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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游戏 > 月球发现地外文明!完蛋,是战锤 > 第291章 地球保卫战2:诸神游戏 (完)终战(下)

=====1.4万字超大章

崩溃的锚点

endgame

你们是不是只会烧我的花园?

地球保卫战2,胜利

=====现实宇宙 非洲科特迪瓦 亚穆苏克罗 锚点指挥塔

战争铁匠费罗斯站在剧烈震颤、哀鸣不止的指挥塔里,他那冰冷的逻辑核心,同步处理着来自现实宇宙战场的溃败信息,以及通过濒临崩溃的锚点通道传来的、来自战锤宇宙阿瑞普兰提六号铸造世界的最后碎片化讯号——地心熔炉的过载波动,帝**队的突破,以及……铁铠·达尔科斯那符合钢铁勇士最高效率准则的、冷酷无情的战术抉择。

就像铁铠·达尔科斯猜测的一样,在下达了最终防御协议‘铁砧’的命令后,费罗斯就已推断出本土宇宙的同僚会采取何种行动。在这种绝境下,这是唯一符合逻辑的选择。

但是,他无法撤离。

这并非源于对混沌的忠诚,也并非单纯的战士荣誉感。

这是由混沌四神意志共同发起的、跨位面的“小型黑色远征”。就像他被指定为这次入侵现实的明面指挥官一样,这份“荣耀”背后是责任与代价。行动若以惨败告终,必须有人承担四神的怒火与惩罚。

这个角色,可以是一整个混沌战帮,也可以是一个人,一个代表这次远征失败的符号。

和其他那些沉溺于杀戮、瘟疫或是诡计的混沌战帮领导人不同,战争铁匠费罗斯对他所率领的这支钢铁勇士,很“负责”。他们秉承着军团古老的信条:效率、坚韧、以及对承诺(哪怕是向黑暗诸神做出的)的履行。临阵脱逃,意味着不仅是他个人,连同他整个战帮都可能被混沌本质所清算,那将是比死亡更凄惨的终结。

而且,他并非全无希望。

他还在做最后的努力:他将试图剥离小以撒的意识并进行与数据化传输。虽然他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成功,但是如果他不试试,那么可能性则为零。

与此同时,他和远在战锤宇宙的铁铠·达尔科斯不约而同地启动了最终预案:强制过载锚点能量核心。

这不仅是毁灭证据,更是一个恶毒的陷阱,旨在阴一把不管是谁首先闯入锚点核心范围的胜利者。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铁铠·达尔科斯在战锤宇宙的抵抗,以及现实宇宙中仍在死守的“双子碉堡”(第一次出现在249章,双子碉堡处于两条防御战线后面),能为他争取到完成“意识程序数据化传输”所需的、最后那点宝贵时间。

没错,钢铁勇士在亚穆苏克罗搭建的第二条防御带已被攻破,战锤宇宙2号精炼厂被切断供给的影响,不仅仅是2号精炼厂。现实宇宙的锚点防守力度也由此变得也极不稳定,火力输出骤减。

也正因为如此,双子碉堡正在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现实宇宙人类联军不计代价的猛攻。

而它的后面,就是和平圣母大教堂遗址,也就是锚点所在地。

费罗斯不再关注外部战况,他巨大的金属身躯踏上了锚点光柱所在的平台,狂暴的能量流撕扯着周围的空气,让他的动力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伸出了那只镶满钉刺、结合了血肉与机械的巨手,目标直指光柱中心、作为锚定核心的小以撒。

然而,这只蕴含着强大力量、足以捏碎陶钢的手,在即将触碰到小以撒身体的瞬间,却陷入了不可抗拒的凝滞。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坚韧无比的墙壁挡在了前方。

紧接着,一股凶猛的反冲力沿着手臂反馈回来,并非物理冲击,而是直接作用于他存在的本质!

“咳……!”费罗斯猛地咳嗽起来,一种久违的、属于凡人的虚弱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感到喉咙发甜,动力甲的生命维持系统发出急促的警报,显示他体内残存的有机组织正在承受难以理解的压力。

周围的战争领主、混沌巫师以及黑暗机械神教的成员们默默地看着他们的指挥官遭受痛苦,数据流和感应中充满了不确定。他们不确定自己该如何应对这种超乎理解的现象。

一名战争领主试图上前帮忙,却被费罗斯用一道严厉的指令制止:“回到你原来的位置去。去加固‘双子碉堡’!这里不需要无谓的干扰!”

他强忍着那仿佛要撕裂肺腑的咳嗽,再次驱动机械附肢,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在那只停滞的手臂上。

他所站立的地面,因为两股力量的激烈对抗开始寸寸崩裂,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他手臂上的液压管线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几根较细的缆线终于承受不住,“噼啪”一声崩断,黑色的机油混合着不知名的润滑液四处飞溅。

但他仍旧坚定不移地,将那只闪烁着危险电火花的机械手,以毫米为单位,极其缓慢地,再次向前推进。

=====亚穆苏克罗 双子碉堡外围

狼主高岗如同幽灵般穿过被炮火犁过无数遍、遍布弹坑与残骸的地面,隐匿在距离双子碉堡不到五百米的一处巨型弹坑边缘。

他的“狼崽子”们——包括郝英俊和他的第二连战士们,则分散在他附近的扭曲金属和崩塌的混凝土块后面,几乎与废墟融为一体。

紧接着,另外两支来自战锤宇宙的援军。

加布里埃尔·索伦,圣血天使的连长,他猩红的动力甲上沾染着血污与尘土,但姿态依旧保持着高贵与精准。另一边是马里乌斯·阿马尔里奇,黑色圣堂的元帅,他那漆黑的甲胄如同深邃的夜空,眼中燃烧着永不熄灭的信仰之火。

