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西晋娶女帝 第444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暖阁内，方才还因司马邺的豪言壮语而激荡的气氛，在邵明珠点头同意其御驾亲征后，瞬间降到了冰点！

“不行！我不同意！”一声揾怒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如同冰珠砸落玉盘！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长公主司马凝霜柳眉倒竖，凤目含威，正冷冷地盯着邵明珠！她一手扶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另一只手却紧握成拳，显然气得不轻！

“霜儿……”邵明珠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试图安抚，“陛下有此雄心壮志，想亲临前线，一雪前耻，此乃……”

“此乃什么？！”司马凝霜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声音带着一丝尖锐，“此乃胡闹！此乃儿戏！此乃拿社稷江山当儿戏！”

她猛地站起身，因为激动，腹部都微微起伏：“陛下才多大？！十五岁！还是个孩子！战场是什么地方？！刀剑无眼！流矢横飞！万一有个闪失！你让本宫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如何向天下臣民交代？！邵明珠！你身为太傅！辅政大臣！就是这么辅佐陛下的？！怂恿陛下亲涉险地？！”

“朕……”司马邺张了张嘴，想辩解，但看到姑姑那凌厉的眼神，瞬间蔫了！他下意识地往邵明珠身后缩了缩，小声求助：“老师……”

邵明珠给了司马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转向司马凝霜，耐着性子解释道：“霜儿，你先别激动，听我说。陛下虽然年轻，但此心可嘉！身为天子，欲亲临前线，鼓舞士气，洗刷国耻，这份担当，值得肯定！况且……”

“况且什么？！”司马凝霜根本不听，步步紧逼，“况且有你在？！邵明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刀枪不入？！能百分百护住陛下周全？！战场瞬息万变！万一！我说万一！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你让本宫……你让本宫……”她说着，眼圈微微发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让本宫如何自处？！如何面对皇兄的在天之灵？！”

邵明珠看着妻子激动的样子，尤其是看到她泛红的眼圈，心中也是一软。他知道凝霜是担心侄子的安危，也担心自己。但此事关乎国体，关乎军心士气，他不能让步！

“凝霜！”邵明珠的声音也沉了下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理解你的担忧！但此事，我已深思熟虑！陛下随军，并非冲锋陷阵！而是坐镇中军！由期门破阵军贴身护卫！安全无虞！此战！我军必胜！刘聪必亡！此乃千载难逢之机！让陛下亲历此战，对其成长，对大晋未来，都至关重要！我意已决！”

“你意已决？！”司马凝霜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邵明珠，“邵明珠！你独断专行！你……”

眼看夫妻俩就要吵起来，气氛剑拔弩张！司马凝雪、赵灵儿等几位夫人面面相觑，想劝又不敢劝。司马邺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这时，司马邺脑子一抽，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为了证明自己“亲征”的必要性和“决心”，他猛地跳出来，大声说道：

“皇姑！您别怪老师！是朕坚持要去的！朕不仅要亲眼看着平阳城破！朕还要亲手斩下刘聪的狗头！还有！还有……”他越说越激动，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狰狞的“复仇”快感，“朕攻破平阳！进了汉宫！要亲眼看着刘聪的姐妹！子女！还有他的妃嫔！在朕面前受辱！朕要睡了刘聪的皇后刘娥！以解心头之恨！这才叫一雪前耻！这才叫……”

“住口！！！”

司马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喝打断！

只见司马凝霜脸色瞬间铁青！胸口剧烈起伏！那双凤目几乎要喷出火来！她指着司马邺，手指都在颤抖，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尖利刺耳：

“混账东西！你……你……你跟你老师学的都是什么？！啊？！他平时就教你这些？！教你如何玩女人？！教你如何荒淫无道？！教你如何像个市井流氓一样去羞辱妇孺？！这就是你身为大晋天子的为君之道？！这就是我司马家的门风？！”

她猛地转向邵明珠，那眼神如同两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剜了过去！

“邵！明！珠！”司马凝霜一字一顿，声音冷得能冻死人，“看看！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学生！好皇帝！你这个太傅是怎么当的？！啊？！”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邵明珠的鼻子，火力全开：“会教你就多教点！不会教你就靠边站！别在这里误人子弟！带坏了陛下！把好好的一个孩子教成了满脑子都是龌龊下流的小流氓！”

最后三个字，司马凝霜几乎是吼出来的！震得整个暖阁都嗡嗡作响！

邵明珠：“……”

