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暮归残楼 第382章 梦里梦外皆两难

如果说不拒绝是一种爱，那么单相思当然也是一种爱了！

公孙青羽的爱有多么直接，丑女穆晴雪的爱就有多么间接，间接的是三年的时光，间接的是万里之遥！

公孙青羽的爱是疯狂，丑女穆晴雪的爱就是痴狂了，痴心的执念，狂热的想见！

公孙青羽的爱是近水楼台，丑女穆晴雪的爱是天涯夙情！

丑女穆晴雪是太想念姬逸尘了，所以三年来一直想见到他，可却正是因为见不到，所以她一直在梦中去寻，去找，去看那一人一猴，那一草一山，还有那夷为平地的苍雨峰！

丑女穆晴雪站在苍雨峰的废墟上，她真的再次看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看到了那个苦苦寻找了三年的人，而且她还看到了两个他，可是一个是背影，一个是小草人，一个向东，一个向西，一个一去不回头，一个却是一直对着她笑，笑意盈盈的小草人！

丑女穆晴雪迷茫了，因为她不知道该追向谁？她不知道该向东追那个只有背影的人，还是向西去追那个笑脸的小草人，一个远在天涯或许已命下黄泉，一个却一直陪伴着她。

那个背影，那个小草人都在离她而去！丑女穆晴雪必须要做决定了，结果，她一会向东追一阵儿，一会向西追一程，奇怪的是她谁也追不到！可却总是离她还是那么远。

不知过了多久，丑女穆晴雪已经气喘吁吁了，可她依旧不知到底应该追向谁，但是她必须要做决定了，因为那个背影，那个小草人真的都在离她而去，肉眼可见的在远离！

丑女穆晴雪立在原地，一手向东伸去，一手向西伸去，她真的下不了决心啊！

结果，苍雨峰的废墟上，丑女穆晴雪眼睁睁的看着那道背影，那个小草人都消失了！而那一只向东的手，一只向西的手都是空空如也！

虚空中传来一个声音：

“给你机会，你却不知珍惜！不懂如何选择，傻丫头，你的心不定，意不准，志不坚，怎么能抓住属于你的爱呢？不懂选择的人，不配拥有爱，她注定会错失爱情的！”

丑女穆晴雪闻言一震，大声吼道：

“我要选择那个背影，不，我要选择小草人，不，我要选择那个背影，不，我要选择那个小草人……”

丑女穆晴雪双手抓着散乱的头发，朝天大声怒吼道：

“我究竟应该选择什么？啊！”

午夜过半，凄风吹雨！

睡梦中的丑女穆晴雪猛然坐起，一身冷汗！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让她害怕且迷茫的梦！

丑女穆晴雪擦着满头的冷汗，内心一直在唏嘘着，在颤抖着！

不知过了多久，丑女穆晴雪起身来到了窗棂旁，看着潇潇夜雨，感受着午夜寒风，不知何时窗户被吹开的，看着那漆黑的夜空，看着雨中闪烁的孤灯，丑女穆晴雪的心很乱，很乱！

丑女穆晴雪低头看着手中的那个小草人，这就是那个他啊！可是梦中那个背影又是谁呢？

丑女穆晴雪喃喃自语着：

“难道也是他？可自己要选择什么呢？”

丑女穆晴雪沉思了很久，很久！在梦中，她不知如何选择，选择什么！如今梦醒了，她依旧不知如何选择，选择什么！

不知为何，丑女穆晴雪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这种不祥预感是对谁的？是对自己？是对那个人？还是对他们之间那虚无缥缈的爱？

在这陌生的小镇，在这孤独的窗棂旁，在这雨夜寒风中，丑女穆晴雪突然变得很不安，随之而来的就是那种强烈的无助之感！

这种莫名的无助感，穆晴雪从小到大可从来没有过，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而且她是万魔宗的公主，怎么可能会无助呢？

丑女穆晴雪想到了她阿爹，想到了她阿叔，也想到了隔壁的孙伯，在她的过往岁月中，似乎这三个人就为她支撑起了所有的天，或者说她一直生活在他们三人的天空之下！

三年前，穆晴雪突然找到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那里有了自己的喜怒哀乐，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有了自己想念的人，她开心，她痴迷，因为那片天空下只有她和那个他！不，还没有他，不过有他的容颜，有他的名字，有他的背影！对，梦中的那个背影就是他，夙情灵壁的背影也是他——姬逸尘！