他们各自的精锐也悄无声息地进入预定攻击位置。

震耳欲聋的炮击声吞没了他们沉重的呼吸和动力甲伺服系统低沉的嗡鸣。双子碉堡,那座由钢铁勇士精心构筑、互为犄角的坚固堡垒,仍在喷吐着死亡的火舌,但无论是高岗、索伦还是阿马尔里奇,都敏锐地察觉到其火力密度和持续性正在下降。弹药的匮乏,正缓缓扼杀着这座堡垒。

他们没有等待太久。双子碉堡炮火的轰鸣出现了短暂的停歇——也许是药库似乎被打空,亦或是能量线路在“达摩克利斯之剑”的轰击下出现过载下熔断。

“崽子们!”狼主高岗猛地从掩体后跃起,向双子碉堡冲去,“就是现在!为了全父!”

郝英俊咆哮着,一脚踢开挡在眼前的半截混凝土柱,如同出膛的炮弹般向前冲刺。第二连的狼崽子们在他身后呈扇形散开,发出野性的战吼,跟随着他们的狼主,向着双子碉堡发起冲锋。

“为了圣吉列斯暨帝皇!”

“净化异端!不留活口!”

黑色圣堂和圣血天使们也如同两股决堤的洪流,从侧翼汹涌而出。加布里埃尔·索伦举起了他的风暴盾,马里乌斯·阿马尔里奇高擎着巨大的动力剑。

双子碉堡的防御系统在短暂的死寂后,再次挣扎着开火。剩余的自动炮塔和重爆弹枪喷射出稀疏但依旧致命的火力,试图封锁缺口。但五百米的距离,对于全力冲刺的阿斯塔特修士来说,并不是一段很长的距离。

狼主高岗狂暴地冲锋在最前方,他很满意狼崽子们的勇猛,他们将是第一个抵达碉堡并突破它的人。

这种行为在常规战术手册上,往往被视为一种绝望的希望,因为第一个闯入破口的人,总是承受最集中火力、第一个死去的牺牲品。但太空野狼从不在意这些,荣誉与胜利,需要用鲜血和利齿去夺取。

又一道来自轨道的光束闪过,猛地轰击在双子碉堡的侧面连接处。

耀眼的白光过后,厚重的复合装甲被撕裂,露出内部扭曲的结构和闪烁的电弧,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裂缝出现在了堡垒侧面,露出了内部昏暗的通道和晃动的身影。这为高岗提供了一个绝佳的现成目标。

狼主高岗以一个近乎完美的跳跃,飞身越过最后几十米布满碎石和铁丝网的开阔地,精准地落在了裂缝边缘。

“保护火炮!堵住缺口!”一个混沌军官打扮的人尖叫着,挥舞着动力剑试图组织防御。

然后狼主高岗把他的头扯了下来。

黑色圣堂和圣血天使也紧随其后,如同楔子般钉入了缺口。一连串的爆弹从碉堡内部阴暗处射来,这是钢铁勇士们用手中一切可用的武器做出的最后回应。

加布里埃尔·索伦用风暴盾挡住射向面甲的爆弹,盾面上炸开耀眼的火花。

他猛地前冲,用盾牌边缘将一个刚抬起枪口的钢铁勇士撞得踉跄后退,枪口上抬打碎了天花板。几乎在同时,他手中的动力剑精准地刺入了对方的胸甲。

接着,这位圣血天使连长展现出了惊人的力量,他将被刺穿的、仍在抽搐的尸体猛地挑起,并以一个血腥而暴力的弧线抛向空中,重重砸向另一名试图瞄准的敌人。

马里乌斯·阿马尔里奇则如同黑色的死神,绕过了这个溅满鲜血的推土,从他右侧如同旋风般冲出。

动力剑每一次的挥动都带着斩断信仰的决绝,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致命的银色轨迹,高效地屠杀着碉堡内措手不及的守卫。

更多的阿斯塔特冲了进来,爆弹枪的轰鸣、链锯剑的咆哮、动力武器的嗡鸣以及垂死者的惨叫在狭窄的空间内回荡。

“撤退!向主通道撤退!”一名钢铁勇士的小队长在混乱中试图维持秩序。然而他话音刚落,一枚来自圣血天使的爆弹精准地命中了他的大腿关节,巨大的动能瞬间将他的腿从臀部下方的身体上撕裂开来。

他沉重地摔倒在满是血污和油渍的地面上,但那张隐藏在破损头盔下的脸似乎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依旧抬起手中的热熔枪试图射击。

直到马里乌斯·阿马尔里奇如同铁塔般站在他的面前,巨大的动力剑带着无可阻挡的力量,自上而下,从他的头顶贯入,穿透躯干,将他死死钉在地面上。

战斗的喧嚣声渐渐平息,只剩下零星的爆弹枪点射和动力武器补刀的声音。双子碉堡,这座守卫锚点最后的坚固屏障,被攻陷了。

剩下的,就是前方那片在不稳定光柱映照下、若隐若现的和平圣母大教堂废墟——最终的目标。

在碉堡外围的废墟中,那台实验型无畏机甲——“复仇之誓”-杜兰德,将它的机械巨腿从一堆已变成肉泥的混沌信徒和改造机仆残骸中抬起。

他无视了驾驶舱内闪烁着火花的控制台、满屏刺眼的红色警告以及肢体连接处传来的、如同凌迟般的神经反馈痛苦,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锁定了远处那笼罩在诡异光晕中的大教堂轮廓。

他回来了!

