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盈莹现在狼狈地躲在京郊的一处尼姑庵里。
她的肚子刚显怀,脚踝肿得老高,身上脸上全是伤痕。
如果不是还随身带了些银票,这会儿只怕自己已经沦落街头了。
吕盈莹没想到那女人这么狠。
她写了一封信,寻了小丐儿送去了宣宜郡主与她夫君在京城的宅子里。
吕盈莹不信这逍遥散没有解药。
她知道组织里有一个制药的神医。只要请动他,定能将祈玉治愈。
可信刚递出去一天,吕盈莹的院子便被屠了。
如果不是祈玉当初为了孩子留在她身边的侍卫,她现在已经是一尸两命。
沿途被追杀,吕盈莹反复变换身份才逃出京城。
可惜只活了她一个。
“孩子,只要你还在,娘就有希望。”吕盈莹抚摸着肚子,脸上满是柔情。
为了能得到祈玉她付出了太多,连十年的恩情她都可以弃之不顾。
她输不起。
吕盈莹已经分不清祈玉对她的爱,是因为药物还是因为与她的感情。那又如何?
在教坊司迎来送往的日子过了太久,她实在厌恶。
虽然祈玉保住了她的清白,可一个教坊司的乐伎哪有什么自由可言?她每日里同样要给人弹曲儿,伴人入宴。难免被人占些便宜。
每次一回想那些肥头大耳的满脸猥琐之人各种借口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她就想吐!
这贵妾她是当定了的,谁阻止她谁就去死!
吕盈莹从贴身的衣物中拿出一物摩挲着:“你对我不仁,休怪我对你不义!”
……
“夫人,她行动了。”李明对在书房的尹玖茉道。
尹玖茉正拿着一封信翻看着,闻言抬头问道:“去了何处?”
“她请了个农妇往安昌侯府去了。”
“安昌侯府?”尹玖茉听得耳熟,在案边翻了一会儿找出一张纸。
“安昌侯的第二子?是她手底下控制的人。”尹玖茉点了点名字道,“看来已经是无人可用了。”
她转头对李明道:“寻擅追踪的高手跟着。顺便通知国公爷……随时准备。”
待李明应声离去之后,尹玖茉又拿出信纸仔细查看一个符号。
这封信正是吕盈莹送给宣宜郡主的。
信中言明她需要解药,恳请主上相赐。
这封信的末尾只盖了一个奇怪的章,这章既像符号又像字。怎么瞧也瞧不出个所以然,连黎老太爷也摇头不识。
这符号只能派人秘密查验,尹玖茉还是没有头绪,只能遗憾地收好。
安昌侯的第二个儿子江琏是个纨绔,靠家世荫补了个小官,在京城里领了个闲职。手底下有百十来号人,当值便带着人巡巡街四处逛逛。
他收到信之后,马上派人把吕盈莹接到了某处宅院好生安置着。
尹玖茉听得李明每日来报,说江琏每日里都跟往常一样带着人四处逛着。有时巡街,有时巡码头,或者巡商铺。
“他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还这般勤快走这么多地方?”尹玖茉看着他巡察的路线哭笑不得。
李明却道:“这也是有些奇怪的地方。”
他用手指着舆图画了几个圈:“平日里他巡查的范围是这一片,现在码头、大市场还有这一块,是他新近找人换的。”
尹玖茉眼光一闪:“原来如此!他们在找什么人或东西!”
在找什么?
吕盈莹笃定她一拿出信,这宣宜郡主就会乖乖地听她的拿出解药。
她还说这是一个能让他们后悔的秘密。
以吕盈莹的身份,她应该无从得知,这使用逍遥丸控制人的幕后老板,还插手官场之事,谋钱谋粮,甚至……谋反。
她竟还天真地想要挟拿到解药。
所以她说的秘密很有可能只是与逍遥丸有关。
与逍遥丸有关的……
尹玖茉边想边画下自己理出来的思路。
与生意有关的,人脉、货源、经营场所等等。
据祈玉所说,他们其实等级森严,上一级与下一级是单线联系。没有在核心层的人,只能接触自己层级以下之人。
吕盈莹的人脉多数都是由她发展出的下线。
有数十人,现在被他们掌握的名单不到二十。这部分要挟不到宣宜郡主。
关于经营场所,吕盈莹是教坊司的人,平时大部分活动范围都在教坊司,还有官员举办的宴会。所以她能知晓的也有限。
货源?
尹玖茉在货源上画了个圈。
之前吕盈莹的药都是从常去的药店拿到的。
朝廷对逍遥丸逍遥散查得很严,各处城门都专门训了狗,所以现在货源卡得紧。
玄衣卫已经盯了好些日子,也只查出了一条渠道,就是以混淆药品入城。
但朝廷一直未查处,就是想通过这条线再查下去。
但这部分的货源其实远远不够京城的用量。
祈玉也一直在打探货物的来源。
如果不是他身体撑不住,他本应该能直接接触到上线,假以时日或许能见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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