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西晋娶女帝 第426章 司马凝雪来了

一辆装饰着皇家徽记的精致马车缓缓停在燕国公府门前。司马凝雪在贴身侍女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下了车。她已有六个月的身孕，小腹隆起明显，行动间带着孕妇特有的缓慢与谨慎。她没有先去邵明珠为她准备的院子，而是径直走向了姐姐司马凝霜居住的“凝霜阁”。

走进凝霜阁，只见司马凝霜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却并未翻动，目光有些飘忽地望着窗外，眉宇间笼着一层淡淡的愁绪和疲惫。她的小腹也已微微隆起，怀胎数月让她本就端庄的容颜更添了几分母性的柔和，但此刻这份柔和却被心事所扰。

“姐姐！”司马凝雪唤了一声，声音带着关切。

司马凝霜闻声回神，看到妹妹挺着肚子进来，连忙放下书卷，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凝雪？你怎么来我这了？快！大伴儿！快扶二公主坐下！小心些！”

崔福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司马凝雪在司马凝霜对面的软椅上坐下，又在她腰后垫上了一个柔软的靠垫。

“姐姐不必担心，我好着呢。”司马凝雪坐稳后，看着姐姐的脸色，秀眉微蹙，“倒是姐姐你……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司马凝霜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身体倒还好，就是……心里有些堵得慌。”

“怎么了？是府里有什么事？还是……老爷惹你生气了？”司马凝雪追问道。

司马凝霜苦笑一声，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还能有什么事？最是深情留不住……姐妹们在家辛苦为他怀孩子，操持家务，他却……带着新人去逛街，一掷千金，好不风光……”

“新人？”司马凝雪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惊讶道：“姐姐，你是说……老爷他又收新人了？”

“收？”司马凝霜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讽刺的弧度，“人家可没说‘收’。只说要在府里住下来，是来报恩的。报太傅大人的大恩。”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疲惫，“昨日两人在书房待了一天，今日一早便出门了。明珠还特意把他最信任的贴身丫鬟小伍调给了那位姑娘，让她亲自伺候。更下了严令，听雨轩没有她的命令，谁都不能进入！这待遇……呵……”

司马凝雪听得秀眉紧锁：“老爷……这么重视？那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长得如何？”

司马凝霜转过头，看着妹妹，脸上的苦笑更深了，带着一丝自嘲：“长得如何？凝雪……姐姐我活了这么多年，自诩也见过不少美人。可那位黄漱玉姑娘……我只能说，仙子下凡，美得不像凡尘中人！那份空灵圣洁的气质，连一向以容貌自傲的嫣妹妹，在她面前都自惭形秽，黯然失色！姐姐我……就更不用提了。”

“这么夸张？！”司马凝雪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难怪……难怪老爷会如此……”

“还不止如此。”司马凝霜神色凝重起来，压低了声音，“妹妹，我总觉得这位漱玉姑娘……不简单。”

“哦？姐姐为何有此感觉？”司马凝雪也认真起来。

“她见了我，没有丝毫惶恐，也没有新入府妾室那种小心翼翼或刻意讨好。”司马凝霜回忆着饭厅相见的情景，“她的态度……不卑不亢，恰到好处。行礼、说话、应对，都极有分寸，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那份从容气度……绝非寻常女子能有！”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和警惕：“更主要的是……她身上有种气质……让人说不出来……对！就是那种……九天仙女般的灵气飘飘的感觉！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可偏偏……她又坐在明珠身边，态度亲昵，说着报恩的话……这感觉……太奇怪了！”

司马凝雪听完姐姐的描述，心中也升起一丝异样。她想了想，安慰道：“姐姐，您如今怀着身孕，心思敏感些也是有的。或许……是您多虑了？那姑娘可能只是天生丽质，气质出众了些？”

司马凝霜摇摇头，语气肯定：“不，凝雪，不是多虑。那种感觉很清晰。等你一会儿见到她，你就明白了。老爷今日带她出去，想必很快就会回来用午膳。到时候……你亲眼看看便知。”

她看着妹妹隆起的小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如今身子重，更要放宽心。姐姐只是……心里有些不痛快，跟你说说罢了。你且安心养胎，别为这些事烦忧。”

司马凝雪点点头，但心中那份好奇和一丝隐隐的不安，却并未消散。她握住姐姐的手：“姐姐，你也别太忧心了。老爷他……终究是重情重义之人。我们姐妹还有腹中的孩儿，才是他真正的家人。”

司马凝霜反握住妹妹的手，勉强笑了笑：“嗯，我知道。只是……这突然冒出来的‘报恩’……总觉得……不那么简单。罢了，不想了。崔福，去吩咐厨房，午膳多备些凝雪爱吃的菜。”

姐妹俩的手紧紧相握，彼此传递着温暖和安慰，但空气中弥漫的那份关于“黄漱玉”的疑虑和不安，却如同窗外渐渐聚拢的云翳，悄然笼罩在凝霜阁的上空。她们都在等待，等待那位神秘的“漱玉姑娘”归来，揭开她身上更多的谜团。

午膳时分，邵明珠带着黄漱玉，满载而归地回到府中。仆役们捧着大包小包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胭脂水粉，鱼贯而入，引得府中下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邵明珠心情大好，牵着黄漱玉的手，满面春风地走进饭厅。然而，当他一眼看到坐在司马凝霜身边的司马凝雪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化为惊喜和关切！

