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海之舟刚驶离星轨迷宫的平衡星轨,道源轨迹的分支处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那片由星轨碎片组成的灰色地带正在快速扩张,碎片相互碰撞、融合,形成无数条纵横交错的临时星轨 —— 这些星轨没有固定的方向,前一秒指向东方,下一秒就突然转向西北,仿佛一群失控的游蛇。
“分株的藤蔓在星轨碎片上打结了。” 莲生凝视着船舷边缠绕的道源藤蔓,藤蔓试图沿着星轨延伸,却因轨迹的突然转向而反复缠绕,叶片上的螺旋纹因混乱而变得黯淡,“它说这里是‘星轨歧路’—— 星轨迷宫与外界的缓冲带,所有未被平衡星轨吸收的镜像星力都聚集在此,导致星轨失去了稳定的方向。”
沈砚之握紧碎星剑,剑身上的灰金色光流突然变得紊乱。当他释放感知力探查时,意识中不再是两套路线图,而是无数个碎片化的方向指示,有的星轨碎片在呼喊 “向北”,有的在低语 “向西”,甚至有碎片同时指向相反的方向,让他的感知力如同陷入泥沼。
“是镜像星力的‘混沌回响’。” 苏绾的时间玉佩悬浮在半空,投射出星轨歧路的能量图谱,图谱中代表 “方向” 的参数正在疯狂跳动,没有任何规律可循,“这些星轨碎片保留着被分离时的痛苦记忆,它们在用混乱的方向反抗平衡 —— 就像被强行分开的镜子碎片,每一块都在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正确’。”
她指着图谱中一个闪烁的红点:“但混乱中藏着秩序。你看这些碎片的能量波动,虽然方向不同,却都在围绕一个核心频率震动 —— 那是星轨本源的‘方向印记’,只是被镜像星力的杂音掩盖了。”
沈砚之尝试用倒影之力安抚混乱的星轨碎片。他让碎星剑的灰金色光流顺着最近的一条星轨流淌,光流所过之处,碎片的转向速度果然减缓,表面甚至浮现出短暂的稳定纹路。但当光流抵达碎片末端时,相邻的碎片突然爆发出更强的镜像星力,将稳定纹路彻底撕碎,连光流都被反弹回来。
“单独安抚没用,” 他收回剑刃,灰金色光流在剑身上重新凝聚,“这些碎片是一个整体,就像被打碎的镜子,单块碎片的‘正确’,放在整体中可能就是错误。要找到正确的方向,必须让所有碎片回忆起它们原本的位置。”
莲生的道源藤蔓突然绽放出绿色的光雾,光雾中浮现出星轨迷宫未分裂时的影像:那时的星轨是一条贯通宇宙的金色长河,真实与镜像星力如同河中的两岸,既保持着距离,又共同托举着河水的流动。影像中,星轨的每个转折、每个分支,都遵循着 “连接真实与镜像” 的本源目的。
“分株说,星轨的本源方向不是‘向东’或‘向西’,而是‘连接’。” 她让光雾融入星轨碎片,碎片的混乱震动果然减弱,“所有的转向、分支,都是为了更好地连接两个世界,只是后来被分离的痛苦扭曲了初心。”
沈砚之恍然大悟。他不再试图为碎片指定具体方向,而是将倒影之力转化为 “连接频率”,让碎星剑的灰金色光流散发出与星轨本源一致的波动。当波动扩散到周围的碎片时,奇迹发生了 —— 原本混乱转向的碎片开始相互靠近,边缘的锯齿状纹路逐渐吻合,仿佛正在重新拼凑成完整的镜子。
“就是这个!” 苏绾的时间玉佩突然与连接频率共鸣,投射出一条隐藏在碎片之下的 “本源星轨”,这条星轨由纯粹的方向印记组成,既不是真实星力的金色,也不是镜像星力的黑色,而是透明的,却能让所有碎片的能量都顺着它的轨迹流动,“这才是星轨歧路的正确方向 —— 不是某个具体的方位,是‘回归连接本质’的路径。”
雾海之舟沿着本源星轨行驶,周围的星轨碎片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开始沿着透明轨迹重新排列。有的碎片旋转着填补轨迹的缺口,有的则延伸出细小的支线,连接起那些尚未归位的同伴。当船身驶过一半路程时,身后的碎片已拼凑出一段完整的星轨,真实与镜像星力在其中和谐流动,再也没有混乱的转向。
但就在这时,星轨歧路的最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一只由星轨碎片组成的 “混沌巨兽” 从迷雾中冲出,它的身体由无数反向旋转的碎片构成,每个碎片都在嘶吼着不同的方向,利爪上甚至凝结着纯粹的 “混乱能量”—— 这是星轨碎片中最固执的部分,它们拒绝回归连接,宁愿用永恒的混乱证明自己的 “独特”。
“它是‘分离执念’的化身。” 沈砚之握紧碎星剑,剑身上的灰金色光流与混沌巨兽的混乱能量碰撞,迸发出刺眼的火花,“它认为连接就是对自我的否定,只有坚持混乱的方向,才能保持碎片的‘独立’。”
混沌巨兽挥舞利爪拍向雾海之舟,利爪上的碎片突然分裂成无数细小的尖刺,每个尖刺都指向不同的方向,形成一道无法躲避的 “混乱之网”。苏绾的时间玉佩立刻释放出时间屏障,屏障上的符文将尖刺的速度减缓了三倍,但尖刺的数量实在太多,屏障很快就布满了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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