“可既然是他，为什么还要自己选择呢？难道手中的这个不是他吗？”

丑女穆晴雪自言自语着！

“难道手中的这是原来的他？那个背影是现在的他？或者是未来的他？这就是梦中让我选择的吗？”

丑女穆晴雪真的想不通！她又拿出了另外一个小草人，因为这似乎又是她另外的一片天，这片天空下也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一个是她的娘，是她不知生死的娘，是她不知长什么样子的娘，那所有的一切都是空白的娘！

也许这片天空只属于穆晴雪自己，可未来应该有她的阿爹和娘亲！

哎，丑女穆晴雪的心是真的乱啊！

没有人为她支撑的这两片天空里，穆晴雪真的感觉很无助！而这两片天空恰恰是她的阿爹，阿叔，孙伯都在极力回避的地方！

丑女穆晴雪猜不透是他们三人不愿帮，还是不能帮？或者是根本就帮不了！目前很肯定的是这两片天空的支撑人，只有唯一的她自己！或许当她找到那两个小草人时，就有人帮她撑起这天空了吧！或许说她们共同撑起这片天空。

丑女穆晴雪将两个小草人放在了一起，因为她内心决定将这两片天空合二归一，这是她们三个人的天空！她不仅要寻那个他，也要去找她娘亲，她真的需要一个家啊！

凄风吹雨的窗棂旁，丑女穆晴雪一夜未眠，她想了很多很多，可却都是无头绪的，当然也没有结果了！

最后的结果似乎只是一句话：

“心中装着一个人，真的好难啊！”

哎，可怜的丑女穆晴雪，她心中装着的那个人，他的心中似乎已经装了好几个人，不过那个他也很难！

是非常难！因为沈逸尘在独自一人支撑着自己的那片天空呀！或者说他孑然一身在寻找着自己的观星山！

同样的雨夜，同样的陌生小镇，同样的凄风吹雨，孙伯亦难眠！他在担忧，他在害怕，他在犹豫，他在祈祷，而这些唯一的对象就是丑女穆晴雪！

他们二人来到这崇阳郡好几天了，却并没有向前行，而是一直在外围的小镇以普通人的身份在转悠。

当然是约定会面的时间还没到，他们来早了，可孙伯不仅仅是在等待，还在努力的寻找着！寻找宗主派来保护小姐的人，可几天下来，无影无踪！没有人来找他们，他们也没找到任何万魔宗的人！

约定会面的时间马上到了，孙伯心急如焚，他想过劝小姐穆晴雪回去，可他知道无用！穆晴雪得不到答案是不可能回去的，可是没有人保护穆晴雪，这个约怎么赴？这个答案怎么求？

穆晴雪可是万魔宗的大小姐，不能出事啊！

孙伯愁啊，愁的难以入眠，愁的白发似乎又多了一层！

孙伯望着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语道：

“小姐，老奴劝不住小小姐，也保护不了她，我该怎么办啊？难道宗主忘了当初和你的约定了吗？难道宗主要以小姐的死为由，与姬家开战吗？”

这个小姐指的当然是穆晴雪她娘了！

“小姐，你还好吗？你可千万要保佑小小姐能平安回到万魔宗啊！”

“小姐，小小姐不知为何会使用离魂虚影步，这对她来说是福还是祸呢？她不会和你的命运一样吧！”

“小姐，小小姐似乎爱上了那个姓姬的小子，可是宗主却不管不问，似乎还很支持！老奴真的看不懂，崇阳赴约无人陪同，无人暗中保护，老奴看不清前路，看不懂宗主，也看不透小小姐，老奴是不是真的太老了！”

“小姐，老奴想你啊！”

凄风吹雨吹落了孙伯的眼泪，孙伯是一个至情之人，也是一个忠诚的人，哎，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可会不会是一个可悲的人呢？

答案也有一个，和穆晴雪一样，就是选择，不过孙伯似乎别无选择！

在这秋风夜雨中，这两个千里赴崇阳的人，在这无名的小镇上，彻夜未眠！

让二人无眠的只有一个原因：

“九重楼的约期快到了！”

约要赴，命要全，可是约和命之间有道桥梁，就是选择！还有一个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