虽然他只剩下躯干和头颅被禁锢在这具钢铁棺椁中,承受着远超人类极限的、难以言喻的痛苦,但是他再次回到了这个属于他誓言守卫的地方,这个他曾失败并失去一切的地方。

而这次,他将得到他的复仇。

=====

穿过被攻陷的双子碉堡,是一片相对开阔、但布满弹坑和残骸的广场。

在这里,最后一批的钢铁勇士,混杂着一小撮杀红了眼、拒绝撤退的吞世者狂战士,组成了最后的防线。

他们依托着教堂外围的断壁残垣和临时堆砌的工事,进行着绝望而疯狂的抵抗。

而在教堂内部,锚点指挥塔平台之上,战争铁匠费罗斯的尝试达到了顶点,也迎来了终结。

他的机械手,在付出了无数缆线崩断、液压油泄漏的代价后,指尖终于勉强触碰到了那层包裹着小以撒的、凝实的能量场边缘。

就在接触的瞬间——

“噗!”

一声轻响,并非爆炸,而是如同泡沫破裂。他那只坚韧无比、蕴含着强大力量的机械手,从指尖开始,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瞬间分解、气化,闪烁着最后的电火花,消失得无影无踪。断腕处露出了焦黑的、融化的金属和管线截面。

“呃……!”费罗斯闷哼一声,巨大的身躯因这突如其来的破坏而晃动了一下。他低头看着自己消失的手腕,数据流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错误代码。他试图调动备用系统,却发现与手臂相关的所有连接都已物理性中断。

他失败了。意识剥离程序在界面最后定格在一个令人绝望的低百分比,随即因为核心连接中断而彻底崩溃。数据化传输,宣告失败。

冰冷的愤怒在他心中涌动。他转向身后那些仍在试图维持锚点过载程序,但显然也陷入困境的黑暗机械神教贤者、一名负责通讯与灵能支持的千子巫师以及一名散发着腐臭气息的死亡守卫代表。

“你们,想办法加快过载进程!用任何必要的手段!”费罗斯的声音透过面甲,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我去给你们争取最后的时间。”

说完这句冰冷的话语,他毅然转身,仅存的手臂抓起了倚在一旁、布满战痕的武器,“所有还能战斗的钢铁战士,跟我来!”

费罗斯走向通往地表的出口。幸存的钢铁勇士们沉默地跟随着他们的战争铁匠,如同走向铁砧的铸件,准备进行最后一次锻打。

=====

“复仇之誓”-杜兰德如同失控的钢铁巨兽,撞开挡路的碎石,冲入了最后的防线。爆弹枪和突击炮向着混沌勇士倾泻着弹药,然后,他猩红的光学镜片扫描锁定着了那个刚刚从教堂内部走出、身形庞大的战争铁匠。

愤怒与仇恨的毒液充斥着他仅存的生物大脑,几乎淹没了所有的理智和战术思考。

“杂种!你的命是我的!”“复仇之誓”-杜兰德发出扭曲的合成咆哮,无视了侧面一个吞世者狂战士劈砍在他肩甲上的链锯斧,也无视了数名混沌勇士射向他侧翼的爆弹。他将所有的动力输出到推进系统,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以令人瞠目的速度直冲向战争铁匠费罗斯。

这股决死的冲锋势头如此之猛,甚至连正准备指挥协同进攻的狼主高岗都没来得及出声阻拦。

而战争铁匠费罗斯,面对这台明显受损严重、仅存一臂、却带着滔天恨意冲来的仿无畏机甲,只是微微侧身,冷静地抬起了手中的动力战锤,以一种精准而高效的角度,格挡住了杜兰德那仅存的、前端安装着破甲钻头的机械臂的猛击。

“铛——!!!”

巨大的撞击声震耳欲聋,冲击波将周围的灰尘猛地向外推开。

费罗斯庞大的身躯微微后移,脚下的地面碎裂,但他稳稳地架住了这舍身一击。他透过面甲,冷漠地“看”着眼前这台造型熟悉,却充满了细致机械改造风格的无畏机甲,用那标志性的、毫无波澜的合成音问道:

“你是谁?”

这三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瞬间击穿了杜兰德最后的心理防线。

“我是谁?!我是谁?!哈!哈!哈——!”

杜兰德感觉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无尽的屈辱、失去战友和下属的痛苦、自身被改造的非人折磨、守卫失败的愧疚……所有的一切,在这句轻描淡写的问话面前,化作了最极致的疯狂。

他无视了驾驶舱内疯狂闪烁的引擎过载警告和结构解体警报,再次不顾一切地、近乎自毁地加大了动力输出,试图用蛮力将战争铁匠压垮。

而就在这时——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那根连接天地、不断哀鸣闪烁的惨白色锚点光柱,极其诡异地、毫无征兆地停顿了一下。不是变暗,也不是变亮,而是像卡住的录像带画面,彻底静止。

紧接着,好似所有声音都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掐灭。震耳欲聋的炮火、爆炸、呐喊、金属碰撞声……全部消失。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区域,甚至能听到尘埃缓缓飘落的细微摩擦声。

紧接着,广场上所有的灰尘、碎纸、轻巧的残骸,甚至是一些飞溅在空中的血滴,都违反重力地、诡异地悬浮了起来,凝固在半空中。

下一秒,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以和平圣母大教堂遗址为中心,猛地爆发!

