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总裁豪门 > 暖暖而生 > 第217章 三叔发病

暖暖而生 第217章 三叔发病

作者:司空执与 分类:总裁豪门 更新时间:2025-10-17 20:50:16

墙外的人能做的,唯有等待与粗粝的干预。

每过三四日,当隔离区内死寂的压抑几乎要凝成实质溢出高墙时,几个用厚布蒙住口鼻的衙役,便会爬上房顶,先向隔离屋舍从上到下倾倒大桶大桶烧过的清水。

随后他们奋力抡起整袋整袋的生石灰,向着那幢被诅咒的屋舍抛洒。

白色的粉尘如一场诡异的大雪,纷纷扬扬,覆盖了街巷的污秽,也暂时压制住那令人窒息的恶臭,带来一丝微弱却致命的“生机”——这生机,是石灰遇水灼烧的嗞嗞声,是对死亡的短暂压制。

死亡,在这里已是寻常。

若有人咽了气,隔离区内那些尚能挪动、眼神浑浊麻木的活人,便会在亡者栖身的屋外,用一根褪了色的布条或草绳,系在门框或窗棂上。

那一点惨淡的白,是无声的丧钟。

随后,便有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双眼的兵丁,如临大敌般靠近,他们隔着数步之遥,用长杆拨弄确认,再用嘶哑、简短的声音记录下籍贯名讳——那名字在死亡面前,显得如此轻飘。

随后尸体被绳拖拽出来,与其他亡者堆叠在简陋的板车上,一路不停歇,运往隔离区外早已挖好的深坑。

火油泼洒,烈焰冲天而起,吞噬着曾经的血肉之躯,发出噼啪的油脂爆裂声,浓烟裹挟着焦臭滚滚升腾。

烧尽之后,又是一层厚厚的生石灰覆盖上去,仿佛要将这人间炼狱的痕迹连同可能的疫气,一同埋葬于灼热的白垩之下。

在更高处,远离那绝望与焚烧的现场,有人屏息凝神,伏在了望的塔楼或屋脊上。

他们手中的笔在粗糙的纸页上飞速移动,记录着隔离区内一切可观察的动静:今日又系了几根白绳?墙角下蜷缩着多少还能喘气的影子?是否有人拖着病体在取水熬药?是否有那万中无一的奇迹?

这些冰冷、精确到个位数的数据——死亡人数,存活人数,康复人数——是城内决策者们判断疫情走向、权衡存续的唯一依据。

瘟疫当前,人命成了最容易舍弃的草芥,但回头看看,越州的众人已经再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残酷的取舍,在无声的记录中早已开始,冰冷的数字背后,是无数个绝望的日夜和戛然而止的人生。

而严防死守的林宅内,也出现了令人心惊肉跳、手脚冰凉的催命的咳嗽和难受的呼喊。

正是前些日子一直在城北辛苦劳作的林三叔。

其余众人因为秋收结束,提前几日回了林宅要不暂做休息,要不继续忙其他事,一直在田间地头的林堂也回了林宅整理种植记录,而疫情出站后的几日饮食都格外谨慎,只吃自家仓里存粮,喝煮沸的水,暂时无恙。

但三叔不同,三叔性子急躁,最近想着趁农闲去山上找冬笋,有那么几日没带水,找的实在累了渴得狠了,就贪图一时方便,曾在城北溪头喝过野水解渴。

若放在往常必然没什么大问题,可睦州瘟疫发生后已经有些日子了,尸体和污秽物的收集和处理都有很多问题,不少尸体和污秽物留入睦州河,随着流水流入越州流域范围内。

这也是越州有好些人中招的最主要的原因,而那些与疫病之人接触的到底还少。

如今想来,那看似解渴的清水,每一口都可能是致命的毒药。

浓重的夜色尚未褪尽,东方仅透出一丝惨淡的青灰,林家小院却已被绝望的阴霾彻底笼罩。

三叔昨夜便骤然起了高烧,此刻蜷缩在床铺深处,像一块被烧红的炭,隔着几步远都能感受到那灼人的热气。

他浑身滚烫,神志早已不清,口中呓语不断,时而牙齿打颤嘶喊着“冷…冷…厚被…”,裹紧了身上所有能找到的被褥;时而又像离水的鱼,干裂的嘴唇翕张着,发出嘶哑破碎的呼号“水…水…水…” 那声音仿佛砂纸摩擦着枯木,听得人心头揪紧。

