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总裁豪门 > 风骨之臣 > 第82章 窗竹影摇(2)

风骨之臣 第82章 窗竹影摇(2)

作者:原秋叶 分类:总裁豪门 更新时间:2025-10-14 06:31:38

卯初,薄雾未散,风栖竹和兰一臣推着一辆新编的竹制婴儿车,带一双儿子去后花园看露。

阿尧性子急,伸小手去抓叶尖水珠,抓到一把空,急得\"啊啊\"直叫;小风安静些,睁大眼盯父亲袖口被风鼓起,像看一面飘动的帆。

\"嗒——\"一滴露水砸在阿尧眉心,冰得他小嘴一瘪,随即\"咯咯\"炸出清脆的笑,像一串银铃被风撞散。

兰一臣单膝蹲低,左手稳住竹车,右手伸指,在草叶上轻轻一弹——

\"簌!\"整排露珠集体滚落,碎成满地星子。

阿尧瞪圆眼,两只小胖脚\"咚咚\"蹬车板,激动得脚趾蜷成十粒小珍珠。

风栖竹提裙走来,瓷盏边沿沾着雾珠。

\"别闹,露水要逃了。\"她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却软得像绵云。

兰一臣侧头,低声笑:\"逃不了,有我在。\"

说罢,指尖一挑,把最大那颗露珠稳稳接进盏心,水面立刻映出他微弯的眼睛。

小风安静许多,只伸一只食指,去追空中飞过的蜻蜓。

蜻蜓翅掠过指腹,带起细微凉风,他\"呀\"地张大小嘴,露出才冒头的乳白牙尖。

风栖竹提一只白瓷小盏,跟在后面,把草叶上滚落的露珠一颗颗接了,说要煮茶。

回屋时,盏里已盛了浅浅一层,映出两兄弟的倒影——一个张牙舞爪,一个眉眼弯弯。

兰一臣笑:\"这一盏,是童年初味。\"

水入茶壶,滚成清碧,一家三口对饮,阿尧小嘴咂得响,被苦得直皱眉,惹得父母大笑。

午后。

盛夏荷繁,府内小池引了外河活水。风栖竹把两张宽大荷叶对合,用竹篾穿成\"荷舟\",铺上软绵,便成了天然摇篮。

小舟系在修竹边,随波轻晃,阿尧小风躺在里头,伸手够离叶面最近的莲蓬,够不着也不哭,只咯咯笑。

风栖竹蹲身池畔,月白裙摆被水浸湿,贴在她纤细脚踝。

\"咔嗒\"——竹篾穿过叶柄,荷叶边缘轻颤,一滴水沿叶脉滚到她虎口,像粒逃路的翡翠。

她抬腕,用牙齿咬断多余篾丝,唇边留下一道浅青痕。

\"吱——\"兰一臣赤足下水,池底卵石滑腻,他脚掌微陷,沙粒从趾缝挤出细碎声响。

阿尧被放入\"荷舟\",小屁股一沉,荷叶边缘\"哗啦\"卷起,吓得他倒抽一口气,随即发现自己在\"船\"里,又\"嘎嘎\"笑得打嗝。

\"抓紧叶柄,这是舵。\"兰一臣把阿尧的小手掌按在竹篾上,声音压得极低,像在透露军机。

阿尧居然听懂了,五指死死攥住,指节泛白。

风栖竹在岸上剥莲子,\"咔\"一声脆响,嫩绿莲仁跳出,她扬手抛给他:\"接!\"