仿佛一个住满了水的泳池底部的放水阀突然被打开,所有位于那不断明灭的亚空间防护罩范围内的、源自战锤宇宙混沌锚点的存在——无论是活的钢铁勇士、吞世者,还是死的尸体、破损的装备,甚至是逸散的混沌灵能,都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向后拽去,化作一道道扭曲的能量流和物质流,如同百川归海般,向着大教堂深处、那锚点的核心疯狂涌去!

“复仇之誓”-杜兰德因为刚好在疯狂加大输出,与战争铁匠费罗斯的动力战锤死死纠缠在一起。在这股突如其来的、针对混沌存在的定向吸力作用下,他与费罗斯如同被铁链拴住的囚徒,根本无法挣脱。

“不——!我的复仇——!”杜兰德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充满不甘与绝望的电子尖啸,便连同战争铁匠费罗斯一起,被那股无可抗拒的力量拖离地面,扭曲、变形,最终被吞没进那急剧收缩、仿佛内部坍塌的锚点光柱之中,消失不见。

锚点!崩溃了!

几乎与科特迪瓦锚点崩溃的同一时刻,远在数千公里之外的埃及战场上,以及新生亚空间维度裂缝战场,类似的诡异景象也在上演。

=====埃及 新河谷防线 费拉菲拉要塞外围

颅骨饮者-戈尔加克斯,这位吞世者战帮的战争头目,正挥舞着他那咆哮不止的链锯斧,将一名欧盟防卫军士兵连人带胸甲劈成两半。

温热的鲜血溅在他黄铜色的动力甲上,发出滋滋的轻响,让他发出满足的低吼。他巨大的身影如同不可阻挡的攻城锤,在人类匆忙构筑的费拉菲拉防线前沿肆虐,身后跟随着同样陷入血神狂怒的颅骨收割者狂战士们。

然而,就在戈尔加克斯的链锯斧即将再次落下,准备收割这颗在他看来微不足道的颅骨时——

嗡——

一种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低沉嗡鸣席卷了整个战场。

那名倒地的士兵瞪大了眼睛,看到了他永生难忘的一幕:那个即将杀死他的、不可一世的混沌巨人,动作猛地僵住,然后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来自他身后虚空深处的巨手死死拽住,庞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向后弓起。

“不!血神——!”

戈尔加克斯发出惊怒的咆哮,试图抵抗这股力量,他脚下的沙地被他蹬出深深的沟壑,但一切都是徒劳。他那充满毁灭性力量的身躯开始变得模糊、拉长,如同被风吹散的沙雕,迅速分解成一股夹杂着黄铜色光点和血腥能量的扭曲流光,与其他同样被拽离地面的狂战士、混沌勇士一起,倒卷着射向南方天际,眨眼间便消失无踪。

不仅仅是埃及-苏丹边境。

在整个非洲大陆上空,只要是没有被死亡守卫那瘴绿色灵能云团笼罩的区域的阵地,所有源自战锤宇宙混沌锚点、尚未被彻底消灭的混沌存在,都在这同一时刻,被那股源自崩溃锚点的、针对性的恐怖吸力强行拽离了现实宇宙,化作无数道流向科特迪瓦方向的能量尾迹,最终被吸入那已然湮灭的锚点核心,归于虚无。

突如其来的寂静笼罩了刚刚还血肉横飞的战场。幸存的人类士兵们茫然地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敌军阵地,以及迅速恢复清澈(除了尼日利亚方向)的天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新生亚空间维度战场

那些正在与帝国援军、恸哭者残部血战的帝皇之子军团,无论是强大的混沌星际战士还是低阶的噪音战士,都如同被按下了倒带键,发出惊恐或愤怒的嚎叫,身躯不受控制地被拖离地面,向着那道尚未完全稳定的维度裂缝涌去。

只不过,他们在强行通过那因为现实宇宙锚点崩溃而变得极不稳定的维度裂缝时,许多帝皇之子战士的身躯仿佛被投入了无形的研磨机,在刺耳的灵能尖啸和血肉撕裂声中,被狂暴的维度风暴彻底磨碎,化为了最基本的灵能粒子,消散在新生亚空间的乱流之中,连回归亚空间的机会都已失去。

战斗,在一种极其突兀的方式下,戛然而止。

一名断臂的恸哭者半跪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看着眼前瞬间空荡了许多的战场,以及那道渐渐趋于平息的维度裂缝,有些茫然地通过头盔通讯器问道:“所以……我们这是赢了?”

他身旁的另一名恸哭者,拄着破损的链锯剑,疲惫地转过头,望向裂缝之外,那象征着现实宇宙的、此刻正缓缓恢复平静的星空背景,他的目光落在了非洲大陆上空。

“……还没。”老兵的声音沙哑而沉重,“锚点的光消失了,但是还有一个”

在现实宇宙的非洲,科特迪瓦上空的惨白色灵能云团随着锚点的崩溃而迅速消散,扭曲的光柱也彻底湮灭。

然而,在尼日利亚的方向,那片浓郁得化不开的、象征着死亡守卫瘟疫祭坛的瘴绿色云团,依旧顽固地盘踞在天际,如同一个未曾愈合的腐烂伤疤。

死亡守卫的祭坛,直接连接着慈父纳垢的花园,其存在根基与现实宇宙的混沌锚点并非完全一体。

锚点的毁灭,中断了来自战锤宇宙主力的支援,却并未能直接关闭这扇由沃图姆呕心沥血打造的、通往瘟疫领域的“后门”。

=====尼日利亚 死亡守卫占领区

科特迪瓦锚点的崩溃及其引发的连锁效应,如同一道划破暗夜的曙光,瞬间照亮了人类联军的前路。

胜利,此刻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触手可及。

通讯频道中回荡着不再是绝望的呼号,而是充满激情的调度与怒吼——“锚点已毁!全军转向尼日利亚!重复,全军转向尼日利亚!碾碎那些腐烂的杂碎!”

