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龙之下 第285章 无功不王，无道不强

第285章 无功不王，无道不强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白云，洒在草原之上。

那连绵的霜巨人兽皮营帐之中，坐落着一顶巨大的王帐，霜巨人的王旗就插在王帐的营门之前，随着被草原上温和气候中和的寒风，烈烈起舞。

营地中除了分布在外围的各个寒地部族的战士与奴隶之外，几乎所有的霜巨人都集中在这顶王帐的周围。

各个霜巨人部落被霜巨人王强行整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部族。但霜巨人的文明并未实现更进一步的跃迁成长。

就算是通过一些勇敢贪婪的商团购买武备，仍旧有许多霜巨人战士佩戴的是北地霜原中以冰冻数千年数万载的寒石打造而成的武器，各种强大生物骨骼制造而成的粗糙刀刃、链珈和锤棒。

许多在营地中出没的高大霜巨人披着兽皮围成的衣裳，照顾或者屠宰着自霜冻荒原掠夺和捕捉到的长毛象、冰原陆行龙、麝香独角龙蜥等大型野兽。

不过这些霜巨人虽然武器简陋粗糙，但他们身体的表皮防御比那些战蜥、龙人更加坚韧，比这些生物‘厚实表皮’天赋更加坚固，就算是精良的普通铁制箭矢，也很难对霜巨人造成有效的杀伤。

这也是霜巨人种族能够横行冰原的一大原因，他们不仅拥有强大的力量，也拥有强大的防御，自身同时拥有锋利的矛和坚固的盾，造就了这个霸主一般的种族。

虽然营地中驻扎着数万战士，但在中心区域显得格外安静，甚至显得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野兽的鼻息声和霜巨人偶尔的大声吼叫声。

并不是这些部族的战士纪律多么严明，而是其他部族的战士都害怕惊动这些脾气不好的霜巨人。

薄雾弥漫的营地中，那些堆积在地上，乱七八糟的骨骸，就是那些惊扰了霜巨人生灵的下场。

有些是人一样的骨，有些是兽的骨，都是霜巨人们吃剩吐出的骨头，看起来格外渗人。

其中还有几具巨龙的骸骨，如玉一样的骨骼上泛着金属的钢灰色，被整齐地摆在营地中央，摆放成它们生前的模样。

巨大而狰狞的头骨用冰冷的空洞眼眶凝视着每一个胆敢觊觎霜巨人营地的生灵，这是恐吓的权威，不容其他种族反抗和挑衅。

唯有中央的王帐之中，传来喧嚣与巨大的谈笑讨论声，是这个小小的天地间，唯一没有压抑之地。

宽阔的王帐之中，一团团篝火熊熊腾起，原本霜巨人各个部落的首脑，都汇聚于此。

有的饮着杯中的烈酒，有的撕咬着手中的整条牛腿，有的则是在用粗豪的嗓子，唱着霜巨人们驱赶冬鬼怪物的战歌，豪迈而悲苍。

霜巨人王踞坐在王帐中央，披着甲胄的巨人王者，即使是坐着的姿态，看起来也比营帐周围的霜巨人战士更加魁梧而精悍。

这位巨人中的王者长相并不特异，与其他霜巨人一般的皮肤，只不过更透着一种大冰川之中被冻彻的冰蓝色。

整齐的胡须如同根根立起的霜雪冰碴，与他那双坚定而平静的眼睛，构成了独特的气质。

这是一位拥有冷静理性的智慧，与坚定意志的王者。

所以就连这些霜巨人，也无法摸清这位王者的想法。

他们不知道霜巨人王对于穿过草原，进军南部的意图有多坚决，因为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黄金帝国的几条巨龙和三千军团，以及数千的辅助兵团，是无法抵抗霜巨人的大军兵锋的。

就算那些巨龙在矮山上修建的孤高哨堡，也无法据险而守，最多只能起到一些牵制的作用。

而且霜巨人的军团，并不是传统的军队，携带大量物资，需要后方补给。而是更加近似于以战养战，就地补给。

区区数千的军团加几条巨龙，在这广阔的大草原上，就连切断霜巨人军团的后勤补给，坚壁清野也做不到。

王帐之中，看似喧嚣热闹，但这些昔日的部落首领与强悍的霜巨人战士，都在疑惑重重，忧心部落的前途，不进不退，极大消耗了这些霜巨人本就不多的耐心。

一个带着牛角头盔的霜巨人终于忍不住，放下巨大的牛角杯，重重拍在了自己面前摆放在案桌上的双刃斧上。

“我受不了了，是战是退，总要有个说法，头儿，起初你说要带我们霜巨人，争夺出一个未来，我带着永冻部落，毫不犹豫就投入了你的麾下，”