兰一臣头也不回,左手背一翻——莲仁稳稳落在掌心,像被吸住。

他挑眉,把莲仁含进唇里,牙齿轻磕,苦味先漫,后味甘来,与他此刻眼底笑意如出一辙。

小风怕晒,白胖小手抓住母亲裙角不放。风栖竹便把一片荷叶折成小船,托住他下巴,阴影投在他睫毛上,碎金般的光点瞬间熄灭。

小风满足地\"咕哝\"一声,口水顺着荷叶脉络滚进池水,\"咚\"——引出一尾红鲤,鱼尾扫过,荷影碎成千万片。

兰一臣换了便装,赤足下水,推着荷舟慢慢走。

水没过脚踝,凉气顺着肌理往上爬,他却觉得心里暖——抬头望去,风栖竹坐在池畔石阶,正把剥好的莲子串成细链,打算挂在孩子腕上。

阳光穿过叶隙,落在她睫毛,像撒了一把碎金。

他忽地想起:所谓人间烟火,不过就是这一池荷香、一串莲子、一双娇儿和一位良人。

傍晚,暑气渐退。

木兮在院子挂起白纱帷,做了简易\"影戏台\"。

兰一臣剪了几片薄牛皮,涂色做成\"竹将军\"与\"荷仙子\",背后点一盏小灯,幕布上便出现晃动剪影,做了简单的皮影戏。

阿尧看得入神,小手拍呀拍;小风怕黑,缩在母亲怀里,却又忍不住偷看。

风栖竹一边轻晃孩子,一边旁白: \"竹将军守了边关十年,回京那日,在荷塘遇见采莲的仙子……\" 声音低软,带一点江南尾音。

最后,竹将军放下刀,与仙子并肩归隐,幕布上两只剪影合二为一。

阿尧\"咿呀\"一声,似在叫好;小风终于露出笑,伸手去抓幕布上的\"竹\"与\"荷\",却只抓到一把暖黄灯光。

白纱帷被木兮拉高,四角系在竹枝。兰一臣两指捏着薄牛皮\"竹将军\",腕子一抖——

\"唰!\"幕布上立刻映出挺拔剪影,长刀微扬,刀尖挑出一粒灯火,像要破幕而出。

阿尧\"哇\"地张开嘴,一颗乳牙\"嗒\"地磕在唇上,也顾不上疼,小手\"啪啪\"拍地。

风栖竹半跪在孩子身后,声音低软,却带着北地口音的拖腔:

\"竹将军守关十年,刀口卷了刃,心里却卷着一截荷香……\"

\"荷\"字被她念得绵长,像一缕丝线,把幕布上两个剪影慢慢缝在一起。

幕后,兰一臣左手\"荷仙子\"微转,右手\"竹将军\"俯身——两片剪影在纱幕上重叠,灯光透过薄牛皮,竟显出淡彩:青与粉交融,像初夏第一朵荷被竹影揽住。

阿尧看得入迷,小手无意识抓住母亲衣角,指节用力到发白。

小风怕黑,把脸埋进母亲颈窝,却又忍不住回头,睫毛扫过风栖竹锁骨,带起细微痒意。她低头,用下巴蹭蹭儿子发顶,像猫科动物安抚幼崽。

影戏落幕,兰一臣\"噗\"地吹灭油灯。黑暗里,他准确找到风栖竹的手,十指相扣,掌心相贴,汗意与温度交融。

萤火从草丛升起,一粒绿光停在他睫毛上,映得瞳孔深处亦泛起星子。

风栖竹侧头,唇几乎贴着他耳廓,声音轻得像萤火振翅:

\"竹将军,归隐了。\"

兰一臣低笑,胸腔震动,回她一句:

\"归隐到荷叶深处,再也不出来。\"

夜深,戏台撤去,萤火点点。

兰一臣把两个孩子放进竹篮,提至廊下看星星。

风栖竹倚栏,低声哼起北地旧谣: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歌声随风远,萤火随歌舞。

阿尧小风眼皮打架,仍努力睁着,像要把星子刻进眸里。

兰一臣握住妻子的手,十指相扣——此刻,婚假尚长,岁月尚早; 而人间最静好的辰光, 不过\"父母在侧,稚子绕膝,星月为伴\"。

更深露重,阿尧小风已睡。

兰一臣一手一个,把软绵绵的小身体抱在臂弯,孩子口水落在他肩头,湿痕迅速被夏布吸收,留下一点温热盐味。

风栖竹提灯在前,灯光把母子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竹径上,像一幅移动的画。

她忽然回头,灯影里对他笑,眸中盛着萤火、星光,和尚未说出口的——

\"余生很长,影戏才刚开场。\"

然而,这样的静好没能持续太久。

亥时初,相府门环被拍得震天响。

木兮披衣狂奔,手里高举一盏风灯,灯罩\"哗啦\"晃出一道金线——是宫里司礼监的腰牌。

\"丞相大人,陛下口谕:即刻入宫,紫宸殿面议。\"

传旨的小黄门额上全是汗,顺着下巴滴在腰刀上,\"嗒\"一声,像敲更鼓。

兰一臣正替风栖竹拢发,闻言指尖一顿,青丝从指缝滑回她肩。

风栖竹抬眼,铜镜里映出他骤冷的眸色。

他替她扣好发簪,声音轻得像夜露,\"该来的,总得来。\"

风栖竹心中隐隐不安,强装镇定为他整理衣冠。兰一臣轻抚她的脸,安慰道:“莫怕,我去去就回。”

可风栖竹心里知道,婚假已经结束了。

盛夏蝉声如沸,青砖映日晃眼。

兰一臣拂了拂被汗水微湿的鬓角,在紫宸殿外略停——素日清峻的眉峰难得蹙起一道浅痕。

掌事太监低声道:\"大人,圣上催得急。\"