刚刚经历苦战、伤痕累累的部队来不及休整,便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流,从非洲各个战场——从科特迪瓦的废墟,从阿尔及利亚南部的沙丘,从埃及的防线缺口——滚滚涌向尼日利亚边境,形成了一场旨在彻底铲除混沌最后根基的钢铁风暴。

在这股洪流的最锋锐处,是那支由原体江泽勇和“药师”引领的净化小队。他们距离主祭坛,越来越近。

江泽勇手中的动力长槊,此刻不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化作了死亡的延伸。

槊尖震颤,每一次刺击、每一次挥砍,都裹挟着令人牙酸的分解力场嗡鸣。

任何敢于阻挡在他面前的纳垢造物——无论是蹒跚而行、浑身脓疱的瘟疫行尸,还是体型庞大、由腐烂血肉和锈蚀金属拼接而成的恶魔引擎,甚至是那些叽喳作响、散发着恶臭的纳垢灵——只要触碰到那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槊锋,其存在本身便会被瞬间否定、分解,化作一滩冒着青烟的、迅速挥发的有机残渣和金属碎屑。

法尔·休伦和乌里斯·泰米特以及德拉文的小队紧随在江泽勇和药师左右。他们彼此相隔一段距离作战,每位战士周围都有一大群染病的瘟疫。这些扭曲的生物嘶叫着、蠕动着扑来,然后在前所未有的火力密度与质量下被成片粉碎。

兵人辅助军团的超重型坦克集群,从尼日利亚边境被强行撕开的突破口隆隆驶入。

这些庞然大物的履带碾过地面,将密密麻麻的瘟疫行尸卷入其中,履带齿隙间瞬间塞满了凝结的血块、破碎的骨肉以及亚空间生物瓦解后残留的、令人作呕的粘稠物质。重炮在极近距离内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炮弹落点处,腐化的**和扭曲的建筑一同被蒸发、夷平。

这里是最后的漩涡,而主祭坛,就在这旋涡的风暴眼中。

巨大的蝇群在头顶呼呼作响。它们的骑手向围攻过来的联军投掷腐烂的头颅。头颅爆炸,释放出饥饿的孢子云,钢铁上长出了疾病。

从祭坛的传送门中,跳跃出各种花园中的怪兽,舔舐着装甲,它们强酸性的唾液熔穿了装甲,纳垢灵们如潮水般涌出。

人类战士们与恶魔搏斗着,相对于恶魔,人类的**虽然孱弱,但是人类的信仰在猛烈燃烧。

恶魔大军抵抗着人类联军的攻击。战线一度再次陷入了停滞,唯一例外的,只有原体和药师以及净化小队的挺进之处。

当庞大的装甲团被大群瘟疫巨兽和恶魔引擎阻拦,无法寸进时,唯有这支精悍的小队,如同劈开浊浪的锋刃,坚定不移地向着最终的目标——那座搏动着的、**的主祭坛——持续推进。

=====

终于,在江泽勇一记干净利落的突刺,将一名哀嚎着、身躯不断膨胀试图自爆的瘟疫使者连同其体内的恶魔本质一同彻底湮灭后,前方浓郁的雾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驱散了一片。

净化小队的成员们,看到了它。

腐溃者沃图姆的主祭坛。

它比他们一路走来摧毁的任何次级祭坛都要庞大、都要……“生动”。它并非由单纯的物质构建,而更像是一个活着的、巨大的、正在跳动的心脏与腐烂子宫的结合体。

由无数扭曲的金属、皑皑白骨、仍在抽搐的肉质触须以及闪烁着油光的菌毯共同构成其基座,上方是一个不断开合、流淌着粘稠脓液的巨大腔体。

它以一种令人不安的、缓慢而有力的韵律搏动着,每一次收缩扩张,都伴随着令人作呕的湿滑声响,并随之“吐出”数个形态狰狞的纳垢恶魔或扭曲的融合怪。

就在小队出现的瞬间,那搏动的腔体猛地一阵剧烈收缩,伴随着大量恶臭的脓液喷溅,又是七个格外庞大、散发着令人窒息威压的身影,摇摇摆摆地从祭坛基座上“站立”起来,甩掉身上粘连的、仿佛胎盘般的粘稠物质。

这七个怪物,它们的外貌各有特色,体现了慈父“恩典”的多样性:

有的肥胖如山,步履蹒跚,每走一步都地动山摇;有的消瘦如柴,却动作迅捷,关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

有的面带忧郁,低声啜泣,泪腺中流出腐蚀性的液体;

有的则洋溢着病态的快乐,发出咯咯的痴笑,手舞足蹈。

但它们无一例外,都处于彻底的、极致的腐烂状态,浓烈的恶臭几乎形成了实质的冲击波。它们手中所持的巨大武器皆由生锈的废铁和发绿的古铜粗糙打造,上面沾满了永远无法擦净的血污与脓苔。

“哦,这是多么的让人意外。”其中一个体型最为肥胖、手持一柄巨大瘟疫镰刀的怪物开口说道,它摇晃着臃肿的身躯走上前,充当了发言人的角色,它那布满脓疱的脸上,一双浑浊的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江泽勇,“这不是诅咒之人的又一个儿子?”

