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彼岸，晴若无殇 第207章 给你看一个真正的京畿处（下）

这一句私军就让吴晴楞在了当场。这么强大的私军。父亲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吴道子继续推着吴晴，眼前的景象让吴晴更加的惊讶。这里简直就是山清水秀。一幅隐世山村的标准画面，吴晴还听到不远处有水流源源不断的落入水潭的声音。想来应该是有一处瀑布。

放眼望去，金黄的梯田，放纸鸢的孩童。就连道路两旁都有着杂货铺和面摊。这里的配套设施一应俱全，简直就是世外桃源的景象。往来劳作的妇女孩童们，都很热情的和吴道子打着招呼，吴道子也热情的回应着，偶尔抚摸着调皮孩童的头。

吴道子的一句我饿了，便把吴晴推进了不远处的面摊。

老板娘热情将他们迎了进去。在吴道子的安排下，端来两碗热乎乎的馄饨后，便自行离去。

吴道子往自己的碗里加了点辣油，用勺子搅匀后，舀起一颗馄饨吹了吹，送入口中，脸上带了些满足。

“尝尝味道不错。”

吴晴有些郁闷的多放了几勺辣油。吴道子看在眼里。

馄饨的味道怎么样，吴晴根本不关心。

“父亲！刚刚的天罡四号，有些眼熟，他应该就是刑部通缉了很久的杀害捡蔬司司长的钱大成。那个天罡五号是他的弟弟钱小成。远处围观的人里。还有杀害选秀司司丞的简二虎。杀害市监的许直…这些都是刑部和京畿处共同捉拿的嫌疑犯。”

吴道子在佩服吴晴有如此观察力的同时说道:“你不用看了，这里所有的军士们大多都是被刑部或者是各州县通缉的人。”

吴晴的表情有些怪异，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用这些人，成立这样一组强大的私军。恍惚间他突然想到魏大临死前说的那些话。

“父亲，你说这些私军，如果他们悄无声息的潜入京城，或者说潜入皇宫您觉得会发生什么！”

吴道子笑了笑。

“看来昨天魏大的话你还是听进去了。”

“我原本确实没听进去，而今天，我看着这些人组成的私军，有些感到莫名的后怕。”

吴晴说的话着实有道理，六名长刀，可困住吴晴这个刚到九级的高手，那么同样的这些高手一共是一百零八人，还有其他实力不详的私军，这样的阵容，若是突袭皇宫估计都能成功。

“而且父亲您想过没有，用的这些都是被通缉的亡命之徒，这样的一支武装力量。万一有一天不受控制，怎么办。”

吴晴说的确实在理。但是吴道子却是一点也不担心。

“之前你说的没错，这些人确实都是被刑部或者京畿处联名通缉的人，但是并不代表他们都是亡命之徒，所谓亡命之徒，是逃亡的人，也就是说冒险犯法的人，不顾生命的人，而不是他们。”

吴晴皱了皱眉头。

“难道他们不是吗？”

吴道子笑呵呵的说道：“当然不是，就拿你刚刚说的天罡四号和五号他们兄弟二人，他们是杀了捡蔬司的司长，那是因为捡蔬司的司长，看上了他们的小妹，故意在他们每天送给宫里的菜里挑刺，一直克扣他们的银钱，并且利用各种手段霸占了他的妹妹的，他的妹妹不堪其辱，自尽了，他们的父母也因为此事准备去告官，科室走漏了风声，被当时的捡蔬司司长安排人半路拦住，发生了冲突，他们的父母年事已高，一下子就没了命。所以兄弟二人这才半夜翻墙进了捡蔬司司长的家里，杀了他。那个捡蔬司司长在之后的调查中发现他手中有几百亩地的地契，而且成交价都是极低，都是这些年贪污而来的，在看那些个菜农，都被剥削成什么样了，最可气的是，因为证据不足，这些地到现在还在这捡蔬司司长家人的手里。”