这个永冻部落的巨人首领大声呼喊道：“哪怕是死在战场上，我的眉头也不会皱上一下，我的战士们，也绝对不会畏惧，但现在窝在这里，虽然远比冰川之中的生活更舒适，却让我浑身不舒服。”

“难道，就是区区一次失败，就将你带领霜巨人走上伟大的意图而打击得消沉下来了吗？”

王帐之中，喧闹的战歌声和热烈的交谈声瞬间安静下来，这些霜巨人虽然都是被霜巨人王以绝对的强悍武力所统合，但未必没有跟随着霜巨人王的步伐，带领着霜巨人走上强大的意图。

不过虽然各个部落的思想不一，但很少有人胆敢当面质问看似安静的巨人王者，因为他早已跨越了传奇，拥有着这些部落联合起来也无法抵挡的强绝伟力。

只有最早一批主动臣服霜巨人王的永冻部落首领索姆，才会拥有这样的底气和勇气。

霜巨人王平静的面颊上，忽然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这个冷静的王者开口，沉浑的声音中气十足，带着让人信服的气势。

“终于忍不住了么，索姆，”

巨人王者的目光扫过所有凝望过来的视线，他笑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击败冰风部落的首领，也并未杀死他，为我的部落报仇，为我的血亲雪耻么？”

“那是你伟大的宽容和仁慈，”冰风部落的霜巨人首领大声说道，巨大的拳头捶在自己的胸膛上邦邦响。

“错了，努列，”霜巨人淡淡说道：“你屠灭我的部落，杀死我的血亲，我岂能宽容至此？”

“我起初孤身逃进冰原深处，以死去的生灵骸骨苟活之时，曾经有想过，当我足够强大之时，必将你的头颅拧下来，当我的夜壶，将你的部落统统杀死，吊在冰原之上，昭示后来者千万年。”

名为努列的霜巨人捶着胸膛豪迈的动作顿时停住了，脖子梗着，一动也不敢动。

“但随着我的成长，我在获得更强大的力量的时候，也被霜原上的磨砺开启了我的智慧，”

霜巨人王的笑意重新浮现，他低声道：“我一直在思索着，是霜巨人部落彼此之间世代的仇视，造成了这种惨剧么？是也不是，”

“是霜巨人们的短视和无智造成了这一切的战争么？是也不是，”

“最终的根源，还是在于极冰霜原上，这残酷而贫瘠的环境，”

霜巨人王的声音，让所有的部落首领都不由得竖耳倾听，彷佛这位王者，天生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那是智慧与力量同存的魅力与光环。

“整个霜冻荒原，地域广阔数十倍于那黄金帝国占据的疆域，但我整合了所有的霜巨人部落，发现霜巨人的数量，居然只有三千，”

异样的光彩在霜巨人王的瞳中浮现，他肃声道：“如此广阔的地域，也只能养活数千名霜巨人，如此残酷贫瘠的环境，就是造成我们霜巨人部落之间，世代争杀的残酷根源。”

“我明了这背后的根源，于是从此立誓，要根绝霜巨人部落数千数万年相互争杀的局面，以免如我这样的惨剧，日日上演，昼夜不绝。”

“我也立誓，要将霜巨人带离那贫困残瘠的霜原，让霜巨人这一种族，走上更美好的未来，获得一片富庶的生息之地，让霜巨人变得更加强大。”

所有的霜巨人战士和头领，在这一刻，冰冷的面颊上都露出了对这位王者智慧的尊敬和志向的崇拜，他们纷纷捶胸呼喝，为自己臣服这样的王者感到庆奋。

霜巨人王的声音掷地有声，沉雄而起：“于是我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我统合了所有的霜巨人，我击败了霜原上所有的部族，我击败了那些狂妄自大的白龙部族，登临传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