江泽勇甚至没有看它,只是微微侧头,用眼神向身旁的药师递去一个询问。

药师面容平静,周身那柔和的秩序辉光在与主祭坛如此接近的情况下,变得愈发璀璨,他微微颔首,声音清晰而稳定:“无妨,主祭坛,交给我吧。”

江泽勇闻言,不再多言。他手中的动力长槊“寂灭”随意地挽了一个枪花,槊尖划破空气,发出撕裂布帛般的尖啸,仿佛在向对手发出死亡的请柬。

那肥胖的瘟疫领主发出一声混合着痰音和怒意的低吼,巨大的瘟疫镰刀带着撕裂空间的恶风,猛地向江泽勇拦腰斩来!

腐朽之铁撞上了信仰之槊,一声远超之前任何一次武器碰撞的巨响爆开!产生的冲击波如同实质的重锤,猛地向四周扩散,将靠近的数十只纳垢灵瞬间震成齑粉,连浓稠的毒雾都被短暂地排开了一个空洞!

“掩护!建立防御圈!”法尔·休伦的合成音咆哮着,庞大的无畏机甲猛地向前一步,用厚重的正面装甲和依然在闪烁的能量护盾,为身后的德拉文等人挡住了因领主受挫而愈发狂躁、如同海啸般涌来的低阶恶魔和瘟疫行尸浪潮。突击炮疯狂旋转,将成片的敌人打成肉泥。

乌里斯·泰米特则猛地蹬地,墨绿色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径直冲向了他的昔日“兄弟”——那个一直站在主祭坛高处、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臃肿身影——腐溃者沃图姆。

“来吧,兄弟,我们有一笔账要算。”

“正合我意。”沃图姆抽出武器,“让我再杀你一次,如何?兄弟。就像万年前,在伊斯特凡三号上一样。”

=====

就在江泽勇与七名瘟疫领主战作一团,乌里斯与沃图姆进行着血腥清算的同时,药师动了。

他并未加入任何一处的混战。或者说,是战场上的混沌恶魔们,本能地避开了他。他如同行走在污浊泥沼中的一颗明珠,所过之处,那愈发强烈的秩序辉光形成了一圈无形的净化领域。

他身上的力量波动如同潮汐般上涨,仅仅是散发出来的能量余波,就让那些低阶的纳垢恶魔痛苦地跪倒在地,它们腐烂的身躯剧烈抽搐,大口大口地吐出散发着恶臭的内脏碎片,血肉如同融化的蜡烛般从骨架上剥落。

几名死亡守卫战士试图履行职责,挥舞着巨大的瘟疫巨镰,组成人墙挡在药师通往主祭坛的最后路径上。

然而,药师只是以一种他们看得懂但跟不上的玄奥步伐,轻易地穿过了他们的拦截。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慰,手掌依次轻轻地抚过这些死亡守卫那布满脓疱和锈迹的动力甲胸甲。

没有爆炸,没有光爆。

代表着纳垢意志的混沌光芒,如同熄灭的烛火般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短暂的、如同解脱般的清明。

紧接着,这些刚刚“解脱”的死亡守卫的尸体上,如同之前的那两个死亡守卫一样,缓缓浮现出极其稀薄、几乎透明的灵体轮廓。这些灵体,带着最后一丝执念和刚刚获得的、短暂的自由,转身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些正在与江泽勇纠缠的瘟疫领主。

它们撞入领主群中,爆发出最后一丝微弱却纯净的光芒。被这光芒触及的瘟疫领主,发出痛苦而愤怒的嚎叫,它们体表的腐化组织仿佛被灼烧,动作也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

腐溃者沃图姆在与乌里斯激战的间隙,用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眼皮不受控制地再次狂跳起来。

这种直接“净化”的手段,完全超出了他对亚空间力量的理解范畴,充满了令他极端厌恶的秩序意味。

而药师,没有回头去看自己造成的战果。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座搏动着的、**的主祭坛上。