“那杀选秀司司长的简二虎，是因为和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被选秀司的司长看中，谎骗女方家里假意让他们把女儿送去选秀，实际上是送到他自己的府上，消息走漏之后，知道斗不过官的简二虎就准备带着他的未婚妻私奔，可是却在京城外被选秀司司长的人拦下，当着简二虎的面，将他的未婚妻强暴，然后扬长而去。简二虎在怡红院门口蹲守了七天才终于找到了机会杀了选秀司司长。但是不管如何当街杀害朝廷官员，刑部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所以发布了通缉令。”

“而你说的杀害市监的许直，就是因为他家的摊位多摆出了半尺的距离，多次被市监吃拿卡要，当兵回来的许直因为这事和市监争了几次，便被市监的人当场掀了摊子，活生生的对他和他的老母亲进行殴打，而他也因为顶撞市监入牢十天，等他出来后母亲年迈又被殴打早就一命呜呼了。所以盛怒之下，许直找了个机会，杀了市监。那个市监个贪官，家里光现银就搜出来十万两。要知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市监就是整天和老百姓打交道的，这十万两得让多少老百姓倾家荡产。尽管如此，原本许直应该被判几年牢狱之灾，但是因为这个市监是某位高官的小舅子，所以这许直也就直接被判处了死刑，后来也是机缘巧合之下越了狱。这才被刑部通缉。”

“这里所有的军士，身上多少都有些案子，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都是类似于这样的案子。”

吴晴听完父亲说的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甚至第一次不相信父亲说的话。

“快吃吧。”吴道子指着吴晴面前的馄饨。“放糊了就不好吃了。”

吴晴没有什么食欲只是胡乱吃了几口。

和吴道子离开面摊。吴晴再次看到生活在这里的妇女和孩童后他突然明白了。

“父亲。这些妇女和孩童都是，这些军士的家人吧。”

吴道子答道:“正是，刚刚你吃的馄饨，就是简二虎的妻子做的。”

吴晴一怔，随即说道:“看来这里才是他们的世外桃源。”

“晴儿，你不放心这些人，是因为在你眼里他们是用来进攻。可是你不知道，他们还可以守。”

“守？”

吴晴不理解父亲话里的意思。

“守什么？”

吴道子言语开始认真起来。

“守你即将看到的东西。”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一处院落之外，这院落不大。按照比例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四合院大小。吴道子却在这停了下来。吴晴隐约觉得，他要的答案，都会在这里。

推开门二人进入院内，吴晴仔细打量着，这院落的环境，他第一眼就觉得眼熟，仔细一看。竟然和父亲书房的院子一样的布置。进入屋内，里面的设施几乎就是和父亲的布局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书少一些，原本放书柜的地方，现在是空着的。

吴道子也不说话，走到书桌前，将书桌上的笔筒转动，随着一声机械的响动声，那面空白的墙突然转了一半，很明显这是密室的入口。

在和父亲一块进入密道的时候，吴晴脑海里忽然有一个想法。不会家里的书房里也有一个这样的密道吧。

密道两侧有着微弱的油灯照明，油灯灯心的火光轻微摇曳，证明了，密道里有空气流动。密道很长，深入地下。吴晴光是看向通道的两侧密密麻麻的箭孔，就知道这里必然是机关重重。现在机关没有触发，应该是父亲将机关关闭了。

随着密道走向尽头。出现了一道石门。

吴道子介绍道:这是泰山石，重数万斤，水火不侵。若是没有钥匙，谁也打不开。说罢吴道子拔下自己的发簪，插入锁孔中，随着机簧转动的声音，石门慢慢的打开。里面的场景，让吴晴惊呆了。

