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莫珺在医馆药气氤氲的斗室里,心神却如绷紧的弓弦,始终悬在宅院那头。白日里,他早遣了最得力的一队暗卫,如幽影般潜回高墙之内,将妻儿老小重重护定。自己身边,只留了三两心腹,影子般贴墙根立着,目光锐利如鹰隼。
更深露重,夜色浓稠如墨汁泼洒。墙根下,几条黑影如壁虎般贴上游走,悄无声息,正是前番作恶未遂的宵小,此番又欲翻墙而入。为首者指尖堪堪触到冰凉的墙头瓦片,一股罡风毫无征兆地自九天之上压顶而来!那风烈得邪乎,不似人间所有,挟着金铁交鸣般的尖啸,兜头盖脸便是一掴。
“呜啊——!”
几声惨呼撕裂死寂。那几条黑影,如同秋风扫下的枯叶,竟被这凭空生出的飓风卷起,直直摔出数丈开外,砸在青石板路上,筋骨欲裂。众人惊魂未定,抬眼望去,只见夜幕之上,一团巨大的阴影盘旋如磨盘,遮蔽了星月微光。正是莫珺豢养的那头神俊无匹的海东青!它双翼展开,几乎遮天蔽月,铁喙如钩,金睛在暗夜里射出两点慑人的寒芒。莫珺临行前,已解了它足上金链,只一句“看家护院”,这通灵的神禽便懂了。
贼人甫一露头,那两点寒星便已锁定。巨禽只略略扇动几下铁翼,便是这般山崩海啸之势。此刻,它收拢双翅,如一块玄铁直坠而下,快得只余一道残影。凄厉的惨嚎骤然响起!那锋锐如匕首的喙尖,精准地啄向地上翻滚之人的眼窝。血花迸溅,在惨白的月色下绽开几朵妖异的红梅。贼人们捂着脸,指缝间鲜血如泉涌出,在地上蜿蜒成暗红的溪流,痛呼翻滚,再无力挣扎。
墙内蛰伏的暗卫,此刻方如鬼魅般现身。动作迅捷如电,缄默无声。几根浸了水的牛筋索子,几下便将地上哀嚎的躯体捆得如端午的粽子。血污沾了绳索,也染红了石板。
人赃并获,无须多言。暗卫首领一个手势,这些血葫芦般的贼人便被拖死狗般拽起,连夜押送,径直交到了巡城营将军的案前。将军夜未卸甲,灯火下验看伤痕,问话不过三巡,贼人便熬不住刑,吐露了根底。将军面色沉凝如铁,挥毫落印,天光未破晓,一干人犯连同卷宗,已由精兵押送,转入了森严壁垒的大理寺狱中。高墙深院之外,唯余几滩暗褐的血迹,和空中盘旋几圈后,悄然落回檐角铁架上的巨大黑影。它收拢羽翼,金睛微阖,宛如一尊镇宅的石雕,只余夜风吹过翎羽的细微声响。
夜色如墨,笼罩着整个莫府,平添几分神秘与压抑。在府邸的暗处,一名身着黑衣的暗卫身形矫健,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然穿梭于阴影之间。他快速地穿过长廊,躲避着巡逻的侍卫,最终来到医馆的一处房间,那里是莫珺平日里处理事务的所在。
暗卫恭敬地行了一礼,低声禀报道:“大人,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那些可疑人物的行踪和意图查探清楚了。他们似乎是在暗中窥探我莫府的虚实,行动十分隐秘,但还是没能逃过我们的监视。”
莫珺坐在阴影中,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深邃的光芒。他听完暗卫的汇报,脸色愈发阴沉,沉声说道:“你们做得好!继续保护好府里的安全,绝不能让这些宵小之辈得逞。”他的声音虽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是!”暗卫动作利索地应了一声,然后身形一闪,再次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莫珺独自一人留在暗室中,他皱着眉头,陷入深深的思索。夜风透过窗棂的缝隙吹进来,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他心中的忧虑。“是什么人来招惹我们莫府?想来是嫉妒我家的财富和地位?”他喃喃自语,心中满是疑惑和不安。
莫府在朝中地位显赫,家财万贯,自然容易招人眼红。但莫珺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背后似乎隐藏着更深层次的阴谋。他回想起暗卫汇报的那些细节,那些人的行动虽然隐秘,却透露出一种有组织、有预谋的气息。莫珺心中隐隐觉得,这或许与近期朝中局势的动荡有关,但具体是什么,他还无法确定。
第二天,莫珺回到家中,家中气氛显得有些凝重。除了孩子们被安排在别处休息外,其余的家人都聚在了正厅,围坐在一起,低声讨论着昨日发生的事情。厅堂内,烛光摇曳,映照在众人略显焦虑的面容上。
莫离,作为莫府的家主,坐在主位上,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然坚定。他轻轻敲打着扶手,沉声说道:“你们发现了火油,这就有消息泄露了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火油之事关乎重大,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莫涵作为大哥,又是工部的负责人,他坐在父亲身旁,眉头紧锁,沉声说道:“这不好说,那么多人聚集到那里,就怕人多口杂,消息不胫而走。而且,最近朝中局势复杂,各国之间明争暗斗,难保没有奸细混入其中。”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但也透露出他对局势的敏锐洞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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