终于,他跨越了最后的距离,来到了祭坛的基座之下。他抬起手,那只萦绕着纯净秩序辉光的手,稳稳地、坚定地按在了那布满粘滑菌毯和蠕动血管的、无比污秽的祭坛表面。

=====

在手掌接触祭坛的瞬间,药师的意识仿佛被一股巨大的洪流席卷,穿透了现实与虚幻的壁垒,降临到了一个光怪陆离、充满了病态“生机”的维度。

一座空气中都透着甜腻与**混合气息的、无边无际的花园。

青苔像胡须一样,厚重地搭在蜿蜒的小路上,踩上去软腻而湿滑。它们攀附着的树木弯折、扭曲得如同垂死挣扎的老者,树皮开裂,流出琥珀色的、散发着蜜糖与腐烂味道的汁液。

肥胖的苍蝇体型大如拳头,它们发出的低沉嗡鸣声仿佛带着某种催眠的魔力,在那些巨大而艳丽、却无时无刻不在腐烂、凋零的花朵间穿梭,发出嘈杂的合唱。

它们每一次重重地降落在花瓣上,都伴随着那片区域的迅速枯萎与凋亡,不携取任何花粉,只为传播衰败。

药师继续前行,意识不受物理形态的束缚。

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浑浊的池塘。

水面上漂浮着厚厚的水藻和散发着恶臭、不时喷出有毒气泡的杂草。腐烂的头颅像成熟的果实一样,沉甸甸地悬挂在果园里那些枝干柔软、苍白得如同溺亡者皮肤的果树上。

几块没有受到任何人照料的菜地里,长出了一只又一只病变的、毫无血色的手,无力地拍打着那些落在它们身上、吞食着腐肉的苍蝇。

充满污秽与各种微生物的小溪,在长满黑色芦苇的湿润草地中蜿蜒穿行,溪旁传出各种未知生物的、令人不安的细碎低语。

飞来飞去的黑鸟,羽毛上不断滴下某种闪烁着诡异绿光的粘稠液体,它们的鸣叫声嘶哑而刺耳,如同诅咒,充斥着整个被瘴气笼罩的山崖。

药师能清晰地感觉到这里的法则充满了混乱。时间的流速极不稳定,一会迟钝缓慢得仿佛凝固,一会又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周围的景物在加速腐烂与重生中循环。

不过,这一切混乱对于他这位秩序与净化概念的化身而言,并未产生太大影响。他周身那纯净的辉光,如同一个绝对秩序的领域,将所有的混乱与侵蚀排斥在外。

空气中弥漫的、试图侵入他意识体的腐化力量,在接触到辉光的瞬间便如冰雪消融。那些肉眼难辨的噬菌体和致命孢子试图在他的“皮肤”上扎根,但它们的根须只能在光圈之外徒劳地挥舞,无法寸进。

他听到了笑声,那是病态满足的痴笑;也听到了哭声,那是永恒痛苦却无法解脱的哀嚎。

他迈步向前,也许走了很久,经历了无数扭曲诡异的景象;也许仅仅是一瞬,他的意识便已抵达了目的地。他走上了一座由无数腐烂物、废弃金属和凝固脓液堆积而成的、缓缓搏动着的山丘。

在他前方,是另一座“山”。一座活着的、无比巨大的山。

那是一个难以用语言形容其庞大的臃肿存在,它的身躯仿佛由无数个世纪的瘟疫、疾病和绝望压缩而成。

它的周围是永不平息、翻滚沸腾的亚空间乱流,色彩混沌而污浊。

它那布满褶皱和裂痕的、仿佛溃烂皮肤的体表上,随处可见深不见底的裂口,黄色的脓液如同溪流般从中缓缓渗出。最令人瞩目的是它那巨大的胸腔上,开了一个巨大的、如同山洞般的窟窿,其中,无数小型的、形态各异的纳垢灵和其他的花园“小可爱”们,正在它那粗大、如同巨型肋骨般的结构间的小洞和已经变质、如同腐烂奶酪般的肌肉组织上玩耍、嬉戏,发出欢快的叫声。

而这位被称为“慈父”纳垢的存在,则诡异地坐在一个同样巨大无比、沸腾着难以名状粘稠液体的巨锅前,用一柄巨大的、沾满各种残留物的勺子,慢条斯理地、带着某种慈爱(?)的神情,搅拌着锅中的“浓汤”。

随着它的搅拌,锅中不时冒出一个个巨大的、色彩斑斓的泡泡,泡泡破裂时,释放出新的瘟疫孢子或是微缩的恶魔胚胎。

当药师踏上这座山丘的顶峰时,纳垢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缓缓地抬起了它那颗巨大、布满肉瘤和豁口的头颅。它的脸上带着一种永恒的、看似慈祥却又令人极度不适的微笑。

“哦,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

它的声音如同千万个粘液气泡同时破裂,低沉、湿滑而宏大,直接回荡在药师的意识深处。

随着它开口说话,更加浓郁的、带着七彩光晕的污秽孢子云从它口中喷出,瞬间掩盖了原本就昏暗的天空。

一些“汤汁”从它手中的勺子里撒漏出来,滴落在下方的“地面”上,立刻化作汹涌的、散发着恶臭的河流,瞬间淹没了山脚下那些本就臃肿怪诞的风景。

“收回你的力量。离开我的世界。”药师开口,他的声音在这片混乱的领域中显得异常清晰和平静,不带任何波澜,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纳垢那巨大的、如同腐烂葡萄般的眼睛眨了眨,似乎觉得很有趣。

“呵呵……”它发出低沉的笑声,震得整个花园都在颤抖,“信念聚合体……很有趣的存在形式。但是,你不是我的对手。你的‘秩序’,在我的‘生命’面前,太过稚嫩。”

它说得没错。

药师虽然是地球人类集体信念中对于“生”、“序”、“愈”的渴望所凝聚的化身,其本质崇高,但相对于纳垢这位执掌瘟疫、衰败与重生(在腐朽中)的混沌邪神,在能量的层级和存在的位格上,确实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他无法像伤害其恶魔仆从那样,直接对纳垢本尊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但这并不意味着药师没有办法,他本来的意图也不是直面纳垢,而是消除祭坛的链接。

药师不再言语。

他腾空而起,并非物理意义上的飞行,而是意识的升华。

他周身那原本柔和的光芒,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刺眼,如同超新星爆发前的那一刻!

光芒以超越想象的速度膨胀、扩散,不再是局限于身周的领域,而是试图将目之所及的一切,将这片纳垢花园的角落,都笼罩进一个绝对闪光的、纯粹的秩序圆周之内!

被光芒笼罩的区域,那些不断腐烂又再生的植物瞬间僵住,然后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干枯、风化,化为灰烬;嬉戏的纳垢灵尖啸着蒸发;流淌的脓液河流迅速干涸;连空气中弥漫的甜腻腐臭都被一种近乎真空的“洁净”所取代。

这一幕,让端坐于巨锅前的纳垢,那一直裂开的、带着永恒微笑的嘴角,终于缓缓地、一点一点地紧闭了起来。

它那巨大的、浑浊的眼眸中,第一次闪过一丝熟悉的不悦。

什么?!又是这招?