他\"嗯\"了一声,抬阶而上,衣角带风,却沉缓得像绑了铅。

殿内冰气御案四角的鎏金冰鼎吐着白雾,殿中凉得令人的毛孔一下子都打开了。

新帝却似仍嫌热,只穿月白常服,襟口微敞,手里握着一把湘竹折扇,\"啪\"地合上,指节绷得泛白。

\"丞相来了便好。\"他抬眸,目光像冰水里浸过的刀,亮而冷,\"信德王给朕送了一份'大礼'。\"

\"啪嗒!\"羊皮封函被扔到御案前端,墨痕粗粝,只寥寥数行,却带着狼烟般的呛人气息。

新帝用扇柄轻敲函面,节奏分明——每一下都像敲在人心尖:\"他要镇抚司,要摄政王号,说要替朕'分忧北疆'。

\"说到\"分忧\"二字,新帝眼尾微挑,唇角却下压,笑与怒交织成一种危险的慵懒。

怪不得往日一向沉稳的新帝如今变得如此暴躁,竟然是被人挑衅了。

兰一臣垂目,目光在信上游走,神色沉静如水。

良久,他抬眼——眸色淡,却像深井里映出的月,清冷且锋利:\"陛下当日为夺信德王兵援,曾口头许以'裂土分权'?\"

声音不高,尾音压得极平,叫人听不出是询问还是陈述。

新帝\"嗤\"地笑出一声,带着少年帝王特有的讥讽与自厌:\"朕当时说'事后必不相负'——可没说要交出世袭铁券、摄政玺。\"

他起身,背手踱到兰一臣面前,相距不过一拳。

凉气与怒火交杂,逼得少年嗓音发哑:\"丞相,朕若允他,是纵虎入室;若不允,他即刻回师叩关——朕这龙椅,还没坐热就要凉。\"

兰一臣的神色被帝王近乎逼问的目光锁住,兰一臣眉心那道浅痕却舒展开来,像竹刃缓缓出鞘。

兰一臣先是一揖,广袖垂落,袖角纹丝不动;再抬身时,眸底沉稳得近乎漠然:\"陛下息怒。信德王要的是'权',未必真敢要'命'。既如此,给他权——\"

他话音一顿,伸指在那羊皮函上轻轻一划,指甲过处,\"摄政王\"三字被拦腰斩成两半,\"——但给他削去兵柄、锁在京畿。镇抚司可设,却由陛下亲掌;摄政可封,却改'摄行',一字之差,不世袭、不掌兵、不议政。\"

新帝微怔,扇柄在掌心\"咔\"地一声轻响——怒色褪下,眼底浮出一点少年人特有的顽捷与惊喜。

他眯眼: \"丞相是要朕'以名驭实'?\"

兰一臣薄唇轻抿,似笑而非:\"虚名可安豺狼,实权须归陛下。臣愿亲自北上,迎信德王入京'受玺'——路远天暑,车马缓行,足可拖他三月。三月内,北疆兵权,臣为陛下重编。\"

新帝忽地低笑出声,先是轻不可闻,继而放声朗朗,笑里带着顽石初开的快意。

他转身取过一枚青玉镇纸,\"当\"地压在函上,像给恶狼套上枷锁:\"朕之股肱,唯丞相耳。\"

少年眼角飞扬,却故意凑近,用几乎耳语的音量道: \"只是——兰卿,若三月后狼不肯入笼,又当如何?\"

兰一臣抬眸,瞳仁深处映着冰鼎白雾,也映着帝王未敛的锋芒。

他声音极轻,却似铁骨铮铮:\"那便拔其牙,断其爪——臣,不缺刀。\"

铜钉朱门再次开启,热浪扑面。

兰一臣退至槛外,一揖到地。

阳光给他侧脸镀上一层冷金,眉目却仍像深潭无波。

新帝立于殿阴,目送他远去,指尖摩挲扇骨,低不可闻地舒了口气——仿佛把整座西北的烽烟,都悄悄按进了那一声叹息里。

自从在西北的暗探没有消息传来之后,新帝便知道这信德王不好控制,肯定是拔了他的暗桩,甚至连他身边的女人都背叛了他,可是兰一臣的话让他醍醐灌顶,他是君王,而信德王,只是臣。

兰一臣回到相府时,已是子时。风栖竹在厅中枯坐,烛火摇出满壁碎影。

见他回来,她起身相迎,目光里满是担忧。兰一臣将入殿之事告知,风栖竹沉默片刻,轻声道:“此去北疆,凶险万分,你……可要小心。”兰一臣握住她的手,“放心,我自有分寸。”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