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玖茉和谢淑妃对看一眼,神情都有些凝重。
女眷们有些坐在殿内枯等,有些在小花园里三三两两聊在一起小声议论。
一直到夜幕降临,才有侍卫通知女眷们出宫。
尹玖茉正要跟随公孙芸黎容瑛二人离开,走到半路时,却见一个宫女匆匆走来对几人行了礼,然后对尹玖茉道:“尹夫人,皇后娘娘请您去一趟。”
尹玖茉与公孙芸、黎容瑛二人对看一眼,然后问道:“不知皇后娘娘召见臣妾所为何事?”
宫女低头恭敬答道:“皇后娘娘只说是有要事与尹夫人相商。”
“这是皇后身边的宫女么?”尹玖茉凑近黎容瑛耳朵问道。
黎容瑛点点头也低声答道:“贴身宫女。”
“如此便带路吧。”尹玖茉道。
宫女正准备带尹玖茉往回走,黎容瑛低声跟公孙芸道:“芸儿你先回,我跟去瞧瞧。”
说罢她跟上道:“采月姑姑,我也好久没见母后了,我便同嫂嫂一起去吧。”
采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笑道:“如此甚好,皇后娘娘这几日还念叨着你呢。”
宫中如今戒备森严,四处都可见巡逻的禁卫军。
偶有宫女太监遇过,也都是低着头急匆匆地向前走。
到了坤宁宫,两人进去之时,许皇后正端坐在窗户边的小榻之上,望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什么。
尹玖茉和黎容瑛二人行了礼道:“皇后娘娘\/母后。”
许皇后回过神来点点头道:“坐吧。”
说罢旁边的嬷嬷宫女便端了椅子过来。
二人落座之后,尹玖茉问道:“皇后娘娘,不知找臣妾有何事?”
许皇后却只是接过旁边宫女递过来的参茶不紧不慢地喝了起来。
等她放下参茶之后,又笑道:“瞧我,竟忘了给你二人备茶。”
皇后转头呵斥道:“越来越没规矩了。还不赶紧上茶!”
旁边的宫女诚惶诚恐地给二人上了茶。
尹玖茉见皇后并没有要说正事的意思,便也没有再催促,只是接过茶静等着。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皇后又叹道:“这集英殿那边情况不明,本宫心里慌得很,也不知从何说起。天色已经晚了,先用膳吧。”
尹玖茉二人实在不明白皇后是有何要事,只得又在这用了晚膳。
用过膳后,天已经大黑了。尹玖茉见皇后依旧还没有要说的意思,便打算先告辞。
“如今本宫只一个弟弟任从三品侍郎,你们说,本宫要如何保住这皇后之位?”许皇后却幽幽地出了声。
这哪是她们敢回答的?尹玖茉和黎容瑛不动声色地互看了一眼,尹玖茉笑道:“皇后娘娘说笑了,您就是皇后,这后宫之主,说什么保不保的。”
“谢淑妃是皇上原妻,还有一皇子傍身。谢家如今正得圣心,又打了胜仗,本宫怎么跟她争?”许皇后苦笑道,“只怕是所有人都在看本宫笑话,看本宫何时被弃吧。”
“母后!”黎容瑛赶紧道,“母后为何这般想?您不是还有妾与大皇子么?而且父皇一向对您敬重有加,您实在是想多了。”
“想多了?”皇后冷笑道,“如果真是本宫想多了,为何要把臣妾的兄长都罢了官?不就是想让本宫毫无助力,才好废后么?”
尹玖茉觉得皇后已经钻了牛角尖,许家两位大人一个丢了洪州,一个丢了粮草,没被贬为庶民流放都已经是皇帝开恩了。
“朝中之事臣妾等也不好置喙。不过皇后娘娘也别思虑过甚,皇后娘娘处事公允,后宫也是和气致祥,皇上都看在眼里的。”尹玖茉道。
许皇后却冷笑一声:“所有后宫之事,都是谢淑妃协理共管。其实本宫哪还有什么权力可言?”
这后宫之事尹玖茉就不敢随意回话了。
许皇后虽是忿忿不平,倒也没有多为难二人,抬头看了看天道:“今日耽搁你二人许久,现在出宫也晚了些。瑛儿在宫中还有住处,便把你嫂嫂带过去一起休息吧,明早再过来。”
二人应下来,行礼出了坤宁宫之后,黎容瑛低声道:“嫂嫂,母后为何与咱们说这些?”
尹玖茉想了想道:“黎府与谢家是姻亲,咱们又与三皇子交好,兴许是想看看咱们府上的态度?”
“哦。”黎容瑛明白了。
两人回了紫云阁,黎容瑛屏退众人,对尹玖茉小声道:“其实莫说母后,连我也觉得母后这后位坐不久。”
尹玖茉知道谢淑妃在皇帝心目中的位置,不过上次许太傅用全族之力扶持三皇子为代价,只为许皇后坐稳后位。淑妃和皇上那次既然已经答应了,以二人的为人,应当不会食言。
尹玖茉提点道:“只要皇后安心协理后宫,想来什么也威胁不到她的后位,你也时常去宽慰下皇后,让她别思虑过甚。”
“我安慰有什么用?”黎容瑛抱怨道,“夫君多次与母后说安心呆着,不要多做些旁事,她哪里听得进去?”
“那她找我也没用啊。也不知明日还要与我说什么,如果是让我想办法,我还是那句话,她安稳不动作,才是保后位最好的办法。”尹玖茉无奈道。
黎容瑛撇撇嘴:“反正我是不想去触那个霉头的。母后现在是风声鹤唳自找麻烦。”
尹玖茉看看四周问黎容瑛:“你这宫里可有可靠的宫女?”
黎容瑛一愣道:“夫君早已出宫另建府,这里是他小时候的居所,因皇子不多也就保留了。他的人也都带出宫了,现在这些都是些生面孔。”
“哦。”尹玖茉本想给黎懋澜带个信,想一想那边只怕是忙着找凶手,便摆摆手道,“那没事了。咱们好好休息,还不知皇后明日还找咱们要说什么。”
第二天两人早早的起床候着,但直到辰时末才有宫女来接二人去坤宁宫。
且皇后也没有再继续昨日的话题,只是问了尹玖茉一些边关的事,又要二人陪她去院子里煮酒喝茶。
“本宫心里苦闷,你二人只当陪本宫吧。”
见许皇后都开了口,尹玖茉二人只好答应下来。
天已经渐黑,尹玖茉二人正打算告辞而去,却听得有宫女进来禀报:“皇后娘娘,郡主过来了。”
皇后放下手中的东西笑了笑道:“那便叫她进来吧。”
尹玖茉一看外边,华灯初上,这么晚了,竟还有人进宫来?
片刻后便听见脚步声,尹玖茉抬头一看却变了脸色,为何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