(⊙?⊙) ？？？

他一脸懵逼！目瞪口呆！看着眼前暴怒的妻子，再看看旁边被骂得缩着脖子、一脸无辜的司马邺……邵明珠只觉得一口大黑锅从天而降！结结实实地扣在了他头上！扣得他眼冒金星！

“我……我……”邵明珠张了张嘴，想辩解，“我没有……我没教他这个……”

“你没教？！”司马凝霜冷笑一声，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教唆犯，“你没教？！那他这些混账话是跟谁学的？！难道是无师自通？！邵明珠！你自己平时就……就……哼！上梁不正下梁歪！陛下就是被你带坏的！”

邵明珠：“……”

冤枉啊！六月飞雪啊！窦娥都没我冤啊！我什么时候教过他睡别人皇后了？！我最多最多也就是……好像是哈，羊献容还在这呢……但老子是博自家夫人一笑，性质完全不同好吗？！

他百口莫辩！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还在“装无辜”的司马邺！臭小子！你害死老子了！

司马邺被邵明珠那“杀气腾腾”的眼神一瞪，吓得一哆嗦！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豪言壮语”好像闯大祸了！他连忙摆手：“皇姑！皇姑息怒！朕……朕不是那个意思朕就是……就是一时口快气话！气话！”

“气话？！”司马凝霜余怒未消，但看着侄子那副怂样，火气也消了一些，但依旧板着脸，厉声道：“陛下！身为天子！一言一行，关乎国体！关乎圣德！岂能口出如此污言秽语？！如此行径！与那刘聪何异？！甚至更加不堪！”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情绪，语重心长地教育道：“为君者！当以仁德治天下！以信义服四海！以威仪慑群丑！纵有血海深仇！当以堂堂正正之师！行光明正大之举！灭其国！诛其首恶！以慰亡魂！以正视听！岂能效仿那等卑劣行径！行此下作之事！徒惹天下人耻笑！玷污我司马皇室清名！更辜负了你老师呕心沥血为你打下的基业！”

最后一句，她刻意加重了语气，又狠狠地剜了邵明珠一眼！那意思很明显：看看你！差点把陛下教成个昏君！暴君！

邵明珠：“……”

(╥﹏╥)

我他妈招谁惹谁了……他说的混账话关我什么事啊……我冤啊……

他只能默默地低下头，摸了摸鼻子，一副“我错了，但我不知道错在哪”的委屈样。心里却把司马邺骂了个狗血淋头：臭小子！回头再收拾你！

司马邺被姑姑训得面红耳赤，头都快埋到胸口了，连连点头：“皇姑教训的是！朕知错了！朕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朕一定谨记皇姑教诲！以仁德为本！以信义为先！绝不行此下作之事！”

司马凝霜看着侄子认错态度还算诚恳，又瞥了一眼旁边“委屈巴巴”的邵明珠，心中的怒火总算平息了大半。她冷哼一声，重新坐回软榻，端起茶杯，优雅地抿了一口，仿佛刚才那个暴怒的母狮子不是她。

暖阁内，气氛终于缓和下来。只是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淡淡的硝烟味和邵明珠那挥之不去的怨念以及司马邺劫后余生的庆幸而司马凝霜则如同一只斗胜的孔雀优雅而威严！

晚膳时分，巨大的圆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香气四溢。然而，气氛却有些微妙。

长公主司马凝霜端坐主位，面色清冷，目不斜视，优雅地小口吃着碗里的白饭，对满桌佳肴视若无睹。开原公主司马凝雪坐在她身侧，虽然没姐姐那么冷，但也板着脸，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

邵明珠和司马邺这对君臣，此刻却如同两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坐在司马凝霜对面，脸上堆满了谄媚到极点的笑容！ ”

“媳妇儿！尝尝这个！这是渤海刚送来的海参！最是滋补！你怀着身子，多吃点！”邵明珠眼疾手快，夹起一块晶莹剔透、浇着浓郁酱汁的海参，小心翼翼地放到司马凝霜碗里。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放一件稀世珍宝！

“皇姑！这个！这个清蒸鲈鱼！鲜嫩无比！一点刺都没有！您尝尝！”司马邺也不甘示弱，连忙夹起一大块雪白的鱼肉，颤巍巍地放到司马凝霜碗里，还细心地剔掉了边上可能存在的细刺！

司马凝霜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看见碗里多出来的东西，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白饭。

邵明珠和司马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挫败，但立刻又打起精神！

“霜儿！还有这个！山药枸杞炖乌鸡！最是温补！我特意让厨房炖了一下午！”邵明珠又夹起一块炖得软烂的乌鸡肉，配上几颗红艳的枸杞，再次放进司马凝霜碗里。

“皇姑！这个！这个蟹粉狮子头！入口即化！您一定喜欢！”司马邺也连忙跟上，夹了一个硕大圆润、浇着金黄油亮蟹粉的狮子头，小心翼翼地堆在司马凝霜碗里那已经快冒尖的“小山”上！

