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凰面纱之外的眸子,依旧清冷无波。
“壬竹并非只有治疗内伤一种效果,它可以中和许多药材的互驳,更有提升药材本身药性之用,院判大人不舍得给我百年药材,我自当想其他法子。”
这话,倒是让院判信服了几分。
“看来你倒是真有些本事。”
“京城十八区中桦林区中和街第六弄堂,有个姓蔡的老头,据我所知,他有一块品相极好的壬竹,能不能买到,就看你自己了。”
院判说完没再理她,着急忙慌地催促赶紧熬药,
“等会药熬好了,谁跟我去小河村?”
祁凰攥着药材包,正准备离开。
闻言眉心皱了皱。
小河村的人虽然得的并不是瘟疫,
而是被瘟气侵袭,但身体的的确确亏空很多,
如果这个时候拿他们试药,有些年长的根本受不住。
一旦出事,说不定还会重新衍生出瘟气,
传播四周相邻。
到时东洲的瘟疫没爆发,京城便会尸横遍野了。
思索片刻,
她转身道,
“你们那个方子不行。”
众太医齐刷刷看过来,
神色各异。
祁凰也没跟他们废话,
回身拿了纸笔刷刷写了个方子出来。
“瘟疫瞬息万变,这个方子也不一定能治东洲的人,但一定比你那个方子好。”
至少药性治疗之余,有温补调养之效。
她写完没多解释,转身走了。
院判立刻将她给的方子拿了过去。
细细斟酌之后,大为惊叹。
“妙啊,这药材配合的绝妙啊。”
“怎么会想到这样用?天才,这绝对是个学医的天才啊。”
“有她在,东洲水患,不足为惧了。”
离开太医署,
祁凰的心里压得异常难受。
大隋皇室血染大地的画面不停在她脑海中盘旋,
她甚至还能听到,
大隋无辜百姓在刀剑下无助的呼喊。
她不该理会大周百姓的死活。
他们是仇敌。
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她死死攥着双手,
指甲掐进了肉里都不曾察觉,
脑袋一片空白,无意识的闷头往前走,
整个身体,如坠冰窟般的冷。
“你给我站住!”
有人拽住她的胳膊狠狠的拉了她一把,
将她从回忆的沼泽中拽了出来。
她猛地回神,双眼也恢复清明。
看清了拦路的是谁,
一个嚣张跋扈的宫女,
“我们贵妃娘娘唤你,你是听不见吗?”
祁凰抬眸,
撞上婉贵妃不悦的双眼,
“你有事?”
婉贵妃被噎了一下,抬手让周围的下人退到一边,
这才压低声音道,
“凤九,刚把你送进宫,你就忘了谁是你的贵人了?见到本宫,连礼都不行,真以为,成了丹师,便成了主子了?”
“本宫警告你,你是本宫父亲送来的,跟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认清楚自己的站队,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要想清楚,明白吗?”
祁凰心情本就极差,
闻言冷笑,
“那你告诉我,我该做什么?”
婉贵妃气的咬牙。
“果真是妓院子里出来的贱种,连这点眼界都没有吗?本宫和父亲送你进来成为皇上的丹师,是让你帮着本宫稳固地位的。你好好炼丹,最好能让皇上听你的话,到那时,本宫做了皇后,本宫的儿子做了太子,本宫说不定可以封你做国师。”
祁凰嗤笑,
“如何让皇上听话?炼丹的时候加一些上瘾的佐料你觉得如何?”
婉贵妃立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面上却甚是欢喜。
“你倒是不笨,一点就透,做的时候小心些,莫要露出马脚,否则,本宫可保不了你。”
祁凰无语至极。
“所以,你既想让我害皇上给你和你儿子铺路,还不想保我,一旦东窗事发就推我出来背锅?”
她声音清朗。
吓得婉贵妃花容失色。
“你疯了,什么话都敢说。”
祁凰冷笑,
“事情你都敢谋划,话还不让我说了?”
“我入宫是燕统领亲自带进来的,跟你们李家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帮你?以后看见我滚远点,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就直接将你今天交代的话一字不落的全说给皇上。到那时我看看,是你们死还是我死。”
她说完拂袖而去。
婉贵妃气的目瞪口呆。
脸都绿了。
这哪里是送来一个助力,这明明是个祸害。
必须想办法控制住!
祁凰一路来到御书房外。
太监立刻入内禀报,很快便请她进去。
“丹师凤九觐见!”
随着太监尖细的声音高高扬起,
祁凰迈步而入,
一抬眸就看到了一身玄色长衫,矗立殿中的墨云寒。
心口猛地一滞,脚步却并未延迟。
入内几步后站定微微躬身道,“皇上,我要出宫采买一味药材,特来请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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