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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隋 第280章 造鼎

作者:玄武季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0-21 09:52:23

大兴宫内的那场惊世风波,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关中,乃至天下。

尽管过程充满了戏剧性、胁迫与不可告人的交易,但一个基于强大外部势力(突厥)背书、内部复杂平衡(鬼谷道、部分反王)和既成事实(玉玺、先入主长安)的临时方案,最终还是被强行推动并确立下来。

核心决议便是:尊越王杨侗为帝,延续隋祚,改元“延兴”(取延续国运之意);天下实行古之封建,各反王依其现有势力范围及功劳,受封为国公或郡王,裂土自治,对大兴朝廷行羁縻之礼,岁纳贡赋,名义上尊奉中央。

这套“尊隋分封”的体系,看似复古,实则是各方势力在无法彻底吞并对方时,不得已而为之的妥协产物。

不过这样一来,联盟所倡议的“反隋”主题,彻底就成为了一个笑话。

鬼谷道“纵横捭阖”的神通,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们成功地将一个混乱的联盟,引导向了符合其“不王而王、分而治之”理念的轨道。

然而,对于志在天下的枭雄而言,这无疑是套在脖子上的枷锁。

李渊的脸色,在大兴殿尘埃落定后的许多天里,都未曾真正放晴。

他寄予厚望的太原起兵,一路披荆斩棘,最终却落得个与其他反王平起平坐,头上还压着个傀儡皇帝和摄政势力(鬼谷道与突厥影响下的李秀宁)的结果。

这与他内心深处效仿姨父杨坚一统天下的雄心,相差何止千里!

更让他如鲠在喉的是,维系这个格局的重要一环,竟是自家嫡女以那种“不堪”的方式与突厥捆绑在一起,这让他李唐皇室(自认)的颜面何存?

每当想起殿上李秀宁抱着那个“突厥杂种”侃侃而谈的场景,李渊便觉一股邪火直冲顶门,却又不得不强行压下。

瘸腿的盟约,成了他无法摆脱的梦魇。

李密的反应,则更为激烈和公开。

他几乎是摔碎了府邸中所有能摔的器物,对着殇、房彦藻等心腹怒斥“妖妇祸国”、“鬼蜮伎俩”。

他一心想着取代杨侗,甚至取隋而代之,如今却要与窦建德、王世充之流并列称王,这让他心高气傲的魏王如何能忍?

他是最坚决的反对者,也曾试图串联窦建德、王世充,甚至暗中接触卫玄,希望能推翻这个决议。

然而,突厥铁骑的强大阴影,李秀宁手中掌握的诡异力量(鬼谷道),以及大部分中小反王和将领乐于见到的“封土建国”的现实利益,使得他的反抗如同螳臂当车。

独木难支的挫败感,让他对李秀宁乃至整个鬼谷道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王世充同样不满,但他更善于隐藏。

他阴恻恻地观察着局势,对李密的串联虚与委蛇。他清楚,在突厥和鬼谷道明显支持当前格局的情况下,硬抗是愚蠢的。

他更倾向于先拿到“郑王”的封号,巩固洛阳周边的地盘,再伺机而动。他对李秀宁和鬼谷道同样恨之入骨,但这份恨意埋藏得更深,更毒。

与二李一王的激烈反对相比,窦建德和罗艺的态度则显得中性甚至略带满意。

窦建德出身草莽,对一统天下的野心本就相对淡薄,能名正言顺地成为“夏王”,统治河北山东大片土地,对他而言已是梦寐以求的成就。

割据一方,当个春秋霸王,不香吗?

罗艺亦是如此,幽燕之地本就是他的根基,如今得封“燕王”,世镇北疆,还能借助与突厥的良好关系(他自认为),何乐而不为?

这些人,他们是这套分封体系的实际受益者,自然乐见其成。

而刘武周和薛举,则是明确的赞成者。

刘武周,本就是突厥扶持的代理人,“定杨可汗”的称号就说明了一切,突厥支持的他自然无条件支持。

薛举,更是杨子灿手中的提线木偶,儿子还在人家手里捏着,他敢有半分异议?他们就像反王中的混子和摸鱼者,起点不高,追求有限,能保住现有的地盘和地位就已满足,跟谁不是跟呢?

