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新生代社死计划 第186章 可是又能说什么呢？

贝利亚环顾周围，看着那些拥抱着的新生代们，不知为何内心深处突然有了一种难言的紧迫感。

就好像——

如果他的动作再不快点的话，他就会错过什么至关重要的珍宝一样。

【小陆眨了眨眼，笑容乖巧地伸手拥抱着自己的父亲，这个太过年幼的小蝴蝶向着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问出了内心深处的那个问题：“如果这个宇宙的我出生的话，他会是个很幸福的孩子对不对？”

贝利亚紧紧地抱着他，听着自己儿子的话，他沉默地点了点头，“我的孩子出生后会是光之国最幸福的孩子，我保证——我会看着他、保护他，我会陪着他长大。”

“这就已经够了，父亲，你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父亲呢，是我福薄……父亲，放心吧，我会是个让你骄傲的孩子的。”

我们这对父子俩之间终究是缘浅福薄啊……

但是父亲，我会成为一个英雄。

——你会为我骄傲的吧？

小陆笑着放开了手，挣扎了几下之后他轻而易举地挣脱开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怀抱，他站了起来，朝着时空门的方向快步走去——不曾回头。

他怕慢了一步会让自己心软，他怕回头会让他好不容易构筑起来的心理防线崩塌，所以他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

于是被自家亲儿子暗算了给定在原地的贝利亚，也就没有看到自己孩子眼里化不开的不舍、悲哀还有那坚定的诀别。】

“那是离别的开始吗？”贝利亚不知何时沉默地站在了赛罗的身旁，他仰望着屏幕上的一切，聪明如他早已看出了“离别”，却还是心有不甘地询问着，“在这之后，我和我的孩子还会见面吗？”

“这是离别的开始。”被赛文牵着手的赛罗不自在地挣扎了一下，在发现被握得更紧了之后，索性直接放弃挣扎，而听到贝利亚的询问让他有了一瞬间的怔愣，反应过来之后，他慢慢地眨了眨眼，给出了答案。

“这是离别的开始，”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说辞，“但是这不是最终的离别，屏幕里的你还可以再见他最后一面。”

——在他死亡的那一刻。

“我的孩子还会回来吗？”贝利亚听到这个答案之后紧了紧拳头，但最后还是泄气般地放开了手，缓缓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你们都回来了，那我的孩子呢？他还能回来吗？”

“这得看他自己，”赛罗看着脊背都有些弯曲的贝利亚，眼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些许悲悯的神色——当真像极了诺亚，“我之前就说过的，愿不愿意回来全看他们自己的意志，如果捷德太累了不想回来了……那么他就不会再回来。”

奈克瑟斯在这一瞬间快速地捂住了他的眼，“别看，赛罗，不要看了。”

赛罗眨了眨眼，乖巧地任由那双温暖的手捂住自己的眼。

在赛文无声的询问目光中，奈克瑟斯摇了摇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又能说什么呢？

说我如此年幼的小勇者其实已经要没有时间了吗？说我这把张扬桀骜刻进了骨子里的小勇者在此之前已经被时间和我影响了太多吗？

没有什么能说的，因为这里没有谁能解决问题，说出来也只是徒增烦恼。

【“艾斯哥哥，你要想我。”

小光人泽塔绕着艾斯飞了好几圈，随后重新回到了遥辉的体内，而遥辉听着撤离的命令迟钝地眨了眨眼睛，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反应过来——他们得离开了，于是他迟疑地抬脚朝着时空门的方向走去。

但是在与艾斯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木偶原本空洞麻木的眼睛里突然出现了一抹鲜活的神采，于是……

遥辉轻轻地抱了抱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的艾斯，却又在转瞬之间松开手继续前进。

他回来过——

那个受尽了苦难和折磨的孩子回来过。

只为了拥抱这个把自己救出深渊的光。】

“遥辉原来在那时候回来过啊……”泽塔抱着自己的艾斯哥哥，但眼睛却依然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里那道熟悉的身影，那双贯来澄澈的钻石眼里情绪混杂——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悲哀，“挺好的，至少他愿意回来。”哪怕只有那短短的一瞬间。

