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溪扛着锄头过来,把锄头刃插进肥堆侧面,脚轻轻踩在锄柄中部,借力把肥堆翻了翻——里面的草根已经泛出深褐色,有些软乎乎的,一碰就碎,还能看见几条小蚯蚓在肥里钻来钻去。
“再堆三天,里面的草根就能全烂透,到时候给萝卜苗用正好,”她用锄头把翻出来的肥扒平,让里面的肥也能透透气,“撒在垄边就行,不用埋太深,埋深了怕烧根,撒在表面,浇水的时候养分能顺着渗下去,刚好被萝卜苗的根吸收,到时候苗能长得更壮。”
黄鼬蹲在肥堆旁,尾巴绕着爪子,眼睛盯着陈溪翻肥的动作,没敢靠太近,怕被锄头碰到。
见陈溪翻出半截没烂透的狗尾草根,它立刻站起来,用爪子轻轻把草根扒到一边,堆成一小堆,方便后续再埋回肥堆;遇到混在肥里的小石子,它还会用嘴叼着石子,小跑到菜园外的空地上扔——石子有点沉,它叼着的时候,脑袋都歪了,却没松嘴,扔完还会回头看一眼,确认石子没滚回菜园,才又跑回来继续挑;看到肥里的小蚯蚓,它也没碰,只是用鼻子轻轻闻了闻,就绕开了,像是知道蚯蚓能帮着松土,不能伤害。
苏野站在旁边,指尖的蓝光扫过肥堆,光带在草根间停留片刻,又绕着肥堆转了圈,光带的颜色没变化,说明没异常:“没虫卵,也没发霉,腐熟的程度正好,这肥的养分够足,萝卜苗吃了肯定长得快——等长到手指粗,就能间苗了,留壮的让它长萝卜,弱的拔了洗干净,加点盐和酱油凉拌,再撒点芝麻,一点不浪费,还能尝个鲜,比总吃干菜强。”
晚饭时,灶房里飘着马齿苋的清香,连院外的黄鼬都蹲在灶门口,尾巴晃个不停,鼻子一抽一抽的,盯着灶房的方向,时不时“唧唧”叫两声,像在催开饭。
灶房里,张梅把下午摘的马齿苋洗得干干净净,放在搪瓷盆里,盆里的水还泛着绿,她换了三盆水,直到水变清才罢休;然后把水烧开,冒着白汽的时候,把马齿苋放进锅里,用筷子轻轻翻了翻,确保每片叶都焯到,三十秒后就捞出来,过了遍凉水——水是刚从井里打上来的,凉得透心,能把马齿苋的脆劲锁住,她用手轻轻挤干水分,没敢太用力,怕把叶子挤烂,然后放在案板上切成小段,段长差不多半寸,放进搪瓷碗里。
她从灶房的铁盒里拿出之前从废墟找到的酱油,倒了一勺,又从布包里抓了半勺盐,还撒了点之前晒的干薄荷碎——那薄荷是上次半夜收拾石桌时晒的,碎碎的,透着清凉,用筷子拌匀的时候,鲜气瞬间漫了出来,连旁边的陈溪都忍不住凑过来闻了闻:“这味绝了,比之前拌的野苜蓿还香,等会儿我得多吃点。”
中午剩下的半锅菱角粥,张梅加了点温水,坐在灶前烧火熬热——火塘里的柴火是劈好的杨木,烧起来噼啪响,火苗窜得有半尺高。
她时不时用勺子搅一下粥,怕粥糊底,粥里的菱角肉已经煮得粉糯,一搅就散;快出锅时,她从布包里抓了一把芝麻撒进去,芝麻刚碰到热粥,就飘出淡淡的香,用勺子搅了搅,粥里泛着点点金黄,看着就有胃口。
黄鼬的小碗早就被它自己叼到了灶房门口,碗是之前张梅特意给它找的小陶碗,边缘有点小缺口,却很干净。
张梅盛了小半碗粥,还特意放了两根切短的马齿苋,放在黄鼬面前。
它小口嚼着马齿苋,眼睛亮晶晶的,时不时抬头看张梅,像是在夸“好吃”,嚼完一碗,还把碗往张梅面前推了推,用头蹭了蹭她的膝盖,喉咙里发出“唧唧”的小声,尾巴晃得更欢了,像是在问“还有吗,还想吃”。
“明天再去摘给你吃,今天留着点,明天早上还能拌一碗,配粥正好。”张梅笑着摸了摸它的头,又夹了一筷子马齿苋放进林砚碗里,“多吃点,这菜败火,现在天越来越热,吃点这个舒服,比总吃干菜强多了。”
“过两天咱们去河边捞鱼吧。”陈溪喝着粥,突然放下碗,看着几人说,眼睛里带着期待,“之前晒的小鱼干快吃完了,罐子里就剩小半罐,现在河边的水不凉,浅水区的鱼多——上次我去摘菱角,还看见不少小鲫鱼在水里游,一群一群的,一网就能捞不少,晒成鱼干,冬天配萝卜干吃,再熬点热粥,比总吃荞麦饼强多了,还能补点荤腥,省得总吃素没力气。”
张梅点头,眼睛也亮了:“正好!萝卜再长半个月,就能间苗了——到时候留十株壮的让它长萝卜,剩下的拔了腌小萝卜:洗干净切成条,撒点盐腌两天,把水控干,再晒半干,装在坛子里,密封好,过几天就能吃,脆生生的,早上配粥最好,比吃咸菜还爽口,咱们的存粮又能多一样,冬天也不愁没菜吃了。”
夜里,林砚想着去菜园看看芽有没有被夜露打坏,就提着个小灯笼往菜园走——灯笼是用竹篾编的,外面糊着层薄纸,纸面上还有之前不小心蹭到的墨痕,里面的火苗不大,却能照亮身前的路,暖黄的光映在地上,像个小小的光圈,风吹过的时候,火苗还会轻轻晃动,光影也跟着晃,像在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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