今晨更是骇人,他俯身呕出一滩秽物,整个人蜷缩着,剧烈地打着摆子,打完摆子还要起身如厕,整个人折腾的脸色青灰。

守在一旁的三婶,脸色苍白如纸,眼底布满血丝,焦急和恐惧几乎要将她吞噬。

天还未亮透,她便匆匆戴上棉麻缝制的口罩,跌跌撞撞冲出房门,站在冰冷的院子里,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二哥林二虎和林暖的屋子方向嘶喊:“二哥!暖儿!老三…老三发病了!” 那声音划破了死寂的黎明,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破碎感。

院中各房的门几乎同时被撞开。

林二虎披着外衣,林暖、林堂、林阳兄妹三人更是胡乱裹着衣裳,惊慌失措地跑出来。

清冷的晨光中,只见三婶孤零零站在院子中央,如同风中残烛。她看见众人涌出,立刻像被烫到一般,猛地抬起手,厉声喝止:“别过来!”

她的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而惊恐的脸,最后落在林堂和林阳身上,泪水瞬间决堤,在她憔悴的脸上冲出两道湿痕。

她努力想稳住声音,却只能发出哽咽的、断断续续的泣语:“二哥……暖儿……小堂……小阳……”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看向两个孩子“你们阿爹……怕是……怕是不大好了……我一会就……就陪着他去越州宴……”

她顿了顿,巨大的悲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目光在儿子和女儿脸上流连,充满了不舍与诀别“你们……你们跟着二叔和二姐……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阿娘!” “娘……” 林堂和林阳的哭声同时爆发出来,带着少年面对灭顶之灾时的无助与恐惧。

林堂咬着嘴唇,拳头紧握,林阳则直接哭喊着想要扑向母亲:“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去照顾阿爹!” 身上带着不顾一切的冲动。

“小阳!听话!” 离得最近的林暖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攥住林阳的胳膊,将她拖住。

她自己的脸上也早已泪痕交错,声音因哭泣和恐惧而颤抖变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另一边的林二虎也红着眼圈,铁钳般的大手牢牢按住了同样想要冲过去的林堂的肩膀。

他望向院中三弟妹,这个一向刚毅的汉子此刻声音沉痛得如同钝器击打:“三弟妹!三弟就……就托付给你了!我看着小阳和小堂!你们……”

他喉头滚动,闭上眼睛,眼泪无声滑落,巨大的悲怆让他几乎说不下去,又猛地睁开眼睛,仿佛要将这滔天的罪责揽于己身,“若你们有个三长两短……二哥我自去阿爹阿娘坟前请罪!一切的罪孽,都由二哥担着!与小阳和小堂无关!他们都是好孩子。你们……你们好好活着!一定要活着!” 这誓言沉重得如同巨石,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呜呜……” 压抑不住的悲泣声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绝望如同实质的寒霜,冻结了每一个人的心。

就在这时,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的云海道长走了出来,面容沉静如水,眼神却异常坚定。

他目光扫过悲痛欲绝的众人,最后落在院中孤立的三婶身上,声音清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林姑娘,我跟着林三爷和三夫人一起去越州宴。”

“道长!” 林暖惊得几乎跳起来,泪眼婆娑地急声道:“不成的!万万不可!此病过于凶险,沾上便是九死一生啊!”

云海微微摇头,眼神澄澈而坦然:“林姑娘,道家修行,首重念头通达。三清祖师予小道的第一个劫数,此刻就在眼前。见死不救,遇劫避让,非我道门中人本色!这劫数,小道接了!” 他的话语平静,却蕴含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信念。

“道长……” 三婶和其他人闻言,心头巨震,也想要开口劝阻。

“诸位,” 云海抬手止住了他们的话头,语气温和却异常坚定,“小道与诸位不同,并非林家雇工,亦非林氏亲眷,此乃小道个人之抉择。” 他转向林暖,目光灼灼,带着一种托付般的郑重,“林姑娘,小道会竭尽全力,护持三爷与夫人!勿再多言,请允小道随行!”

