彻底销毁掉的“遗骸”。

冯洛彬的脑海中有一瞬间的轰鸣。

留给他的时间，或许已经不多了。

冯洛彬此前从未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

“加速行动，我们要尽快进入研究院内部！”冯洛彬当机立断，直接开口下令道。

季沉烽见状，立刻转头看向了冯洛彬。

对方的面色十分紧绷，带着种不加掩饰的、某种深沉的凝重。

并且，季沉烽能够从冯洛彬的脸上，看到一种隐晦的急迫，就仿佛，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一样……

季沉烽自己当然也听到了那仿佛来自虚无之中的脚步声。

就是这个异常的现象直接刺激到了冯洛彬？

还是说，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还有更多的情况正在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