“泽塔……”艾斯心疼地摸了摸自家憨小孩的头。

“哦嘶，”泽塔弯眼笑着，用脑袋蹭了蹭艾斯的肩膀，试图学着从前那样向着自己的艾斯哥哥撒娇，“那是遥辉哦，艾斯哥哥，那是我的人间体——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间体！”

我的遥辉坚强勇敢、善良强大，他拥有着最包容的胸怀、最柔软的内心、最坚定的意志……我的人间体明明那么好啊，可是……

可是人类毁了一切，艾斯哥哥，那些贪婪的、丑陋的、险恶的肮脏毁了我的心脏。

艾斯抱着泽塔，轻轻地拍了拍小孩紧绷着的脊背，他叹息着，却又对此无能为力。

那个孩子不在这里，他说什么都无法真正安慰到泽塔，所以他说什么都是枉然。

【【雾崎】在这最后的离别时刻终于扭头朝着始终坐在角落里的泰罗看了一眼，“泰罗啊……”

他叹息般地呢喃了一声，随后便收回了目光，带着自己肩膀上依然抱着自己的小光人泰迦，牵着站在自己身旁的优幸缓缓地朝着时空门所在的方向走。

而被他牵着的优幸在他牵起自己手的那一瞬间微不可察地挣扎了一下，但随后他像是忽然感应到了什么一样错愕地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雾崎】，最后……他还是沉默地跟着面前的这个【托雷基亚】一起走了。

这不是他，因为他明明死在了那片星海里，但这又确实是他，甚至就连气息和习惯都半分不差，可是……

泰迦，我们分不清，而你真的分清了吗？

缩在角落里的泰罗循着突如其来的直觉抬起了头，正好对上了【雾崎】投落过来的的目光，那一刻他在恍惚间想起了之前自己所看过的、泰迦的资料，于是，在这几人即将踏进时空门前，泰罗出声叫住了【托雷基亚】。

“对不起，另一个宇宙的【托雷】，还有……”他的目光偏移了半分，落在了【托雷基亚】肩膀上抬头正用怨毒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泰迦身上，“对不起，泰迦……”

——对不起，我的孩子，让你经历了那样的苦楚，终究是“我”的失职。

泰罗的目光里是难以言明的哀伤和难过，他看着自己那即将离开的孩子，满心的苦楚与悲痛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到最后也只有这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泰迦。

而泰迦听着这个来自于“父亲”的道歉，他眼中的怨毒不知为何竟然就那样缓缓地褪了下去，在最后他只是沉默地抬眼，看向自己父亲的目光中带上了哀伤与释然。

太久了啊，泰罗。

我等你这一声道歉等得伤痕累累、等得疲惫不堪——

可是又太晚了，泰罗，晚到我都已经放下了，你才来和我说这一声“对不起”……

兜兜转转，亲缘难续。

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没关系，那些都是注定被尘土埋葬的过往，而我已经有了新的家了。

而且……

你不是“他”。

他被黑暗扰乱了自己的思想，他被黑暗侵染成了扭曲的怪物，而你不是，你是曾经的他——曾经那个薛定谔的情商、不太会说话却赤诚坦率的他。

所以——

我的父亲，再也不见了。】

“泰迦……”

“父亲，那就是我曾经真实的想法，”泰迦明亮的眼灯里是和年龄不符的释然和叹息，“我已经放下了，而且那个被黑暗扭曲的傀儡不是你。”

而且只要我的月亮在这里，只要他认可你，那么你就是我的“父亲”。

泰迦弯眼笑着，随后用自己的侧脸蹭了蹭托雷基亚的掌心，“泰迦很乖的，母亲，我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