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新生代社死计划 第189章 阴影

【迪迦看着他那两个静默地站在战场上无声对峙着的弟弟，他看着特利迦在烟火绽放的那一瞬间几乎是本能地捂住了德凯的眼睛，却在下一秒被德凯毫不犹豫地扒了下来。

他听到了他弟弟们的对话——

“不用蒙住我的眼睛。”德凯的声音冷得像地球冬日里的寒冰。

特利迦歪了歪头，“可我的记忆告诉我，在这时候必须要蒙住你的眼。”

他在离开前说过，一定要捂住你的眼。

“你的记忆出错了，”德凯低垂着眼睛，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绪，“我是见证者，我用这双眼睛见证着一切，所以你从来都不用蒙着我的眼睛。”

“但你不能再看了，剑悟说过，你要迷失了，所以你不能再去看了。”

剑悟……

原来我忘了的那个人是剑悟啊……

特利迦的眼神有些恍惚，但看向德凯的目光依然坚定。

我答应过他，要照顾好你。

“永恒核心，不用你多管闲事，你不是我的哥哥，也没有资格管我。”那声音所带着的寒凉太过锋利，而这个始终躲在“特利迦”身后的孩子终于在这一刻抬起了眼睛——

那是迪迦他们第一次看清楚他们这位最小的弟弟的眼睛。

只是看上那么一眼，他们就都怔愣在了原地。

该怎么去形容呢？

黯淡、迷茫、空洞、深邃……那双眼睛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又好似倒映着这世间的一切……

那是一双迷失了的眼睛。

[迷失的眼睛——德凯]

但是……

德凯看着特利迦，目光中有一闪而逝的悲哀迅速地划过。

但是谁还记得我的全名叫明日见德凯呢？

展望明日，奏响未来。

明日已陨，未来已碎。

所以我现在也就只叫德凯了。】

“德凯！”戴拿心疼地抱着自己的弟弟，“你是明日见德凯，现在的你依然拥有未来，不怕。”

“……嗯，我不怕。”德凯在这个熟悉的怀抱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给予了回应。

明日见德凯依然拥有未来，但德凯早已失去未来。

我是旧日的残影，也终归会于这未来的光明之中消散，而从头来过的明日见德凯依然拥有着美好的未来。

“伊格尼斯，我可以这么叫你吗？”迪迦温柔地注视着颇有些不安的“黑暗特利迦”。

“当然，当然可以。”伊格尼斯的目光始终落在德凯身上，回答这个问题时终于分了一份注意力放在“特利迦的大哥”身上。

没办法，他答应过特利迦的——

要照顾好他的家人。

小偷也是讲义气的，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就要好好地去做。

“谢谢你一直以来照顾德凯，”迪迦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两步，试图缓解一下这个过度紧绷的孩子那紧张兮兮的神经，“不用害怕，你是特利迦的朋友吗？”

听到“特利迦的朋友”这几个字的时候伊格尼斯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当然，我们是朋友。”

我们是朋友。

【“泰迦！！！”托雷基亚看着他那义无反顾地奔赴向黑暗的孩子，如坠深渊般的痛苦在这一瞬间几乎要碾碎他的计时器。

他看见了那孩子不舍的回眸，他看见了那孩子眼中的诀别，他看见了那孩子周身燃烧起来的、炽烈而熟悉的火焰，那是——

奥特炸弹啊……

他的小太阳点燃自身冲进了粘稠的黑暗里，从此便再也不见踪影。

那孩子最后回头时所说的话，隔着屏幕终于传到了他的耳边，“母亲，对不起，我不认识路，我从很早之前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你没必要道歉的，我的小太阳。

不认识路没关系的，我会带你回家的——

不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然后把你带回家……

我得把我迷路的小太阳带回家啊，我的小太阳只是迷路了，我的小泰迦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但我会找到他的。

而隔着屏障，他们看到了他们最后的敌人——此方宇宙黑暗形成的意识体。】

看着屏幕上那个扭曲的、粘腻的、满是恶意的巨大影子，凡是能睁开眼的奥都在用一种憎恨的眼神盯着那个影子。

那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那是把那些孩子逼到如此地步的主谋。

奈克瑟斯也死死地盯着那道漆黑的阴影，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愤恨——倒是让他整个奥都生动了很多。

而赛罗的目光却比他平淡——

仿佛他看的不是曾经把自己逼死、现在害自己长不大的仇人，而是一个肮脏却微不足道的阴影。

手下败将而已，我已经赢了祂，那么祂也就不会再是我的梦魇。

曾经令他辗转反侧的那些噩梦都早已破碎成了往日残灰，而赛罗从来不会回头去看那些无用的灰烬——他更喜欢向前看、往前走，即使他现在依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未来。

“母亲，”泰迦用自己的小手捧起了托雷基亚的脸，看着那双正在落泪的眼，小小的小奥叹了一口气，“母亲不难过，但母亲一定要记得带泰迦回家，他不认识路。”

而我也找不到家。

【泰迦最后担忧而眷恋地看了一眼他光明而温柔的母亲。

我要离开了，可是我这温柔的月亮该怎么办呢？

随后他强迫自己收回了目光，强硬地压制了自己所有的情绪，扫了一眼自己身后出现的两道身影之后，他怔了一下之后无声地笑了起来。

“喂，这可是吃力不讨好还丢命的事啊，你们真的就不在乎吗？”泰迦故作风轻云淡的模样嘴上调侃着自己的两位“损友”，目光却依然死死地盯着已经被包围在他们中间的那个扭曲的黑色能量体。

那是他们一切苦难的根源，那是杀了母亲的罪魁祸首，那是——

黑暗呐……

风马嗤笑了一声，“在乎什么？命吗？”伤痕满身却依然自由的风嘲讽地弯着眼笑了起来，“那是最廉价的东西不是吗？我为什么要去在乎？”

泰塔斯只是沉默地点头，他眼神认真地看着自己现如今唯一的归处——他看着这个曾经的小太阳，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们一起。”

他们站在他们的挚友身后，一同直面着死亡的深渊，不曾后退、不曾胆怯、也不曾离开。

“怎么说我们都是几千年的朋友了呐，”风马拍了拍泰迦的肩膀，“死的话还是死在一起吧，好歹有个伴儿，不是吗？”

你在这里，所以我们不曾后退也永远不会后退，我们会陪着你——

我们的挚友。

于是三奥相视一笑，一切尽付于这个风轻云淡的笑容之中。

时隔近千年，风马和泰塔斯终于再一次融合进了泰迦的身体里，他们的灵魂紧紧挨着彼此，炽热光明的火焰再一次升起，照亮了这一方被黑暗笼罩的宇宙角落。】

“风马！”盖格尔听到风马的回答是几乎心脏骤停，“我教过你什么！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很多遍——生命是最重要的、是无价的珍宝，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无论何时你都要照顾好自己……”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只剩下哽咽的哭泣。

风马手足无措地为自己的老师、自己的执念擦去眼泪，“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忘的，我只是……我只是有点累了而已……”

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我只是太累了，想休息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