高层博弈的心思,他们懒得去猜,也猜不透。

于是,在吵吵嚷嚷、各怀鬼胎之中,“尊隋分封,裂土诸侯”竟然奇迹般地成为了反隋联盟进入大兴城之后,那个看似最不可能,却又唯一能被各方勉强接受的“最优解”。

就在这个结果刚刚出来的前夕,一支风尘仆仆的队伍,在一个天色晦暗、阴冷彻骨的傍晚,悄无声息地由南面延兴门进入了长安城。

队伍核心,是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

护卫之人皆身着灰褐色劲装,行动间悄无声息,眼神锐利而警惕。

为首者,是一位身形高瘦、面容枯槁的老者,他穿着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手持一柄拂尘,看上去仙风道骨,但偶尔开阖的眼眸中,却闪烁着与其外表不符的精明与沧桑。

他们径直来到了已被划定为未来“越王府”(实为皇帝潜邸)的原汉王府邸。

早已得到消息的李秀宁,与卫玄一同在此等候。

马车停稳,青袍老者率先下车,对着迎上来的李秀宁和卫玄微微稽首:

“贫道鬼谷第七长老,玄幽子,奉秀子之命,护送越王殿下……不,是陛下,安全抵达长安。”

他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直抵人心。这便是鬼谷道内部仅次于宗主和几位核心长老的“七长老”之一,掌握着鬼谷道部分隐秘力量和古老传承的实权人物。

车帘掀开,越王杨侗在两名灰衣人的搀扶下,走了下来。

他比之前清瘦了不少,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中带着一丝惊魂未定和深深的迷茫。

显然,这段时间的“被护送”经历,对他这个养尊处优的亲王来说,绝非愉快。

他身上甚至还穿着当初在府中被“请”走时的那件亲王常服,只是上面沾染了些许尘土和不易察觉的暗色污渍,似是血衣未干。

“卫公……秀宁……阿姊……”

杨侗看到卫玄和李秀宁,仿佛见到了亲人,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他毕竟还是个少年,经历如此巨变,心绪难平。

卫玄连忙上前,老泪纵横,扶着杨侗的手臂:

“陛下受苦了!老臣……老臣终于等到陛下回来了!”

他这话真情实感,对他而言,杨侗归来,大隋法统得以延续,便是最大的安慰。

李秀宁也上前一步,神色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陛下安然归来,乃天下万民之福。从今往后,陛下当承继大统,重振朝纲,秀宁与鬼谷道,必当竭尽全力,辅佐陛下,安定天下。”

她的话语,既是安慰,也是宣告——宣告杨侗未来的角色,以及她与鬼谷道在新朝中的地位。

玄幽子长老在一旁静静看着,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将杨侗这颗“凤雏”安全送达,意味着鬼谷道“孵凤”计划最关键的一步已经完成。

接下来,便是如何让这只“凤”按照他们的意愿飞翔了。

杨侗的归来,象征着大兴城隋室法统在形式上的重新凝聚,也为即将到来的登基大典铺平了最后一道障碍。

大兴城内,似乎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只待那场注定不会平静的典礼。

就在杨侗抵达长安的两日后,一支更加狼狈、充满了疲惫与肃杀之气的军队,终于出现在了长安城西的官道上。

人数不过五千余,衣甲破败,旌旗歪斜,许多士兵身上还带着未曾好好包扎的伤口。

为首的将领,正是李世民和尉迟恭。

李世民原本俊朗的脸上满是风霜与憔悴,深陷的眼窝显示他已久未安眠。

他身边的尉迟恭,更是须发虬结,铁甲上布满刀劈箭凿的痕迹,往日里的彪悍之气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憋屈和愤怒所取代。

