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赛博，上学和上班我选上坟 第453章 内部通讯

柳苑吩咐好关译心和吴学长任务后，便转身离开了。

关译心抬起头，瞧见柳苑有些匆忙的背影，不难猜测，对方还有一些其它的事情要做，并且，看起来还挺急促的……

似乎也能对得上，她之前和那个短发女生陈隽之间的说法——她这会儿急需人手，要不然，柳苑也不会匆匆忙忙之间就把吴学长和关译心带过来。

关译心很快收回了视线，转而看着第一个刚刚被柳苑按出来的需要记录的数据卡，微微有些发怔的样子。

等到柳苑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吴学长似乎已经开始沉浸在了这怪异、却也算明确的任务之中。

“读数、做记录……”吴学长伸出手指，在卡片上稍稍示意了一下，然后直接盯着上面的信息念出了几个数字来：“重量是302千克，温度是41.2摄氏度，心率为247……！？”

念着念着，吴学长话语间的音调便忍不住开始挑高了一些。

毕竟人类正常情况下的心率也就在60到100之间。

就算是在剧烈运动的情况下，也不会飙升到这个程度……

这会儿关译心高中学过的生物常识和一些奇奇怪怪的课外拓展知识还没完全丢掉。

所以，在听到吴学长的惊叹之后，她的脑子里，便不经意间闪过了些许揣测。

成年的雄性东北虎、还得是比较大体型的个体，大概体重或许就在300千克左右……

至于体温——大部分哺乳动物的体温其实都比较恒定，集中聚集在了37度到40度之间，这也是一个对多细胞生物、更确切的说是对大型动物来说相对安全又偏高的体温，通过代谢产生热量，在持续维持自身细胞活性的同时，用一个恒定的内部高温环境，有效的杀死很多微生物病原体。

不过，超过了40摄氏度这个安全区间之后，一般就很少还会有大型生物能够维持这个体温了，这种偏高的体温一般都会出现在鸟类、或者蝙蝠一类小体型的动物上……

心率也是一样。

动物的心率往往和体型成反比。

体型越大，心率越慢，体型越小，自然心率也就越高。

换言之，这个水泥隔间里无声无息藏着的“生物”——如果它还能被叫做是生物的话，那么，它大概有着成年大型雄性东北虎的体型，小型猫咪的心率，以及蝙蝠剧烈飞行甚至是发烧时的体温……？

再加上心率和体温之间的关系，通常是体温越高，心率也越高。

那么，里面那个东西，其实也可以换算成，是有一个大约600斤的、持续高烧、高心率但是还没死的“生物”？

关译心虽然想了这么多，但是，她显然没有和吴学长分享这些思路的想法。

只不过，在吴学长读完数之后，她似乎也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愣了愣，然后下意识的开口说道：“我们把数据记在哪里？柳苑学姐没有留下记录——”

关译心立刻把“记录册”这种带有纸张概念的、在这个赛博朋克的世界里不知道目前有没有替代品的词语给咽了下去，转而拐成了另一个词语：“——就是，专门记录这些数据的平板？”

作为找补，关译心还特意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光脑，“或者，我们直接记录在光脑上，等会儿把数据同步给柳苑学姐？”

吴学长抬头张望了两下。

满眼都是简陋破败工业风的混凝土和水泥墙，就连头顶的灯光都是最朴实无华的类似于用钨丝做灯芯的白炽灯灯泡，实在是看不出有任何专门用于记录数据的工具来。

吴学长想了想，和关译心说道：“那应该就是用光脑做记录吧？之前柳苑给她们那个同伴同步数据的时候，也是直接用的光脑……”

关译心是不会在这里提出任何有建设性的意见的，她只会连连点头附和，“嗯！那咱们是记录两份么数据么？”

吴学长：“我觉得可以，等会儿记录完之后，我们两个先对比核对一下，确认没问题了，再把数据交上去。”

关译心立刻一口答应下来：“好！”

两人简单商量一番，意见达成一致之后，便立刻开始了行动。

这片简陋的混凝土建筑虽然完全光秃秃的，除了翻出来读数的数据板上有个明确的数字序号之外，便再也没有任何明确的标记了，不过，整体规整有序的建筑结构，倒是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

