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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号哼着歌，捡起一粒桃花形状的糕点，小心翼翼放在盘子里。
她袖子挽起，神情专注，显得兴致勃勃。
突然门被猛地拍开，撞到墙壁，发出巨大的声响。八号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皱眉道：
“五——你怎么回事！”
裴长卿脸上带着熟悉的微笑，举起手里的食盒：
“我左想右想，觉得事已至此，还是先吃饭要紧，就买了一堆好吃的过来。”随后又道：“这可是第一次线下面基聚会！”
“小点声。”八号压低声音，“你身边的……呢？”
“被我甩掉了。”
“什么？！”
“开玩笑。”裴长卿道，“咱们线下相聚本就少见，何况是凑出五个人。这种七八年轮不到一次的机会，岂能让外人打扰？放心吧，我自有办法，保准出不了错。”
八号神色警惕。
裴长卿举手投降：“我是认真的，要是敢有任何搞事的心思，就再也上不了论坛。”
八号哼了一声，转头接着专心摆弄。裴长卿慢悠悠绕到她背后，低头一扫，惊叹道：“你还会用灶做点心？”
八号道：“不会啊？”
“那你……”
“我在给铺子里买来的点心摆盘。”八号理所当然地回答，“难道我看着像会做菜的样子？”
“确实不太像。”裴长卿扫了一眼，帮她端起灶台旁边一盘糕点，道，“小九呢？”
“跑腿去了。女侠还没到，三号说晚点来……喂，五号，你为什么看上去有点心虚？”
裴长卿稳住手中的盘子：“我哪里心虚？”
八号怀疑的目光在他全身巡视一遍。
“……你怎么迫害三号了？”
裴长卿故作夸张地叫道：“没有！我完全没有！”
“我才不信！听说你跑去六扇门大闹了一通，满城都说有个人傻钱多的被摘星弟子盯上了。看这反应，你好像不止做了这些事啊？”八号长发一甩，猛地转过身，“从实招来！”
裴长卿打着哈哈，如往常一般满嘴跑火车。八号全然不信，步步紧逼。好在此时外头传来一阵动静，八号眨眼把他抛之脑后，欢欢喜喜地跑出去。
楚怀寒正从墙头跃下，八号笑吟吟道：“女侠！你来啦！”
“带了果汁和几样菜。”楚怀寒掂了掂手中食盒，空出一只手，任由八号拉住自己，“喝酒误事，也没多少意思。”
“怎么会没意思？”裴长卿探出头来，“那次三号喝醉在论坛上发酒疯，我现在想起来还是会笑……”
楚怀寒瞥他一眼，对着八号道：“瞧见没，千万不能喝酒。喝酒后上论坛，社死都能保存下来，永世铭记……”
八号打了个寒颤。
“莫怀仁酒量挺大，我从来没喝醉过。之前也没有。”她喃喃，“其实还是挺想试试的……但如果发酒疯的样子被发到论坛上，那也太可怕了……”
裴长卿倚着门框道：“没劲。”
那边小九提着大包小包开了门。见到三人都在，眨眨眼，嘴角微微弯了一下。随后将买来东西一一放好。跑腿许久，他于此已是经验丰富。
“真可怜。”裴长卿说，“天天伺候一号，还得忍受他的傻气。”
他迎上去，神态动作仿佛苍蝇搓手：“来来来，小九，让我看看？”
小九迷茫地转过头，正对着裴长卿的脸。裴长卿抚着他肩膀，一本正经地打量许久，又捏捏他脸颊，小九皱着眉打掉他的手。裴长卿笑道：“哎呦，生气了。”
“五号，虽然我很不想这样说，但你真的好喜欢犯贱啊。”八号道，“不许欺负小孩！”
“这怎么能算欺负呢？”裴长卿一巴掌拍在小九背上，微微一笑，“嗯，长得不错。继续努力啊小九。”
小九：……
他面无表情地转头进了厨房。
一通忙活（其实没有多么忙）。因为没人会用灶做出好吃的食物，聚会餐食全都是从金陵各处买来的。摆在盘中，放上桌，倒也算有模有样。
顾舒崖推门而入时，一桌菜已经摆齐，四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工作比较忙，来晚了，抱歉。”