开门的一瞬间。早已有人在石门处等候。

领头之人叫江泰，是这里的管理员，五十多岁的模样。但他对吴道子父子打招呼的方式也不同，他用的称呼是老爷和少爷。

所有这里的人，都称呼他们老爷和少爷。

在被泰山石制作的石门阻隔在外的时候，凭借吴晴的感知都没有感到门后有人，可是当门打开的时候，他发现这里面有着数十号人，在一排排书柜几来回走动，还有的坐在案桌前不断的抄写着什么。

这里规模之大，令吴晴咂舌。光是书柜最起码也有上百排，且还没算书柜上放着的书。

中间还有一个巨大的操作台，不断有竹筒从上往下传递。也有人将抄送好的文件放在竹筒内再重新传递回去。有的人接到竹筒后。就马上离开座位。前往其中一个书架上找点什么，对照抄写后再送出去。

吴道子让江泰等众人退下。

此刻的吴晴待在原地。他环顾四周，这里的墙壁和地面都散发着一种古老而庄严的气息。每一处细节都展现出精心设计的痕迹，吴晴的目光被那巨大的操作台吸引住了。它的规模之大令人咂舌，上面布满了复杂的装置。吴晴惊叹于这些设计的精妙之处，同时也在思考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在这里建造出如此巨大的空间。这几乎掏空了整座山，工程量之浩大可想而知。

而那巨大操作台的动力来源则是吴晴之前听到的那处瀑布。水流顺着管道流入操作台内部，驱动着各种机械运转。这种利用自然力量的设计简直就是鬼斧神工，让人叹为观止。

“这里是将军山以前的藏兵洞。我也是后来才发现的，然后让人暗中打造成现在这个样子。这里的一切都是为父设计的，而刚刚你看到的所有军士，都是为父用来守护这里的私军。”吴道子解释道。

接下来，吴道子说了一句更是让吴晴觉得震惊万分的话。

吴道子对着吴晴说道:“为父给你一个真正的京畿处。”

吴晴惊恐的看着吴道子。

惊讶的是为什么是真正的京畿处。

恐惧的是什么叫给自己？

吴道子双手背后。他的这个角度。刚好有光照在他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吴晴越来越觉得父亲有更大的秘密瞒着他。

吴道子开口说道:“我京畿处，最厉害的，不是武功秘籍，暗杀护卫。而是情报和谋略。在京城里，各路情报，各种消息，都是明面上的，能呈送给陛下的。可是在这里，各司各部门，各地守军。只要是九品官阶以上我这里都有卷宗。”

这句话才是今天吴晴脑海里最大的惊雷。他试探着问道:“各司各部的档案…不就是存放在京城京畿处的档案室里。”

吴道子早就猜到自己的儿子会这么问。

“京城里放着的，是档案。而这里放的是卷宗。”

吴道子的这句话，看似简单地对档案和卷宗进行了区分，但实际上却蕴含深意。尽管这两个词只是名称有所不同，但吴晴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含义并不止于此。他立刻想到刚才父亲提到的档案是可以呈献给陛下观看的，那么卷宗是否意味着连陛下也不能看到呢？因此，他试探性地问道：“档案和卷宗……它们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吴道子露出了特务头子特有的几分奸诈和阴险之色，缓缓说道：“档案自然是记录这些人的生平事迹，包括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经历和行为。然而，卷宗则是记录着他们的所有把柄，无论是贪污受贿、枉法裁判，还是参与任何肮脏的交易，都会被详细记录下来。”说到这里，吴道子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幽默地对吴晴说：“简单来说，这里存放的就是这些人见不得光的秘密。”

吴晴是个聪明人，他马上联想到了很多。他问道:“这些把柄有什么用。”

吴道子笑了笑。

“那要看，遇到的事情够不够大。有多大的事，才决定用多大的把柄。”

吴晴想了想。

“那…要是很大很大的事呢。”

吴道子反问道:“比如多大的事？”

吴晴又想起魏大说的那些话，于是他说道:“比如谋反呢。”

这一次吴道子看了一眼操作台。然后说道:“那就要全部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