关译心和吴学长直接就沿着来时的方向，然后便一条路单向的走了下来，从头至尾就只有简单的按下按钮、对着各种数据显示的刻度认真读数，然后，核对编号并做记录。

当然了，在此期间，关译心也没忘记时不时装作不经意间打量了几眼吴学长的反应。

他大概也想到了些什么，低下头时，便忍不住微微紧抿着唇，眉心有些微蹙。

不过，当吴学长做完新的一组数据记录抬起头面对这栋简陋的建筑里不知是否存在和藏于何处的监控摄像头的时候，便又是那个性格开朗圆滑、为人活络却做事靠谱的样子了。

关译心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可能踏踏实实的工具人书呆子的形象比较安全一点。

所以，她这会儿展现出来的状态，就只有亦步亦趋的跟着吴学长，然后一丝不苟、认认真真的做记录的模样。

反正她好歹也是个从贫民区成功考进中央大学的优等生，认真做事的时候专心且心无旁骛一点才是正常的。

不过，在记录了越来越多的数据之后，关译心的脑子里，渐渐的从那些单薄的数据上，总结出了一点比较有偏向性的关键词。

她脑海中最初浮现出的的“雄性大块头的东北虎的体型”、“猫的心率”、“蝙蝠剧烈飞行时的体温”这几个比较容易代入的关键词，也被她渐渐转化成了更加确切的描述——

“三到四个比较壮的成年男性捆在一起后臃肿的体型和重量”、“砰砰砰砰砰砰仿佛下一秒就会爆炸的心跳”、以及“摸上去烫手仿佛快要死人的极热高烧的体温”。

这几个对人类而言更加形象、也更有代入感的描述，让关译心在完全不曾看到那些水泥棺中的“生物”具体形态的情况下，凭借想象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些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晰的画面。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里是寂静无声的。

除了她和吴学长走动时发出的两个人不同的脚步声，偶尔低声交谈的声音之外，周围再无任何动静。

而固体明明是可以传导声音的。

但是，他们读取了测量的数值、凭借想象猜测着混凝土水泥墙后的“生物”的形态的时候，对面的“生物”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过任何的声音。

于是，关译心的脑海中，便进一步勾勒出了一些新的细节。

——那个“生物”或许陷入了某种比“沉睡”、乃至于“昏迷”都更进一步的“假死”、或者是“维生”状态。

关译心其实没怎么在医院里待过。

当她年龄还小的时候，骤然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她得到的也只是一个突兀的消息、以及始终陪在她身边帮忙照顾她的宋叔一家人。

确切的说，关译心在小时候已经被迫面临了父母的离世，但她对于“死亡”的过程，对于人的生命消亡的过程，其实没有太深的感知。

她只知道，自己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父母了……

关译心沉默了一会儿。

最终，她也只是表情认真、神情专注的和吴学长继续记录下了一个个不同序号后的数据。

等到他们在这个只有混凝土的水泥的、类似于地下停车场一样的简陋而又寂静无声的建筑中，将所有的号码牌全部翻完、并在光脑上记录好所有的数据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