“工作？”八号震惊了，“你不是只在凉州——明明是度假！”
顾舒崖：“……有些人又不会因为我想休息就停止搞事。”
裴长卿摸了摸鼻子：“摘星那个事……莫非你也要处理？”
顾舒崖看向他的表情仿佛在说“不然呢”。
看他神色如常，裴长卿暗暗松了口气，干笑道：“之后我会安分一点的。来来来，喝酒，喝酒。”
“……你还带了酒？”楚怀寒道，“未成年不许喝酒。我说得是你。大皇子今年不到十六吧？”
“果酒，果酒啦。”裴长卿道，“古代的酒能有什么度数，对吧？”
顾舒崖倒没说什么，慢吞吞坐在桌子旁，举起杯子。
几人毕竟是认识多年（在网上）的网友，在线下见面，只消一会，气氛便热了起来。裴长卿围着桌子拍了好几张发到论坛上炫耀，可惜没人被炫耀到。
一号尚在转生，二号、六号新人没上线，只有还在加班的七号破防地发来一大串辱骂。
眼看着八号在旁边就要亲自动手为七号出头，裴长卿只得遗憾地关闭了论坛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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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裴长卿喝得双脸微红，一手握酒瓶，一手举起杯子激情发言：“这是一次伟大的聚会，一次足以载入史册的面基！到场的足足有五个人！”
八号说：“崆峒那次已经凑够五个人了。这是第二次。”
“我不在，不算。”
“噫，这人真以自我为中心。”
楚怀寒冷笑一声：“封建皇族的丑恶嘴脸罢了。”
封建皇族无视了她们的蛐蛐：“可惜六号没到。二号更是不知道在忙什么，说是上路了，现在都没个声。要是哪天人全都齐了该多有意思？你说是吧，小九？”
小九双手捧着杯子，随口附和：“嗯。”
“果汁喝完了？我给你倒点！”
裴长卿作势要往小九杯中倒酒，楚怀寒伸手抢过酒瓶：“迟早会有这个机会。但六号七号身份敏感，新人迟早也要考状元，近几年就别想了。”
裴长卿很不满意：“哎哎哎，这是果酒，小九怎么不能喝了？”
说着便伸手去抢。楚怀寒抬手拍开：“说好的度数不高呢？我看你都有点醉了。要是小九也跟你一起发酒疯……我可不想收拾烂摊子。”
“醉……”裴长卿拍拍自己的脸，“卧槽，这身子真不行。”
八号迷迷瞪瞪地道：“就是说吧。我只是尝了几口，怎么眼前就重影了……这身体真不行。”
她又是什么时候喝的果酒？楚怀寒这才发现从刚才起八号眼中已经变得迷蒙。她头疼地道：“你喝了多少杯？”
八号慢慢伸出一根手指。
“一杯？”
八号伸出两根手指，增加到三根、四根，最后又变成两根。
楚怀寒怀疑地看着她的两根手指：“两杯？”
“不是……这个是，”八号灿烂地笑了，“(＾－＾)V耶。”
楚怀寒：“……我去给你搞点醒酒的东西。”
许久没有说话的小九突然开了口。
“我也要一点。”
楚怀寒转过头，发现他脸已经通红。
……你又是什么时候喝的酒？三号不应该牢牢看住你吗？
然而她看向顾舒崖，发现顾舒崖虽然面色如常，耳尖却也有些发红，双眼发直，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好好。
楚怀寒气笑了。五人之中完全清醒的竟然就只剩她一个。
她认命地起身，告诫一群醉鬼：“都不许动。我去煮点醒酒汤。”
裴长卿疑惑地抬头：“你还有这种技能？”
八号跟着迷茫地抬头：“女侠，要是把厨房炸了的话，就糟糕了……”
楚怀寒从他们身旁走过，一人来了一下：“我在你们心中是个什么形象？”
裴长卿在她身后，拖长了音：“顶天立地的形象啊，女侠！”
小九：“嗯。”
八号：“嘿嘿……女侠……嘿嘿……好厉害呀，还会煮醒酒汤……”
楚怀寒：……
罢了。她头痛地想，难得放纵一次，随他们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