林暖望着道长年轻却无比坚毅的脸庞,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她颤抖着抬起手,那手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好几次才艰难地从怀里摸索出那把沉甸甸的、也是此刻隔离牢笼的铜钥匙——越州宴的钥匙。

她将钥匙紧紧攥在手心片刻,仿佛要将自己的信念和祈愿也注入其中,然后才万分郑重地、如同交付性命般,将它递到云海手中。

“道长……” 林暖的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挺直脊背,对着云海,也对着即将远行的亲人,行了一个最郑重的礼,“福生无量天尊!你们……你们才是真英雄!”

众人也纷纷行礼“三爷、三夫人、道长,珍重!”

林堂和林阳则跪到地上狠狠地磕着响头“阿爹、阿娘,孩儿不孝,呜呜……”

云海接过那尚带着林暖体温的钥匙,郑重地收入怀中,脸上露出一丝安抚的微笑:“福生无量!林姑娘且宽心,越州宴内存粮充足,我必当小心谨慎,不会有事的。” 说罢,他不再多言,转身回房,动作麻利地收拾起简单的行囊、药材等一堆物品。

不多时,云海推着一辆简板车出来,他忍着巨大的恐惧,帮着三婶一起,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中仍不时抽搐、浑身滚烫的三叔抬上铺了薄褥的板车。

三婶和云海都仔细戴好了厚厚的口面,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双盛满哀伤与决绝的眼睛。

板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冰冷的石板地,发出沉重而单调的“吱呀”声,在这死寂的黎明中显得格外刺耳。

云海在前拉着车辕,三婶紧紧跟在车旁,一只手牢牢扶着板车上丈夫滚烫的身躯,一步三回头地望着院门口哭作一团的亲人。

“老三!老三啊!” 林二虎再也控制不住,冲到院门口,对着那越来越远的板车背影嘶声大喊,声音撕裂了空气,“大洪水!大旱灾!那么多坎儿都过来了!你给我挺住!听见没有!挺——住——!” 这喊声里充满了兄长对弟弟的无尽担忧和近乎命令的祈求。

板车上,昏迷中的林三叔似乎被这喊声触动,一只枯瘦滚烫的手竟颤巍巍地从被褥中伸了出来,虚弱地、极其缓慢地朝着院门的方向,摇了两下,那微弱的摆动,耗尽了力气,却仿佛是他对这个家、对亲人最后无声的回应与告别。

林家几个小辈——林暖、林堂、林阳,早已哭成了泪人,互相搀扶着才能勉强站立,身体因巨大的悲痛而不停颤抖。

林二虎站在最前面,宽阔的肩膀剧烈地起伏着,任由滚烫的泪水在他粗糙的脸上肆意流淌,却固执地挺直着腰背,仿佛要替弟弟撑起一片天。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哀愁与深不见底的伤感。

这冰冷的清晨,沉重的板车载着至亲之人,碾过的不只是石板路,更是碾碎了所有人的心。

此一去,前路凶险莫测,那高大轩敞的越州宴,此刻在众人眼中,却仿佛一座巨大的、冰冷的坟墓。

门扉一闭,便是两个世界,再见之日,甚至可能……永无可能。

空气中弥漫着生离死别的绝望,连初升的朝阳也无法驱散这浓重的阴霾。

他们离开后,三叔和三婶的屋里屋外被石灰全面消毒了一遍,放在外面的衣物都被一把火全部烧了,连着消毒了三天。

林宅内其他人倒是没有发病,但林暖却在第二日忽感脑袋昏沉,林暖以为自己也中招了,默默收拾衣物,准备第二日就去隔离,谁知第二日一早却身体大好,估计也是昨日早上寒风一吹和心神都伤的缘故,她觉得自己也有些杯弓蛇影,自相惊扰,唉!也不知越州宴情况如何。

越州宴内情况只能说不太好,因为第二日三婶也开始出现上吐下泻的情况,云海道长每日给他们送上盐糖水,让他们喝,免得脱水,每天更换药方,一剂一剂试。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