他们这支所谓的“胜利之师”,实则是一支不折不扣的残兵败将。

所谓的“玄甲军残部”,早已在河东的连番苦战和突围中损失惨重,骨干十不存一。

而尉迟恭带来的,也并非他完整的部曲,只是他不服素鼎方雄率领的突厥狼骑占据太原老家,私自脱离刘武周主力,想去保卫家园抗争,结果在太原城外被苏定方指挥的“突厥狼骑”(实为粟末地力量)揍得鼻青脸肿,损失惨重。

若非恰好遇到同样狼狈北上寻求合作的李世民部出手相救,恐怕他已全军覆没。

两人合兵一处,仓皇南逃,一路担惊受怕,生怕被突厥人和隋军追歼。

他们能最终“顺利”抵达长安,并非因为他们战斗力有多强,也非运气多好,而是杨子灿的故意算计。

在长安大局已定之后,杨子灿便通过白鹭寺和灰影系统,下令背面的苏定方和沿途隋军对李世民、尉迟恭部“放水”,网开一面,让他们得以南下进入长安这个更大的“舞台”。

杨子灿需要他们回去,去加剧李唐内部的矛盾,去给看似平静的长安局势,再投入几颗不稳定的石子。

然而,当李世民和尉迟恭带着满身的征尘和一丝终于“回家”的庆幸,踏入长安城时,等待他们的,不是父兄的慰藉和欢呼,不是补充休整的机会,而是……

“什么?!立杨侗为帝?分封诸侯?我李唐仅为唐王?平儿她……她成了突厥侧可敦?还……还有了孩子?鬼谷道秀子?!”

在临时下榻的馆驿中,当李建成带着复杂难明的神色,将这几日发生的惊天巨变告知李世民时,这位素来沉稳坚毅的秦王殿下,第一次失态了。

他猛地站起身,碰翻了面前的案几,茶水溅湿了他的战袍,他却浑然不觉。

震惊、错愕、难以置信,最后统统化为一股冰寒刺骨的绝望和愤怒!

他李世民,在河东苦苦支撑,浴血奋战,甚至不惜与曾经的敌人尉迟恭联手,心中怀揣的是光复李家、问鼎天下的宏图壮志!

他想象过归来时的种种场景,或许是父兄的赞赏,或许是权力的分配,或许是新一轮的征战……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等待他的竟是这样一个晴天霹雳!

皇子,都当不上了!

皇帝,就更远了!

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牺牲,所有的野心,在长安城这短短数日定下的格局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微不足道!

他仿佛成了一个被隔绝在核心权力圈之外的局外人,一个……迟到的、无足轻重的配角。

“怎么会……这样……”

李世民踉跄一步,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他看向李建成,眼中充满了血丝,“父亲……父亲他就这么认了?还有大哥你……”

李建成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同病相怜的苦涩,但眼底深处,或许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这位过于出色的二弟落得如此境地的微妙情绪:

“二弟,形势比人强啊!突厥势大,鬼谷道诡谲,平儿她又……唉!”

“父亲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诏书已拟,不日即将公告天下,大局……已定。”

“大局已定?”

李世民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不!”

“这绝不是我李家当走之路!这绝不是天下应有的格局!”

他胸中翻涌着滔天的不甘和怒火,而这怒火,在得知李秀宁在其中扮演的关键角色后,不可避免地,与李渊、李建成一样,将矛头狠狠地对准了那个他们曾经疼爱、如今却感到无比陌生和危险的妹妹\/女儿——平儿\/李秀宁!

长安城,原隋朝光禄大夫府邸,如今已被匆忙改建为“唐王府”。

在王府深处一间守卫森严、灯火摇曳的密室中,李唐家族的核心成员——李渊、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父子四人,正在进行一场持续了数日的秘密会议。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空气中弥漫着失败者的沮丧、野心受挫的愤怒,以及一种近乎疯狂的怨恨。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李渊捶打着桌面,老泪纵横,再无平日里的沉稳:

“想我李渊,自太原起兵,一路披荆斩棘,本以为能光耀门楣,成就一番伟业!”

“如今却要对着一个黄口小儿称臣,还要靠着……靠着那个孽女与突厥的腌臜关系来维系这区区王位!我……我愧对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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