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宜郡主幽幽道:“如果早知道,会留你到现在么?龙州城消息只到最近才传来,让你早产不过是歪打正着。一个鳏夫总容易让我们下手一些,顺便送别人一个人情罢了。”
尹玖茉的血还没止住,她的脸色有些发白,一直保持沉默。
“宣宜,你看她血流个不止,叫人给她上个药吧。”皇后在一旁还是有些不忍道。
“也是。毕竟莫音莫大人对咱们还是很有用的。”宣宜摆摆手让人送药进来,“不过你这个皇后,今夜之后还能不能做得成就要另说了。”
简单处理过后,尹玖茉的晕眩感总算消散了些。
“我只是好奇,这宫中守卫森严,你怎么能控制坤宁宫的?”尹玖茉问道。
“你们是不是以为胜券在握了?”宣宜冷笑着避而不答,“以大金使臣之死,控制朝臣在宫中。其实是想知道哪些人吃过逍遥散吧?”
尹玖茉默不作声。
“不过一天一夜的功夫,就有许多人撑不住了,丑态百出。”宣宜嫌弃道,“还有人带了药丸,也被禁军查了出来。所以你们是想一网打尽。”
“看来你的消息很灵通,男宾那边的事你全都知晓。”尹玖茉诧异道,“那边已经全部被控制了,所有消息都传不出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猜?”宣宜郡主眨了眨眼。
见面前的人都是一脸茫然,宣宜郡主捂着嘴笑,从腰间拿出一块虎符道:“自然是有人送上门了。”
“你们螳螂捕蝉,却不知我们黄雀在后。这禁军统领也是人,他受不了这神仙散的瘾,自然会把人手送上门来。”宣宜郡主得意地笑道。
“所以,皇上的计划你们早就知道了?”尹玖茉心里一沉。
“那倒没有。”宣宜冷哼道,“误打误撞大家都想一块去了,终究是措手不及。”
尹玖茉闻言恍然大悟道:“所以你们原本就想利用这次除夕庆典谋反!”
宣宜郡主眉目间终于有了一丝舒展,她掰着手指数道:“多好的机会!朝臣和家眷都在宫中,人数超二千人。厨子、帮佣、宫女太监、小厮,舞女歌伎等更是要五千往上才能伺候得了这么多主子。”
“如果这次不打个措手不及,以后等皇帝他们缓过神来,咱们便再难起事了。”宣宜郡主有些遗憾,“还是仓促了些,若不然,何至于要来抓你做个棋子。”
“你见我要出宫,于是说动皇后,马上把我留在宫里是吗?”尹玖茉明白了,皇后昨夜和今日东拉西扯不过是想把她留下来。
“宣宜,你利用我!”皇后也已经醒过神来,有些愤恨道,“枉我对你信任有加,以为你真是要帮我说动黎家,谁想到你竟然是狼子野心!”
“狼子野心?”宣宜郡主哈哈大笑道,“你们许家扶又扶不起来,你还想扶持大皇子上那皇座?你们凭什么?凭你这个废物?还是许家那一群的废物?”
“你!”皇后气得浑身发抖。
正在这时,外面有侍卫急急入内对着宣宜郡主耳语一番,宣宜郡主的人一变,低声吩咐几句,看侍卫走后她才走到尹玖茉拉着她的胳膊往外扯道:“跟我走!”
尹玖茉的手在这一拉扯之下又开始流血,她不由吃痛轻嘶出声。
“我嫂嫂的手受伤了!你要抓便抓我!”黎容瑛急着上前,却被宫女给拦住。
“抓你?何用?”宣宜郡主冷笑道,“没用的东西,等我离开,把她们都杀了。”
尹玖茉闻言一震,马上哀求道:“皇后和瑛儿什么都不知道!看在皇后对你这么好的份上,你留她们一命啊!”
宣宜郡主不过是一偏头,然后回头对尹玖茉笑道:“你都自身难保,先顾你自己吧。杀了!”
尹玖茉赶紧挣扎,却被宣宜一掌劈在后颈之上,晕了过去。
等她悠悠转醒之时,却已经被绑得结实,在宫车里颠簸,身边是同样刚刚醒转的谢淑妃。
“淑妃姐姐!你也被抓了?”尹玖茉不敢置信道。
“大意了。”淑妃稍作挣扎便放弃了。
“这皇后管的好后宫,漏得像筛子似的,竟然让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宣宜郡主给拿捏了。”谢淑妃眼里难得见些懊恼。
“这两年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与白弥和大金的对外之战上,宫中难免就疏忽了。”尹玖茉低声道,“这若是没查出来那逍遥丸是岐王所造,只怕再假以时日,他们无声无息就能控制整个宫中了。”
“守卫京城的禁军数十万,三大营守卫皇城。每营将领都是皇上心腹,自然是没有想过,会有人如此胆大包天从皇城里内部进行瓦解了。”谢淑妃叹了口气。
尹玖茉想清楚了前因后果:“所以这岐王策动大金和白弥对我朝作战,让皇上分心乏术,他才好无声无息渗透。若不是康王过于心急,只怕……”
谢淑妃知道她的未尽之意,两人相视的眼神中写满了沉重。
这时突然有一个人影又钻进了马车,正是宣宜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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