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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面对着嘉靖帝如此凝重的嘱托。
李广利却笑了。
他笑得轻松写意，仿佛根本没把那五十万匈奴铁骑放在眼里。
他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那语气张狂到了极点！
“陛下，放心！”
“区区匈奴蛮夷，何足挂齿？”
“五十万大军啊！”
他环视着身后那无边无际的钢铁森林，脸上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别说打了！”
“就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
“一人一脚踩过去，都能把他们活活踩成肉泥！”
“哈哈哈。”
张狂的笑声，回荡在校场之上。
……
大军后方。
一辆毫不起眼的囚车之内。
杨凡静静地坐着。
他掀开车帘的一角，冷冷地看着远处那个状若疯魔的李广利。
将他那番狂妄至极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朵里。
慢慢地。
杨凡的眉头皱了起来。
越皱越深。
轻敌？
不。
这已经不是轻敌了。
这是无知！
是愚蠢！
是彻头彻尾的，拿数十万大齐将士的性命当儿戏！
果然。
李承玄没有说错。
这个家伙。
就是个草包！
彻头彻尾的草包！
杨凡缓缓地放下了车帘。
他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五十万大军？
呵呵。
在草包的指挥下。
那不是五十万大军。
那是五十万头，排着队，等着被匈奴人宰杀的猪！
送别仪式。
结束。
李广利翻身上马，那张志得意满的脸上，充满了帝王恩宠的红光！
他抽出腰间那柄象征着无上军权的帅剑，向前猛地一挥！
动作，潇洒无比！
声音，气吞山河！
“全军！”
“出发！”
轰隆隆！
大地，开始震颤！
五十万大军，开始缓缓地向北蠕动！
那场面何其壮观！
旌旗如海！
刀枪如林！
整条官道，被挤得水泄不通！
真正意义上的，首尾不相望！
怎么形容这种夸张的场面？
这么说吧。
最前面的先头部队，都已经走出京城三天了！
可最后面的辎重部队，连京城的城门都还没摸到！
……
囚车之内。
李承玄，放弃了自己那匹神骏的战马。
他坐在了杨凡的对面。
说是监督。
其实更像是陪伴。
他知道，杨凡的心里一定憋着一团火。
然而。
出乎他意料的是。
杨凡很平静。
平静得有些可怕。
他既不说话也不抱怨，就那么静静地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仿佛外面那关乎国运的滔天军阵，与他毫无关系。
……
第一天。
日落西山。
“全军听令！”
“安营扎寨！”
“就地休整！”
李广利的命令，传遍三军。
囚车内。
杨凡那双紧闭的眸子，猛地睁开！
他掀开车帘，向外望去。
窗外是士兵们忙碌的身影，是燃起的袅袅炊烟。
一切井然有序。
但是！
杨凡的脸色却瞬间沉了下去！
他看了一眼天色，又看了一眼周围的地形。
心中飞快地估算了一下。
随即。
一股难以置信的荒谬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回头看向李承玄，那眼神充满了错愕和震惊！
“我们走了多远？”
李承玄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
“三十里。”
“今天就走了三十里。”
轰！
李承玄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狠狠地劈在了杨凡的脑子里！
三十里？！
一天！
五十万大军！
就走了三十里！
这是行军打仗？
这是王公贵族带着家眷，出来踏青郊游吧！
“胡闹！”
杨凡的脸色瞬间铁青！
他一把掀开车帘，那双平静的眸子里燃起了滔天的怒火！
“从京城到北境前线！”
“足足千里之遥！”
“一天三十里，等我们走到要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
他几乎是在咆哮！
“等我们赶到！”
“北境早就被匈奴人屠得一干二净了！”
“黄花菜都凉透了！”
“杨凡，你冷静点！”
李承玄一把拉住他！
“父皇有令，你不能……”
“不能个屁！”
杨凡猛地甩开他的手，那眼神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
“这是在拿五十万将士的性命，拿数百万百姓的脑袋开玩笑！”
“我不管！”
“今天我必须去找那个草包，问个清楚！”
话音未落！
“砰！”
杨凡竟不顾李承玄的阻拦一脚踹开车门，直接从飞驰的马车上跳了下去！
他落地，身形没有丝毫踉跄！
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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