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梁爽与曲毅相对而立。
"如意小姐,"曲毅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情绪,"少爷他......"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察觉到门口的异样。转头望去,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白玉泉竟扶着门框站在那里。
"少爷!"曲毅的脸色瞬间惨白,"您怎么......您怎么能下床!"
梁爽的心脏骤然收紧。
眼前的男人显然是从病榻上强行挣扎而来的。
墨色丝绸睡衣松散地披在身上,左臂的绷带已被鲜血浸透,在深色衣料上洇开更深的暗红。本该挂着点滴的手无力垂落,手背上的针眼处还凝着血珠。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薄唇干裂,整个人倚着门框摇摇欲坠。
唯有那双深陷的桃花眼,正死死锁在梁爽身上,眼底燃烧着近乎偏执的焦灼。
"如意......"他开口,声音因高烧而嘶哑破碎,"你的伤......"
他试图向前,身子却不受控制地晃动。
"别动!"
梁爽和曲毅同时惊呼,不约而同地冲上前去。
"你疯了吗?伤成这样还敢乱走......"梁爽指尖触到他臂上湿润的血迹,心头涌上一阵尖锐的疼痛。
就在她伸手扶住他的瞬间,白玉泉冰凉的手指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腕。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梁爽微微一颤,她意外地没有挣脱。
白玉泉修长的手指缓缓收紧,拇指无意识地在她细腻的腕间摩挲,带着某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的指尖轻颤着抚上她的唇角,那里还带着未消的淤青。
"疼吗?"他低声问,声音因高烧而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心疼。
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在两人之间萦绕出暧昧的氤氲。
梁爽在那双蒙着水雾的桃花眼里,看见了自己小小的倒影。
平日里总是带着三分疏离的眸子,此刻却像浸了晨露的琥珀,将她整个人都温柔地包裹其中。
她轻轻摇头,发丝擦过他的指尖。
突然,白玉泉眸中的水雾凝结成冰。
他的目光落在她微敞的衣领处,那里隐约透着几道青紫的指痕。
方才还盛满温柔的眼底,瞬间翻涌起骇人的风暴。
他指节泛白,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梅世豪干的?"
梁爽垂下眼帘,轻轻摇头。
空气骤然凝固成冰。
白玉泉瞳孔骤然收缩,目光死死锁在那些淤痕上,仿佛要透过肌肤看清真相。
半晌,他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笑,那笑声里淬着破碎的自嘲。
"原来……是他。"每个字都像是碾碎在唇齿间,"你深夜独闯险境,险些丧命……竟还是为了他。"
他的手指从她腕间无力滑落,像折断的蝶翼。
那双总是含情的桃花眼,此刻盛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求不得的苦涩,压抑的妒火,还有深可见骨的伤。
"就算他这样伤你……"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支离破碎的颤音,"你也还是……爱着他。"
梁爽望着他眼中碎裂的光,唇瓣轻颤,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从绷带边缘渗出,染红了月色般的丝绸。
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用那双泛红的眼睛执拗地望着她,像是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少爷!"曲毅急忙上前,"您这样不顾身子......"
"滚开!"白玉泉猛地挥开曲毅的手,目光始终锁在梁爽脸上,"告诉我......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做,都比不上一个伤害你的人?"
他的质问在书房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梁爽看着他几近崩溃的模样,终是软下心肠。
她伸手轻轻覆上他未受伤的手臂,声音放得极轻:"我们先回去处理伤口,好吗?"
白玉泉倔强地站在原地,胸膛因情绪剧烈起伏,那双桃花眼里翻涌着不甘与痛楚。
他死死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心底。
但当她的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时,他紧绷的身子微微一顿。
那温度像一道暖流,缓缓渗入他冰封的心绪。
他眼底的执拗渐渐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脆弱的妥协。
梁爽趁机扶着他往卧室走。
曲毅见状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她用一个轻柔的眼神制止。
这一刻,她比谁都明白,此刻的白玉泉需要的不仅是身体上的治疗,更是心理上的安抚。
回到卧室,她熟练地取出新的输液针。
白玉泉顺从地伸出手,目光却始终追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当针尖刺入皮肤时,他连眉都没皱一下,仿佛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
"睡一会吧。"她替他掖好被角,声音轻柔。
就在她准备起身时,手腕突然被握住。
那只手冰凉而无力,却带着不肯放手的执拗。
"别走,如意......"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那双桃花眼里盛满了卑微的乞求,"能不能陪陪我,就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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