慈父烦躁的意念在空间中回荡。

这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刚刚前不久,那个被诅咒者就以替身形式烧掉了它的一个花园。

眼前的景象,虽然规模与性质不同,但那决绝的意志,何其相似!

药师的速度是迅猛的,他一路走来一直在积蓄压缩自己的力量,为的就是不给对面这个存在有任何可以反制的时间。

他将自身的存在,将构成他意识体的、源自数十亿人类对健康、秩序与生存的信念之光,毫无保留地点燃、释放!这光芒如同最纯净的火焰,灼烧着与纳垢花园连接的概念通道,烧灼着那根通过主祭坛、深深扎入现实宇宙地球的“腐烂之根”。

这不是能量层面的对耗,那是他必输的战争。

这是概念层面的修正,是以一个世界的“生之祈愿”,去覆盖另一个存在的“腐之定义”!代价,就是他自身。

光芒越来越盛,最终化作一道横贯纳垢花园这一角落的、纯粹由秩序与净化法则构成的白色光柱,狠狠地“钉”入了那片与主祭坛连接的空间结构!

“咔嚓——”

仿佛有无形的、巨大的锁链被强行烧断的声音,在维度层面响起。

=====现实宇宙 尼日利亚 主祭坛战场=====

自从将手按上主祭坛后就一动不动、仿佛化作了雕像的药师,他那一直挺立的身躯,突然毫无征兆地、软软地瘫倒在地。

周身那璀璨的秩序辉光如同潮水般退去,迅速黯淡下来,最终只剩下李卫国的身体。

紧接着,正在与江泽勇激烈缠斗的剩余几名瘟疫领主,几乎是同时发出了凄厉到极点的、充满了难以置信与痛苦的哀嚎!它们那庞大的、充满瘟疫之力的身躯,如同被风吹散的沙堡,迅速化作灰绿色的尘埃,并非是飘散,而是仿佛被某种力量吸引,倒流回那座仍在搏动、但频率已开始紊乱的主祭坛!

正在与腐溃者沃图姆以命相搏的乌里斯·泰米特,以及他的对手,都看到了这突兀而决定性的一幕。

乌里斯·泰米特猛地一剑逼退沃图姆,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充满了如释重负的坚定:“你们失败了,沃图姆。混沌无法玷污这个世界。”

沃图姆看着那正在迅速失去活性、表面菌毯大片枯死、脓液不再流淌的主祭坛,又看了一眼远处倒地不起的药师,他那张隐藏在破损呼吸面具下的脸剧烈地抽搐着。

他能感觉到,那根连接着慈父花园与现实世界的、无比坚实的通道,被一股决绝的力量,从根源上……烧断了。

“也许吧……”沃图姆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那种沉闷的、带着恶意的从容,变得有些沙哑和急促,“但这并不是结束,腐化早已播撒,绝望的种子深埋。万物皆腐,众生不灭!”

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主祭坛的崩溃意味着他在现实宇宙的根基已失,来自花园的力量供给正在急剧衰减。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乌里斯,又瞥了一眼远处正持槊而立、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他的原体江泽勇,猛地向后一跃,臃肿的身躯试图退入身后开始变得不稳定的毒雾之中。

然而,江泽勇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长槊如同穿越空间般递出,分解力场的幽蓝光芒在浓雾中划出一道死亡的轨迹。

“噗嗤!”

利器入肉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沃图姆一声压抑的痛吼。

他虽然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避开了要害,但一条手臂连同部分肩甲,已在槊锋下化为乌有。

他不敢停留,借着这股冲击力,更加狼狈地遁入浓雾深处,消失不见。江泽勇并未追击,他的首要任务是确保主祭坛被彻底净化,以及……查看药师的状况。

主祭坛在药师自我献祭式的净化之下,那令人不安的搏动终于彻底停止。

构成其主体的腐化物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活性,变得灰白、酥脆,最终在一声低沉的、仿佛叹息般的崩塌声中,化作了一堆巨大的、毫无生机的废墟。

笼罩在尼日利亚上空的、浓郁得化不开的瘴绿色灵能云团,如同失去了源头活水,开始剧烈地翻滚、收缩,然后在一片无声的灵能尖啸中,彻底消散。

阳光——真实、温暖、未经扭曲的阳光——时隔多日,终于再次洒在了这片饱受蹂躏的土地上,尽管照射着的依旧是满目疮痍和累累尸骨。

地球保卫战,这场由混沌跨位面入侵引发的、席卷全球的浩劫,在付出了难以想象的惨痛代价后,终于迎来了……最终的胜利。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先是笼罩了主祭坛周围的区域,随即如同涟漪般扩散到整个尼日利亚战场,最终蔓延至所有关注着这里的人类阵营。

胜利了?

胜利了!

但是,没有人欢呼。

幸存的战士们,无论是阿斯塔特巨人还是凡人士兵,都只是拄着武器,茫然地喘息着,望着那片崩塌的祭坛废墟,望着天空中久违的阳光,望着身边倒下的、数不清的战友……

一种巨大的、混杂着悲痛、疲惫、以及劫后余生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在空气中无声地流淌。

战争,似乎结束了。

但未来的路,依旧漫长。

=====战锤宇宙

两次被烧掉花园的慈父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愤怒,他将一个伪装成纳垢灵的大不净者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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