司马凝霜的碗里，此刻已经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像一座色彩斑斓的小山！而她本人，依旧面不改色，优雅地继续扒拉着碗边的白饭。 ” 仿佛那座 “小山”是空气！ ”

邵明珠：“……”

(?﹏?) 老婆！给点面子啊！

司马邺：“……”

(╥﹏╥) 皇姑！求求您了！看一眼吧！

其他几位夫人看着这一幕，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十分辛苦。赵灵儿轻轻拉了拉邵明珠的袖子，低声道：“夫君，别夹了……姐姐碗里都放不下了……”

邵明珠这才注意到司马凝霜的碗已经堆得摇摇欲坠，连忙讪讪地收回筷子。

司马凝雪看着姐姐碗里的“小山”，又看看对面那两张写满“求放过”的脸，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如同冰雪初融，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

拓跋婧瑶见状，知道时机到了，连忙放下筷子，正色道：“凝霜姐姐！您就放心吧！陛下随军，安全绝对无虞！”

她看向司马凝霜，眼神真诚而坚定：“我大哥拓跋锐！还有嫣儿妹妹的大哥慕容皝！段妹妹的大哥段疾陆眷！他们三人！皆是鲜卑雄主！武艺高强！统兵有方！妾身让他们保证！定会亲自率领本部最精锐的亲卫！寸步不离地保护陛下安全！”

慕容嫣也立刻接口道：“是啊！姐姐！期门破阵军！那可是老爷的亲卫！更是由我鲜卑三部最精锐的勇士组成！人人披重甲！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以一敌十都不在话下！有他们在陛下身边！比铜墙铁壁还安全！”

段云洛也用力点头：“没错！凝霜姐姐！您想想！辛老七！段文鸳！冉闵！慕容儁！慕容恪！拓跋什翼犍！这些可都是万夫不当之勇的猛将！有他们在陛下身边护卫！别说流矢了！就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靠近陛下！”

王芸熙、羊献容等人也纷纷附和：

“是啊！长公主！您就放心吧！”

“老爷和几位将军定会护得陛下周全！”

“陛下吉人天相！定会平安凯旋！”

众位夫人你一言我一语，将邵明珠麾下那些猛将和精锐部队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仿佛司马邺跟着出征，不是去打仗，而是去郊游踏青！安全系数比在皇宫里还高！

司马凝霜听着众位姐妹的劝说，看着她们脸上真诚而笃定的神情，再瞥了一眼对面那两张充满期待、眼巴巴望着自己的脸，心中的坚冰终于开始融化。

她沉默片刻，放下筷子，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邵明珠和司马邺身上，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怒意：“你们……当真能保证陛下的安全？万无一失？”

“能！绝对能！”邵明珠和司马邺异口同声！声音洪亮！斩钉截铁！

邵明珠更是拍着胸脯保证：“媳妇儿儿！你放心！陛下坐镇中军！有期门破阵军和玄甲卫贴身护卫！外围有拓跋锐、慕容皝、段疾陆眷三位将军的亲兵拱卫！更有辛老七、段文鸳等猛将寸步不离！除非刘聪能飞天遁地！否则！休想伤到陛下一根汗毛！”

司马凝霜看着邵明珠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又看了看司马邺那充满渴望的眼神，最终，她轻轻叹了口气，拿起筷子，终于伸向了碗里那座“小山”，夹起一块海参送入口中。 ”

这个动作！如同天籁之音！如同特赦令！

邵明珠和司马邺瞬间如释重负！差点激动得跳起来！两人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般的狂喜笑容！

“霜儿！你尝尝这个！这个也好吃！”邵明珠立刻化身“夹菜小能手”，又开始新一轮的殷勤投喂！

“姑姑！这个！这个也好！”司马邺也不甘落后，筷子舞得飞快！

司马凝霜没好气地白了他们一眼，但终究没有再拒绝。她小口吃着碗里的菜，算是默认了。

司马凝雪看着姐姐妥协了，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开始正常吃饭。

晚膳厅内，气氛终于恢复了和谐温馨。邵明珠和司马邺殷勤地给各位夫人夹菜，尤其是司马凝霜，碗里的“小山”就没下去过。众位夫人笑语晏晏，其乐融融。

一场关于御驾亲征的“家庭风波”，终于在邵明珠和司马邺的“殷勤攻势”和众位夫人的“担保攻势”下，完美平息！司马邺的“御驾亲征”之旅，终于板上钉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