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奴 第72章 潘仁想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问香娘到吴管事处，吴管事正坐在房正中和下人吩咐事情。问香娘探头探脑被她瞧见，便快速处理完手头琐事。

待屋中无人，问香娘闪身进了房，关上房门，戚戚喳喳半天，才出了门，怀中揣着着一串铜钱，嘴巴快咧到耳根子。心道，女儿真是接了个好差事。

吴管事快步走进斑竹院，院内绿竹修长，清风含着竹香，几株腊梅如黄玉雕成的花蕊在寒风中颤颤微微。

正房内，碳盆火烧得正红，屋内暖烘烘的，南官秋正斜歪在贵妃榻上，手上握着一卷李昱诗集打瞌睡，一年轻男子正在她身后揉捏着她的肩脖，正是潘仁。那男子粉脸红唇，长眉入鬓，黑发如墨，只在脑后松散地挽了个发髻，余下的头发垂于脸旁肩头，两束长发在脸旁随着他手上动作荡来荡去，甚至偶尔荡到南宫秋雪白的脸庞上，场景甚是狎昵。

南官秋听见脚步声，挥手让潘仁停手。

吴管事低头不敢看主子，低声将睐娘近状一一说来。待听到睐娘打听潘仁，便笑道：“潘郎，我这侄女可小心谨慎呢，恐不如我这般好胡弄上手。”

脸上露出一丝自嘲之色，当初她初丧夫君，闺中寂寥，这厮死缠烂打撩拨她，她一时把持不住，便从了他。这些年，她偷偷接济他，他也成了她闺中娇客。言家对她睁只眼闭只眼，只因为她南宫世家在朝中有许多故交好友，她弟弟还在盛年随时会被朝廷启用，故而让她交出宗妇之位住在别院，只要事情隐蔽，言家好像倒是可以忍下这口气。

潘仁之前打过包票在府内隐蔽来去，夫人宠爱他日盛，此刻他也不怯，道：“这府中上下都是小姐之人，谁敢饶舌说小爷坏话，拔了舌头去，看谁还敢！”

南宫秋从榻上直起身，大丫环递上一杯茶，她抿了抿，宠溺地笑道：“是，是，谁敢说潘郎坏话，就拔了舌头，吴管事你就这样吩咐下去。”

吴管事忙应是。

南宫秋扶着大丫环的手站起身，走至雕花木窗前，透过一层极薄的绢纱往外看，菏塘里衰败枯黄的荷叶东倒西歪，风吹竹林发出细细的簌簌声音如下雪般，独有腊梅迎着寒风绽放，暗香浮动。她想起了王冕《墨梅图》，南宫家香木城锦韬玉轴中第35卷便是此图。

她眼中透出热意，若睐娘出嫁，南官家的名画孤本都不知落入谁家后越院，越想越不甘心。若是没有鞑子入关，火烧南宫府，睐娘来找她，她虽还是为得不到名画而愤懑，抑郁，但也毫无办法。如今，南宫世家只剩下断壁残垣，只要睐娘爱上潘郎，他们婚后，她得了那些绝世名画，送些金银让睐娘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便也算对得起南宫家了。

潘仁见南宫秋不语，以为她不信他，便上前揽住她的腰肢道：“大小姐不必忧心，小姑娘家家，只要得了她的身，她的人还不是我的？她嫁给我，嫁妆里的画便全是大小姐的。”

南宫秋倚在他怀中，淡淡地道：“睐娘脾性我清楚，是个烈性的，看着温柔一个人，性子宁折不弯着呢，若是用强，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让人看了笑话。你只管作诗作画逗引她，打扮得精致些，谁没有慕少艾的时光，你只管玉树临风，让她自个掉入陷阱，爱得死去活来，事情便成了！”

潘仁眼里一抹急色掠过，想起那日所见美若仙子的小娘鱼，喉头不禁耸动了一下。

南宫秋抬头瞧见，心里有点不适，便道：“今日是你猴急了，被她瞧见。既然她如此谨慎，你先不要招惹她，来我这儿也避着些人，待明年春日，满园春色，我让人叫地到园子里多逛逛，你与她偶遇，不着痕迹地勾她这养在深闺的小娘鱼上套。到时候少女春心还不是由你拿捏。”

潘仁笑一声，露出几颗不甚齐整的门牙。搂着南宫秋坐回软榻上，为她剥了个龙眼，送到她殷红的嘴边：“我有大小姐一人足矣，还未开化的小姑娘有甚趣味！”他一边说一边将刚刚触碰到南秋端角的手指轻轻吮吸。他柔软的唇引起从手指尖到心头一阵酥麻，南宫秋如何不知他在作态，口中鲜甜的龙眼汁让她心情愉悦，便又许诺道：“你若能娶我南宫女，我自会赠你一场富贵，保你下辈子吃喝不愁。”

听闻此话，潘仁喜不自胜，他自小家贫，家中只有几亩薄田，平日靠着母亲卖豆腐挣点小钱供他读书，这次婚姻不但能抱得美人归还有一场富贵，如何不让他心花怒放。他站起身，给南宫秋作揖，连声道谢，说完又上前更加温柔小意伺候。

“我这侄女琴棋书画皆善，你要使出你十分的本事来，特别是画，她还有一小名叫画奴，画你可再去学精一些，请画师的钱我出。待你学得好了，能入她的法眼，我便让她随你学画，日久生情，这事也成。”南宫秋道，虽知潘仁会画，但画技一般，只因他家贫没钱学画，他那点画技都是从她这儿学的。睐娘虽小，但从小浸淫在南宫家香木城名画堆里，眼界手法自然不是一的人可比。

潘仁听说她要出钱给他学画，心头又是一喜，心道，这十几岁小姑娘懂什么画，他只要露上一手，她还不马上想拜他为师。那银钱他又可去青楼里快活几次。青楼里有个花娘也会作画，到时候让她代笔，他画都不用画了。

潘仁只道南宫秋太过小心，他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他家中妹妹大字也不识得一个，南宫小娘能学什么画。他幼年家中还未败落时，他也如世家子弟一般，除了科考外，琴棋书画也微有涉猎，否则也无法长久讨得南宫秋的欢心。

他点头应承，心里却是对那小女娘娇好的面容想入非非，这整个冬日什么也不做他如何甘心，勾引小娘的手段，他有的是。他脑海中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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