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秦没见过姜叙白,却认得曾给顾成意送过消息的听风。
见着熟人,他紧绷的神经顿时一松,眼前一黑便直直栽了下去。
幸好狼狗反应快,在旁边用身子托住他,不然他身上的伤口怕是又要加深几分。
萧元秦再次睁眼时,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元芷满是担忧的脸。
他闭了闭眼,又缓缓睁开,声音沙哑得厉害:“张大姑娘?”语气里满是不敢确信。
“是我。”元芷连忙应声,语气急切,“殿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萧元秦确认没听错,确实是元芷的声音,却没答她的话,反倒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问完,他心里竟隐隐有些期待,紧张地盯着元芷,等着她的回答。
元芷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悄悄爬上红晕,小声道:“我……我是来这边探亲的。”
萧元秦眼中的光瞬间暗了下去,涌上几分失望——他在期待什么呢?
元芷向来嫌他生得像姑娘家,少了些男子的阳刚气,又怎会对他有别样心思?
“哦,我现在还好,有劳姑娘挂心了。”他的语气冷了下来,没了方才的急切。
元芷瞧出他情绪不对,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道:“那就好,我先出去,让郎中再过来瞧瞧你的伤势。”
不多时,赵郎中进来诊脉,片刻后才松了口气:“这位公子先前是伤口化脓引发了高烧,如今烧已经退了,脓血也清干净了,只需好好养上些时日,便能恢复如初。”
刘夫人把郎中送到门口,转身回屋时,看着刚醒不久的萧元秦,温声道:“这次你失踪,你母后在宫里可是担忧坏了。如今你醒了,跟我回京城吧。”
“不回。”萧元秦果断摇头,眼神坚定,“眼下正与北齐交战,正是紧要关头,我若是此刻回去,定会影响军心。我身为皇家人,理当以身作则,岂能临阵退缩?”
他心里还藏着一句没说出口的话——他要证明,自己虽是生了副清秀模样,却绝非软弱之辈,而是能担事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行吧,既然你心里有决断,姨母也不好强求,只是往后一定要当心自己的安危。”刘夫人说着,轻轻拍了拍萧元秦的肩膀。
“我明白。”萧元秦点头,语气里多了几分恳切,“姨母,母亲在宫里必定忧心,还望你多帮我宽慰她几句。”
刘夫人应下,忽然想起方才的事,又问:“刚才见元芷出去时脸色不大好,你是不是跟她闹别扭了?”
“没有。”萧元秦避开她的目光,语气淡淡。
“你这孩子。”刘夫人无奈摇头,“你昏迷这一整天,都是元芷守在床边照顾,连眼都没敢多合。”
“真的?”萧元秦霎时坐起身,嘴角瞬间扯出笑意,可动作太急扯到了伤口,疼得他眉头一皱,笑容也变得有些狰狞。
刘夫人见状,连忙伸手把他按回床上:“身子要紧,先好好躺着养伤,别这么莽撞。”
等他平复些,刘夫人又开口:“秦儿,你觉得元芷这姑娘怎么样?”
萧元秦的耳朵瞬间红透,说话都有些结巴:“她、她挺……挺好的。”
“这么说,你是欢喜她了?”
“欢喜又能怎样?”他垂眸,语气里满是失落,“她向来看不上我。”
“哦?你倒说说,怎么看出她对你无意的?”
“她见了我,向来是远远就躲开。有次我拦住她,想问清楚到底哪里招她厌烦,她却说……”
萧元秦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说我长得比姑娘家还爱美,又爱招蜂引蝶。”
“就这两句话?”
“这些还不够明显吗?”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刘夫人浅浅一笑,缓缓道,“她一听说你失踪的消息,当即就骑快马赶过来,昼夜不停,一路都没歇过。”
萧元秦听得又惊又喜,眼睛都亮了。
刘夫人看着他这模样,站起身:“姨母倒觉得,男孩子面对心意时,该更勇敢些。秦儿,你说呢?”
说完,她没再多留,轻轻带上门走出房间,把空间留给萧元秦,让他慢慢理清满心的思绪。
院里头,如意和元初正瞧着那只狼狗。它正对着烤得油香四溢的兔子大快朵颐,吃到尽兴处,尾巴竟不自觉翘起来轻轻摇晃,活像家养的狗一般。
“大师姐,这狼怎的也会摇尾巴?”元初满是好奇,她先前只在狼洞见过几头会这般摇尾的狼,还是顾成意特意特训过的。
如意笑了笑,指着狼狗解释:“小师妹,它怕不是单纯的狼,瞧着倒像是狼和狗串出来的狼狗。”
“怪不得呢,瞧着比寻常野狼温顺多了。”元初恍然大悟。
那狼狗似是听见两人在说它,忽然抬起头看过来,耳朵还轻轻动了两下,像是在仔细听。
元初忍不住小声道:“大师姐你瞧,它好聪明啊,竟像是能听懂我们说话似的!”
“你瞧它身上的疤,一道叠着一道,能在山里活下来,想来是有些真本事的。”如意望着狼狗,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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