其实这个任务本身并不困难，中途也没有发生任何意料之外的情况，就只有一成不变的灰蒙蒙的混凝土建筑、以及差异巨大却又隐隐约约有些联系的异常数据而已。

只不过，不管是吴学长还是关译心，在这件事上都做得无比的仔细和认真……

等他们终于顺着这个建筑走完了一圈下来之后，竟是不约而同的舒了一口气。

“竟然都过去这么久了！”吴学长看到光脑上显示的时间的时候，都还惊了一下。

关译心则是想到了另一件事。

间隔这么久，SAd-4号都没有发任何消息过来。

她已经完全可以确认，这个隐藏在中央大学地下的实验室里的网络信号，和外界真的是完全断绝的。

说真的，特殊地点、秘密场所对通讯信号进行阻断并不稀奇。

就算他们进来的时候，柳苑那边要求收了光脑，关译心都不会很意外。

不过，看着光脑上的网络信号、通讯信号都显示正常，实际却连隶属于联邦政府的超级人工智能的信号都被阻断了，这才是让关译心感觉隐隐有些微妙的点。

由此而来的，便是之前SAd-4号和冯洛彬话语间提及到“曙光科技”、“生命序列”这些大型公司的时候，那意有所指而又意犹未尽又的态度了……

明明冯洛彬的堂弟还是其他什么亲戚家的那个男生冯慎思，和“曙光科技”的陆流泽都是一块玩儿的，但是，冯洛彬这个本身同样应该出身于“公司”背景的有钱人，他的立场，似乎和真正的“公司”继承人那边，又有着一些微妙的不同？

至于SAd-4号，它本来就不是人。

但是，真要说起来的话，关译心其实一直都觉得，SAd-4号这个超级人工智能的立场，似乎比调查部的冯洛彬还更值得玩味一些。

SAd-4号可是明摆着的，一边对这个赛博朋克世界的联邦政府效忠，一边又有着自己暗搓搓的小心思，同时，它一边和调查部的冯洛彬搭档，一边也对“公司”的人抱有一种过度的关注？

想到这里，关译心也不由得有些腹诽。

关译心的脑海中，忍不住又闪过了季沉烽、还有郑小希的身影。

她甚至回头看了身边的吴学长一眼。

她在这个赛博朋克的世界里总共才认识几个人，怎么感觉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复杂呢？

当然了，其实她自己，或者说，原本属于这个赛博朋克世界的“原主”，似乎本身也藏着许多让关译心根本摸不清猜不透的秘密……

关译心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还在回应吴学长的感慨。

“刚刚忙的太认真了，都没注意看时间。”关译心随口说着，先低头看了看自己光脑上那密密麻麻的“人”均高烧的数据记录，然后又抬头，顺理成章的在这个满是混凝土和水泥的建筑区域里四下张望了一番。

——之前慢慢悠悠的走了一圈，她倒是把这里的建筑结构大概摸了个底。

简单来说，其实就是把两个宿舍楼宽度的建筑拼接在了一起。

于是，就形成了一排房间、一条走廊、又一排房间、一条走廊、再一排房间、再一条走廊、最后一排房间的，非常标准化的四条建筑。

大概不太适合正常人类居住、除非是拥挤的学生宿舍。

但是整体结构其实和一排一排的养猪场、或者养鸡场非常相似……

想到标准化的大型养殖场，关译心突然浑身一个激灵。

她无声的“嘶”了一下，转而收回张望的视线，有话没话的和吴学长说道：“诶，接下来咱们是直接回去，还是在这里等等柳苑学姐？”

说着，她有些迟疑的表示道：“之前柳苑学姐带咱们过来的时候，通道那边有通行证校验来着……”

吴学长也想到了这一点，“我给她发个消息。”

消息能发得出去么？

关译心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但她什么都没说，而是立刻点了点头，“嗯！”

吴学长直接这么做了。

关译心则是有些期待的看着吴学长手腕上的光脑屏幕。

片刻之后，吴学长那里还真收到了柳苑的消息。

柳苑的回答很简短：“等着，我过一会儿去接你们。”

关译心微微一怔。

她再看向光脑上的网络信号和通讯信号的时候，也已经有了新的认知。

所以，这里其实是有单独的、研究所内部的网络和通讯？

收到柳苑回应的这条消息，吴学长明显的松了口气。

“走，我们去那边等着。”他指了指来时的方向。

关译心也立刻点了点头，“好。”

不过，她却忍不住的开始思索，这里被隔绝的，似乎主要就是来自外界的、类似于SAd-4号这样的属于联邦政府的监控和信息？

当然，也包括明面上的中央大学的那个超级人工智能EdU-7号的消息……

中央大学、或者说是它背后的“曙光科技”和联邦政府之间的关系，有点意思……

其实之前，关译心一直以为，这个赛博朋克世界的联邦政府，其实就是那些大型托拉斯公司操纵着的、明面上维持社会运行的政府而已。

怎么现在看着，双方之间的关系，好像隐约不是这么回事呢？

这些公司还不够“自由”，还是说，这其实是不同势力之间内斗持续至今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