“凝雪！”邵明珠松开黄漱玉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司马凝雪面前，半蹲下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明显隆起的小腹，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激动和心疼：“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这肚子……都这么大了！路上累不累？有没有不舒服？”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充满爱怜地抚摸着司马凝雪的肚子，仿佛在触碰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我的好媳妇儿……辛苦你了！辛苦你了！怀着孩子还跑这么远的路！快让夫君好好看看！”

司马凝雪看着丈夫那发自内心的关切和激动，心中原本因“新人”而产生的一丝酸涩瞬间被巨大的甜蜜和满足所取代！她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笑容，轻轻握住邵明珠的手：“夫君……我没事。就是想你了，也想姐姐了，就回来看看。路上很稳当，不累的。”

她说着，目光下意识地瞥向站在门口、被邵明珠暂时“遗忘”的黄漱玉。只一眼！司马凝雪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虽然早已听姐姐描述过这位“漱玉姑娘”的美貌，但亲眼所见，那种震撼感依旧排山倒海般袭来！那份空灵圣洁的气质，那份不染尘埃的纯净，那份惊心动魄的美丽……让她瞬间感觉自己所有的骄傲和刚刚升起的满足感，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殆尽！心中只剩下难以言喻的自惭形秽！

黄漱玉静静地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清浅而温和的笑容，仿佛对邵明珠的“冷落”毫不在意。她目光平静地迎上司马凝雪的视线，微微颔首致意，姿态优雅从容。

邵明珠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厚此薄彼”，他站起身，又连忙走到司马凝霜身边，同样关切地摸了摸她的肚子：“凝霜，你感觉怎么样？孩子闹腾吗？有没有好好吃饭休息？”

司马凝霜心中虽然仍有不快，但看着丈夫关切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声音平静：“我很好，夫君不必担心。”

邵明珠又走到赵灵儿身边，同样温柔地询问了几句。赵灵儿性子温婉，见丈夫关心自己，心中欢喜，红着脸小声回答。

安抚了一圈几位怀孕的妻子，邵明珠这才拉着黄漱玉的手，走到主位坐下。他笑着对众人介绍道：“凝雪，这位是黄漱玉，黄小姐。漱玉，这位是开原公主，我的夫人。”

黄漱玉对着司马凝雪盈盈一拜，声音清冷空灵：“开原公主殿下，奴家黄漱玉有礼了。恭喜殿下身怀贵子。”

司马凝雪看着眼前这美得不似凡人的女子，听着她那悦耳的声音，心中五味杂陈。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黄小姐不必多礼。”

饭厅内的气氛有些微妙。几位夫人看着坐在邵明珠身边、光彩照人的黄漱玉，再看看自己，心中那份复杂情绪难以言表。

就在这时，饭厅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清脆的马蹄声！紧接着，一个带着草原风情的爽朗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急切：

“夫君！姐姐！我回来啦！”

话音未落，一道火红的身影如同旋风般冲进了饭厅！正是拓跋婧瑶！她一身鲜红色的骑装，风尘仆仆，脸上带着长途跋涉后的疲惫，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却充满了兴奋和喜悦！

“婧瑶！”邵明珠看到爱妻归来，脸上露出笑容。

拓跋婧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的邵明珠，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几步冲上前，正要扑进邵明珠怀里，却猛地瞥见了坐在邵明珠身边、正含笑看着她的黄漱玉！

拓跋婧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脚步也停了下来！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如同草原上最锐利的鹰隼，瞬间锁定了黄漱玉！目光中充满了审视、惊讶、以及……一丝毫不掩饰的敌意！

“她是谁？”拓跋婧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质问的语气，目光灼灼地盯着邵明珠！

邵明珠脸上的笑容也微微一滞。他站起身，试图缓和气氛：“婧瑶，你回来了？路上辛苦了。这位是黄漱玉，黄小姐……”

“黄小姐？”拓跋婧瑶打断邵明珠的话，目光依旧死死盯着黄漱玉，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和难以言喻的委屈！ “夫君！ 我…… 我听说凝霜姐姐，灵儿姐姐…… 还有凝雪妹妹…… 都…… 都怀了你的孩子！ 我…… 我高兴坏了！ 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 就想…… 就想亲口恭喜她们！ ”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眼圈微微发红，指着黄漱玉，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可是！可是我刚进府！就听说！夫君你……你不在家好好陪着怀孕的姐姐妹妹们！你……你居然……居然又带回来一个女人？！还……还带着她去逛街？！一掷千金？！你……你……”

拓跋婧瑶越说越激动，胸脯剧烈起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性子直爽，爱憎分明，对邵明珠更是全心全意！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对邵明珠感到失望和心寒！ 她无法理解！ 无法接受！ ”

“婧瑶！你听我说……”邵明珠连忙上前，想要安抚她。

“我不听！”拓跋婧瑶猛地后退一步，避开邵明珠伸过来的手，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看着邵明珠，又看看坐在那里、神色平静的黄漱玉，再看看几位同样神色复杂的姐姐妹妹，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夫君！你……你太让我失望了！”拓跋婧瑶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猛地一跺脚，转身就要往外跑！

“婧瑶！”邵明珠急了，连忙追上去。

“婧瑶妹妹！”司马凝霜和赵灵儿也连忙起身喊道。

饭厅内瞬间一片混乱！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坐着的黄漱玉缓缓站起身。她看着拓跋婧瑶那委屈愤怒的背影，又看了看焦急的邵明珠和几位夫人，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依旧清冷空灵，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婧瑶夫人……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